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组又被幼驯染直播了吗

《警校组又被幼驯染直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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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随着明田信的一声枪响, 诸伏景光终于成功地带着外守一冲出横梁下落的范围,从唯一的窗口处跳了出来。

等在楼下的四人来不及多问,赶紧伸直了胳膊, 将樱花旗高高举起,成功接住了逃出火海的两个人。

随着两个人一起落下的,还有仿佛倾洒而下的一大片鲜血。

六个人随着冲击力同时栽倒在地, 好在有了樱花旗的缓冲, 诸伏景光果然没有受伤。他在恢复行动能力的第一时间,就立刻回头查看外守一的情况。

之前在二楼与外守一缠斗的时候, 就在自己将要向右侧身展开攻击的瞬间,诸伏景光忽然感到汗毛直竖,危险的预感突兀传来。

他立刻意识到右侧的位置有危险, 然而还没等他变招后撤, 只听到一声枪响,外守一就立刻惨叫一声,高举的刀立刻掉在地上,身体也随之软到下去。

情况危急, 诸伏景光甚至来不及查看外守一到底是哪里中枪了, 他急忙躲过右侧掉落下来的燃烧着的横梁,同时伸手向前一捞,就带着失去反抗能力的外守一往窗口的方向急跑几步, 一个纵身,带着人破窗而出。

在跳出窗口的瞬间,诸伏景光还曾经警惕地抬头看向枪声响起的方向,随时准备着如果有人继续袭击, 就想办法在空中改变下落方向,避开可能的子弹。

然而让诸伏景光没想到的是, 那个举着抢的身影,居然是他无比熟悉的幼驯染。

“阿信……怎么是你?”诸伏景光喃喃道。下一秒,他落进了樱花旗中。

心里惦记着外守一中枪后的情况,诸伏景光在落地后的第一时间就回头去看外守一,见对方胸口处有大片的血渍,一时间竟然看不出是哪里中弹,只是人却已经失去意识,不知道是生是死。

诸伏景光心中一惊。

糟糕!阿信他该不会是失手将人给杀了吧?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伊达航冲着几人大声喊道。他自己的手机此时正躺在手掌中碎成了零件,显然已经在刚才的混乱中摔坏了。

另外几人这才开始手忙脚乱地找手机。从没有经历过这种大阵仗的几个人,在面对这样的不知是伤者还是尸体的爆炸犯时,一时间竟然有些慌乱。

好在警校平时的课程里倒也有教过这种紧急情况的处理方法,几人眼神一碰,立刻默契的完成了分工,该打电话的打电话,改急救的急救。

心中一直惦记着外守一中枪位置的诸伏景光,也立刻开始俯身查看弹孔的位置,并朝着外守一脖颈处伸手触摸,检查人是否还有生命体征。

“别折腾了,我已经叫过救护车了。”明田信走了过来,在看到几人的目光时脚步顿了顿,又补充道:“也报过警了。放心,人没死。”

“的确还活着,现在看起来也只是暂时昏迷了。”诸伏景光此时的手指还停留在外守一的颈侧,指腹下清晰的跳动让他心中安稳了些。

他下意识地开口替明田信解释了一句,然后才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这么说,其实就是因为在刚刚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心里其实就已经怀疑,外守一已经被明田信杀死了。

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误会了这位幼驯染,诸伏景光忍不住心虚地朝着明田信的方向看了天。见明田信虽然表情还带着之前那种陌生的冰冷感,却并不像是因此生气的样子,诸伏景光这才转回头,继续检查伤者的情况。

外守一胸口的衣服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了,此时正湿哒哒地糊在身上。随着诸伏景光寻找枪口的动作,黏腻的触感和刺目的鲜红让诸伏景光忍不住再次想起某些根植于记忆深处的恐怖画面。

只是因为如今心结解开,又在之前的紧急情况中做出了某种选择,所以诸伏景光才没有像以前一样被刺激。但动作间依然显露出几分迟缓。

“景!还是我来吧?”降谷零这时候突然制止诸伏景光的动作,也不等他回答,二话不说地接过了诸伏景光的动作,随机很快找到了留在衣服布料上不甚明显的被子弹射穿的痕迹。

“弹孔的位置偏上?原来是肩膀中枪!”

确认了中弹的部位并不算是身体要害,并且出血情况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降谷零也同样放心地松了口气。然后他立刻就开始进行止血处理,手法虽然生疏,却足够标准。

“肩膀中枪?那看来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幸好幸好……”其他几人悬着的心也才终于放下,紧张的表情都舒缓了许多。

虽然没有如同诸伏景光那样直面外守一中弹的瞬间,但是自从知道了开枪的人是明田信之后,包括降谷零在内的几人虽然立刻就猜到了明田信是为了救人,可与此同时也全都在暗暗担忧,生怕明田信会为了救诸伏景光而不小心杀人。那不仅会让明田信的警校生涯蒙上污点,同样也会让诸伏景光和明田信两个人同时背负上更严重的心结。

好在现在人没事,那事情至少不会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接下来也有余地可以好好处理后续的问题。

几人再次回头,看向站在不远处一直冷着脸的明田信,然而却同时一愣。

此时的明田信身上照映着明明灭灭的火光,然而不知为何,明明周围很亮,明田信却像是站在阴影里一样,周身都散发着阴暗的气息。

他此时的表情是几人此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冰冷默然,冰蓝色的瞳孔第一次不含任何情感地注视着众人,就好像已经默认他自己与其他所有人都并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一般,抗拒又孤独。

就好像,他真的觉得自己刚刚杀了人!

诸伏景光本就在为自己刚才下意识的怀疑而心怀愧疚,此时更是见不得明田信露出这么冰冷却又脆弱的表情,他顾不得自己刚刚才经历过剧烈刺激的情绪,率先起身朝着明田信走过来,同时安慰道:

“阿信,别担心,你的枪法很好,外守一只是肩部中枪,而且血也已经止住了,所以你并没有杀死他。”诸伏景光走到明田信面前,伸出因为经历过战斗和激动而依旧颤抖着的双手,安抚地搭在明田信的肩膀上,温和而坚定地说道:

“阿信,刚才多亏了有你的及时出手,我才能从火场里活下来。谢谢你,你救了我的命。”

然而明田信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然而摇头到一半,他注意到诸伏景光眼中明显的担忧神色后,又止住动作,随机又认真地点了点头,反过来宽慰道:

“放心吧,景,我没有多想。我在开枪的时候就知道,他不会受什么致命伤,就算是死了也绝不会是被我杀死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因此而留下心里阴影。”

诸伏景光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明田信反过来宽慰了,心中好笑的同时,也更加担忧明田信的精神状态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明田信此时绝对有心事,而且还是非常严重的那种,甚至让他连平日里维持在脸上的那副温和面具都消失了。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差点儿杀死外守一,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五个人的观察力都是警校中的佼佼者,全都注意到了明田信此时的不对劲儿。然而其他人都体贴地没有当场揭穿,只有直来直去的松田阵平脑子不会转玩儿,直接脱口而出道:

“阿信,你可是咱们这次行动的大功臣啊,怎么看起来失魂落魄的?”松田阵平的视线在明田信的身上快速扫过,然后视线突然停留在他持枪的手上,直接脱口而出道:“等等!阿信,你怎么会有枪?”

萩原研二立刻伸手去捂住松田阵平惹祸的嘴,然而他的动作到底还是没有松田阵平的嘴巴快,更没想到松田阵平不但嘴巴没有个把门儿的,连脑子都好像要放弃思考一样,丝毫没有顾及这么说合不合适。

“而且还明显不是咱们学校训练时候用的型号,你这是……私自购□□支弹药?”松田阵平先是羡慕地看了那抢一眼,然后才勉强将视线一开,随机皱眉看向明田信。

其他几人闻言立刻对松田阵平怒目而视。他们几个又不是没有注意到明田信的枪有问题——明田信突然拿出枪,还用枪打伤了正在与诸伏景光搏斗的外守一,单是这一点就已经很有问题了。但是他们几个人谁说什么了?

在场几人都知道明田信有秘密,而且看得出来他现在的状态明显很不好,实在是不适合这种时候问出口。而且这件事严格说起来也是为了救人,所以就算要质问也是换一个更和缓一些的场合来问才合适吧,哪有像松田阵平这样直接的?

然而松田阵平却一针见血道:“可是,警察就快要过来了啊!”

话音一落,另外几人立刻皱眉,担忧地看向刚刚开枪了的明田信。

之前在意外猜到外守一的身份和违法安装炸弹之后,几人早就报警了。再加上之前发生的爆炸,警察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在几条街外开始疏散群众了。

而刚才的枪响声音那么明显,几条街外的警察都很有可能听见。就算听不清楚,待会儿的群众疏散完毕,过来查看情况的时候,也同样会发现外守一身上的枪伤,从而得知有人开枪。

也就是说,明田信开枪的事情不但不可能延后解决,甚至随时都会被警察发现。倒是如果一旦给明田信扣上一个非法持枪并且伤人的罪名……

“嘶!”几人同时倒抽口气。

然而明田信本人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担心的情绪,他只是一抬眼皮,扫了几人一眼,随口解释道:“放心吧。我在上警校之前就有持枪证。而且我刚才就说过,已经打过电话了,警方不会多问这件事的。”

众人愣了一下,降谷零注意到明田信说话中的细节,心中有些怀疑,抢先问道:“就算你是合法持枪,毕竟打伤了人,警方也会走一下调查程序的。你却已经笃定不会多问什么——就算提前打过电话报备,也不会有这种作用吧,还是说,有人对你保证过什么?”

明田信寻声望过去,只见降谷零此时也正紧紧注视着明田信,神情少见地严肃认真,他肯定道:“所以,是刚才你打的那通电话吧?那才是你不会被警方追究的底气。所以,阿信,你刚才到底是在和谁打电话?”

降谷零严肃的表情逐渐变得警惕起来,他微微皱眉,沉声问道:“难道,又是你那个——养父?”

明田信眉毛一挑,没想到降谷零居然敏锐到这种程度。自己刚刚的确是趁机给养父打了个电话,毕竟无论是这一次意外开枪,还是之前被逼做组织任务,后续都需要公安那边帮忙控制影响。再加上自己今天算是在卧底任务中取得重大进展,自然也理应报告一声。

不过虽然降谷零凑巧猜到了,但是看他那种警惕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想什么不友好的事情啊。而且看诸伏景光那瞬间凌厉起来的眼神,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

想到自己的这两位幼驯染这么多年里对养父的成见已经越来越深了,明田信也不免感到几分头疼。于是他干脆也不明说,而是立刻转移众人的注意力,问道:

“说起来,为什么会发生爆炸?景又为什么会和这个家伙在火场里打起来?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好像是学校门口洗衣店的老板吧?”

众人当然看得出明田信是在故意转移话题,降谷零更是不愿意被明田信就这么逃过去,刚想继续逼问,下一秒,警察终于出现了。

第92章

警察的到来, 意味着这次短暂的谈话必须暂时告一段落了。消防警察迅速开始灭火,负责破案的刑警和准备进行排爆检查的机动队员则在灭火后开始了后续工作。

六人组用眼神约定了“回去再继续谈”的信号之后,就立刻恢复属于警校生的专业素养, 十分配合地向警方说明案情始末,条理清晰,逻辑完整, 让负责做笔录和采集信息的警员舒心的恨不得当场给他们颁发一个“最美报案人”奖状。

只有松田阵平的心思没有放在配合办案上面, 而是眼巴巴地看着一队身穿防爆服的拆弹警察正拿着排爆仪器,在已经熄灭了的建筑残骸里仔细搜查参与炸弹, 漆黑的眼睛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渴望。

正在负责为几位功臣做笔录的刑警前辈:“……”

连做笔录的时候都要走神儿,这一届的警校生似乎定力不太好啊!

最了解自家幼驯染是什么德行的萩原研二,此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不得不伸出手指偷偷捅了捅松田阵平的腰, 松田阵平才终于收回注意力,将视线重新投到面前的刑警前辈身上,语气中却仍旧难掩兴奋:

“那是□□处理班吧?真是太帅了!拆弹果然比当个无聊的刑警有意思多了!”

刑警前辈:“……”

行吧,无聊到你还真是抱歉啊。

听说这几个都是这一届鬼冢班的新生, 突然就开始为鬼冢教官的发际线担心了呢。

这次出警的依然是他们的老熟人, 目暮警官。随着警车一同到来的还有救护车,已经在第一时间将扔处于昏迷状态的外守一带走了。

在确认现场只有这起爆炸案的犯人外守一受伤之外,其他人最多也只是擦伤之后, 就连从警多年的目暮警官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无他,比起这起爆炸案的规模和所展现出来的威力来看,这么低的伤亡人数和这么高效的处理速度简直是不可思议!

难道这就是在案发现场有警校生的好处吗?

可是其他案件,别说有警校生了, 就算现场有在职警察也比不上啊!

果然还是这一届警校生太强了的缘故吧?

几个警校生们都乖巧地等着前辈问话,并且在脑中提前打好腹稿, 一会儿如果被问起炸弹犯受的伤为什么是枪伤,他们要如何帮明田信求情。

然而让他们不解的是,负责现场录口供的警察,居然就像是干脆忘记了这件事情一样,所有关于炸弹犯受伤的话题对方连提都不提。就连整个案发过程,都是匆匆询问了个大概之后就草草收工了。

几个警校生都是学过如何录口供的,对方这么明显的放水和回避态度简直想视而不见都做不到。对警察一向颇有微词的松田阵平最先坐不住了。录口供之前他还会在心里想着怎么开脱比较好,可现在对方不问,他反而最先不满起来。

“你们破案的时候难道不是需要收集现场的全部线索吗?就算只是录口供也应该问的全面没有遗漏才行吧。那为什么不但对犯人受伤的原因只字不提,就连那么明显的血渍也当作看不见啊?这就是你们的办案态度吗?”

松田阵平指着被扔在不远处的樱花旗,情绪实在算不上好。警察们的表现实在太像是敷衍了事了,这让他不免想到了小时候还得自己老爸被误抓,差点儿导致参加不了比赛的那次经历,语气也难免带上冲撞的意味。

萩原研二见事不好,连忙冲过来捂住松田阵平惹祸的嘴,然后按着脑袋给对方道歉:“对不起啊前辈,小阵平他实在是太冲动了。”

刑警前辈倒是没有计较,见两人道歉也只是理解地摆摆手,解释道:“关于这件事情,已经有人打过招呼了,我们也就不会过多插手。另外,还得嘱咐你们一句,这件事你们以后也不要再插手了,最好也不要对人提起。”

说着,刑警前辈合上手里的记事本,最后确认道:“那么,关于刚才你们所回答的内容,是否可以保证情况属实?”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有“有人打过招呼”这种情况,下意识地回答:“可以保证情况属实……”

刑警前辈松了口气:“那就太好了——那你们就早点儿回警校去吧,不要一直在现场逗留。至于刚才诸伏同学说的,犯人自述自己就是当年长野谋杀案的凶手这件事情,我们回去以后会和长野警署联系的。”

于是在办案刑警们有意识地驱赶下,六个人很快就完成了这次笔录,然后像是被嫌弃了一样地赶回了警校。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明田信对此毫不意外,他甚至打了个哈欠,看起来非常疲惫的样子,率先招呼了众人一声,就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有古怪!

几个人同时意识到,这件事绝对又和明田信脱不开关系。降谷零最先追了上来,一把按住明田信的肩膀,沉声问道:“你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之前才那么有恃无恐?”

他的视线在明田信的手上和腰间扫过,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发现,随即疑惑道:“还有,你刚才用的那把枪呢?怎么不见了?”

明田信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提醒道:“刚才那位刑警前辈不是已经说过了,让我们不要再插手这件案子了,而且提都不要提。你怎么还问我这么多?”

降谷零闻言面露不善,抓住明田信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冷笑着威胁道:“阿信,你再这么转移话题,我可就要不客气了!”其他几人这时候也已经围了过来,看向明田信的目光一道比一道凶狠。

明田信立刻举起双手假装投降,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口中告饶道:“好吧好吧,怕了你们了。之前不是说过吗,我给警察和医院都打了电话。关于那把□□事情,也早就在电话里说清楚了,所以他们在录口供的时候才没有多问的。至于那把枪的下落,当然是已经上交了,只不过你们当时在录口供,没有看到而已。”

诸伏景光最是心细如发,立刻发现了其中不合理的地方:“你在可是当时时间那么短,你站的地方距离我们又不算远,报备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如果报警的同时就报备过那把枪的情况,怎么可能在走过来之前就已经说完了?”

降谷零补充道:“还有,那把枪又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是随便在地上捡的!”

明田信的眼神扫过,见几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关切中透着好奇,降谷零更是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似乎是想要从自己的答案中找出什么漏洞。他故意停顿了一会儿,等把众人的胃口都吊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说道:

“既然你们想知道,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们。不过还是那个规矩,你们得保证知道以后不要往外乱说才行。”

松田阵平举起拳头,在明田信眼前晃了晃,面无表情地威胁道:“不要卖关子!”

明田信翻了个白眼,回答道:“其实我在到达爆炸现场之前,就已经和警方取得联系了。”

伊达航皱眉:“你早就知道会有爆炸发生?”

明田信摇头道:“不,你误会了。我并不知道你们那边会遇到危险,我说的联系警方,是因为我在回来的路上,意外遇到了某个从案发现场跑出来的持枪歹徒,那把枪也是从对方手里得到的。在那之后我就联系了警方,并且约好了在警校见面之后再把□□上交。至于赶到现场后,也是情急之下才开枪,而且上报的时候也不用重复解释□□问题,你们才没注意到。”

“什么?你居然和持枪歹徒撞上了?”

“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几人顿时吃了一惊,没想到那把枪居然是这么来的。这时候也没心思逼问□□事情了,都开始检查明田信有没有受伤。

明田信运动服里面还套着警校制服呢,当然不能真的给他们检查,不然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制服上沾染的那几滴喷溅的血液,就真的编不出更像样的借口了。他立刻向后一躲,躲开了几人七手八脚的检查,同时转移话题道:

“我根本就没受伤,比起我,还是景光身上的伤势更严重一点儿吧?咱们还是快去医务室,让校医帮忙检查一下比较好。”

众人见明田信躲闪的灵活程度丝毫不减,倒也相信了他真的没事,于是转头去看诸伏景光。诸伏景光无奈地笑了笑:“我没事,只不过是在跳出窗户的时候擦破了点儿皮而已。”说着,他撸起袖子给大家看了一下擦伤的部位,果然不算严重。

于是降谷零又再次把矛头对准明田信,不死心地问道:“你真的只是向警方报案,而不是找你的那个养父?还是说,这把枪的来源和你那养父有关,持枪歹徒什么的只是你的借口?”

明田信心中汗颜,想不到降谷零居然这么敏锐,连这是自己找的借口都猜得到,只不过猜错了对象。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养父有这么大的成见。

“当然不是借口!”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至少明田信的表情管理上没有任何纰漏,他认真注视着降谷零的双眼,信誓旦旦地说道:“这把枪真的和我养父没什么关系,零你这次真的猜错了。”

降谷零愣了一下,不自觉伊凯目光,气势也跟着弱了下来:“原来是这样,抱歉,阿信,是我想多了。”

萩原研二也适时转移话题:“这么说,刚才刑警前辈所说的,有人打过招呼,其实是因为这把枪还涉及到别的案子,所以相关的调查权才会被转移啊。那这么说,后来说的不让我们继续插手,也是这个原因?怕我们的行动影响到其他案件的进展?”

几个人都做出了和萩原研二差不多的猜测,于是这件事也就被他们这么忽略过去了。因为顾虑到诸伏景光还有伤,一行人到底还是去了一趟医务室,之后考虑到大家都很疲惫,又早早回宿舍休息。

诸伏景光却一直惦记着明田信的心理状态。他还记得自己在跳出窗外的时候看到的那一眼,明田信举枪射击时,周身散发着的那股森然冰冷到让人浑身发寒的气息,让人无法不在意。

现在的诸伏景光还并不知道,那股让他下意识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其实就是杀气。他只是意识到,在举起抢的那一刻,明田信的身上有某些东西,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

然而明田信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会恰到好处地打断诸伏景光的话,甚至还很贴心地提议,让诸伏景光将外守一受伤被捕的消息告诉哥哥诸伏高明。毕竟涉及到当年的长野谋杀案,作为家属的诸伏景光和诸伏高明都有必要知道其中的内情。

诸伏景光的心思立刻就被这件困扰他多年的案子给吸引去了,自然也就没有精力再继续关注明田信当时的异状。见诸伏景光果然心事重重地去和诸伏高明通电话了,明田信这才松了口气。

之后为了查清楚当年长野谋杀案的始末,诸伏景光肯定还会和长野警署那边交涉很长一段时间,等事情定下来之后应该也就忘了这件事了吧。

有一个心细又敏锐的幼驯染,真是幸福的苦恼啊。

第93章

警校的课程安排的十分紧凑, 大量的体能训练和实战之后,很多学生已经没有力气再在文化课上投注精力了。相比之下,不但课上认真听讲, 课后还愿意把休息时间花费在自习室里的学生,就会特别受到其他同学瞩目。

自习室外的走廊里,警校生井上透过教室门上的玻璃窗口, 看向坐在自习室里正埋头苦学的六人组, 满眼都是敬畏的神色。

“他们都好厉害啊!平时的训练就已经那么累了,他们不但每次都能拿到前几名, 还丝毫不会影响文化课的听课效率。现在就更了不起了,居然连休息时间都拿来复习!我真的好佩服他们啊!”

一起跟来的同学山田闻言凑过来往里看,露出和井上一模一样的敬畏表情, 随后笑着打趣道:“你上次还说你最敬佩的人是明田同学, 现在怎么就变成他们六个人一起了?记性这么差的吗?”

听到同伴提到明田信,井上立刻骄傲地抬了抬下巴道:“明田同学当然是最厉害的了!你还不知道吧,里面那六个人,现在之所以这么勤奋, 就是因为明田同学带着他们一起, 向警校第一的位置发起了挑战!”

“挑战警校第一?难道他们是想在这周末的期中考试里一决胜负?”山田惊叹道。

“那当然!现在全校学生都知道,明田同学不但自己努力,还会积极帮助身边的人进步, 这不是拉着六人组里面的其他五个人一起学习嘛,据说是全都冲着第一名使劲儿,呃——”

井上自从上一次和明田信打过照面后,就被明田信强大的实力和温柔的态度彻底折服, 逢人就夸。这会儿正说得起劲儿,一抬眼的功夫, 居然就被正主抓了个正着。

与教室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对视过后,井上脑子一懵,原本还打算说的赞美之词顿时被卡在喉咙里。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吹捧偶像的话很可能被偶像本人听到了,立刻脸色通红,伸手抓过一旁的山田,转头就跑。

坐在明田信左侧的萩原研二轻笑出声:“哇!阿信还真是越来越有气势了呢。隔着教室远远的瞪了一眼,井上同学就被你吓跑了。”

“哪来的什么气势,我只不过是想提醒井上同学,在走廊里不能大声喧哗而已。”明田信无奈地解释道。

后排的松田阵平听到声音,直接把笔一扔,痛苦地趴在桌子上嚷道:

“阿信你是魔王吧!看看,现在全校都已经知道你的恶名了。和降谷打赌要竞争第一名的位置也就算了,结果居然还要带着我们几个陪着你一起复习?我高考的时候都没复习的这么类过啊!”

降谷零原本还在写习题答案,原本没打算跟着聊天的,结果一听到松田阵平提起自己的名字,立刻放下笔,侧过头插话道:

“难道你这是想提前认输了?也不是不行,那你就现在开始想想要在哪家酒吧请我们五个人喝酒好了。愿赌服输,你可别想赖账。”

“谁说我要认输了?”松田阵平一骨碌从桌子上爬起来,回头怒视降谷零:“我只不过是想要帮阿信认清他自己的恶劣本质,根本不是想认输。还是说,降谷零你是在害怕被我抢了你警校第一的名头,为了提前赶走我才故意这么说的?”

降谷零闻言冷笑:“我会怕?开什么玩笑!而且会让我产生危机感的也只有阿信一个人而已。你还差得远呢。”

两人针锋相对,气氛杀气四溢,视线交汇处仿佛闪烁着激烈的火花。

关键时刻,还是稳重的伊达航一手一个地将正试图用眼神杀死对方的两个人分开。降谷零愤愤不平地从伊达航的钳制下挣脱出来,一抬头,就看到诸伏景光看向自己的目光,顿时心中一颤。

糟糕!好像一不小心惹到景了!

诸伏景光看向降谷零的目光变得晦涩,明明笑容很温和,可是整个人却仿佛散发着黑气一般。

“能让你产生危机感的对象只有阿信一个?原来在零的心里,我们这些人连成为零的对手的资格都不够吗?还是说,零觉得我们的成绩绝对不可能超过你?”

诸伏景光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微笑,然而降谷零却立刻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多年被幼驯染镇压的经验让他浑身一僵,直觉告诉他现在的景光很危险,如果不立刻哄好,自己一定会倒大霉。

萩原研二刚好坐在诸伏景光对面,敏锐地注意到诸伏景光在出声之前,还曾经低头笑了一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性味,于是也转头看向降谷零,一双紫色的下垂眼本该温柔而多情,此时却也随着眉毛微微上挑,罕见地显露出几分争强好胜的弧度。

“小降谷还真是,除了阿信之外,其他人居然全都不能入你的眼吗?看你这么自信的样子,虽然我的成绩比起你的确有些差距,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和你比试一下呢。”

降谷零猛地转头,完全没想到居然连好脾气的萩原研二也会这么说。失策了,刚才只顾着和松田斗嘴了,居然不小心把其他几位朋友一起波及了进去。必须赶快道歉才行。

然而还没等降谷零开口,一旁的伊达航见几位同期都在故意朝着降谷零发难,觉得有趣,于是也摸索着下巴加了一句:

“原来降谷的眼里只看得到阿信一个人吗?这可就糟糕了啊。原本还想着趁着这次赌约,好好地和降谷比试一下呢,没想到在降谷的心里,根本就没打算把我当作对手吗?”

同时被好友们一同指责目中无人,降谷零这下子是真的有些慌了。他甚至都来不及分辨好友们藏在眼中的笑意,立刻坐直身体认真道歉:

“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没有小看大家的意思。我刚刚只是为了和松田斗嘴才会那么说的。你们都有各自的优点,全都是很厉害的人,我绝对不敢自以为成绩好而看轻了你们。”

松田阵平原本见众人质问降谷零,还担心真的因为刚才的误会而影响了大家的感情。但现在,看着众人全都故意装出一副恶人颜的样子将慌张的降谷零围在中间,突然就不急着解释了。反而是悠闲地往桌子上一靠,也跟着追问了一句:

“原来降谷是故意在和我斗嘴啊。那这么说,你只是嘴上叫的凶,其实心里也在偷偷把我视为需要正视的对手,没错吧?”

降谷零闻言震惊地转回头,看向松田阵平的时候表情一会儿狰狞一会儿嫌弃,最后忍了又忍,才不得不勉强冲他点点头,不情不愿地说道:

“如果你这么觉得,也不是不行。”

“你居然真的承认了?”

这下子轮到松田阵平震惊了。他表情怪异地看了降谷零几眼,然后突然就开始拍着桌子大笑起来。甚至因为笑得太厉害,不得不弯下腰捂着肚子继续笑。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被一直不对付的友人这么阴阳怪气,降谷零几乎要恼羞成怒了。然而目光略过另外几位被“波及”到的同期的反应,没有之前的不满,反而眼尾微眯,嘴唇紧抿,肩膀轻微颤抖——

他们居然在明目张胆地偷笑!

“咔嚓!”

一声照相机快门的声音。见众人朝着自己这边看过来,明田信转过手机,给他们看自己刚拍下来的照片。

四位好友故意摆着冷脸,将一脸心虚的降谷零围在中间。然而正在低头道歉的降谷零却没有发现,自己这四位好友的眼中分明闪烁着恶作剧成功的笑意。

为了保护公民隐私,日本手机照相功能的快门声音不能消除。但是明田信却可以让系统帮忙,将快门声音延后。所以当降谷零听到快门声音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其实明田信拍到的却是更早时候的画面。

降谷零被恶作剧成功,一脸乖巧地给故意整人的四位好友道歉,算不算名场面?

而到了这个时候,降谷零哪里还看不出来,自己这是被好友们联手耍了,甚至还十分恶劣地留下了照片作为证据。

他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第一个发难的对象却不是故意耍他的几人,反而是放下手机,还一脸满意地点评拍照效果的明田信。

“可恶!阿信,快把照片给我删掉啊!”降谷零的面容几近扭曲。

“为什么要删掉?难得能拍到这么可爱的零,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保存,时不时就会拿出来欣赏的。”

明田信还故意将手机屏幕翻过来对准降谷零的方向,让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被拍下来的瞬间。果然,降谷零的脸色更黑了。

“哇喔!阿信拍的实在是太好了,发我一份!”萩原研二说道。

“也发给我一份,降谷的好戏可不能错过了。”松田阵平也跟着凑热闹。

“还有我,这张照片也拍的不错,我可以洗出来放进我专门为零准备的相册里。那里面记录的可全都是零的美好童年啊。”诸伏景光意外地兴致非常浓厚。

“降谷的美好童年?那是什么,降谷小时候的成长相册吗?”伊达航好奇道。

诸伏景光笑的温和又真挚:“不是普通的成长相册,还是每次我和阿信的恶作剧让零露出生动表情时,记录下来的珍贵照片。按照阿信的说法,那是在帮零享受童年的快乐和美好,相信零一定会喜欢的。”

伊达航:“……”

好可怕的幼驯染!好了我终于不再羡慕他们了。

降谷零备受打击,不可置信地看着笑容温柔的诸伏景光,失声道:“景!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那种东西?”

萩原研二显然对那本相册更感兴趣了,凑过来欢快地说道:“那一定很有趣,小诸伏,一定要让我看看那本相册啊!”

“不行!”降谷零极力反对,然而诸伏景光再次熟练地顺毛镇压了。

明田信看着眼前闹闹哄哄的几人,这才低头感慨地摩挲了一下手机屏幕中的照片,心中却有些怅然。

这些美好的日子,还真是让人留恋啊。可惜,就快要结束了。

期中考试的日子很快到来,明田信先别人一步完成考试,信心十足地走出考场。抱歉了,零,你入学时候的全校第一的成绩,恐怕就要被我抢走了。这样一来,组织就再也没有理由提前注意到你的存在了。

他趁着这难得的独处时间,飞快转过几条走廊,来到学校里一间不常使用的隐蔽办公室。进门后快速关门上锁,明田信看向站在窗边欣赏风景的那个高大身影。

依然是熟悉的姿态和样貌,然而多年不见,对方似乎又多增添了一丝凌厉气息,属于上位者的气势扑面而来。

逆着光,对方转过身来上下打量,明田信于是也朝着对方露出一个久违的微笑。

“好久不见,明田长官,以及,父亲。”

第94章

明田信自从进入黑衣组织里卧底之后, 就一直处于与外界单方面切断联系的状态。所以就连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也有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而与自己的养父明田佑介之间,分别的时间则要更久。毕竟明田佑介因为其本身的工作性质, 就要主动与家人长久的分离。所以严格算起来,两人足足有七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

然而或许是从明田信很小的时候两个人就感情很好,也或许近几年因为卧底工作的关系, 两个人联系的频率反而增加了的关系。总之, 哪怕那么久没有见面,再次见面时也没有任何不自然的感觉。

明田信走上前, 动作克制地环抱了一下明田佑介的肩膀,笑着说道:“终于又见面了。父亲,现在想见您一面真是越来越不容易了啊。”

明田佑介似乎很不习惯与人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但是既然对象是自己收养照看大的孩子, 他的动作僵硬了一瞬, 也还是迅速放松了身体,很自然地伸出手,拍了拍明田信的肩膀。

“你长大了很多。”明田佑介的声音比记忆中的更加沉稳了。

“我当然长大了,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明田信笑着回应道, 同时也松开了手。

很好, 养父的身体依旧健壮,被触碰的时候会产生身体下意识的警戒,却没有过于警惕的应激反应。看来养父这些年并没有因为升职而疏于锻炼, 也没受什么伤,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显然明田佑介也不可能没发现养子的小心思,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选择了放任。这让明田信的心情更好了。

简单的叙旧结束, 父子两人都默契地先将话题切换到了工作上面。毕竟,除了养父子的关系意外, 明田佑介还是明田信在公安名义上的直属上司和联络人。

“你很让我意外。”明田佑介开门见山地说道,“虽然前面四年的时间被限制在组织内部无法自由行动,但是刚离开组织一个月,就能利用组织对你的监视对组织进行反向监控,并且抓住机会迅速获取在组织中的权利和势力。你虽然年轻,但是做的比很多经验丰富的资深公安都要好。”

明田信没想到养父一上来就是夸奖,这让他一时间竟然有些不习惯。毕竟在曾经的记忆中,自己这位养父平时可是很严肃的一个人,夸奖的机会可不多。

“您过奖了,我也只不过刚好赶上了合适的时机。再加上我在组织中的信任度本来就比较高,所以才会一通过试探就立刻得到部分情报网的使用权。”

这是明田信上次通过了组织试探,并且成功给琴酒顺毛之后,借着琴酒的口向组织boss要来的在组织中的权利和势力。虽然范围只限于部分外围势力和琴酒的行动组相关的情报网,但是对于刚刚离开组织基地的明田信来说,已经是一个相当惊艳的开场了。

明田佑介并没有就此继续说什么,而是直接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来一份合同,递给明田信,并示意明田信坐下来仔细看看再说。

明田信心中早有准备,接过合同一看,果然是自己在公安内部的职权变动文件。

随着明田信在组织内部身份和地位的提升,能够提供给公安方面的情报,以及未来可能的发展潜力也都随之提升。为了更好地配合他的卧底工作,公安方面也提升了明田信的权限,能调动的人手也多了起来。

这并不是升职,而只是在职位不变的情况下,提升了明田信的情报权限和优先等级,是哪怕没有明田佑介这层关系也会配备的相应权限。

明田信快速翻看完资料,又接过明田佑介递过来的钢笔认真签字,然后才将材料交还给明田佑介,笑着感慨道:

“所以说,我直到现在才终于算是公安部的正式职员了?那还真是不容易啊。”

“严格来说,你需要等到警校毕业以后,才能算是以警察的身份正式入职的公安警察。而且想要进入公安部本来就比进入警视厅要更加严格,你的情况虽然特殊,但是这些也算正常流程。”

明田佑介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提醒道:“毕竟,要不是我们之间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你甚至都不被允许进入零组。”所以起步的时候稳扎稳打,以后才不会被人怀疑能力。

明田信当然明白养父的未尽之语,而他关心的却是另外的方面。他看向自己这位权利地位都已经高的吓人的顶头上司,毫不客气地问道:

“我在组织中也只是刚刚扎根,手里虽然掌握了几条渠道,但是不能保证就一定没有组织的人继续在暗中监视。前期的情报工作,我需要以稳妥为主,所以就不打算共享给公安了。”

明田佑介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几分对优秀下属的欣赏,说道:

“你做的很好。作为与组织有直接接触的卧底,你的判断才是最重要的。向公安组织分别透露多少情报,也需要你自己根据时局和形势自行判断。我相信你能做好。至于公安这边,我会让手下的人全力配合你行事。”

明田信表情不变,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的。他毕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进入公安工作过,对于零组内部的一些处理方式还是心中没底。如今得到养父的亲口赞成,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明田信这边刚放心,明田佑介就投下重磅炸弹。

“到目前为止,你是公安方面派出的卧底之中,对黑衣组织的了解程度和现有身份最高的成员。在有关于打击组织的工作上,你所能发挥的力量和对时局的判断力都是最强大精准的。所以我打算成立一个专门针对于黑衣组织的特殊小组,以你为主导,直接向我负责。”

明田信忽地抬起头,第一时间就要拒绝,然而对上明田佑介那隐含托付意味的目光后,原本快到嘴边的话语却又突然一顿。

他忽然想起来了。

按照剧情所说,黑衣组织潜藏在暗处发展几十年,日本官方一直都没有察觉到有这么一个庞大恐怖的跨过犯罪组织的存在。这虽然有剧情故意夸大反派实力的原因在里面,同时也侧面说明了,警方对于组织的存在其实知之甚少。

甚至因为组织低调谨慎的作风,警方就算察觉到这样一个犯罪组织的存在,也无法收集到足够的证据。也难怪从一开始,就要往组织里派出大量卧底,以至于引发了后期那些令人悲伤的故事。

那么是不是说,养父突然将这样一个重任交到自己手上,其实不只是因为器重,同时也是挡下时局的无奈选择?

果然,明田佑介继续说道:“从二十年多年轻,公安方面意外察觉到有一个隐藏极深的跨过犯罪组织存在之后,就一直想要获得更多的相关情报。然而事与愿违,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没有什么有效的进展。甚至还曾经因此失去了二十年来最为优秀的卧底搜查官。直到你的出现。”

明田佑介看向明田信的目光中,蕴含着某种深沉厚重的情绪,似是寄托,又像是在透过明田信怀念某些令他深感遗憾的事物。

“你的出色令我震惊,然而仔细向来又觉得并没有多么意外。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你为我们带来了新的希望,也终于让公安真正认识到了那个组织对国家和民众的危害到底到达了什么样的程度。是你四年里的坚守,让公安上层真正认识到危险,并做出了全力对抗组织的决定。”

明田信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自己前几次提供的情报,居然起到了这么大的作用。他想到刚才明田佑介看向自己的那种期许和怀念的目光,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于是他斟酌了一下语句,轻声问道:

“可是,二十年前,那位您口中的最优秀的卧底搜查官,我的母亲,她用生命换回来的关于组织的情报,难道就没有引起上层的重视吗?”

明田佑介眼神微微晃动,看向面前年轻人那双淡然却又坚毅的双眼,恍惚间居然有一种与二十年前的另一双眼睛重合的错觉。他定了定神,微微叹了口气,遗憾道:

“可惜太短暂了。”

两人同时沉默。

明田信明白,自己那位曾经在其他任务中意外发现组织存在的母亲,虽然阴差阳错地开启了公安对组织的追查,可是她牺牲的太早了,得到的情报也太少,根本不足以引起公安对组织的重视。也只有作为上司的明田佑介会持续二十年地追查她的死因,并最终在明田信的帮助下弄清楚了真相。

“我明白了,请交给我吧。我会一查到底,直到将组织彻底连根拔出。”

明田信终于点头接下了这个重担。他明白,哪怕是已经在公安身居高位的明田佑介,想要让自己这个从“编外成员”转正,甚至连警校都还没有毕业的公安新人来负责一整个调查小组,这其中需要的周旋和艰难可想而知。然而明田佑介还是这样做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到目前为止,只有自己最合适。

明田信并不惧怕困难,既然选择了,自然就要做到最好。

明田佑介点点头,习惯摆着一张严肃冷脸的他,此时也难得地笑了笑。他接着补充道:

“既然如此,我接下来会给你安排一个专门与你对接的联络人,直接受你的调遣。调派人手的流程你已经知道了,定期把报告交给我就可以。”

明田信点点头表示明白。自己以前的联络人是养父本人,除了需要保密和信任度的原因之外,未尝没有对黑衣组织的调查还不成规模的原因在里面。现在既然已经成立了专门的小组,那自然也不能一直让明田佑介这个公安高层亲自来当联络人了。

而明田信相信,明田佑介亲自为自己安排的联络人,在能力和忠诚方面都不会有问题。

至此,自己就真的是站在公安对抗组织这个漫长拉锯战的最前线了啊。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会不会也如同剧情里给出的那样,直到七年后才能彻底剿灭组织。

想到记忆里那张降谷零和名为柯南的主角同时出镜的海报,明田信心思微动。

平心而论,自己的那几位幼驯染的能力全都十分出众,如果有他们给自己帮忙,那么剿灭组织或许真的用不着七年那么久。更何况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还是剧情早就确定的未来卧底,如果自己借着这个“先驱者和最前锋”的机会,将他们要到自己手里,倒也名正言顺。

但是想到卧底组织过程中的危险程度,明田信立刻理智地将这个想法压在心底。算了,自己有了系统这个大杀器,倒也并不一定要他们涉嫌来帮忙。倒是如果可以提前让公安方面打消对他们两个的计划,反倒可以将他们推出这个漩涡。

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明田佑介,在这方面最有话语权的,不就是面前这位吗?现在倒是一个机会。于是明田信试探道:

“父亲,我是否可以知道,公安近期有在警校招募新人的打算吗?”

明田佑介眼皮一撩,语气肯定道:“是为你那两个幼驯染问的吧。”

明田信并不意外自己的想法被看破,同样直截了当道:“我个人觉得,还是让他们老老实实当普通的警察更好些。就算是普通的岗位,也有很多需要优秀人才的工作。”

明田佑介却没有好也没说不好,而是面无表情道:“招募新人的工作是另外的流程。我之前为了你的事情已经动用了不少关系,近期会蛰伏一段时间,所以你也不要插手这件事了。”

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的,养父在拒绝帮忙。

哪怕是从来没有在公安部的办公室里工作过,明田信也知道公安部招收新人除了各部门自己上报名单之外,还必须经过身份筛查和上层批准前后两次过滤,才能真正入职。

而如果明田佑介真的有心干预,甚至根本不需要与其他部门进行交流,只需要在自己的档案中特意标注一下需回避亲友的名字,那么其他部门在进行身份筛查的时候自然就会因为触及回避原则而不予通过。

所以明田佑介的拒绝,看似是不想掺和招聘新人的工作,但实际上明田信听得出来,这是让他们有多大本事做多大事,不打算埋没人才的意思。

果然是养父会给出的回答啊。

明田信心知这件事怕是行不通了。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然后朝明田佑介露出与以往没有任何差别的笑容,说道:“好的,我明白了。”

第95章

接下来的时间里, 明田信表面上要继续忙于警校学习以及训练任务,暗地里还要抽时间接手公安方面和组织方面的职务交接工作,实在是极其耗费精力。

以至于每天同进同出的几位好友, 都忍不住怀疑明田信是不是为了拿到警校第一的位置,私下里复习得用力过猛,直接把身体给熬坏了。

诸伏景光平时心思最是细腻, 最近又一直在暗中关注明田信的状态, 于是也最先发现了这一情况。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故意端着餐盘坐在明田信旁边, 温声建议道:

“阿信,前一段时间忙着学习是不是太辛苦了?现在既然考试已经结束了,不如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一旁的萩原研二闻言也笑着附和道:“好主意, 不如就这个周末怎么样?刚好考试成绩也出来了, 小降谷是不是也应该愿赌服输,请我们一起出去大吃一顿了?”

是的,这一次期中考试,明田信如愿以偿的获得了第一名, 成功把降谷零从警校第一的位置挤了下去。

还记得考试成绩出来的当天, 痛失第一名宝座的降谷零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懊恼的一整天都板着脸,转头就抱着一大堆专业书籍钻进图书馆, 看起来不把第一名的位置抢回来,是不会罢休了。

松田阵平笑得最是幸灾乐祸,还曾拍着明田信的肩膀调侃道:“我记得入学考试的时候,你就是只比降谷差了零点五分, 才没有拿到第一名吧?结果后来连上台演讲都错过了。这次可总算是扳回一局啊,感觉如何?”

明田信挑挑眉, 看了不远处正在冲着松田阵平翻白眼的降谷零一眼,懒洋洋道:“还不错。”

而那次的结果是降谷零又和松田阵平打了一架,两个人都十分惨烈。

而现在被萩原研二提起当初打赌的事情,降谷零倒也痛快,直接问道:“阿信有想去的酒吧吗?”

明田信想了想,道:“我之前还没怎么喝过酒,也不清楚这些。你们有什么推荐吗?”

萩原研二这个时候自然当仁不让道:“如果阿信以前没试过,最好还是去居酒屋比较好,那里的氛围更合适一些。刚好还可以试一试自己的酒量,以后遇到类似的场合也好有个参考。我倒是知道一家不错的居酒屋,阿信要不要去试试?”

明田信从善如流:“好啊。就按研二说的好了。”

见几人都同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明田信也在心里无奈叹息。他当然看得出来朋友们是在担心自己,不过之前几天的确是太忙了,同时接手两个身份的职权交接,需要思考和衡量的东西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特别是两方信息一旦有任何交叉和关联,那自己直接就可以准备原地去世了。所以他不得不一再小心,硬是在短短几天时间里把处理情报的能力磨练得直接提升一大截。

好在现在也算是忙完了,倒是可以跟着好友们出门放松一下。

没想到一顿饭还没来得及吃完,明田信怀里那部专门用来联系组织的手机,就突然传来震动,是接收到新消息的提示。

明田信心神微动,倒是没有做出任何肢体反应,只是接着整理衣服的动作,从外侧将手机按灭,然后才在朋友们把话题扯开之后,找了个合适的时机,装作无聊查看手机内容的样子,拿出手机开始查看。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自己同时拥有两部手机,明田信特地买的相同型号,而且会定期保持两部手机连表面划痕都一模一样。

这也是没办法,拥有一群观察力敏锐且职业又是警察的幼驯染们,明田信不得不时刻都提醒自己保持卧底的专业素养,以免一个不小心透露出什么信息,把好友们也坑进组织这个深坑里。

他神情自如地打开信息,果然是琴酒发过来的。告诉明田信既然已经接手了情报网,就赶紧做点儿情报人员该干的事情,配合行动组去调查一个人这些天的行程轨迹,并协助行动组的灭口任务。

明田信心中浮现出一层浓重的阴翳,表面上却没有丝毫情绪泄露出来。

然而等吃完饭与众人分开以后,明田信立刻从组织这边开始查找,终于明白了组织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调查这么一个小人物了。

宫本川太原本就是受到组织的金钱诱惑,用来窃取某些内部消息的一颗棋子。然而随着与组织的接触逐渐深入,宫本川太为组织获取的利益越来越多,同时却也越来越恐惧与组织的毫无底线和不择手段。最终,他决定断开与组织的联系。

对于组织来说,像他这样被利益控制的傀儡要多少有多少,只要对方听话就可以相安无事。而一旦原本乖顺的傀儡试图反抗或脱离,为了保证秘密不被泄露,组织必然会选择灭口的。

然而宫本川太既愚蠢又聪明,愚蠢在于他明知道组织的不择手段和毫无底线的作风,也不肯在惹怒组织后向警方寻求庇护,以至于组织终于抽出人手打算来灭口。而他的聪明在于,就在组织即将动手之前,他居然跟着大河议员去参与峰会了。

这就让组织陷入两难。

首先大河议员为了保证出行安全,一路上的行程是隐秘的,而随行的宫本川太的行踪自然也就成了秘密。组织的行动组无法想以前那样简单调查出来,必须要情报组予以协助。

其次,谁也无法保证宫本川太会不会在随行过程中,将组织的存在告知大河议员,从而寻求帮助。而对于组织来说,杀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宫本川太还好说,如果连大河议员也知道了组织的秘密,那局面将会变得非常被动。

毕竟对于现在的组织来说,一切都以低调隐秘为主。而如果要将备受关注的大河议员一起灭口,那么引起的关注和动荡,将很有可能打破组织一直以来奉行的低调策略,从而为组织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能说,现在的组织无论是行事作风还是办事手段,都远没有剧情中七年后的组织那样大张旗鼓。这些制肘也就成了现在的明田信亟待解决的难题。

找出宫本川太的所在,让行动组能顺利动手。以及,确定对方是否已经将组织的秘密泄露给了大河议员。

有些麻烦啊,刚刚结束了交接工作,具体事物还来不及熟悉起来,就被分派了这么一个棘手的任务。

明田信看着手机里的任务截止日期皱眉,居然刚好是周末。

看来必须要再加几天班了,最好是在周末和同期们去居酒屋之前就完成任务。不然到时候行程冲突,自己怕是不好解释了。

想了想,明田信找了个不会被发现的时间,拨通了琴酒的电话。

第96章

接到明田信电话的时候, 琴酒正气的想杀人。

漆黑的房间内没有开灯,浑身是血的男人正狼狈地匍匐在地板上,断断续续的哀嚎声从口中发出, 最后却不得不混合着剧烈的疼痛变成了忍耐痛苦的艰难喘息。

男人颤抖着哀求琴酒放过自己,然而琴酒却只是满脸杀意地举起枪,枪口对准了男人的心脏。绿色的眼睛中满是怒意, 似乎下一秒就会扣动扳机, 让这个办事不力给组织带来麻烦的家伙,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电话铃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

琴酒的动作并没有因为突然响起的铃声而停顿, 却在看到来电人是明田信的那一瞬间,收起了手中的枪。

电话被接通。

“琴酒大哥,我已经看过任务目标的相关信息了。但是其中缺少一些细节内容必须从您这里问清楚, 这将决定我对后续任务的处理方式。”

明田信虽然平时表现的完全是一副合格的小迷弟模样, 但是他从来不会为了凸显自己的人设而耽误组织的任务。

这也使得他在做任务期间,显得比平时更加冷厉,不近人情。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琴酒更加欣赏了。

“你想要哪一部分的细节资料?”琴酒直接问道。

“关于目标宫本川太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脱离组织, 以及在行动组接手灭口之前, 宫本川太为什么会突然警觉,直接躲到大河议员的出行队伍里去了。”

明田信报出所需要的信息之后,原本以为琴酒会嫌麻烦, 直接扔给自己一堆以往与宫本川太的交易资料让自己去查,那自己就可以顺便从中获取到组织以往的犯罪证据了。

却没想到,这一次的琴酒只是冷笑一声,紧接着电话另一端就响起一个陌生男人的痛苦哀嚎声。

明田信拿着手机的手指下意识缩进, 随后又立刻意识到琴酒应该不是想要用这种方式给自己下马威的样子。

“琴酒,你——刚刚是在审问什么人吗?”明田信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就像你之前问出的所有疑问那样, 这个家伙就是答案。”

琴酒的声音里似乎藏着冰冷的刀锋,让明田信哪怕是隔着手机听筒,都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着的浓厚杀意。

明田信却似乎并不受这杀意影响,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些猜测,试探道:

“难道,你手里这个人,就是导致宫本川太脱离组织的罪魁祸首?”

琴酒冷笑道:“可不止那么简单。这个家伙原本就是负责组织与宫本川太之间的对接工作,却为了想要贪墨宫本川太的‘好处费’,直接出言恐吓,这才导致了宫本川太的叛变。后来又因为害怕组织的清算,于是在行动组出手之前,想要抢先一步‘将功赎罪’,结果人没杀成,反倒让对方提前防范,转眼就跑了。”

琴酒说完,电话那边再次传来男人痛苦的哀嚎声,同时伴随着的还有断断续续的求饶声。明田信了然,琴酒这是又在对方身上发泄怒火了。

然而正是这一点才让明田信觉得奇怪。依照琴酒的脾气,坏事的人已经落到手里,若是平时,他肯定早就一枪将人杀死了,哪里会做出酷刑折磨这种事情?琴酒不是一向没这个耐心吗?

明田信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就听琴酒咬牙切齿道:“因为这家伙是朗姆的人。”

“朗姆!”

明田信震惊地微微睁大双眼,瞬间理解了琴酒的顾虑。

朗姆作为黑衣组织的二把手,掌管着组织大部分情报,地位甚至比琴酒还要高上一级。琴酒哪怕再怎么位高权重,也不可能越过朗姆而直接处死他手下的人。最多也只能想现在这样,用刑罚出出气。

明明是行动组的任务,然而任务前后的关键节点都受到朗姆手下的掣肘,连失败的方式都这么让人窝火,也怪不得琴酒会这么生气。

明田信终于明白了,BOSS这一次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把东京部分的情报网交给自己管理,原来是因为朗姆的势力已经大到妨碍了组织的正常运转,必须进行调整。

所以BOSS其实是想要借着自己的名义对朗姆进行分权!

盘踞与日本深处几十年的庞然大物,居然远没有它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坚不可摧。隐于黑暗之下的内部派系之争,慢条斯理的改革和引而不发的野心,以及混入其中随时准备着给予组织致命一击的卧底。

原来,破局的机会竟然在这里!

这一刻,明田信的大脑前所未有地活了起来,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组织的BOSS想要将组织牢牢掌控在手中,又极为重视组织人体实验。

二把手朗姆的情报网尾大不掉,却也不可或缺,连带着朗姆也成了BOSS需要暗中分权的对象。

行动组的琴酒极为重视组织任务,看似对BOSS忠心耿耿,然而明田信却很清楚,琴酒的内心也绝对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老实。

自己出身实验组,是天然的BOSS一派。后来又加入了行动组,成为琴酒的亲信。现在又在BOSS的有意放水之下,掌握了少部分情报网,等于是撬了朗姆的墙角。

看似危险又神秘的黑衣组织,其实也并不是铁板一块。若是自己能利用好这个身份,在这乱局之中搅和一番,或许真的能从内部直接摧毁黑衣组织,也说不定呢。

直到最后,这个叫做藤本八郎的朗姆手下,终于还是被交到明田信手里。因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自从明田信接手了东京部分的情报网之后,这里原本属于朗姆的下层情报人员,就都成了明田信的手下。

虽然这些人未必会真的信服明田信,但至少在名义上,明田信才是最有资格决定他们未来命运的人。

因为这段插曲,明田信也不得不在当晚就趁着夜色翻墙出了警校,来到组织在东京的某处安全屋,处理藤本八郎的遗留问题。

明田信作为黑衣组织打入警方的卧底,他的身份信息自然是要隐藏起来的。东京方面的情报组下属虽然知道顶头上司换了人,但是也只是知道对方是一位代号为“西拉”的组织高层,其他信息就一概不知了。

今晚是西拉大人第一次召集手下,还是行动组的那位煞神琴酒大人代为通知的。这其中包含的信息,在场的情报员们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能当上情报员,并在情报组的外围成员中爬到顶峰的,哪个不是人精?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人敢质疑西拉大人的地位。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明田信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场的七位情报员,同时向着自己恭敬低头的一幕。

“西拉大人!”七人异口同声。

明田信之前在组织里曾经见过类似的阵仗,此时倒也并不意外。之前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看过这几人的身份资料了。此时他的视线在七人身上一一扫过,同时暗自在心里与资料进行对比,最后视线停留在了最后一人身上。

对方大半个身体都包着绷带,身体瘫软地被绳索绑缚在椅子里,勉强维持着清醒。见明田信望向他,整个身体一阵剧烈颤抖起来,显然是吓得不轻。

明田信感兴趣地挑挑眉,居然是藤本八郎。想不到琴酒不但连夜将人给送了过来,期间还让人给他包扎了伤口。还真是意外地给自己面子。

而明田信的这番动作看在在场的情报员眼里,就多了几分高深莫测。

他们在今晚之前,虽然知道顶头上司换了人,却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而如今见了本人,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带着面具,衣服也是便于隐藏身形的宽松款式。再加上组织里那位大名鼎鼎的琴酒亲自为他背书——

这位新上司西拉大人,身份绝对不简单!

第97章

第一天与未来的属下们见面, 其中一个还因为私欲而犯了组织的大忌,现在正半死不活地被绳索绑在椅子里,等待着自己的处置。

明田信仗着有面具遮挡, 不明显地深吸口气。他很清楚,今天这次见面绝对是一场硬仗。

不说一旦自己的处置震慑不住这些家伙,那自己之后想要掌控这股力量, 绝对会困难重重。

相反的, 如果自己的表现能够让他们信服甚至畏惧,那么想完全掌控这条情报网就会易如反掌了。

更重要的是, 作为一个情报网的新任负责人,震慑手下和处置叛徒,本来就是他必须要做的任务, 是组织boss用来考核他是否能够当一个合格负责人的重要考量。

想要真正在组织中立足, 并进一步取得组织boss的信任,明田信就必须做到。

明田信学着琴酒的做法,不动声色地给自己提升气势,同时飞快打开直播系统, 开始在兑换列表里挑挑拣拣。

要利用好自身的一切优势, 全方位打好走马上任后的第一战!

系统迅速分析了眼下的局势后,非常真诚地建议道:“宿主不如直接兑换一个能够提升忠诚度的道具,只要忠诚度上去了, 以后还不是你指哪儿他们打哪儿。”

明田信无情地拒绝道:“不行!能提升忠诚度的道具实在太贵了,现场人还多,我根本没有那么多积分可以兑换。”

说着,明田信迅速从兑换列表里找到了合适的道具。

“一次性记忆复制存储手帕”。能够通过物理接触的方式, 将对方的部分记忆复制下来。对方的情绪波动越剧烈,能够复制的记忆数量就越多, 细节也越清晰。

这种道具属于特殊性质的边缘性道具,所花费的积分不算高,刚好是现在的明田信能够支付的起的价格。

确认兑换后,道具已经躺在了使用列表里,而系统面板上的积分数也仅剩下三位数。

明田信眯了眯眼睛,对系统说道:“我记得系统的增值服务里,新开通了定向改造的功能吧?给我对手帕进行定向改造,增加的功能就一个,假死!”

系统答应一声,道具图案光芒一闪,明田信的积分瞬间瞬间只剩下一位数了。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已经弄懂了明田信到底要干什么了。或许是以前从来没有在动漫主题的直播里看到过这么另类的节目,观众们一时间居然意外地热情。

【阿信不愧是大佬,这么劲爆的直播你居然来真的呜呜呜……这波是帮派大佬收服小弟现场啊啊啊啊】

【带面具的主播看上去好有气势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第一眼幻视琴酒出现在眼前】

【只有我注意到,坐在椅子里的那个浑身绷带的家伙,看起来有点儿不对劲儿吗?柯学位面总不可能有绷带精出没吧,所以那个人是真的重伤还来开组会吗?】

【楼上管这叫组会?我觉得我以后再也不能正视组会了】

明田信注意到有弹幕提到了受伤的藤本八郎,想了想自己待会儿要做的事情,于是问系统:

“直播过程中如果有过于激烈的画面,能不能模糊处理或者打上马赛克?我可不想无意中触犯了某些我不知道的直播禁忌之类的。”

系统解释道:“如果有不合规内容,直播会自动打码,宿主倒是不用为这个担心。”说完,它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明田信待会儿难道是想要搞什么奇奇怪怪不让播的直播内容?

不会吧?宿主不会付出这么大吧?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系统哆哆嗦嗦地问了一句:“宿、宿主啊,你待会儿到底打算播什么?”

然而明田信却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最后只留下一句“让观众立刻发布任务,就说想让组织情报员在十分钟以内,对我敬畏有加,言听计从”。

说完,才终于放心地关闭弹幕。而系统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听话地去直播间里发消息去了。

与系统的交流是发生在意识中的,哪怕用的时间再久,在意识之外的人看来,也只是过去了一秒钟而已。

所以等明田信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眼前这七个组织情报员的身上时,他们还依然沉浸在对于明田信一身凌冽气势的震慑之中。

见明田信的视线朝着自己这边看过来,几个人顿时身体一抖,一股充满危险的寒意从心头涌起。非战斗成员的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杀气”。

明田信朝前一步,带动着在场几人的心都跟着不争气地一跳。他们紧张地看着明田信的动作,心里猜测着,明田信大晚上的把他们找过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随即,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降了在场唯一一个犯了组织禁忌的家伙,藤本八郎。心中不由得猜测:

“难道是被这个没脑子的家伙给连累了?该不会西拉大人是想要公布对藤本八郎的处理结果吧?”

而直到现在,明田信才说出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从今天起,你们必须服从我的命令。如果有谁胆敢背叛组织,我会让他连死亡都是一种奢望!”

明田信参考了一下琴酒平时恐吓手下时候的语气,同时也用上从贝尔摩德那里学来的技巧。当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里仿佛带着足以将人洞穿的冰冷杀气,仿佛只要有人敢表示反抗,他就真的会当场要了对方的命。

明田信的气势实在是太强了,再加上他的脸上还带着恶鬼面具,说出的话里还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恶意。冰冷的杀意迅速爬上在场所有人的皮肤,犹如被死神盯上一般的巨大危险如影随形,让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回味着明田信话中的意思,在场有心思活络的,都不着痕迹地朝着藤本八郎的方向看了一眼。同时微微挪动脚步,远离了藤本八郎所在的位置。

明田信见气氛营造的差不多了,于是朝着藤本八郎走了过去,同时从系统面板上兑换出“一次性记忆复制存储手帕”。

众人只看到明田信似乎是手指微动,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条手帕,伸手覆盖在藤本八郎的脸上。

藤本八郎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张口似乎想要求饶,然而一出声却只有喉咙喊破之后的嘶哑破碎的声音。

“你应该知道的吧,因为你的错误,给组织带来了多大的麻烦。藤本八郎,作为同时被我和琴酒两个人亲手处置过的第一人,你应该感到荣幸。”

这话一出,就连完全没有猜到明田信打算的人,也都已经明白明田信到底要做什么了。他想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惩罚犯错的藤本八郎!

明田信的动作有些慢,在其他人看来就像是他在享受这种给人带来痛苦的过程,既残忍又变态。然而实际上,他正在查看道具里新增的假死功能。

不愧是系统出品,果然很靠谱。

手帕被紧紧系在藤本八郎的脸上,在后脑处打了个结,确保不会中途掉在地上。随着布料越收越紧,藤本八郎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似乎下一秒就会彻底陷入窒息。

先是被杀气洗礼,然后又被明田信的“处置”给吓到了,藤本八郎痛苦地挣扎着,然而身体却被绳索紧紧固定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他此时的情绪变化恐怕是他这辈子最强烈的一次。

透过系统面板,明田信可以清晰地看到,随着藤本八郎的恐惧不断增加,“一次性记忆复制存储手帕”正在发挥它储存记忆的作用。

明田信有理由相信,只要接下来的时间足够,系统绝对能把藤本八郎的记忆中,所有与组织有关的情报,全都复制过来。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生怕自己发出的响动会引起明田信的注意,从而将怒火传递到自己身上。

藤本八郎的挣扎变得越来越弱,明田信胸前带着的微型摄像头,将这一幕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下来。最后的数据将会由琴酒送交到组织BOSS的手里。

这将是明田信作为新任的东京地区情报组负责人,就情报组的失误给组织BOSS的一个交代。同时也是用这种方式,在向组织BOSS展示忠诚的决心。

至于用亲手处决犯错成员的方式,在组织中立威,那只是这件事中最不值一提的效果了。然而虽然明田信已经不在乎这一点了,可看另外六名成员此时噤若寒蝉的表现来看,显然立威效果非常好。

系统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报告宿主,直播间观众发布的‘让周围的组织成员在十分钟内对主播敬畏有加’的任务,已经完成。”

明田信闻言抬起眼皮,在房间中扫视一圈。虽然他全程都板着脸,并没有露出什么愤怒或危险的表情,然而每一个被他视线扫过的情报员,全都不自觉地瑟缩一下,害怕地低下头不敢与明田信对视。

明田信沉默了一下,突然就轻笑出声,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配合着绑在椅子里的藤本八郎的身体彻底不再动弹的场景,让这突兀响起的笑声更多了几分令人心中发毛的恐怖。

“各位既然能站在这里,必然都是有些本事的,而我一向喜欢聪明人。只要各位今后能重新摆正自己的位置,对于有本事的聪明人,我一向不吝啬与奖赏。”

明田信看着面前几人的表情从之前的忌惮,逐渐带上了深思和明悟,有的甚至在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不由得感慨,大棒加甜枣的手段虽然老套,但是果然也很好用。不过到现在为止,似乎还是欠缺点儿什么。

明田信略微思索了一下这些底层成员的心理需求,于是又轻飘飘地加了一句:

“对于真正有潜力又忠心的下属,我或许还会奖赏一个向boss推荐晋升代号成员的机会。”

刷的一下,面前的六双眼睛同时亮了。

第98章

雷霆的手段加上巨大的诱惑, 明田信总算是把面前这几个情报组成员给暂时收服住了。

接下来,只要在日常任务中不经意地展现自己的手段,和足够让他们心动的报酬, 那么这几个曾经的朗姆爪牙就会彻底倒向自己这边。

唯一麻烦的就是,这样的立威方式有一点儿费人啊。

明田信不经意地瞟了一眼被绑在椅子里一动不动的尸体,又很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接下来的时间里, 明田信经过简单的交谈, 加深了对面前六个人的了解,并在约定好联系方式后, 就下达了第一个任务:

找出试图脱离组织的宫本川太的所在位置。

最先完成这项任务的人,可以获得藤本八郎留下的残余势力作为奖励。

藤本八郎虽然办事不怎么带脑子,但是毕竟也曾经是情报网中的一个小头目, 手下的势力也不算少了。现在他既然“死了”, 那些势力自然也要交出来。

明田信作为掌管东京地区情报网的大头目,当然不能被这些芝麻大小的边角势力绊住了手脚,那么快速找到合适的人来接手,就是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

而明田信初来乍到, 并没有什么可以托付的心腹, 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将这些拿出来作为奖励,让这些老油条代为接手, 同时还能激发他们的热情和忠诚度。

六人没想到,新来的西拉大人出手竟然这么大方,瞬间就兴奋起来,各个充满斗志, 撸着袖子恨不得立刻去把宫本川太给找出来。

要知道曾经的藤本八郎可是和他们同等地位的存在,其手中掌握的资源和势力甚至比他们还要多。如今却成了任务奖励摆在面前, 试问谁能不心动?

在残酷的黑暗世界里,谁不想有这样一位背景强大又出手大方的上司?

这一刻,他们终于彻底相信了西拉大人所给出的承诺,也更加坚定了跟着西拉大人好好干的决心。

明田信不再搭理他们,而是径直走到藤本八郎面前,端详了一会儿后,突然伸手将藤本八郎脸上的手帕扯了下来,转身就要离开。

走了几步,明田信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朝着屋内六人看了一眼。六人瞬间呼吸一滞,心惊胆战地等着明田信说话。

“三天内给我答案。这期间如果有谁胆敢做小动作,就和藤本八郎去作伴吧。”

和尸体作伴去?那还能活吗?

六人好好做任务的心更加坚定了。

他们一脸敬畏地目送这位代号西拉的新上司离开,甚至临别之前,还不忘一脸热切地表达了一番自己的忠心。

明田信对他们的奉承讨好无动于衷,收到身上带着的摄像头,便头也不回地走入夜色。

绕了几圈路,等确认安全之后,明田信进入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居酒屋,又径直朝着后厨走去。等从一个隐秘的后门离开之后,明田信已经完全换了一身装扮。

一身方便融入夜色的黑色连帽衫,显眼的发色也被兜帽遮住。明田信带着一只口罩,骑上早就停在门外的摩托车,来到了一处偏僻的旧仓库,直接把摩托开了进去。

仓库里,一个穿着便装,面容刚毅的男人正等在那里。

见明田信到来,男人迅速朝外面警惕地观察一周,确定安全后,才回到仓库将门关好,转头看向明田信。

明田信这时候也下了车,摘下了口罩,走到男人面前。

借着仓库内昏暗的灯光,男人仔细打量了明田信的长相后,突然立正身形敬了个礼,才放下手正色道:

“报告明田长官!我是警视厅公安部的长田勇太,奉命成为您未来的联络人。”

明田信也正色回敬,然后才说道:

“辛苦你大晚上跑这一趟了。我这里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说着,明田信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长田勇太听说有任务要交给自己,立刻精神一振,整个人充满了干劲儿。

见明田信拿出手机,他也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问道:

“长官,是不是需要和我交换联系方式?您放心,我接受过正规训练,绝对不会将您的任何信息泄露出去的。”

明田信动作一顿,抬头和他对视片刻。

在确定对方满眼都是对工作的热情之后,才略有些无语地说道:

“我刚才约你出来的时候,不是已经给你打过电话了吗?你以后就用那个电话联系我。

如果我当时不方便,过后也会找时间回你电话的。”

“噢噢,也是啊,您刚才就已经联系过我了。呃……”

长田勇太尴尬地收回手机,脸色有些发红。

明田信倒也不会让人一直尴尬下去,于是将自己的手机翻了个面,将屏幕朝向他。

只见屏幕中央赫然是一张窒息而死的脸,脸部中央还有一条被什么勒过的痕迹。

长田勇太立刻严肃起来,沉声道:

“可恶!居然有歹徒动手杀人。请问明田长官,是需要我带人去追查凶手吗?”

明田信:“不用。是我动的手。”

长田勇太:“……”

长田勇太一脸迷茫。

怎么回事?难道明田长官是想要投案自首?

可是不对啊,长官现在正在卧底啊,而且现在明面上的身份还是被组织派往警校的卧底,这么复杂的身份……

啊!我明白了!

一定是组织逼迫明田长官这么做的!

明田长官现在虽然看起来面无表情,但实际上心里一定难过死了。

而我身为长官的联络人,这个时候必须肩负起开解长官的重任才行!

长田勇太自觉任务艰巨,于是放缓了脸上的表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善解人意的知心大哥哥。

可惜因为面容轮廓太过刚毅硬朗,最后看起来居然像是在便秘。

明田信抽了抽嘴角,心里开始怀疑,养父给自己挑选联络人的时候是不是没睡醒。

“别瞎猜了,这个人没死。”

明田信盯着长田勇太的眼睛,面无表情地强调道:

“我说过了,既然是我动的手,又怎么可能真的杀了他?”

长田勇太张着的嘴都忘了闭合,愣愣地与明田信对视片刻,才喃喃道:

“好厉害!明田长官,您真是太了不起了!”

随后他一个激灵,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干些什么,恍然大悟道:

“我明白了!长田长官,既然您是以组织成员的名义假装杀死了这个人,那么组织必然会负责处理‘尸体’。

所以您这次叫我过来,就是想要让我把这具‘尸体’从组织手里救出来!”

明田信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才对嘛,毕竟也是个正经公安,总不能真的只是个逗比吧。

看来这人虽然性格有点儿怪,但好在业务水平还是在线的。

“人救出来之后,秘密带回公安部进行审问。这个人虽然只是一个底层头目,但是经手过组织多次非法交易,很有价值。”

明田信看着自己这位逗比下属,确认道:

“这个人现在名义上是被我奉命杀死的,一旦被组织发现他还或者,我会很难办。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被刚见面的上司考教专业问题,长田勇太精神一振,站直了身体严肃回答:

“请明田长官放心,我会确保不被任何人察觉到尸体被调换,后续会将人秘密关押起来,等待公安的内部判罚结果。”

明田信满意地点点头。作为自己的下线和辅助人员,能做到这一步也就可以了。至于后续对于犯人的处置,自然有公安其他部门的同事接手。

“那么,时间紧迫,你现在就出发。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须在两个小时以内拿到‘尸体’。为了以防万一,我会在附近看着你的。”

长田勇太面容一肃:“是!长官!”

第99章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 明田信藏在暗处,远远的跟着长田勇太,在确保他的动作不会被不相干的人注意到的同时, 也是在观察自己这位新下属的办事水平。

不得不说,结果还真是让明田信有些意外。

在得到明田信提供的组织清洁工的行动轨迹之后,长田勇太果然展现出了优秀公安应该具有的专业素养。

他带着人手行动精准又迅速, 借着夜色的掩盖, 利用视觉误差悄无声息地调换了清洁工车上藏着的尸体。

并且在对方意外更换路线的时候,十分巧妙地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 全程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这样的应变能力,实在与对方之前表现出来的性格严重不符。

还一度让明田信怀疑,对方之前在自己面前的表现, 是不是在故意演自己。

然而一问才知道, 这种优秀的应变能力,居然完全是在前辈的教导下,倚靠大量任务锻炼出的丰富经验支撑起来的。

这倒是真的让明田信惊讶了。

然而长田勇太却很是骄傲地回答:

“因为我过去的直属上司是明田佑介长官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长田勇太的脸上除了对于曾经教导过自己的上司应有的尊敬和感激之外, 还带着不宜察觉的亲近感。

明田信这才明白, 为什么养父会将他派来给自己当联络员。

果然是只有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下属,才最是可以信赖,也最清楚对方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或许也是有了明田佑介的这层关系, 长田勇太才会没有任何怨言地自降身份,以公安前辈的身份来给明田信这个“初出茅庐”的后辈当下属。

或许明田信当初有机会在警察厅的办公室任职几个月之后,再以正式公安身份出外勤,会很轻松地找到能信服自己的下属。

但是现实就是, 明田信从来没有在警察厅露过脸,也没时间树立自己的威信。

而卧底和联络人之间的信任又必须快速建立且毫无芥蒂。

所以, 只有长田勇太这样,基于对老上司的信任和感激而快速和明田信建立起足够坚固的信任基础,才能在工作中有更高的执行力,配合好自己的卧底工作吧。

养父果然还是老样子啊,嘴上说着绝不会徇私,对自己的要求也从没松懈过,然而背后依然在处处为自己打算。

明田信的心中温暖熨帖,不自觉地微微勾起嘴角。

放心地将“尸体”交给新任下属带走,明田信辗转来到组织在东京设立的一处安全屋。

他需要将自己处决组织叛徒的影像资料,上交到组织BOSS手里。

同时还要检查一下手帕里存储的从藤本八郎脑子里得到的记忆,看看能不能从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没错,虽然藤本八郎本人已经被带回公安部,那边很快就能从对方嘴里得到口供了。但是明田信的时间实在太过紧迫,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等公安部那边的口供。

更何况,从嘴里说出来的内容,哪里比得上从记忆中直接获取的情报真实可信?

很快,他就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

难怪宫本川太会突然被组织的血腥作风吓到直接终止合作。

甚至哪怕明知道会遭到组织的报复,也不敢像警方求助,而是想要借助大河议员的渠道躲避组织的视线。

原来是藤本八郎在多次索取贿赂后,被宫本川太无奈拒绝,于是便以“组织不需要无用的废物”作为威胁。

宫本川太以为自己真的要被组织抛弃,曾经暗中向有交集的警察求助。

而藤本八郎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居然是因为有关于宫本川太的这份报案,意外被组织安插在警方中的另一个卧底中途截获了。

更巧的是,这个卧底也同样是朗姆的人。

朗姆或许是为了遮掩自己御下不严的丑事,直接让那个组织卧底将这件事彻底掩盖下来。

同时命令藤本八郎立刻对宫本川太进行灭口。

可惜藤本八郎失手了,这才有了如今明田信的这次任务的出现。

手帕是一次性道具,完成了记录信息的使命之后,就彻底散去了属于系统道具的光芒,成为了一条再普通不过的绣着骷髅图案的布艺手帕。

明田信慢条斯理地将手帕收起来,同时脑子里却在快速分析这次得到的情报。

原来藤本八郎突然对宫本川太动手,并不是为了将功赎罪,而是得到了朗姆的暗中授意。

而朗姆为了按下这件事,甚至不惜动用了隐藏在警方的组织卧底,并巧合地被藤本川太发现了。

最重要的一点,那个藏在警方队伍里的组织卧底,居然有能力将这么大的一个案子给彻底掩盖下去。

对方要么就是位高权重,要么就是身居要职,才有能力和条件做到这件事。

明田信警惕地眯起眼睛。

同样是作为组织打入警方内部的卧底,自己在此之前竟然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同行”的存在。

究竟是组织在对自己特意隐瞒,还是因为这个人是只属于朗姆的个人力量?

但无论原因是哪一种,对警方来说都是一个隐形的威胁。

可惜目前为止,还没有更多的线索。

定了定神,明田信将这条线索暂时压下,转而将注意力放在宫本川太身上。

对方的背叛可以说完全是由藤本八郎一手促成的,这种操作甚至在整个组织,都算得上是一个笑料。

而藤本八郎至少作为情报人员的工作能力还是有的——他掌握了宫本川太的大部分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情报网。

而这正是现阶段的明田信所需要的。

作为接手东京地区情报网后打出的第一战,明田信必须将组织交代的这次任务完美地完成。

也就是说,虽然很遗憾,但是在宫本川太的这件事情上,明田信真的不能再放水了。

将手帕放进上衣口袋,明田信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刚一离开安全屋,明田信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眼神微动,明田信立刻意识到,这是自己专门联系公安所使用的那个号码。

难道是长田勇太那边的审问有进展了?

居然这么快!

心中再次对自己的这位新下属的能力做出评估,明田信却没有立刻接通手机,而是再次带上口罩,又用兜帽将显眼的头发遮住,快速离开了安全屋。

这里依然是组织掌控的势力范围,说不准就藏着组织安装的某些隐秘仪器。

自己还是离开这里,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再联系公安比较好。

公安内部的某审讯室。

长田勇太看着手机里显示无人接听的提示,心中感慨着,自己这位新的长田长官还真是相当厉害的一个人。

听说对方今年也才21岁吧?

居然已经在那种危机四伏的犯罪组织里卧底了四年,不但传回了大量非常有价值的情报,而且在组织里的地位也越来越高了。

就他所知,公安方面近两年也没少往黑衣组织里派出卧底,然而大部分人都根本无法获得信任。

少数成功混进去的,不是无法提升地位,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突然暴露。

成功撤离的还好说,撤离不及时的也只能遗憾殉职。

目前为止,只有明田长官独放异彩。

这一次更是成功带回了组织里的第一个证人。

因着这份成就,长田勇太拼着熬夜加班,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对藤本八郎的审讯。

现在的藤本八郎正老老实实地坐在审讯室里,满脑子都是对组织的极度恐惧,不用多问就把知道的情报一股脑全都说了。

想到藤本八郎顶着脸上被手帕压出血丝的骷髅印记,满脸惊惧地诉说着组织成员“西拉”的残忍和强大,长田勇太就忍不住地骄傲。

这就是我如今的长官!

警察厅最年轻却也是最优秀的卧底搜查官!

第100章

审讯室, 藤本八郎还在继续诉说组织西拉到底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恶魔。

当事人一番血腥恐怖的恶毒描述,作为听众的长田勇太却听得津津有味。

就好像对面的犯人作为受害者的凄惨遭遇,其实是在夸奖他一样。

实际上从长田勇太的视角来看, 被抓获的组织成员越是恐惧明田长官,就代表着明田长官的卧底工作进行的越出色。

在枯燥无聊的审讯过后,听犯人一脸畏惧地讲述自己优秀上司的光辉事迹, 还有比这更放松的消遣方式吗?

看着面前听得一脸满足的奇怪公安, 藤本八郎无语地抽抽嘴角。

正在这时,用来与明田信进行联系的那部电话突然传来铃声。

长田勇太立刻精神一震, 伸手制止了藤本八郎的抱怨,拿着电话快步走到隔音处,四下查看没有人在附近逗留, 这才神情严肃地接通。

“长田, 是藤本八郎那边已经招供了吗?”

“是的!长官!藤本已经对组织成员的身份供认不讳,并且向我们提供了大量组织参与违法犯罪的证据……”

听着下属的汇报,明田信惊讶与对方的办事效率果然比大多数警察更加优秀。

但同时,他也对公安这边过于形式化的办事效率有些无奈。

不出所料的, 藤本八郎并没有说出警方内部还有另一个埋藏更深的卧底的事情。

这或许也是他考虑到现阶段处境的关系。

害怕说出来后被灭口。

只能说, 还好最近提前备份了藤本八的记忆。

“好的,我知道了。接下来按照流程处理。但是必须是你亲自去办。”

明田信强调道:

“立刻将这份口供封存。记住!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藤本八郎的存在。哪怕是警方内部人员也不行!”

长田勇太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震惊道:

“长官!难道您是怀疑, 我们内部已经不干净了?”

明田信却并没有明说,只是模棱两可地暗示道:

“我从别的渠道探知到一些事情,现在还不是明说的时候。但你要提前有一个心理准备,该防备的一定要防备起来。”

想了想, 明田信又担心以对方的耿直,如果做的太明显会被人看出什么端倪, 于是叮嘱道:

“当然,你也不要表现的太过明显,以免打草惊蛇。”

长田勇太显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正色道:

“请明田长官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揉了揉眉心,明田信又与对方商量了一下后续计划,就干脆地挂断电话。

现在已经是凌晨,他必须立刻回警校休息了。

明天还有训练要参加。

刚刚被从第一名的宝座踹下来的降谷零,最近可是一直在对明田信虎视眈眈。

明田信可不想在明天的柔道课上输的太惨。

接下来近一周的时间里,明田信白天在警校的时候,依然和往常一样地上课、训练、和朋友们斗嘴,到了晚上则需要兼顾组织的任务。

公安方面则是定期跟进新组建的行动小组的初期任务情况,以及在恰当的时候为自己的组织任务提供帮助。

要顾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即使有系统提供的道具进行辅助,也无法掩盖明田信那日渐疲惫的精神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被朋友们发现精神状态的异常,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在又一次忍无可忍之下,明田信被联袂而至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生生堵在了宿舍。

“阿信!你最近这几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降谷零一进门就飞快地将门反锁,然后往门板上一靠就站着不动了,摆明了不解释清楚就不准出门。

诸伏景光则是飞快地瞟了一眼明田信那一身宽松的深色运动服。

这次的运动服里面并没有再套上一层警校制服,倒是更显得宽松,以至于完全看不出原有的身形。

只不过,运动服是黑色的,配合上现在已经是深夜,而明田信却是穿戴整齐。

诸伏景光蓝色的猫眼微微眯起。

“阿信,你要出门?”

明田信不着痕迹地将手从运动服的衣兜里掏出来,衣兜里面还装着用来记载藤本八郎记忆的系统道具“一次性记忆复制存储手帕”。

在两人进来之前,他原本是打算最后复盘一遍记忆里的关于宫本川太的某些细节,然后就出发去跟进组织任务的。

运动服足够宽松,哪怕衣兜里塞进了那么大一团手帕,至少从外表是看不出来什么端倪的。

明田信放松地对着两位幼驯染打了个招呼:

“嗨。都这么晚了,你们这是集体跑到我这里来查岗的?”

“查岗?阿信,我们大晚上跑来找你的原因,你难道会不知道?”

降谷零嗤笑一声,那语气怎么听怎么有一股松田阵平的腔调。

明田信眼睛微微睁大,惊恐地看向降谷零。

“零,你和小阵平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居然连说话的语气都和他一模一样了啊!”

“谁和那个家伙关系好了!”

降谷零的表情瞬间扭曲了一下,看起来实在是被恶心到了。

诸伏景光轻咳一声,声音里带着笑意,猜测道:

“大概是因为,零最近经常和松田打架的关系,所以不知不觉就亲近起来了?”

降谷零回过头哀怨地瞪了诸伏景光一眼,然后才面带不悦地看向明田信。

“阿信,别想着转移话题。”

同时被两双眼睛盯着,明田信面上闲适自得,心里却有些无奈。

自己白天的时候已经得到了有关宫本川太的部分情报,今晚需要带着组织里的情报员一起去蹲点,查出对方与大河议员之间的信息共享程度。

却没想到临到出门前,却被自己的两位幼驯染给堵个正着。

“所以,你们大晚上的来找我,是想要和我一起出门看星星吗?”

明田信冲着两人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却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诸伏景光蓝色的猫眼中露出一抹忧伤。

“阿信,你以前只会对不相干的人笑的这么生疏的。”

降谷零飞快地看了诸伏景光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表示赞同,但是他张了张口,却愣是一句话也没憋出来。

气氛似乎被诸伏景光的一句话带得酸楚起来。

明田信却毫不留情地揭穿:

“景,你以前也只会对零用这一招的。”

“喂!你们两个够了啊!”

降谷零小麦色的皮肤被气得涨红。

“我现在还在这里你,你们居然想当着我的面讨论这种事,不觉得很过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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