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迷人爱娇气的转世老祖

《我那迷人爱娇气的转世老祖》

第 52 章 府中无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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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内,寝室檀木作梁,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罗帐,帐上银线交错。

帐内,东方青枫一身黑色常服,笔直的腰身平躺在床上,胸前盖的是银色锦被,头枕青玉枕,旁边放着斩龙刀。

他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双手微握拳,放在腹前,正在梦中,而这个梦,似乎并不美妙。

在梦里,他看到一处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宫殿高耸入云,仿佛没有尽头,上面一块块琉璃瓦,反射着光,迈步走进去,周围有很多根金色的柱子支撑着。

抬头,那柱子直通云霄,望不见顶。

每根柱子上都雕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这些金龙,姿势各有不同,但能看出是同一条,它们有趴伏睡觉的,也有戏玩金球,还有张牙舞爪,腾云驾雾。

每一只皆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仿佛下一刻,就能腾空而起,栩栩如生。

其中有一柱,却不同,那柱上,没有金龙,只有一只鸠占鹊巢的蛟龙。

是一条青蛟,正盘踞在金柱上。

这只青蛟,他再清楚不过,就是那只蟠龙山庄的蟠龙,它正舒服地占据着那根柱,盘卷着。

头还高高地仰起,看向大殿内的人,正俯视着他。

“东方青枫?没想到你也来到这里,你的身体竟然还有这样一处地方,呵呵,这根柱子有龙气啊,可助我化龙,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东方青枫望着这处大殿,九根柱子,八根柱上,已有金龙,唯有青蛟这根柱子没有。

这是他体内?这些柱子是什么?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这种东西,并且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他的梦,但很快他知道,这并不只是梦,因为那只青蛟又入了他的梦境,它开口道。

“东方青枫,在凡人中,你确实很强,你是我见过体质与精神最强的凡人,你能熬过我的蛟气入体,还能将我压制多年,还可领悟锁龙煞,看来,你根骨的确不凡,或许你命格也不凡,但是,也只能止步于此,现在你已被我知晓了最大的弱点,你可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

“哈哈哈,你这样的人,竟然会爱上一个女子,你爱她,爱,这是凡人多么珍贵的情感,爱是奉献,爱亦是弱点,一旦生了爱,就会心生恐惧,由爱故生恨,由爱故生怖,她不但左右着你的情绪,还左右着你这人煞的人生,你现在只要一想到她,就会痛,心痛,肝痛,五脏六腑,痛上加痛。”

“东方青枫,你可知这为何?因为你动了情,凡人,一旦动了情,你的心就不稳了,你心一旦动摇,你整个人的灵魂就动了,而我,就有机会吞噬你,影响你,让你为我所用。心之所向,既是命格,你的心动了,你的命运也动了,你的命动了,我就能动了,你可明白?”

“我知道,你明白,你比谁都明白,因为这一切,你都能感觉到,可你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你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心,你控制不了自己去想她,去爱她,想怜惜她,照顾她,甚至嫉妒能和她相伴终生的

伴侣,你只要一想到,你就会动摇。”

你完了,东方青枫,你已经深入其中,不能自制,你会变得不再是你自己,你甚至有了自暴自弃的念头,你想待你死后,管它洪水滔天,你也看不到哈哈哈……?[(”

“我不会让你死,我会留有一丝你的神智,让你亲眼看着你最爱的人,活是这残酷的人世间,看着她嫁人,看着她生子,看着她哭,看着她笑,看着她为你痛不欲生……东方青枫,你以为你死了一了百了,不,死了,却还活着,却什么也不能做,无能为力,那才是对你来说,最恐惧,也最可怕的事。”

东方青枫眼底红丝遍布,他抬头,怒看向那巨柱上那只张牙舞爪的蛟龙。

“你以为我死,会让你活着吗?你这只活了千里早就该死的虫子,难道不知道什么同归于尽?”

“哈哈哈,东方青枫,你舍得死吗?你死了,她怎么办呢?她若遇不不淑,所嫁非人,你说,她那么聪明,丈夫在外偷腥吃嘴?她看一眼便发现了,哪个男人能受得了,男人从不需要聪明的妻子,只需要一个装傻的妻子,那些人,能容得下你爱的人这样聪明的女子吗?”

“容不下怎么办?他们会打她,骂她,甚至羞辱她,诬陷她,休弃她,你说,一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再被赶出夫门,无人依靠,孤苦伶仃,或许一生也没有一子半女,多可怜啊,这世间多少这样的女子饿死街头,她的家族可以庇护她,可她的家族亡了呢?你所谓的自己身死,不管别人洪水滔天,可这滔天的洪水下面,若有她呢?你还想死吗?你还能死吗?你还敢死吗?”

“东方青枫,你承认吧,你根本放不下她,这世间,还会有一个男人像你这样爱她,护她,不计较她,不欺骗她,有能力保护他,还会一个男人,拿一颗真心待她吗?”

“没有了,除了你,没有了,哪怕有,你甘心吗?甘心她嫁给别人?成了别人的娘子,与别人洞房花烛,任别的男人脱下的她的衣衫,让别的男人伏在她身上……”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蟠龙,你最好不要激怒我!”东方青风愤怒的声音,传得整个宫殿内,都是他的回音。

青蛟盘在柱上,“呵呵,无能者狂怒东方青枫,你生气,你愤怒,是因为你发现我说的都是对的,你现在没有办法,你没有任何办法,你才会被我激怒。”

“东方青枫,既然如此痛苦,不如就让我占据你的身体吧,我保证,不会动你那小情人一根头发,若是动了她,就让我蟠龙永世不得龙身,我甚至还会帮你保护她,帮助它,让她长命百岁,平安喜乐,我可是很有诚意的。”

“你做梦!你的承诺,一文不值,你以为这样蛊惑我,我就会相信吗?保护她只能是我。”

“你说我无能狂怒,你又何尝不是对我无能为力,若你行,你可直接夺走我的身,何需夜夜入梦,废这么多口舌?”

青蛟甩了甩尾巴,一时没有言语,过了会才道:“东方青枫,反正本尊是不急的,我的寿命绵长,而你,只有区区一年的

时候,你现在不把身体交给我,那只能等你吃足了苦头,我再夺你身体,不过一年而已,我等得起,你很清楚,一年,一年之后,我就是你,而你,不再是你……”

外面传来了长工搬东西的吆喝声。

“这个柜子,搬到这里,别嗑了,别嗑着,这可是上好的红木啊。”刘司晨指挥着几人放柜具。

东方青枫在床上睁开眼睛。

天亮了,梦中不过半时辰,竟然一夜过去。

刘司晨忙完,弹了弹衣摆,抬头见殿下一身锦袍玉带,比昨日晚了些,那如利刀雕刻而成的五官,不知是不是昨夜又没做好梦,正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唇紧抿着。

“我去宫里一趟,中午回来。”说着,斜目看向也要跟着的刘司晨:“你就不用跟着了,在宅子里忙吧。”说罢,他握着刀,转身离开。

刘司晨挠了挠后颈,殿下怎么连他也不带了?哪个王爷不带几个人,这可是排场。

不会是,烦他了?

东方青枫梦醒了,可那只缠在柱上的青蛟,却还缠在那里,它自有说不出的苦,它说这根柱子有龙气,待着舒服,但实际上,它是被钉在这根柱子上,这柱子是有龙气,但却是另一股强大的龙气,压得这只青蛟瑟瑟发抖。

只有东方青枫心境动摇的时候,这根柱子才会松动,它会拿到一点身体的支配权,所以刚才,才会一个劲儿地激怒他,试图让他心境不稳,甚至利诱他,让他心甘情愿的交出身体。

但显然,东方青枫没那么蠢,不到最后一刻,他根本不会交出自己,他甚至还存了同归于尽的想法。

“这该死的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他的命柱?九龙命柱?”青蛟像一只被钉在墙上的鱼,不断翻动无果,“这九根通天柱?难道是东方青枫此人的命柱?九龙柱?可为何有一柱无龙?”

所以它现在是鸠占鹊巢?才动弹不得?

如今看来,只有让东方青枫心境崩溃,这龙柱才能崩塌,它才能脱困,占据东方青枫身体。

呵呵,如今得知这东方青枫乃是九龙命格,它反而更高兴了,占了此身,不是龙,亦是龙。

京城的几个皇子,早上会跟百官一同上朝,之后进宫请安,东方青枫洗尘宴未开,全京城文武百官虽知道九殿下回来了,但未正式公开身份,文婴帝免他上朝,但每日还是得进宫请安。

东方青枫出宫时,在福安路,遇到了穿着一身裘衣的七王爷滇王。

无论滇王在房间里,如何摔他那些破烂瓶子,骂多少人,如今迎面见到了他那小九弟,立即变脸,变得热情无比,隔着老远就张开双臂,向东方青枫走来。

“这是谁啊?这不是我那年少有为的小九弟吗?九弟九弟,多年未见了,我是你七哥!”说着便向东方青枫走来,向他展现这轰轰烈烈火热的兄弟情。

东方青枫本就心情不好,见了他,直接将手中刀,刷地弹开,露出雪白一刃,跟在七王爷身边的束发男子,反映极大,他一挑刃,他

便蹭地将剑瞬间一拔。

前面王爷热情要拥抱,后面侍卫一脸防备,见他如见猛虎。

“呵呵,九弟,你啊,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经逗。”那七皇子收回了笑脸,本来举着的手,瞬间甩了下袖子,放了下来,他也没有真想上前抱这弟弟,不过是装个样子罢了,这宫里到处都是眼线,他总得做做那兄弟情深的样子,给他父皇看看。

随后他带着那侍卫,走到东方青枫身边,他道:“九弟啊,你的命,可真大啊,传说我们的父皇有九条命才能登上皇位,我看你,这命,割了一条又一条,也不少。”

东方青枫斜目望他:“不敢,我这命,哪有七哥你的财力雄厚,听说杀不了我,你气得砸了一库房的瓶子,碎片都能装满一间屋子。”

滇王:……

“你给弟弟送得那些礼,弟弟着实惶恐,七哥这份特别的兄长情谊,弟弟已笔笔记下,待日后,一件件奉还。”

“呵呵,九弟说笑了,咱俩兄弟之间,那些小礼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还有更大的礼在后头,我可是拿你当我的好兄弟才告诉你,九弟莫急,莫急啊。”说着,七皇子哼了一声,带着侍卫,扬长而去。

侍卫走前,回头看了眼东方青枫一眼,眼中有挑衅之意,之后收回了手中剑,跟在七皇子身后。

挑衅?东方青枫看向那名待卫,个子不高,身体倒是壮硕,滇王最爱自己的小命,出行时,身边至少要带四个侍卫,这一次,竟然只有一人,那就说明,这一人,至少可抵四人。

这是一个高手?

高手他见得多了,此人算什么,也敢挑衅他。

东方青枫压低眉,回过头,驾马而去。

出宫后,他去了镇伏司。

镇伏司的位置,设立在皇宫外白虎凶位上,以凶制凶。

离长平街不远,西北角原来那一片是胡同,后来全部推翻重建,便是现在的四大镇伏司。

镇伏司各司其职,分为天、地、玄、黄四司,

天司,培养镇守史的地方,不是人人都可以做镇守史,百名人煞里,才能挑出十名能力出众,体内煞气稳定,确定对大聂忠诚之人,,剩下的人煞,会有一个观察期,一般会留在镇伏司里,如果半年内无事,便会派到各地,斩杀新出的煞物。

地司,收集情报,整个大聂送往京城来的煞物情报,多如雪花,不但要看煞物出现的地域,还有煞物的等级,能力分析,还有周边的百姓伤亡情况,将轻重缓急挑拣好,才能派人出去,其中还包括派人出去后,整个前行的路线,长途跋涉时的路过的驿站,都要拿到最安妥的情报,并且安排好,人煞难得,每一个都很珍贵,不能因路途出现什么意外。

玄司,便是大聂招揽过来的那些奇门异士研究人煞的地方,所谓奇门异士,就是整日神神叨叨的江湖人士,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出身,反而异路奇技者多,都说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这些人聚在一起,再加上朝廷大力扶持,以及大量的悬赏,这么多年

,确实在人煞上有些成果,不但人煞成活高,也研究出了压制煞物的药物,此药是朝廷目前控制人煞的手段。

黄司,也就是诏狱司,是镇伏司关押犯人的地方,里面都是大聂各地运送来的死刑犯,大约三天就会运来一批,全部关押在此处。

里面十个有九个喊冤的,若还在地方,还有一分可能翻案,一旦押往京城,关在镇伏司里,只要进来,九死一生,除了成为人煞,没有活路。

东方青枫的任命旨,已经送到镇伏司,他现在是镇伏司的指挥史,对镇伏司来说,就是最大的头,以后就是这个头,会越过他们,直接向皇上汇报工作。

哪个不害怕?

镇伏诏狱司,每一司都有一个指挥司使,从四品。

诏狱司司使,得知九皇子东方青枫来了,一路小跑从他衙门里出来。

一眼便见到东方青枫腰上挂的那块金色的镇伏史指挥史的腰牌,阳光下冒金光。

司使四十岁左右,十几年前只是京城周边掌管诏狱的一名小史,镇伏司成立后,他被调到京城来,管这诏狱司,他这官职在京城里,随便一砖头,都能砸到三个。

换别的皇子,他还不会如此狗腿,这一位,名头可大了,乃是皇子中唯一的人煞,别人恐怕不懂,但他们这些镇伏司的人,明白,眼前这位,乃是人煞中的王者,身具是大聂唯一的蛟龙煞。

他们四司制造出来的人煞算什么,那实力,都不够眼这个人,一根小手指碾压的。

这就是,人造,与天造的区别,眼前这位皇子,那是老天造就的意外,人能力有限,无法复制。

就算孤身前来,身边没带一个,也无一人敢动他,千人斩东方青枫,其名声早已传遍大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动他,找死吗?

“九王爷,哦不不,指挥使大人,您大驾光临,我这诏狱司蓬荜生辉啊!”

东方青枫下马后,将马交给一旁诏狱司的人,心不在焉道:“带我去诏狱看看。”

“是是是,大人这边请。”

诏狱司内部格局,与京城普通的诏狱差不多,环境要比普通诏狱好一些。

因地方的诏狱伴随的是严刑,但这里的犯人,没有刑罚了,他们已经被定罪,反而为了能成功炼成人煞,不但食物给的充足,每三日必有肉菜,每顿必饱,而且打扫的也比较干净,没有鼠虫肆虐的迹象。

“……诏狱里的犯人,现在吃得好,睡得好,有的生病了,我还得给请大夫熬药呢,尽量让这些运到镇伏司里的犯人,活得好。”不但不能死,还得保证人强壮,病歪歪的也不行,怕熬不住煞物,都会精细养一段时间。

东方青枫手拿刀,走进去,他比旁边的诏狱司史要高大半个头,单是站在那里,便威风凛凛,低头看人的压迫力,司史不敢说错话。

他就是干诏狱这活的,不知见过多少贼凶的犯人,多少横人,人凶不凶,他闻着味儿,就能知道,九皇子现在这一身的气,那真是憋了一身的凶气啊,都隐

在身体了,一句话说错了,他这口恶气,他可受不了。

他敢动吗?不敢动。还得笑脸相陪。

“大人,这边请。这是天字号牢房,关得都是身体不错的,你看一个个养得身肥体壮,已经养了一个月了,再过半月,就可以往玄司那边送了。”意思就是可以着手制煞了。

东方青枫不言,他一间间牢房看着这些人,大聂毕竟是大国,为了除去煞物,制出能斩杀煞物的人煞,虽不会对自己的百姓下手,却可以先拿这些死刑犯开刀。

“这些死刑犯本就死路一条,进了这里,对他们来说,还有一丝生机不是,至少人煞也是条活路,成功了,一步登天,没有人闹。”就算闹,也没用。

牢房常年不见阳光,每间面积不大,充斥着疠气,里面的人虽吃好喝好地住着,但死气沉沉,若是在地方,哪怕刑罚重,里面的犯人还能活蹦乱跳,大喊我是冤枉的,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还有一丝希望能出去。

现在,一丝希望也没有。

这些人,或躺着,或坐着,都瞪着眼睛看着他,东方青枫与他们的目光对视,竟无一人躲闪,反而个个眼中充满着莫名的颓意与恨意。

看了一圈,出了天号房,他回身问司史:“这些人,确定都是死刑犯?”

“确定啊,他们都是地方送过来的,个个都有卷宗,个个都该死。”司史道。

接着又去了地玄黄三处司狱,皆是如此。

到了黄字号诏狱,里面全是刚送来面黄肌瘦的犯人,还有的生着病,确实如司史所说,里面有药味,司史请了大夫来给他们看过病。

大概是刚送过来,还没有绝望,见那司史对东方青枫点头哈腰,其中一人蓬头垢面,穿着狱服,冲到牢房铁栏处:“……大人,我错了,我想回家,我家乡遭了水灾才成了流民,我只是太饿了,抢了口吃的,我不吃了,再也不吃了,放了我吧……”

东方青枫听到此言,眯了下眼睛,看向司史:“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说都是死刑犯?”

司史瞪了那人一眼,这才小声道:“大人,这边说话。”二人出了牢房。

“大人啊,现在死刑犯数量不足,这民间,有些强盗山匪,杀人抢劫,无恶不做,这些人就是大聂的毒瘤,人人恨之入骨,抓到也会送到这边来,还有就是,这些流民……”

“他们是流民?”东方青枫看向他,强盗山匪就罢了,流民,那是大聂的百姓,不安置好,竟然抓到这里来?

“他们是自愿的。”司史道:“大人,你也知道,我们大聂现在的情况,如果再不遏制那些煞物,那百姓就遭殃了,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普通人根本抵抗不了煞物,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流民,本无罪,可流民一多,就成了灾,流窜的,或抢,或烧,或打劫,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只能抓起来,但衙门也养不起这些人,实在吃不上饭,他们就自愿求上衙门,给口饭吃,他们愿意做这个……都是同意了的,现在吃饱喝足保住命

才来反悔,哪有这样的好事?大人你说是不是?”

东方青枫瞥了司史一眼,“这些流民,圣上知道?”

“指挥史没来之前,我们四司史的情况,每月都要向圣上报的……”

东方青枫回头看了眼这座黄字号诏狱,他是在尸山人海中走过的人,这诏狱不用看,都能感觉到满溢出的死气。

随后,东方青枫去了玄司。

不由于诏狱司的司史,玄司的司史,是个久经官场的老油条,说话滴水不漏。

见到指挥史来了,一路东方青枫问什么答什么,甚至还能与上峰抱怨一小下,突出自己的管理难的委屈。

“大人,这些奇门异士,实在太不好伺候了,有的张口就要住高楼,有的喜欢水边,还有喜欢美人,这个好说,更有那古怪的,弄一堆虫子在宅子里,搂着虫子睡,最最可怕的,就有一人,他养毒蛇,我们玄司前两天,还损失了两个衙卫,就是被毒死咬死的……”

“黄卫,银卫,武将不管这些?”东方青枫道。

“不可不可,管不得啊,这些异士脾气大得很,大人你是不知道,他们虽脾气古怪了些,但还是有些本领在身上,没本事的早赶出去了,前几年还赶走过一师门三兄弟,这三人虽有点制煞的手段,但霍霍了许多犯人,一个也没制成……”

东方青枫手握刀,负手在殿中,他看向玄司的殿墙,摆满了药柜,比御药房的药柜还要多,中间的几排桌子上,全是罐子,奇怪的人身骨头堆在地上,有人蹲在那里,在这些里骨头里挑挑拣拣。

他看到这些,再加司史说的一师门三兄弟,他想到了在玉霞山时那三个道士,洞里也是这些瓶瓶罐罐,顿时心头生厌,但还是强忍住。

他状似无意地问:“控制人煞的药物,也是这里做出来的?就是这个?”他指着墙上锁起的铜柜,里面一瓶瓶摆着药。

“是的大人,但这里的药,只是半成品,真正的成品,在制出后,就都被宫里的人拿走了。”这些成品药,每一颗,都控制在圣上的手里,不会流落在外头。

“就是这些腥红的粉末?”东方青枫在柜子旁边,伸手弹了下那些腥红粉末。

“只是其中一种,这药光药材就有一百多种,听那些异士说,药中各种虫子毒物相生相克,还些古怪的东西掺在其中,但具体的方子,只有圣上与制药的人才知道。”他们这些人是不知道的。

“药效如何?”他不经意地问道。

“呵呵,只要人煞,服下这药,药到见效,体内的煞气立即被压制,且此药,人煞吃了,以后每年都得吃,不吃的话,体内煞物不折磨他,他自己也会痛得死去活来,只要开了头,以后就再也离不开这药了,那滋味,可够他们受的……”他可是见识过的。

毕竟总有那不听话的人煞,尝到苦头,从此老老实实,他们不明白,那些药,就算他们得到了又怎样?药的成份极其复杂,没有朝廷供养这些异士,花大精力和财力天天研制这些东西,靠他们自己,呵呵

,就算拿到方子,他们能凑齐药吗?凑齐了有人做吗?有人做,他们有钱吗?待想通了,自然就听话了。

这便是朝廷控制人煞的手段。

司史突然想到,面前这个九王爷就是大聂最大的一个人煞,他顿时想打自己嘴巴子,他给忘了,立即解释道:“不过,这些人煞与指挥使不一样,他们都是异士人为制出来的,天生就有缺陷,不像九皇子,乃天造之才,专克制煞物,像蛟龙不是都被您克制住了吗,根本用不上这些药,这药,说是人煞的解药,但我听那些奇门异士说,这药,乃是世间最毒的毒药,吃多了,人煞就算不死于煞物,也早晚会死于药毒……”

“它们是毒药,你高兴什么?”之后指挥史一言不发地走了。

司史在后面愣住:他,也没高兴啊?

回去的路上,东方青枫心情恶劣到极点,竟然是毒药,他一个人骑着马,漫无目地的在街头行走,望着周围人来人往买卖货物,眼前这人间烟火气,不知道还能看多久。

失神间,他竟然一直跟着一辆马车,行了很久一段路,只因那马车是墨绿色的。

直到跟了两条街,他才回过神,见那车前,也坐着一女子,因车挡着,看不清楚,直到他听到了声音。

虽隔得远些,他本身习武,耳聪目明。

“元樱,都说多少遍了,不要总掀帘子,会有冷风吹进来,就是不听。”

那声音熟悉至极,他勒着马,一下子停下来。

“哦。”元樱本想跟祖宗说话的,但门帘太厚了,祖宗在里面说话声音又小,所以她就掀开了帘子,但祖宗又怕冷,不让她掀。

今日一早她跟着祖宗去祖宗父亲的府里拜见,现在走在回宗族的路上。

元樱放下帘后,看了眼两边,族里的人跟在左右,元樱习武,天生便有敏锐的感觉,她总觉得有人在跟着他们。

而且跟了不短的一段路,可能之前回京一路她赶马车,东方青枫便经常在后面压车,她也习惯了有人在后方,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待发觉后,才想到,她已经不在赶往京城的路上了,现在已经在京城,而且也没有东方青枫为她们押车了。

那是谁在跟着?竟然能让她失去警觉,她立即扒着车边,向后一瞧。

很意外,看到了一匹枣红马,而且马上的人……

怪不得她一时没觉察,原来是他啊。

她立即回头一下子掀开车帘。

“祖宗!”

阙清月正一身宽袖衣衫,围着羊毛领,伸手拿着汤婆子,坐在马车里,见元樱又把帘子掀开了。

她无语地望向车顶,然后看过去:“你找打是不是?”刚说完不让她掀,转眼又掀开,把她的话当耳边风,她抬起手,吓唬她,就要拍她。

就看到元樱把自己的一张大脸挤进车帘里,尽量不让帘子露风,她道:“祖宗,你猜我见到谁啦?”

“谁?”阙清月没好气将手放下,抖了下袖子,将汤婆放在袖里暖着。

“我见到东方青枫了,就跟在我们车后面……”

元樱说完,就看到祖宗先是低头愣了下,然后转身,刚她还说怕风,如今竟不顾冷风,一下子将马车的车窗打开了,外面下过雪,冷冽得很,一开窗,寒风立即涌进来,车里的暖意一下子没了。

祖宗打开车窗向外看,可是当她看的时候,车子却经过一个拐角,什么也看不到了。

元樱见祖宗望了好久,才回过头,脸上有些失落地低头不语。

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那一行人,一辆车,在路上的日子。

马上的东方青枫,站在那里,目光远远看着,直到马车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

待他牵马回府的时候,早已过了午时。

中堂传来笑声,这笑声很熟悉。

鹿三七听说九皇子已经封王赐府了,特意过来瞧瞧,别说,两日不见,还挺想念东方兄与刘司晨的。

他正与刘司晨逗着趣,见到东方青枫走进来,鹿三七笑着站起身:“东方兄!”

“哦不对。”他故作模样地原地施了一礼:“草民见过九王爷。”

东方青枫懒得理他的装模作样,将刀放到一旁:“来了多久了。”

鹿三七笑呵呵地摇着扇子,“没多久,也就一刻钟。”

刘司晨让下人端来热茶给殿下,然后三人一同坐下。

“我这一路找过来,见到东方兄的王府,呵,可真是气派啊。”再也不是那个在山中给小祖宗搭帐篷的九皇子了,鹿三七道。

“你今日怎会过来?”东方青枫想起那辆马车,与马车上的人,他眉间微动,伸手取过下人端过来的茶,随口问了句。

“哦,今日白衣回府看望父亲,我,元樱与阙氏族人一同跟着来了,没想到白衣的父亲竟然是京城有名的画师,据说一画难求,去的时候,赶上府里来人求画,你们猜来求画的人是谁?”

“谁啊?”刘司晨问。

东方青枫端着茶,心不在焉地听着,低头喝了一口。

“是五皇子!白衣父亲见五皇子登门,竟然让自己十六岁的二女出来坐陪五皇子,人家五皇子惜才,来买画的,又不是来娶妻的,不过,我倒是听说五皇子正妃去年生病去了,怪不得……”

“好笑的是,那五皇子没看上二女,却看上了白衣,看得眼睛都直了,本来要告辞,硬是陪着白衣,在阙府吃了顿饭,我看啊,这五皇子,八成看上白衣了,想娶回府做正妃……”说着,他摇着扇子,望向东方青枫。

果不其然,他的话刚落,东方青枫便手一抖,茶碗滑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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