在阿奴疑惑的目光中，国师倾身，上半身靠近阿奴，一个轻若羽毛的吻落在唇边，不含情欲。

阿奴世代书香门第出身，自然懂得礼义廉耻，大力推开他，震惊地抚摸唇角，斥责道：“你干什么！”

唇边温度滚烫，脸颊红晕齐飞。

国师瘪嘴，表情很是委屈。

“阿奴受伤了，我想为阿奴疗伤。”

阿奴初始还未发现，他这么一说，她突然觉得唇角的伤口不疼了。

寺庙有个破铜镜，阿奴不常用，放在贡台

阿奴翻出镜子，对着镜子一照，发现唇角那片淤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步消失。

阿奴目瞪口呆，看鬼一样看着国师。

国师被她推翻在地，憋屈解释：“我是龙神旁支附依后代，天赐神力浴火重生，凡被我嘴唇触碰，不是很严重的伤口，可以止血化瘀。”

“那你也不能！”阿奴知道他好心，发觉老妇人在睡觉，嚣张气焰小了下去，郁闷道：“随随便便亲别人。”

何况她有喜欢的人。

国师低下头，眼尾发红，愧疚：“对不起，我以为这样对你好。”

美人鱼内心纯洁干净，他觉得对她好，就那样做了。

阿奴没办法再说他什么，从寺庙柴火堆里找出一根粗长木棍，戳地面试试手感，还不错，当做拐杖。

“走，我带你去河边。”

后山附近有条清澈河流，连通大海，诸多小鱼飞跃。

鱼困浅滩，野性难驯，身形矫健灵活，普通身手很难抓住。

阿奴寻了一辆破车，把国师拉到河边。

国师两手掰着木车边，顺流而下，在河里自在遨游，身姿婀娜优雅。

水里无人能够比及美人鱼的速度，它们是海洋统治者，国师的鱼尾拍打水面，浮动起流光溢彩，一跃百尺高，空中滑动优美弧线。

河里狡猾的鱼儿随之起舞，纷纷聚拢，为人鱼所臣服。

国师每一次起落，岸边便会多出一条活蹦乱跳的肥美大鱼，阿奴配合抓住鱼，放到独轮车上。

不多时，七八条鱼上岸。

阿奴欣喜若狂数着鱼，河边鱼难抓，镇子上的人想吃鱼，需从靠海的镇子购入，一来一回路费很贵，路费算在鱼身上，他们镇子卖的鱼比外面价高。

阿奴算了算，一条鱼能卖出三枚贝壳，他们最多吃四条，还剩四条，可以卖十二枚贝壳，换一袋大米和一些肉，改善伙食。

海洋生物多捕捞多杀戮，国师适可而止，游到岸边，看着兴奋的阿奴，笑了：“阿奴，怎么笑得这般开心？”

她的欣喜令肉体中的林知晚灵魂共鸣，自从附身阿奴，她第一次露出由心而发的笑。

为一袋米和肉。

贫穷者向生活弯腰。

阿奴眼眉弯成月牙：“因为你是我的福星。”

回到寺庙以后，老妇人已经醒了，灰扑扑的破包子还在碗里，柔软的表皮发硬，乳白色变成僵黄色。

老妇人起身，欲行跪拜礼：“小姐。”

阿奴连忙走过去扶住老妇人，语气带了些埋怨：“婆婆，都说了不用行礼，吃包子呀。”

“婆婆不饿，小姐吃吧。”

她何德堪之，令小姐饿着肚子，把最好的留给她。

老妇人的目光悄摸过渡到国师那条光鲜亮丽的尾巴，忍住心中惊颤，小声问道：“小姐，他是谁啊？”

“我救的美人鱼。”

美人鱼，海中之物，神秘莫测。

虽然早已心有准备，老妇人还是被唬了一下。

整个海国也不过只有一条美人鱼罢了，还是王宫费劲千辛万苦，死伤上千人，从海里捕获的残疾人鱼。

眼前这条人鱼身形健硕，是一条很完美的人鱼，比起王宫那条只好不坏。

老妇人跋前疐后：“小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收养美人鱼，恐会引来杀身之祸，要不还是……”

她只想要小姐平安，那些大富大贵不敢想。

阿奴却不以为意：“婆婆，未央可厉害了，他会抓鱼呢。等我把鱼卖了，给你买肉吃！”

有了美人鱼，相当于有了一颗摇钱树，人的贪婪之心无限，她岂会轻易放手。

阿奴架火烤鱼，主仆两人一人一条吃个精光，国师生吞两条活鱼，餍足地睡了。

当晚，阿奴把剩下四条半死不活的鱼挑出去卖掉，活鱼卖得贵。

她到镇子最繁荣的夜街，把四条鱼摆摊放到地上。左右两边也在卖海货，从别的地方运过来，都是死的，对比起来她卖的鱼虽少，珍贵在活着。

活鱼贵重，阿奴价格不高，很多人围在一起要买，阿奴三枚贝壳卖出去，不一会儿就卖得只剩一条。

那条鱼最小，张口微弱呼吸，差不多快死了。

阿奴等待买主的同时，听旁边互相认识的小摊贩子对话。

她没想偷听，是那两人对话声太大了，很难听不到。

“镇上的首富花了两千贝壳，从王宫买来一颗人鱼之泪。他常年疾病缠身，吃了人鱼泪后竟然神奇般好了！好神奇！”

“那可是两千金，够咱们普通老百姓生活多少年！”

“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王宫常年圈养美人鱼，这么多年来不知道赚了多少贝壳，要是我也能有一头美人鱼就好了。”

“醒醒吧，别做梦了，美人鱼珍贵无比，哪是你这种废柴能得到的？”

“嘿你这人，不会说话就别说，老子干死你。”

“首富那病好像是遗传的，他上代老娘也病着，首富扬言千金换一颗鱼泪。王宫人鱼泪珠稀有，防止外人垄断，一人只肯卖一滴。他老娘完喽！”

有些东西用钱买不到。

“托人和王宫交涉购入，再转卖给他不就行了？”

“你当王宫皇族那么好糊弄？他们每卖一颗人鱼之泪，都会严查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