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平衡端水并不能让大人们感到满意，所以杳杳还有另外一套应对方法。

“但是今天大姨化妆了，大姨更好看一点。”

林南希今天去见客户拉赞助，确实化了妆，她没想杳杳竟然发现了还点明出来。

“杳杳好聪明啊。”她夸赞道。

林杳杳期待地看着大姨，大姨最好说话了，而且经常给自己送玩偶和过家家玩具。

“那就奖励给杳杳一套儿童英语口语教材吧，以后督促她学习，别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林南希有意逗她。

“啊！”

杳杳一听，马上从摄像头前闪走了。

林南希忍俊不禁，“开玩笑啦，我查查现在小孩子的玩具是什么，今晚下单买给她。让她别误会我，我是一个善良的大姨。”

林西乔看了看跑回床上缩成一团的杳杳，转过头说：“小孩子嘛，等她看到玩具就高兴了。”

逗完孩子以后，姐妹俩开始谈正事。

林西乔带上了蓝牙耳机，就听见南希说：“爸妈动用了所有人脉，全国范围内叫江逾白的人有14人，上七十岁下到新生儿，各个年龄阶段的都有。”

“排除掉无生育可能性的那一部分，剩下的8人再查了他们的所在地，没有一个在T市。最近的人选在临市，十岁，目前在读小学，如果你们未来在一起，就是相差9岁的姐弟恋。这些人的资料我发你了，看看吧。”

一个压缩包传到了林西乔的手机上。

她：“……”

林南希问：“需要去比对这8个人的DNA吗？”

林西乔欲言又止，“姐，我好像找到他了……”

“？”

“在哪？哪位呀？是这八个人里面吗？”林南希的吃瓜之魂燃烧。

她迫切地想知道未来妹夫是谁，但是在查到了八个江逾白里，没有一个长相是能配得上妹妹，她差点想去捞国外的华侨同胞了。

林西乔摇头，“不是这里面的人，我不是很确定，但是杳杳认定那个人就是她爸爸。”

姐姐满头雾水，“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你先告诉我名字。”

“他叫陆澹，是我班上的一个男同学。”

林南希关注点歪了，冲妹妹挤眉弄眼，“噢，原来你吃窝边草！同班不是挺好的嘛，圣兰学院的学生都是商圈里的熟人，知根知底。”

她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陆澹是谁。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姓陆。”

林南希懵了，好一阵后才从嗓子里蹦出一个音：“啊？”

“陆震远的儿子？”她有些底气不足地问道。

蓝天集团现任董事长陆震远。

林西乔点头。

“怎么会是他们家？”林南希想不明白，林氏和蓝天集团的仇是从上上辈结下来的，少说也有几十年了，在T市商圈是众所周知的事。

难道未来十几年后，两家人冰释前嫌了吗？

“先别和爸妈说这件事，我去查一下陆澹他们家里的情况。”林南希在键盘上敲下一行英文字符。“陆家这些年的瓜不少，听说陆震远吃软饭入赘攀着老婆上位，老丈人姜伟民脑溢血走的突然，他坐上了董事职位以后就把原来老丈人的心腹全给换了，换成了自己人。”

她先去查了陆家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找到一条有意思的。

“媒体捕风捉影，还说陆震远偷偷藏了一个私生子在外面。”

“咦？”林南希顿了一下，目光定格在电脑屏幕上。

林西乔追问：“怎么了？”

“杳杳说她爸爸叫江逾白，虽然陆澹随父姓了，但他母亲姓江。蓝天集团前任董事叫姜伟民，他的独生女随母姓叫江桃雪，刚好嫁给了陆震远。”

林南希将截图一并打包发给了妹妹。

“暂时不确定江桃雪有没有其他外甥和侄子，她人前几年已经不在了。江家大本营不在T市，查她们家的资料需要耗费一点时间。”

种种迹象表明，杳杳和陆澹之间建立起了一架桥梁。退一万步讲，就算不是亲生父女，也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林西乔反应过来说：“好，我知道了。”

“最快的验证方法是弄到他的头发或者是指甲去做亲子鉴定，就能断定他是不是孩子的父亲了，事情自然水落石出。”

林西乔赧然。

“可是……我和他不怎么熟。”

“我记得陆家和我们住在同一个别墅苑，我们家在A区，他家在B区，中间隔了一条护城河。”林南希琢磨道。

林西乔震惊不已。

“什么？他也住在这里。”

林南希说：“小时候似乎一起玩过吧，二十年前的事了，我记不太清了。”

林西乔没有这段记忆，小时候自己都追在东方夜渚身后，哪里会记得一个叫陆澹的人。

林南希看了下时间，将笔记本放进了电脑包里，站起身说：“我约了客户谈事，先挂了，到时候在打电话给你。”

挂断电话后，林西乔又回到了和陆澹的聊天界面，上一次的聊天记录停在几天前。

“吃饭了乔乔。”门外传来敲门声，杨姨让她们下楼吃晚饭。

林西乔带着杳杳一块下楼，餐桌前不见爸爸的身影，想来又是去参加什么酒会了。

上午父女俩刚吵了一架，同桌吃饭免不了尴尬。父亲不在，不用看着他的那张黑脸，她的胃口还能好点。

晚饭后，【情比金坚三人组】群聊弹出了消息。

陈茉茉：“乔乔，周末一块去逛街，别放我们鸽子。”

方玉：“我以为走错群了，怎么群聊又改名字了？”

林西乔发了一个k的表情包。

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林西乔哼着歌，上楼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和搭配的包包。

林杳杳坐在床边晃着小短腿吃山楂棒，看着妈妈从衣帽间抽出好几套衣服，然后依次在穿衣镜前比对，再时不时询问她的意见。

“都好看的妈妈。”

她舔了一口山楂棒上黏着的糖霜，上唇也变成了白色，用舌头全都卷进嘴里。

不过妈妈只给吃一根，怕晚上吃甜食坏了牙齿。

林杳杳很珍惜这手里的山楂糖，握在手里半天想忍到第二天再吃，但洗完澡以后还是忍不住撕开包装纸放进了嘴里。

林西乔准备好了明天的搭配，扭过头发现杳杳已经把手里的山楂棒吃光了，现在咬着剩下的白色棍子用可怜兮兮地眼神望着自己。

“吃完啦？”

“嗯嗯，吃完了，但是还想吃。”

林西乔发现杳杳惯会用自己的优势达成自己的目标，别人一看到她的圆溜溜似葡萄的眼睛就心软成一滩水了，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都会应允。

前两次她都抵抗不住女儿的撒娇。

“不可以噢，晚上吃太多甜食容易蛀牙，现在你要去好好刷牙，准备睡觉了。”

林杳杳想吃多一根的心愿落空，她用嘟嘴来表示自己的不满意。

林西乔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还不快去的话，今晚没有睡前故事可以听咯。”

“我现在去！”林杳杳从床上跳下来，踩着小兔拖鞋奔去了浴室。

林西乔一块走到洗漱台前刷牙，顺便监督她有没有认真刷牙。

“刷干净点噢。”

未来的她可能是严母，小家伙原本在水龙头底下完玩水，看到她过来以后立刻收回了手，专心刷牙了。

林杳杳把嘴里的泡沫都冲干净以后，张开嘴巴给妈妈检查了一番。

洗漱之后，她乖乖地躺回到了床上，然后拍了拍旁边空着的位置。

“我准备好睡觉了，妈妈开始讲故事吧！”

“今天讲白雪公主的故事吧。”

林杳杳摇头，“听好多遍了，换一个。”

林西乔又拿了另一本儿童绘本，“那小王子吧……”

“小王子爸爸讲过了，有没有新一些的故事？”

林西乔一连说了好几个童话故事的名字，都被杳杳否决了，她头一次觉得带孩子怎么这么难。

儿童睡前故事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家喻户晓的杳杳都听腻了。

“那就讲了一个狼外婆的故事吧。”

“狼外婆也听过了。”

“不一样，这个是我自创的版本。”林西乔合上了手里的绘本，放到一边开始给她讲起了另外一个故事。

“从前一家人住在林子里，这天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只剩下小儿子一个人待在家里。没人催他睡觉，然后他就玩到很晚都不愿意上床好好睡觉。”

“半夜的时候，屋外传来敲门的声音。那个声音轻飘飘地，她问小朋友，你睡了吗？”

林西乔压低音量，用气音述说着那句话。

林杳杳害怕地用被子挡住自己，只敢露出两个眼睛在外面，“然、然后呢？”

“然后呀，那个小朋友就说，我不睡。说完以后，门就突然开了，一个打扮成老妪的大灰狼就走了进来，一把抓住那个不睡觉的小孩子就带走了，等到第二天他的爸爸妈妈回来以后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了。”

“我会乖乖睡觉的，狼外婆别吃我。”

林杳杳吓的闭上了眼睛，装作睡觉的样子。

“嗯，乖乖睡觉噢，不然到时候被狼外婆带走，爸爸妈妈就找不到你了。”林西敲轻拍她的后背哄道。

杳杳一直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没过一会，她就睡着了。

把孩子哄睡以后，林西乔重新拿出了手机，盯着黑色的手机屏幕犹豫了很久，最终划开屏幕，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和陆澹的聊天界面。

她呼出了一口气，果断地敲下一行字。

－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