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道天雷，九道地火很快，湮若吐了口血，就结束了。

展锋三人在她的催促下回了丹穴山，毕竟那里的族人，很需要他们。

离暮心疼极了，恨不得自己替她受罚，上前几步就想揽她入怀，却被湮若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离暮上神自重！”

‘离暮上神自重，离暮上神自重？’

她，竟让他自重。

“你，不要我了吗？”

看着她伤痕累累从自己身边走过，离暮心痛极了，卑微的话从口中说话，尊严又如何，只要能换的她回头，他什么都能舍弃。

湮若脚下一顿，微侧了下头，声音却是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抱歉，要不起！”

‘也许，从未要过。’

九殊天机前，换了身白衣的清微，站在台子最顶端，看着手中的折扇发呆。

“小湮若。”

身形微顿了顿，湮若眸色一深，冲上前拉住清微。

“啪！”

清脆的响声，在场四人一愣。

炎凤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又停下了。

湮若忿忿不平，咬牙切齿。

“你说你欢喜族长，你说你爱慕她多年，你却亲手送她去死，她死了，你怎有脸活着！”

顶着半边红脸看她，清微精致的眉眼抖了抖，晶莹的泪珠顺着那白皙如玉的面庞滑落，精致凄美，让人怜惜。

“是我对不起她，是我没保护好她，小羽儿，我——”

“闭嘴！”厉声打断，湮若恶狠狠瞪他。“你没有资格再唤族长名讳！”

清微垂眸，看向手中折扇，喃喃自语。

“对，我没资格，是我害死她的，都是我——”

使劲推了他一把，湮若一个转身跃下，跳入九殊天机。

自始至终，她都没看离暮一眼。

空气中，有种东西破碎的声音。

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般状况，一切犹如跳进死角，外人进不来，内人出不去，炎凤抹着泪，看着九殊天机中，将要堕入轮回的女子，脑中不断回忆着几月前，两人初识的场面。

时间流逝，离暮抬脚走到炎凤身边。

“给我写几笔，在她身边守着她。”

炎凤点点头，抬手擦了下泪。

“是，上神。”

清微回过神，拉住他问。

“你也要去人界？”

离暮声音缥缈悠远，带着浓烈的悲凉。

“灵羽与灵犀没了，她不会再接受我，我只想换种方式守在她身边，只要能看到就好。”

清微喉间一梗，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

......

“故事讲到这里，基本上就结束了，下次想听的乘早，乘早啊！”

头发花白的老翁，摇着蒲扇，端起面前小圆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就是一大口。

“老先生，老先生，您在多说一些吗？那离暮上神最后与湮若仙子可是在一起了吗？”

粉衫小女娃，拉着老翁衣袖不依不饶。

“是啊，是啊，老先生，这事本就与离暮上神无关，湮若仙子为何要离开他，您倒是讲清楚啊！”

绿衫小女娃，扯着老翁的裤腿大声嚷嚷。

“不对，不对，老先生，您说湮若仙子很厉害的，她为何不去杀了那灵智？”

蓝衫小男娃抓拽着老翁的裤腰带，满目不解。

“是啊，是啊，那灵智大将军真是个大坏蛋，就跟咱们镇上的三宝子一样，整日就会欺负人。”

灰衫小男娃拦在老翁面前，一脸正气凌然，愤恨不平，颇有些大侠气势。

“老先生，老先生，您就再多讲一会儿吗——”

一起围过来的孩童，拦住白发老翁，不准他离开。

老头满脸无奈，抬高手，生怕这些孩子把自己手中茶壶打翻。

“哎呀，你们这些小娃娃，我都说了，讲完了，没有了，你们怎的还要问，还要问，老头子又不是神仙，好了，别问了，都散了吧，散了吧——”

孩子们还是不依，嚷嚷着不肯离开。

“大山，小梅，回来吃饭！”

“石头，石头，快回来吃饭！”

......

日头升高，围绕着大树的小村落，家家户户袅袅炊烟升起，妇人们扯着嗓子，大声呼唤着自家孩子。

听到喊声，意犹未尽的孩子们，不情不愿的放开手，一个个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终于得了自由，白发老翁抱起小圆桌上的瓜果点心，一溜烟往村外跑去，不一会儿，就没影了！

小村落外，白发老翁身形一闪，清俊高挑，纤瘦单薄，面冠如玉的弱书生，出现在羊肠小路上。

丹穴山，南山北峰。

展锋，南奕，明然，三人合力，施展禁术，以术法设出结界，围住整个丹穴山。

“展锋，咱们这般使用禁术，族长知道了，会不会——”

“南奕，现在湮若是族长！”

是啊，南奕目光一下愣住。

他怎么忘了，灵羽族长已灰飞烟灭，再也回不来了。

光华殿后。

闪身进了小屋，清微从袖中掏出个圆滚滚的东西，被黑布包裹着，下面溢出点点红色水迹。

“小羽儿，这是灵智的脑袋，他长得甚胖，头圆碌碌的，你说以后给咱们的孩儿当球踢怎么样？

嗯，我看挺不错的。

对了，还有一些家伙，他们非逼着我去惩罚小湮若。

呜呜呜，人家不想的，你知道的，人家最喜欢小湮若了。”

清微说着，双手捂着脸，眼眸幽深恐怖。

“那，把他们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我那兔儿最近都不食胡萝卜了，正好给它换换口味！”

九殊天机。

“阿姐，阿姐，族长，族长——”

身处一片白雾之中，湮若看不清周围，她走了很久，都碰不到任何边际，她有些害怕，缓缓蹲下，头埋在双腿之间，不敢动弹。

“阿姐，阿姐——我怕——”

“不怕，湮若，不怕，阿姐在这里！”

顺着声音，她猛地站起，眉梢一跳。

“阿姐！”

脚步飞快奔过去，一把抱住眼前模糊的身影，湮若长呼口气。

“阿姐，真的是你吗？阿姐。”

灵犀回抱着她，双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是我，湮若，是阿姐！”

“阿姐，我——”她说着，不自觉留下泪来。“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出事了，阿姐，阿姐！”

灵犀面色温和，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湮若不怕，阿姐会永远陪着你的。”

湮若心满意足，窝在她的怀里，贪恋那份温暖。

任由她抱着自己，灵犀轻柔的声音幽幽传来。

“湮若，你要勇敢，坚强，好好跟着展锋长老修习，保护好自己和族人，知道吗？”

湮若点头。

“嗯，我听阿姐的！”

“还有，你要记住，情爱是世间最靠不住的东西，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不被欺负，欺骗。”

“是，我要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