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被迫成为兽人领主后

《白狼被迫成为兽人领主后》

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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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的领地里,真的是这样吗?”

雪窟之下漆黑一片,只有关押奴隶的兽槛外有一盆无声燃烧的猩红炭火,离了看守者的拨弄维持,都快熄灭了。

根据亲身经验,商人族长上位后一直克扣奴隶的食物,还分阶级来管理,让奴隶以为只需摇尾乞怜就有机会过得舒适一点,从而把彼此视作争抢机会的竞争者。

商人族长的确很有头脑,可他也忘了又或是并不知道,压迫到了极点就一定会有反抗,用恐惧驱使奴隶是有极限的。

因为不是只有智慧和英勇才是反抗的本源,恨意与欲望同样具有尖锐的力量。

此刻,看守者本该用棍鞭制止奴隶吵闹,但他也被谈话内容吸引,连火堆都不管了就靠在兽槛雪窟外,屏声静气,竖着耳朵听内里的交谈声。

“你们领地里,真的没有别的危险吗?”

“你们不用没日没夜的干活,还能吃的饱?”

“真的不用服侍领主吗?也不用给大人们上交食物吗?”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不供奉领主,领主大人怎么会愿意庇护你们呢?”

死寂许久的兽槛久违的活跃,奴隶们沙哑的窃窃私语,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反驳的猜测,语气里有不可置信,有羡慕嫉妒的酸楚,更有源自本能的向往。

这种精神上的振奋让虚弱的奴隶们又有了力气。

认知上的的麻木就像一张遮天蔽日的黑布笼罩在奴隶们头顶,他们在黑暗中摸索,也只能遇到与自己处境相似的同类。

他们从未见耀眼的太阳,不知道何为正常美好的生活,只知道被压迫的痛苦是因为自身的弱小,都是理所应当的。

偶尔有奴隶心生抱怨也无法转化为真实的抗争行动,因为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反叛商人部落,不知道该如何去生存。

不是每个人都有魄力在方向的洁白雪地留下第一个脚印。

现在黑布被撕开一道裂痕,阳光洒落,却独独照在一人身上,奴隶们只能拥挤在黑暗中听着这人描述阳光有多么的温暖明亮,绞尽脑汁试图理解。

司南这个比商人们还要体面的奴隶活生生站在这,足以证明领地里那美好如梦境的生活似乎真的存在着。

一些被商人骗过的奴隶虽有些怀疑,他们也希望这是真的。

奴隶们艳羡,渴望,因为想要活下去,他们都想伸出手去真实的感受那缕阳光。

但现实又如当头棒喝,把一切都打回原形。

有商人下来了。

商人强硬的拖走了两个相对强壮的奴隶,说是强壮,也就是脸上有那么点肉还没有瘦脱相而已。

奴隶们从商人的神情与只言片语中猜到了,他们都知道上几层会发生什么。

但司南不知。

他只看到女商人来时奴隶们都积极表现自己渴望被选中,但刚刚怎么全都瑟缩着躲避,被拖走的那两个还哭着想挣扎。

“那两个被带走的,会怎么样?”

司南问的直接,得益于之前的聊天拉近距离,短暂的沉默后有奴隶阴沉沉的开了口,“被吃掉。”

“……?”司南瞳孔放大,眉头微微抽动。

“在领主的领地,你们,也会被吃吗?”唇亡齿寒,已经有很多奴隶们咬着牙,还是控制不住的哆嗦着哭出了声。

借着微弱的点点光亮,司南看清了那一张张被恐惧与茫然占据的面孔,沉默片刻后缓缓站起身。

没由来的,司南突然有点不舒服,喉咙发紧,“在我们那,蚕食同类会被驱逐处死。”

没时间给他思考更多,司南“感谢”商人带走了那两个奴隶,他知道,哪怕面对的是几十上百的食人兽人,宁枫也绝不会看着那两个可怜兽人被分食。

相当于,这是个不用约定的行动时间。

司南整理好思绪,看起来颇为无奈的长舒一口气,他一想到宁枫,眼底都是遮掩不住的浅笑。

刚到这里一天都没到就要解决商人们吗?见不得同类身陷苦难,还真是宁枫雷厉风行的作风。

不过说实在的,他们只带了一把枪,就在宁枫手中,但子弹是有限的,或许宁枫要面对的是几十甚至上百个商人,他们二人在狭窄的雪下也不方便变成兽形,到时——

时间很紧,不能让白白独自面对那些比野兽还要凶残的商人,闲聊到此结束,该让这些奴隶们干正事了。

司南垂眸走到兽槛边握住了荆棘围栏,线条冷厉的指骨施力捏紧,围栏跟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奴隶们随之一静,又隐隐慌乱起来,“你、你在干什么,快放手,造成破坏的话会被惩处的!”

“你们的规则处罚不了我,我只服从于我的主人。”司南当然不把商人的规矩放在眼里,他连人类地下基地的律法都视若无睹,又怎么会畏惧一些毫无纪律可言的兽人。

随着一声喀嚓的声响,手腕粗的兽槛围栏在他手中裂开细纹,曾困死上百奴隶的兽槛牢笼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打破了一个缺口。

“你!!!”奴隶们惊愕于这人怎么敢破坏商人构建的兽槛,一时间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断裂的围栏。

好几个奴隶多次欲言又止,不知是想感叹司南的胆大,还是兽槛的脆弱。

身形挺拔的司南微微躬身,从被折断围栏兽槛中迈步走出,再抬头,正对上看守者黝黑绷紧的脸旁。

看守者到底也是奴隶,商人连一把像样的武器都没给他,此刻也只能拿着火把与司南对峙。

“你确定要拦我?”司南微微眯起眼睛,眼尾仿佛一柄狭长的刀锋,他知道这个奴隶为什么能成为看守者了,的确有些勇气,但也只会对更弱者张开獠牙,“待会我的主人就会知道你们这里蚕食同类,他绝不会容忍。”

这种观念,是奴隶们闻所未闻的。

兄弟二人中哥哥已经奄奄一息,似乎身陷美梦一般神情竟然是放松的,仿佛在美梦中死亡对他

来说是一种解脱。

大脑一片空白的弟弟正抱着哥哥,听到司南的话又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可你、我们只是奴隶。”

未尽之语就是奴隶都会被主人会抛弃,因为没有被救的价值,就像他的哥哥,如果有药草和食物或许还有挽救的希望。

“我的主人会保护我。”司南神情也微微一怔,想到一路走来的经历,他的确是被宁枫保护的那个。

“没人能逼迫我的主人,他有无可匹敌的力量。”

司南没有出手击垮面前阴沉着脸的看守者,尽管这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他只是回头看向拥挤的奴隶中那对相依为命的兄弟,“你总该亲眼见到了吧,我的主人制裁了一个无礼的商人。”

“……诶?”弟弟抬头迎着那双冰蓝眼眸,整个人都愣在那,紧接着,暗淡死寂的眼神蓦然绽放光亮!

“——秧!对,你们杀死了秧,我看到了!”

他还看到,商人们、包括那个高高在上的族长都没直接的表现出丝毫不快,是不是因为,“犯人”的身份足以让他们不去在意秧的死亡!?

兽槛内霎时一静,又瞬间爆发出更喧闹的声音。

秧,死了!?

看守者愕然的睁圆了双眼,腿软的险些跌坐在地上,他仰头看向脖子上还拴着铁链的男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只因为提拔了自己的那个商人就是秧!

……不行,这怎么能行呢!

看守者的瞳孔剧烈震颤着,他付出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不得已的事才比兽槛里这些奴隶活得稍微好上那么一点!

现在这人轻飘飘几句话就要把一切都搅和了,秧大人,绝对不会死的!

他现在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绝对不能被这个外来者破坏!

与看守者的惊惶不同,兽槛内的每个奴隶都在为秧的死亡疑惑惊诧。

秧在商人部落的权利仅次于族长,死在他手里的奴隶简直数都数不过来!这样强大的商人竟然也会死吗?

司南打了个信息差,只有兄弟两个知道宁枫其实孤身一人,他不能让还清醒着的弟弟想起这一点。

短时间内将各种信息塞入脑袋,他们不需要思考,只需要知道宁枫很强就可以了。

目的达成,司南活动着手腕,看向明明哆嗦的不得了却还是没有逃跑的看守者,他决定先展示自己的力量,让这些奴隶有反抗的基础信任。

冲突不可避免,身后却传来一声呼唤,颇为突然。

“等、等等!”

伤痕累累的兄弟二人只有彼此了,弟弟本以为自己只是奴隶哥哥肯定救不回来了,但现在弟弟不知怎么的,突然茅塞顿开!

原来对他来说某些严重到要命的事,放在另外一些人眼中根本就不是问题!

“求求你,求你救救他!”

“……”司南一怔,目光落在弟弟怀里那个刚才还和他说话的兽人身上。

消瘦身体微微蜷缩着,面色灰暗,瞳孔都开

始涣散,不用触碰都知道体温和他的生命力一样正在在无可挽回的流逝。

若司南冷眼旁观_[(,这兽人就会在暗无天日的兽槛里死去,就算杀了光了商人,他也活不过来了。

脑子在思考,但司南已经摸上了腰侧的口袋。

这是宁枫用来装小东西的布口袋,里面有糖块有肉干,现在还多了一块留给司南以防万一的部分白果。

摸索着掰下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司南感受着指腹下滑腻温润的触感,动作顿了顿,“你们是商人的奴隶,我没资格插手。”

话音落下,弟弟只是呆愣住,倒是那些被围困在兽槛中的奴隶们脸上先一步流露出明显的失望。

注意到这点,司南的嘴角动了动,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你一定想追随,我倒是可以劝说主人向商人讨要你们,你哥哥也或许还有救。”

弟弟本就是在巨大压力下脱口而出的求生之语,此刻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他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的组织语言,一双眼里满是光亮,“我!我们想!想追随主人!”

司南骨节分明的长指捏着那一小块白果,轻轻一弹,精准扔到拥挤人群中的弟弟手里,平淡的语调带着些愉悦,“给他吃,别死在这。”

弟弟不太明白,但还是紧紧的抓在手里,立刻把这一小块滑腻洁白的果肉塞到了哥哥口中。

白果入口融化开浓郁的清香,自然吞食入腹,滋养着兽人虚弱残破的身体。

“好香啊……”

不知道是谁先惊呼出声,所有奴隶都咽着口水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活死人肉白骨的白果哪怕只有一小块,也能发挥作用。

黑暗中哥哥的脸色看不真切,但刚刚“回光返照”后就奄奄一息的他呼吸慢慢变得平稳,瞳孔颤了颤,在晦暗中看清了弟弟眼中的关切与期盼。

他的手指有些僵硬,但还是慢慢的握住了弟弟的手腕。

“!”弟弟浑身一震,难以遏制的抽噎了好大一声。

自从被商人带走斗兽取乐,弟弟一直很绝望,也很茫然,他无法接受自己要和哥哥不断伤害彼此才能活下去的事实。

有脑子的东西都看得出来,他们迟早都会被这些商人玩死,彼此伤害多受的苦也只是在苟延残喘。

弟弟多希望一切都是噩梦。

只要梦醒了,他就还和哥哥待在阿母身边照顾着弟弟妹妹,哪怕那个小窝充满了饥饿与严寒,哪怕一家人都活不到严寒季的结束,可那样的他们是自由独立的。

现在噩梦虽然没醒,但阳光照进来了

弟弟的眼中溢出大颗大颗的泪水,他再也支撑不住的号啕大哭,用力回握着哥哥再次温暖起来的粗糙手掌,“阿哥!”

“竟然,真活过来了!”

“神、神迹!”

奴隶们从没见过如此堪称起死回生的治疗效果,最后一口气都要散了的人竟也救的回来,现在虽然也很虚弱,但起码还活着!

就在心思复杂

的奴隶急切私语声中,忽然传出了一道直白沙哑的女声,“……救救我!”

从司南讲述所谓的领地盛况,女人就一直闭嘴不语,她刚用两个回答从司南手里拿到了肉干,只觉得这个新来的傻大个单纯好骗,能救命的食物竟然说给就给了,还不止一块。

但现在,她才意识到那些肉对司南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女人的身体和其他怀胎的女奴一样都纤细如竹竿,肚子却一个比一个圆滚滚,这种怪异荒诞的视觉冲击格外骇人。

女奴平时的待遇比普通奴隶和地位最低下的种奴都稍好一些,起码在怀胎时是这样。

所谓种奴,就是要一刻不停的让女奴们怀上幼崽,如果种奴偷懒或逃避就会被其他看守者打骂,又或者请商人来惩处,可若是种奴一直兢兢业业的让女奴受孕,迟早会被压榨透支,没了价值依旧会被“处理”。

当然,这并不代表女奴过的有多好。

很多时候她们都不是自愿的,也并不能选择怀上什么样的幼崽,而且产崽的过程因人而异,很多女奴都会死于新生儿降临的时期。

其实很多奴隶都知道,自己就是在地狱里等死。

但女人不想死,更不想一辈子都在这生孩子,生到死。

离开地狱的机会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幸运的家伙完全可以再多一个,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救救我!救救我们!”有女人开头,其他奴隶不管心里有几分希望也都跟着嚷嚷起来,甚至有人开始拍打兽槛想要吸引司南的注意力。

奴隶们全然忘了刚刚谁说破坏兽槛可是会受到惩罚的,如果冷静下来他们或许还是很害怕,但现在他们都想着如果能离开这,商人的惩罚对自己也就没用了。

这就足够了

面对死亡,生命会有怎样的表现?

野兽没那么高的智力,唯有本能会驱使它们挣扎着活到最后一刻,哪怕失去四肢,哪怕被狩猎者撕咬,也会不停的挣扎,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干。

神奇的是,兽人具有智慧的头脑让他们想的更多,反而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放弃抵抗。

两个奴隶瘫软在森寒的冰雪之上,边上就是被火焰灼烧而滚着热汤的大锅,灼热的火与冰冷的雪从不同的方向包围了他们。

被潦草清洗干净的奴隶肉眼可见的比商人瘦弱的多,衣不蔽体抖如筛糠,他们恐惧到了极点,颤栗着大口呼吸,泪水从他们极度睁大的浑浊双眼中连珠滚落。。

他们两个会死在这,骨肉或被烈火烧焦或被扔进滚烫的汤水烹煮,总之都会被商人一块不落的分食。

这样死去的奴隶已经多的数不过来了。

商人拽着奴隶的发丝拖到锅边,笑望向他们的族长,迫不及待的高声开口:“族长,要怎么分,我来为您代劳!“

似乎他等下要宰杀的只是一头野兽,而不是和自己看起来分毫不差的人。

“不要、不要吃我……求求……”奴隶口

齿不清的呼喊,双手努力在雪地上抓挠,留下一道道痕迹,但他太过虚弱,连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

他的挣扎宛如蝼蚁,浑浊的瞳孔满是惊慌,徒劳的环视四周,似乎想找到能让自己活下去的机会,哪怕只有一丝。

沉浸于狂欢的商人们都对此见怪不怪,甚至有些商人还大声笑着欣赏奴隶的惊恐绝望。

他们为此感到愉悦。

每到这个时候,商人们都能以平凡的身躯体会到成为强者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

最先被选中的那个奴隶因极度恐惧而浑身痉挛,他怕极了,可周围的那些商人都宛如恶魔。

那种眼神,那种笑容

商人族长缓缓起身,他在部落的威望显然无人可比,热闹的场面顿时静下来,商人们仰望着他们的族长。

连脸色煞白的奴隶都不敢再出声求饶,即使在这种时候,奴性还是难以剔除。

“照旧,按劳来分。”

“前段时间,猿——”说着,商人族长抬手指向一个站在铁锅边脸上带着一道疤的男人。

“猿,为我们部落带回了二十三头奴隶,以及四个新的族人,理应得到第一份。”

“同样,也要欢迎远道而来的领地使者,和我们的四位新同伴。”

“今夜狂欢!”

商人族长语调带笑,说是欢迎,实际就是加入商人的仪式。

不吃奴隶,如何能证明你是“真心”想成为商人的一员?

况且分食奴隶一直是商人内部荣耀的象征,本质不在于吃肉,而在于这份赏赐的附加值。

被称为猿的商人极度骄傲,他抬起下巴享受其他商人艳羡的目光,兴奋的大步走上前,不伦不类的跪伏于地高呼,“谢族长恩赐!”

族长的信任与看重,在封闭的部落里代表着对他人生杀予夺的至高权利。

很明显,商人秧刚刚身死,位置空缺,猿即将上位。

观望眼前的让一幕幕,宁枫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放空,这一切都远超他的理解,就算是记忆里,也根本没有这样怪异荒诞的场面。

人,正要吃人。

围观的人,对于哭泣求饶的人毫无怜悯。

宁枫低下头,看着陶碗温水中自己隐隐波动的倒影。

新加入的四个商人里还有个眼熟的家伙,叶,那个为宁枫引路的放哨人。

怪不得宁枫没从叶身上闻到腐臭,原来他才刚刚加入,还没被完全侵染。

商人族长一步步走下冰雪铸就的阶梯,也走向两头被选中的奴隶,商人们开始默契的发出一声声有节奏的高呼,像极了躁动的鼓点,一下紧跟一下的敲在心头。

冰雪构建的雪窟内气氛热烈到了极点,任谁也想不到,洁白的雪面下会藏匿着这样一个宛如魔窟的部落。

对于弱肉强食的兽来说司空见惯,但对于人而言,就太过恐怖了。

叶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咽了下口水,不受控制的垂眸瞥向脚

边——那两个奴隶哆嗦的厉害,正因极度的恐惧而涕泗横流?_[(,甚至干呕。

似乎被这种穿透力极强的情绪感染了,叶明明和商人一样披着代表地位的兽皮,身体竟然哆嗦了一下。

他立刻撇过头,握紧拳头站直了身体,脸上肌肉抽动,勉强跟着扯开嘴角。

唯有一滴冷汗从叶的额角滑落,坠落在被反复踩实的雪地。

叶不想做奴隶,更不想让自己的家人沦为奴隶,除了加入商人,他实在别无选择。

商人族长已经接过族人递来的利器,拒绝了族人代劳的建议,他要亲自动手,这是他的规矩,代表了权力的分配。

漆黑的刀刃被打磨锃亮,映照出奴隶惊恐到极点、还在不断颤动的瞳孔。

奴隶自然想要躲避,可是被捆住了手脚的身体只能如蛆虫一样的哆嗦着蠕动,他们太害怕了,以至于浑身都失去了力气。

“使者。”在商人们海浪般的欢呼声中,商人族长的血液也跟着沸腾,连心跳的节奏都格外急促兴奋。

桌后,洁白细腻的缎面衣料在青年的臂弯堆叠着,恍若高山白雪,他听到商人族长的声音也只是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你来选第一份,如何。”商人族长的嘴角扯开更大的笑容,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野兽,他真的喜欢极了把洁白的东西弄脏。

变的,和他一样脏。

宁枫抿唇喝了口热水:“……”

在这间雪窟内,躁动欢呼的商人们加上那些孩子足有六七十人,他们的表情大同小异,越靠近中心的商人神情越兴奋。

在宁枫用余光打量商人的同时,商人也一齐注视着他,宛如丈量猎物的野兽,这种压力他算切身体会到了。

“一定要吃他们吗?”宁枫的语调平缓,夹杂着叹息,纠结困扰的皱起眉头。

商人族长脸上的笑容不变,他依旧只给一个选择,要么服从他加入他的部落,要么反抗他成为他的奴隶,“当然。”

宁枫微微闭目,他被“邀请”来时身上的武器都被留在了下一层的雪窟中,只有那柄小巧的银白枪械还在他身上,因为都是纯白的颜色,商人还以为这是什么沉实的装饰品。

应该还有十几颗子弹

商人部落在雪下构建的雪窟只有两米多一些,如果变成兽形,这个高度下白狼连头都抬不起来,行动不便的庞然大物只会成为明显的靶子。

宁枫柔软的指腹摸了摸腰侧银白枪械上冷硬的纹理,最终,还是没有取出。

在商人们起哄的喧闹中,身形高挑的青年从容起身,垂坠的纯白衣衫被火光晕染上浓亮的色泽,行动时的波动如流光垂坠。

或许是青年的外貌过于出色,也让这件料子堪称单薄的衣物也格外圣洁干净。

远道而来的使者就要妥协,商人族长的嘴角弧度越发上扬,享受着征服的快感。

很久之前,商人族长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同,与其他商人死板的思维相比,他总

能想出跳出枷锁的点子。

自己一定是天生的领导者,商人族长坚信着?_[(,只要一直往上爬,舍弃一些无所谓的东西,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志得意满的商人族长神情越发具有侵略性,他开始从另一个角度欣赏自己即将到手的伴侣。

除了身份带来的附加值,青年的确是商人族长见过最完美的人,不论是拿起杯碗时骨骼分明的手腕线条,还是衣衫下白如皓雪肤质细腻的紧健肌理,都让他想不到该如何去形容。

仿佛凌厉锋芒是他的骨,柔和温婉是他的肉,在此时此刻,构成了这样一个让人趋之若鹜的生灵。

商人族长的喉结明显动了动,瞳孔放大,他对着宁枫伸手做出邀请的姿态,似乎和之前那次一样,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族长!”商人们有节奏的呼声突然混乱

商人族长嘴角的弧度僵硬住,凝缩的瞳孔里倒映着青年面无表情的俊美脸庞,青绿剔透的眼瞳无悲无喜,却又很亮,像是下定了某种他不明白的决心。

青年本身就是强健的猛兽,直取命门的攻击利落出手,没有一丝迟疑。

十数年前作为奴隶而被迫搏杀的经历还残存在商人族长体内,经历过的事永远存在,这种残留的本能驱使他抬刀抵挡,但终究是养尊处优了太久,慢了些。

“铮”的一声,巨力迎面袭来,目眦欲裂的商人族长甚至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将刀刃攻击到变形的是青年的手,不,那不再是白皙修长的手掌,而是覆盖着雪白皮毛的尖利兽爪。商人部落引以为傲的刀刃只被宁枫抓了一下就出现明显的刮痕裂纹,而后断裂。

这是,什么?

在商人族长生命的最后一秒,除了瞬间痛感,他只觉天旋地转。

眼前,白玉宝石般的额冠贴着青年饱满的额头,与蓬松银亮的发丝交相辉映,像极了商人族长从前数次仰望星空时见过的璀璨星河。

但很快就只剩夜空一般的漆黑,他仿佛是一个破碎的沙漏,记忆与感知一起在飞速流逝,恍惚间回到了最初的那一刻。

——还是半大小子的他衣不蔽体,记忆里面容模糊的妹妹被拖拽出一地的血红渐渐远去,他只能透过兽槛围栏仰望着那些商人手中刺眼的火把。

他曾发誓一定要摆脱奴隶身份,一定要把商人踩在脚下。

啊……他做到了吗?

“——砰!”

商人最后一代族长跄着后退,高大身躯围着顺滑的皮毛与种种装饰,如山峦般轰然倒下,虎头冠无声滚落,只溅起些微的碎雪冰晶。

是沉重的,也是寂静无声的。

不是每个生命都得到一个轰轰烈烈的结局,尤其是这个每分每秒都在死人的残酷世界。

烹煮着汤羹的大锅下是噼啪燃烧的火堆,商人们这才意识到,被他们误以为温驯的火焰吐露出了灼人皮肉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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