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无忧

《嫡女无忧》

第110章 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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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赏赐

无忧醒来时已经是两日后,伺候的花宫女说无忧得了风寒,连续两日来一直是高烧不退,时常梦呓着回家。二皇子带着伤来看了几次,七皇子也来看了几次,而三皇子也来看了她,宫里的太后,皇后,贵妃娘娘都来看过她,可算得上贵人云集,难怪触目几眼到处是补品,想必都是贵人们赐的。无忧淡淡笑了起来,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重要?这皇宫没有人会无缘无故释放热情,必然是因为她有用。她会有什么用?无忧歪着脑袋想了想,还真想不出来她会有什么?不过,会有人为她解惑的,不是吗?无忧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花宫女实在想不到无忧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起床,她连忙上前:“苏小姐,您要做什么……”头好重,身子好重,无忧忍受着皱了皱眉:“帮我更衣,我要见二皇子。”事情太过诡异,她不该有这样重的分量,可以让这么多是贵人出动,定然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这偌大的皇宫或许只有二皇子张翼才会愿意为她解惑,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想,但她真的这么认为。无忧尽量不要让自己说话的语气显得虚弱,可是声音连她自己都听出来到底有多虚弱,她用尽力气吐出来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但是花宫女却听见了,她扶着无忧,小心谨慎的似乎很怕无忧就此倒下,“苏小姐,二殿下已经吩咐过奴婢,等您醒来就禀告殿下,想必二殿下此刻已经是再来慈宁宫的路上。”无忧意外的望了花宫女一眼,也不再说话,但是倒也信了花宫女的话,任凭她将自己轻轻地扶起来,更衣,简单的梳妆,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总不能在内室里见客吧!这里是慈宁宫,不是二皇子的泰和殿。无忧注视着铜镜里,那张苍白如雪,惨淡如冰的脸颊,血色尽褪,毫无颜色的唇瓣,干裂到轻微的动弹一下,都发出疼痛,而那一双憔悴的近乎无神迷离的黑眸,此刻一片惶恐,这样的脸呈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无忧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她。花宫女窥视出无忧眼底的不悦,以为无忧是为现下的狼狈,憔悴而恼,她巧手兮兮,轻轻地为无忧绾出美鬓,然后拿起胭脂微无忧点缀双颊:“小姐真美!”胭脂将无忧的苍白掩去,半点也看不出曾经的憔悴,若不是无忧刚刚亲眼见识过自己的憔悴,她都以为刚刚那般憔悴苍白,惨淡的自己是她凭空幻想出来。无忧瞧着铜镜中,似乎比以往更美的自己,她对花宫女起唇一笑:“你有一双巧手!”花宫女听闻这话,为无忧描眉的手,颤抖了一下,眉线微微倾斜,随即恢复如常,轻笑道:“谢小姐谬赞!”

无忧嘴角荡起一个弧度,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花宫女的异常,只是细柳峨眉,宛然而生。深深地凝视着铜镜里美奂美轮,绝艳亮丽的容颜,相信只要她不开口说话,一定没有人会猜到她现在有多么的虚弱。装点好自己,无忧不顾花宫女的劝阻,执意向泰和殿行去,脚下踩着后事吱吱作响的雪,一步一个脚印,雪很厚,她的雪鞋很快就湿透了,冰凉的寒气由脚下一直传遍全身。却在行到一半的路上,就瞧见眼前一片明黄。无忧心中冷笑一声,原来这就是花宫女异常的原因。这是无忧第一次见到皇帝,一双金绣的雪鞋,精致的绣工,细龙盘绕其上,栩栩如生,无忧压下心头的惶恐,抬头看着眼前的皇帝,不惑之年,两鬓微微发白,身体精瘦,却丝毫不显颓废,眼神睿智,整个人显得威严慑人。“参见皇上!”无忧敛了心神拜了下去。“你就是苏无忧?”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听不出丝毫的波澜,无忧却无端的发冷,原来就头痛欲裂,在听见皇帝的声音这一刻,更是痛得无法自制,似乎有人拿着细针,在她的太阳穴处细细的刺着,钻心的痛。膝下的冰雪,冷汗的气息,透过棉服,传进身体,连心肝肚肺冻成了冰块,她挣扎起身,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子,咬住下唇,站了起来,低着头,等候皇帝的问话。翠阁朱栏,楼高雪白,风如刀,飘落的白雪已然停息,皇帝瞧了她低眉垂首的模样,眉心深锁,一言不发。无忧的心一直沉,一直下沉,皇帝默默的站着,无忧静静地跪着,寒风如刀,狠狠地刮在脸颊硬生生的发疼,吹得她发丝飞舞:“民女苏无忧参见皇上。”她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带着丝丝颤抖。“三日后,太后赏雪晚宴后,朕会下诏纳你进宫。”无忧双腿一软,就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然后,立马儿跪直身子,惊骇的忙着拒绝:“皇上万万不可,奴才只是一介民女,怎么……”皇帝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开口:“你平息鼠疫有功,朕纳你进宫,会给你一个名分的。”冷然的环视四周一圈:“朕会封你为雪才人。”雪,多么可笑的字眼,遇光则化,皇帝这是在告诉她,她即将面对的命运吗?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忍受这一切?无忧面如死灰骤然沉默,盯着一脸冷寂,酷寒的皇帝,喉咙里竟连任何声音都不能发出。一旁的公公见此情况,出言提醒:“还不谢主隆恩?”谢主隆恩?无忧不自觉地心头,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此刻她心头大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抬头弱弱的看着皇帝:“民女顽劣,愧对皇上的隆恩,实在当不得皇上如此厚爱!”

“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不用朕来教你怎么做吧?”他话中的深意,只是换的无忧不言不语,他说的她又怎么会不懂:坐上皇位的人真的不简单,三位皇子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对她已经有了过多的注目,这是皇帝不允许的,只怕她那日和七皇子的假山洞穴的事情已经被人发现,传到了他的耳里,而二皇子自残之事,怕是他也了然于心,为了断了这二人的念想,他索性将她纳入后宫,只要她成了他的女人,不管他们有什么心思,只怕都要放弃了。皇帝果然是皇帝,他不杀她,却用了比杀她还残忍的方法折磨她,而且还不让这两位心生怨念,杀了她,定然会让这两人心生怨恨,但纳了她,却只会让这两人萌生退意,因为天下没有儿子和父亲争女人的道理。或许,等两年两位皇子连她这个人都记不住了,而她也会彻底的消失在皇宫,消失在这世间。真的是好计谋,果然不愧是将国事处理的井井有条的皇帝,对付她这样手无寸铁的女子,还真的屈了他一国之君的才了。无忧心念已定,眸光迎向皇帝毫无热气的冰眸,她暗暗冷哼,挺直的脊背,露出她不输于男儿的气势,天子又怎样,只要他有了顾虑,她就可以挣脱他的网。沉默片刻后,嗫嚅:“民女愚昧,请皇上明示。”他剑眉微挑,眼角一抽,利芒掠瞳而过,冰冷的神色越见冰寒,清冷寡情的眸子一直将无忧深锁:“乖乖接旨,或是自动消失。”无忧此刻忘记了害怕,她竟然抬头微笑,娇媚的让见惯各色美人的皇帝都有了片刻的恍惚:“皇上,民女就怕二皇子不乐意。”“你很大胆。”语气中是杀意渐起。“民女胆子不大,是二皇子的胆子大。”无忧的声音渐渐的高昂起来,且有了几分强硬,:“二殿下亲口许我正妃之位,此等深情,民女岂能相负?”儿子不能抢老子的女人,老子同样也不能抢儿子的女人,这么简单的道理,无忧懂,相信身为明君的皇帝更清楚。“你真是太大胆了!”杀意已经扑面而来,无忧藏于袖中的手一紧,假装没有听出皇帝的暗指轻轻叩头:“民女自幼胆小,实则是二皇子情深意重,民女不敢有负二皇子,请皇上成全!”她顿了顿,努力做出最乖巧,最顺从,最温和,最卑躬屈膝的样子来:“民女虽然出身商贾之家,但却极重承诺,当日答应二皇子所求,只要一息尚存,断不会违背了当日之言,皇上对民女的厚爱,民女终身不忘,只是民女无缘于圣恩,请皇上降罪!”皇帝的意图无忧已经窥视一二,但是她却相信着应该不是皇帝所有的意图,她如今只好将二皇子这尊大佛往前面推,她不相信皇宫里的父子之情,但是她相信二皇子能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孤身一人活了下来,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而且还活的那般肆意,让皇上都要看他三分脸色,这可不是寻常的皇子能够做到的。

无忧也相信,若不是二皇子对她看重,只怕现在不是纳她进宫,而是一杯鹤顶红了却了她。二皇子对她的心意,皇宫里应该是人尽皆知,所以只要她咬着牙不放,小心的应对着,就是皇上也不能拿她怎样,除非皇帝愿意舍了他明君的称号:皇帝没有人不想名垂千古的,无忧再赌眼前的这个也是。以无忧的心中所想,应该是一拳将这老不休的皇帝打倒在地,然后踩着他,告诉他回去照照镜子,最后在踢他几脚,扬长而去。但让无忧如此小心翼翼的原因是:这里是皇宫,眼前的这人是皇帝,而她只是一只小蚂蚁,谁都可以踩上一脚,她想要活下去,是要看这些贵人们的意思,即使她的身后有二皇子这副大佛,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若是皇帝现在就发作她,她还真的逃不掉。刚刚的话,她说的很对,但却不会让皇帝心里舒服,所以他要弥补,要让皇帝深信,她就是一个遵守诺言的女子,她会这般坚定,只是因为她与二皇子的承诺。“民女,民女商贾之女,商家最重视的就是信誉,民女断不能违背自己的承诺。”无忧说这话继续叩头:“皇上圣明,断不会让民女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皇帝听完无忧的话后笑了,笑声轻轻浅浅,冷且寒:“这么说是朕逼那你成为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了?”他说完之后,冷冷地看着无忧:“看来朕真的需要好好赏你了。”这话听在无忧的耳里,浑身如坠冰窟,透心的凉。皇帝的赏赐从来就不一定是好事,金银珠宝是赏,但是三尺白绫同样是皇帝的赏赐,而且领赏的人都要好好的谢恩,这次自古不变的道理。皇权的至高无上在这里可以得到体现。皇帝的声音再度响起:“朕该赏你什么呢?”他的话里有几许不定,想必是在思考这份赏赐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麻烦。无忧已经断定,皇帝现在对她已经起了杀心,皇帝现在只是犹豫,但一定会对她下杀手的,帝王绝不容许自己的儿子为一个女子而祸起萧墙,到了此刻,无忧可以断定,在她昏睡的这两人必然发生了什么,否则皇帝不会这么的急的要处置她。无忧一直跪在地上,因为害怕,因为恐慌,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的,因为身体的羸弱,她的身子这次是真的倒进了雪里,眼前一片朦胧,脑袋渐渐的迷迷糊糊起来。是谁掐住她的脖子不让她呼吸,是谁将她扔进冰冷的水里,好冷,好冷,刺骨的寒意,惊涛拍浪般袭击她全身的每一处,胸腔的窒息,传到心肝肚肺,她憋的痛苦,想要张开嘴巴,好好的呼吸一下,却只感受到漫天的冰冷。

她似乎听到不远处的落水声:真笨,这么冷的天,谁跳进了水里?温柔的笑语,有人轻轻地唤着:“无忧,无忧,母亲的乖女儿,母亲一直在这里等着你。”母亲,母亲……无忧的眼儿笑得弯弯,一下子就扑到母亲的怀中:“母亲,无忧好想你。”母亲温柔的抚摸着无忧的发,轻声的道:“想母亲,就随母亲去吧!”“去?”无忧抬起头迎向母亲温柔慈爱的目光,狐疑:“母亲带女儿去哪里?”“傻丫头,母亲带你去一个没有苦痛,只有欢乐的地方好不好?”母亲的声音越加的温柔,如同春风拂过无忧的胸膛,柔和慈祥,半点没有寒意。“好,无忧跟母亲去,这世间无忧活的好累。”无忧抱着母亲的脖子,浅浅的叹息:“只要能和母亲在一起,哪里无忧都愿意去。”母亲慈爱的面容上浮现出温柔的无奈:“痴儿!”无忧忽然间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那么痛苦了,她的唇边也饿泛起了笑意,依偎着记忆中最温暖的怀抱,感受着母亲温柔的手掌,轻拍着她的后背,这一刻,她觉得的幸福。无忧嘴边的笑意更盛,在心里不停的祈祷:就让母亲带走我吧!无忧并不挣扎,只任自己继续不停的沉沦下去,只感觉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少,她整个人都透不过气来,身子越来越无力,脑子只剩下一片空白,她的意识越来越混沌。忽然,她感觉到一直手从她的身后伸了过来,托住她的身子,她想要挣扎,就这样让她找母亲去不是很好,她真的好累,自母亲去后,她每一天都生活在残酷现实当中,每一天都为了活下去,而用尽手段,想尽办法,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她终于可以解脱了。水中是无法看见她的泪的,她尽情的落泪,想要推开那只手,只是那只手那么的坚定,容不得她丝毫的力量,水中的视线很模糊,她无法看清,只是隐约的觉得这是一双她熟悉的手,完美纤细——原来是他!他这是何苦?但不知为何,无忧挂着微笑的脸庞,却有了一丝的松动,闭着双目,却不再挣扎,任由那双大手托着她往水面上而去。二皇子看着怀里昏迷不醒的无忧,她的浑身发烫,温度高的惊人,膝身旁的水因为她高高的温度,并不显得寒冷,而她却居然在这样的时刻一脸笑意,幸福的偎依在他的怀里,他顾不得还在水中,轻拍着她滚烫的面颊,可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一直在笑,那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二皇子却感觉到那笑像一把刀刺进他的心田,剜割般的疼。他没有再试着叫醒她,他托着无忧的身子向湖面上冲去,他身受重伤,力气已经快要用尽,胸腔中有着被撕裂的感觉,他想张开嘴巴,好好的呼吸。不行,他要忍耐,忍耐,再忍耐,如同每一次心痛如揪的那般,继续忍耐。如果他放开无忧,他可以很快的就能出了水面,但是无忧就会如那人所愿的那般沉入湖底,如当年的母妃那般永远的沉入湖底。他不能松手,决不能松手,二皇子的手握的更紧了,用力的划着,蹬着,向上,快点向上,他感觉到胸前的刺痛,血色染红了身边的湖水,姚言般的美丽,他的力气终究还是飞快的消失了。难道他终是救不了她,一如当年救不了母妃那般?眼睁睁的看着她在眼前逝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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