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莫泽生

过了差不多三分钟，苏晨和陈萌萌等的有点不耐烦了，莫哑巴才慢慢的开口说道：“那年夏天，我家小虎和莫尘逸去了一趟山里。等他回来之后手里多了一副面具，他说那副面具是莫尘逸送给他的。”

陈萌萌一听见面具，急忙向莫哑巴问道：“面具？是不是白色的，上面印着一副诡异的笑脸？”

莫哑巴点了点头，说道：“对，就像你说的那样。”

苏晨看了一眼陈萌萌，然后对莫哑巴说道：“陈萌萌，你别多嘴。你接着说，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莫哑巴那双粗糙而又黝黑的手突然颤抖个不停，颤抖的连水烟壶都快拿不住了。他连忙吸了一口水烟，等他吸完水烟之后，他的双手就不再颤抖。

“后来，那副面具不见了，而我家小虎死了。”莫哑巴的声音无比的悲凉，那双眼睛好像突然间没有了光彩，就像是一个瞎子一样。

苏晨闻言眉头紧蹙，莫哑巴儿子的死竟然和那副面具有关？难道说，那副面具就是这个恐怖故事的源头？

苏晨突然觉得听了莫哑巴的话之后，反倒觉得事情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了。苏晨看了一眼莫哑巴，沉声问道：“说详细一点，说一下你当时都看见什么了。”

莫哑巴将水烟壶放在了茶几上，眼神中满是惊恐，他哭着说道：“那天晚上小虎跟我说他的面具不见了，让我给他找面具。我在家里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那副面具。等到晚上时，小虎跟我说，面具丢了，他就没命了。”

莫哑巴将水烟壶拿到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平缓了一下自己慌乱的心情，然后接着说道：“小虎他才五岁，他妈命薄，刚生下他撒手就走了。我辛辛苦苦的抚养小虎到五岁，结果他不小心掉到井里就这样走了！”

苏晨闻言眉头紧蹙，他虽然很理解莫哑巴悲痛的心情，但是他现在时间紧急，实在是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的事情上。

所以苏晨急忙说道：“小虎为什么说面具没了，他就没命了？”

莫哑巴叹了口气说道：“我当时问小虎这话谁告诉他的，他说是一个戴着面具的老奶奶跟他说的。”

苏晨疑惑的问道：“老奶奶？那年你们村里有多少老人？”

莫哑巴回想了一下，说道：“有六个老人，但都是老头，并没有老太太。”

苏晨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确定没有老太太吗？你再好好想想。”

莫哑巴揉着眼睛冥思苦想，突然他想起来了，是有一个老太太，他急忙说道：“村里的老太太在前些年都陆续过世了，当时村里的确是一个老太太都没有了。不过，莫泽生带回了一个老太太，后来没过多久就死了。”

苏晨听着莫哑巴的话，表现上毫无表情，但是实际在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看来这个恐怖故事的根源，很有可能在那个老太太的身上。

苏晨沉声问道：“莫泽生是谁？”

莫哑巴答道：“莫泽生也就是莫尘逸的爷爷，也是我们莫家村的村长。”

苏晨看着莫哑巴问道：“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莫哑巴看着苏晨说道：“我叫莫承言”

苏晨想了一下，莫哑巴的名字起的还是挺有文化的，不像那些什么莫阿三，莫二狗的粗俗名字。

突然他想起了恐怖的山神传说，还有莫尘逸家的突然发迹。这两件事情都指向了一个时间段，那就是十六年前。

苏晨看了一眼陈萌萌，看见她正在认真的听着，苏晨转眼对着莫哑巴说道：“你后来有什么发现吗？”

莫哑巴叹了口气，说道：“那个老太太我见过一次，病怏怏的，一看就知道活不长了。我一直都弄不明白，小虎的死跟那个老太太有什么关系。”

苏晨闻言点头，然后说道：“这件事我们先暂时不提，我现在问你，你知道关于山神的传说吗？”

莫哑巴摇了摇头，说道：“什么山神？我从来没听说过。”

苏晨紧盯着莫哑巴，他在分辨莫哑巴是不是在撒谎。他回头看了陈萌萌一眼，陈萌萌眼睛里也满是疑惑。

苏晨不动声色的问道：“可是莫尘逸跟我们说过山神的传说，并且我们还在你家亲眼见到过。”

莫哑巴听着苏晨这没头没脑的话，只感到脑袋里一头雾水，他根本就听不明白苏晨在说什么。

莫哑巴疑惑的说道：“我家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山神这个东西。”

苏晨疑惑的说道：“你真的没有见到过吗？山神长着一张怪脸，那张脸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

莫哑巴闻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失声说道：“什么！那就是小虎，怎么可能是山神！”

苏晨站起身来，双手按住震惊的莫哑巴肩膀，让他坐下来。苏晨看着他那副震惊的样子，就知道他说的肯定不会是假话。

原来所谓的山神就是小虎，那么也就是说小虎可能是一种怨魂的存在，而山神根本就是被虚构出来的。

苏晨连忙说道：“原来小虎就是莫尘逸口中的山神。我问你，小虎为什么会变成那副可怕的样子？”

莫哑巴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事还得从小虎过世之后说起，那时候我经常做同一个梦。在梦里，小虎老是给我说，让我帮他找面具。”

苏晨问道：“小虎那时候还是原来的样子吗？”

莫哑巴点了点头，说道：“对，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是随着日子的过去，小虎的样子开始变了，他的脸上开始长出了新的眼睛。”

苏晨疑惑的问道：“长出新的眼睛？那时候村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莫哑巴神情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他语气缓慢的说：“那一年莫泽生家突然发财了，他的儿子还在外边承包了一口煤矿井。而那时候村里也开始发生了许多怪事，许多老人相继离世。而小虎脸上的眼睛也越来越多，直到村里的老人全部过世了，才停止了生长。”

苏晨正在努力的消化莫哑巴的话，他从莫哑巴的话里得到了一个线索，那就是小虎脸上的眼睛和村里的老人过世有关。

苏晨想起了这个村子的怪异，每当吃饭的时候总是能看见炊烟，但是平时却没看见一个人出来活动。目前为止他也就见过莫尘逸的爷爷和莫哑巴两个人，而小虎当然不能算在内。

苏晨连忙问道：“为什么你们村子的人都不喜欢出来活动？到了饭点倒会生火做饭？”

莫哑巴疑惑的说道：“我们村子就只住了我和莫泽生两家，其他人早就搬去县里了，村子里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

苏晨听着莫哑巴的话，心想果然和他之前想的一样。那些屋子的烟囱冒出炊烟，实际上里边根本就没有一个人。

这个恐怖的异象也可以理解为恐怖故事里的破绽，毕竟这只是中等恐怖故事，不可能每一个细节都能布置好的。

往往这种看似很荒诞很可怕的异象，都会给故事的参与者提供生路，让参与者能够早点醒来。毕竟地狱电台并不只是让他们单纯的来送死，而是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

苏晨看了陈萌萌一眼，陈萌萌点了点头，表示她也明白了，让苏晨继续问话。

苏晨接着说道：“现在我来整理一下，假设小虎的死是因为丢了面具，而这副面具是莫尘逸送给他的。而小虎死了之后，莫泽生家就发财了，之后村子里的老人还相继过世。而小虎脸上开始长出了眼睛，并且还找你拿面具。”

苏晨停顿了一下，看着莫哑巴接着说道：“总的来说，小虎的死跟莫尘逸家有关，那为什么你不找他们报仇呢？”

莫哑巴闻言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他无比惊恐的说道：“不，我不能找他们报仇，要不然小虎就会消失的。”

苏晨看着莫哑巴煞白的脸色，知道他的内心正遭受到极度的痛苦与恐惧，他疑惑的说道：“这是小虎告诉你的？”

莫哑巴表情呆滞的点了点头，语气低沉的说道：“小虎在梦里反复叮嘱我，让我不要去接近莫泽生和莫尘逸，否则他会消失。他求我帮他找面具，只要找到了那副面具，他就可以获得解脱。”

苏晨想起昨天晚上来莫哑巴家时，围墙外的那棵挂满着白色笑脸面具的老槐树。苏晨当时也仔细的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那些面具有什么异常。

现在经莫哑巴这么一说，他反倒是觉得那些面具有古怪。有人趁着他们去后山烧烤时，将面具挂到那颗老槐树上。然后等到晚上他们回去睡觉时，连夜将那些面具收回来。

而这整个小山村里，只有莫尘逸的爷爷和莫哑巴两个原住民。而苏晨他们烧烤时，六个人都在场。

而挂面具和收面具的人不可能是小虎，因为他自己也需要面具，不可能会有那么多的面具的。

如果莫哑巴说的话都是真的话，那么唯一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就只有莫泽生了，只有他才会有做这件事的机会。

但是考虑到莫泽生那副年迈的样子，让他一个人爬上高大的老槐树，实在是有些困难。苏晨想了一会，突然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莫尘逸的爷爷，莫泽生根本就不是人！

苏晨回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小虎时，莫泽生所说的话，还有给他们送的那包避邪的东西，还有刚刚带着曹倩和莫尘逸去串门走亲戚。

要知道整个山村只有两户人家，其他的人早就搬走了，他们还用串什么门？

苏晨怀疑不光是莫泽生是鬼魂，就连莫尘逸也很有可能是鬼魂所扮演的，而真正的莫尘逸很有可能被关在某个地方。

苏晨看了一眼陈萌萌，正准备说话，突然院子外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下一刻，一个苍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泽生，开门啊！我是承言啊！”

苏晨闻言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他直接拽住陈萌萌的手，推开门疯狂的往院子跑去。

而那间屋子则是开始冒出了浓厚的黑雾，莫哑巴低着头静静的坐在那里，他的脸上开始裂开了许多的缝隙，密密麻麻的眼睛从那些缝隙中睁开。

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苏晨和陈萌萌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