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

《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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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我心归处

“问荇身体不好,二弟的失心疯也没痊愈,我担心他们起冲撞,所以定然不留在家中。”

被问荇盯着睡足六个时辰,柳连鹊的精神比前几天好了许多。

他心情瞧着颇好,但说的话却不留半点余地。

相公相公,又是相公!

想到那扭捏作态的穷赘婿,柳培聪就巴不得把他给毒哑了,免得一天到晚和柳连鹊吹枕头风。

稍微客套两句,摆脱掉面如菜色的亲戚,拐去膳房,在厨子们见鬼般的注视下,亲自端着粥给问荇送去。

“我不想喝粥。”问荇盯着连着几顿长得一模一样的白粥,不满地抗议。

“过几日就能喝肉粥甜粥,暂且忍耐下。”

“我让已经醇香楼派几个厨子过来,让他们给你做粥喝。”

问荇醒来后的身体恢复得比一般病人快,今天甚至都能下地了,但谨慎起见,柳连鹊还是不敢给他胡乱喂汤羹。

“张嘴。”

柳连鹊舀起半勺,送到他嘴边,语调温柔得能把亲戚们气得半死。

问荇这才装成不情不愿模样,扭捏张嘴。

“他们刚刚和夫郎说什么?”他靠在柳连鹊身上,黏黏糊糊地委屈起来,“今天回来得好晚,身上全是议事堂的木香味。”

虽然也就晚了没一刻钟而已。

“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就能搬走了。”

柳连鹊又给他舀了一勺粥,问荇心领神会喝下去,他才接着说。

“不出意外,少要些房契地契和商铺,我们应当能分三四成家产。”

一般来说哥儿分不到这么多钱,尤其是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娘,最多就分一成。

可柳连鹊不是一般哥儿,柳夫人还心中理亏。

给柳连鹊总比给那些七叔六伯好,所以柳连鹊提出来时,柳夫人就以他是嫡长子的规格同意,甚至还帮他说话。

好巧不巧,柳连鹊和徐家大少爷说的要施粥济民,展开义诊不是空话,而且真的去做了。

柳连鹊风评本来就好,百姓们把他和柳携鹰一比,再加上那点可能是神仙的传言,简直要把他给捧上天去。

大少爷要分家必然有自己的道理,他是哥儿也比有些人了不起!

有谢家徐家等几家人从外暗中保他,柳培聪之流越来越觉得自己讨不到好,所以柳连鹊稍微松口给他漏出点无关紧要的小商铺当好处,他就想打退堂鼓了。

“听着夫郎心善,柳携鹰还留了很多家产。”问荇不满地咽下一口粥,讲出的话天真又残忍。

“夫郎,他就是个废人,你能不能不给他钱。”

“到时候会签书面的凭据,我会看着母亲给鸥儿留两成,除去分给几个表叔,她自己和柳携鹰一齐拿剩下的。”

提到柳携鹰,柳连鹊声音微沉:“他失心疯只要还在,都不得随意踏出院门,若是出去被发现,说明我娘管教不当,则发现的柳家人可以要求接着分柳携鹰的家产。”

“夫郎高明。”问荇了然地笑了。

柳夫人是个极其利己的人,她偏爱柳携鹰不假,但若是给柳携鹰的那份钱和她自己的混杂起来,她对柳携鹰的态度未必有之前那么好了。

让柳携鹰这辈子被关在屋里,出来闹事就要给人分钱,到时候不光柳培聪,连柳夫人都肯定把他死死盯住,还省了他们去管柳携鹰。

“分家还需要段时间,规矩繁琐,很多账目都要重新核对,所以就算住出去,我也会频繁出入柳家。”

提起往后的日子,柳连鹊声音里带了些笑:“不过我们要的多是现钱,分起来更快。”

“你身体不好,最近就稍微规矩些。”

“知道了,我就待在屋里等你回来。”

说话间,粥终于见了底。

“明日就是你生辰,想要什么?”

问荇这两日神神秘秘的,问了也不肯说。

他现在也就是刚能走路,跑两步都费劲,柳连鹊实在是想不出他能玩什么鬼把戏。

“想要什么都行吗?”

柳连鹊骤然警惕。

“不能伤到你身体。”

“如果不会伤身体,我要什么夫郎都答应吗?”

柳连鹊认真想了想。

“画舫不行,我已经答应不要了。”

怎么还觉得他惦记那一年光维修都要十来两银子的破画舫。

问荇扑在他身上笑成一团。

“我才不要画舫,明日你就知道了。”

柳连鹊陪他坐了会,又得回去应付柳家人,到晚上才重新回来。

问荇下午睡过觉,现在正清醒着,无聊到自己和自己下五子棋。

“夫郎,我们那之前的规矩,生辰那天晚上不能睡。”

进过问荇的梦里,柳连鹊隐约察觉到问荇的过去似乎没有表现出的简单。

那身奇装异服是问荇的潜意识,可问荇没提,似乎也对此觉得无关紧要。

但问荇这话显然就是胡诌的,光为了能够不睡觉。

“早些睡。”柳连鹊揭开闷住他下半边脸的被子。

“不是说明日过生辰,是又不想过了?”

问荇故作为难,退而求其次:“那你亲我下我就睡。”

柳连鹊无法,在他脸颊上浅落了个吻。

“睡吧。”

“你抱着我睡。”

“得寸进尺。”柳连鹊说着,还是抱住了他。

可问荇比他高,肩也比他宽,单他抱着反倒显得他自己瘦弱。

柳连鹊只能佯装不知。

耳边传来低笑,带些病中仅存的一星半点沙哑:“晚安。”

懒散的声音震得柳连鹊耳根发红。

感受到炙热的目光,他突然知道问荇明日要做什么。

……

“这是白日宣淫。”柳连鹊难以置信看着问荇。

他能想到问荇要干些什么,但没想到能这么出格。早知道问荇要胡闹,他就不专门推了所有事陪他过生辰,现在反倒要把自己搭进去。

问荇一脸无辜,仿佛不觉得自己说了惊世骇俗的话:“可只有这样,才能不牵到我身上伤口。”

“而且拉上帘子就不是白日了,没人敢来打搅我们。”

“我做不来。”柳连鹊紧了紧衣衫,往外挪了几寸。

“这未免有些………”

他说到一半,难以启齿。

问荇凑到柳连鹊脸颊边:“夫郎,你都答应我了。”

“而且要不是我自己动不了,我还能用其他办法圆……”

“住嘴!”柳连鹊愠怒,“你能走路,也没到半身不遂的地步。”

“哦。”问荇恍然大悟。

“所以夫郎不是不乐意,而是要我主动。”

他是想要问荇打消卧病在床还想欢好的念头。

柳连鹊急得语塞,这种时候他向来说不过问荇,越说错漏越多。

“就一次。”问荇扯了扯他的衣角。

“保证不累着夫郎。”

柳连鹊心里天人交战,他从小到大念的四书五经和看过的书中,没一本教他该怎么做。

一刻钟后。

“我去把帘子拉上。”

耐不住问荇的央求,看他病恹恹的模样,柳连鹊还是败下阵来。

“你……”他别扭地解着衣服,看了眼问荇那处,眼神躲闪,含糊其辞。

“现在方便吗?”

柳连鹊想了想,找了个不伤害问荇自尊的词汇。

他之前病得厉害,都完全没这方面心思。问荇虽然有心思,但也未必能有行动。

“不方便。”问荇没生气,反倒好整以暇看着他,“所以要夫郎先帮我。”

反正方不方便,柳连鹊等会就知道了。

柳连鹊犹豫了下,慢吞吞解开问荇的亵裤,心里还存点侥幸。

保不齐今天能逃过一劫。

怕问荇受冻,他身上衣服穿得好好的,倒是柳连鹊自己的衣服被问荇的小动作弄得松松垮垮,他自己回过神来,已经晚了。

柳连鹊很快就后悔了。

看起来问荇是方便办事的,可他觉得自己不太方便。

之前没敢细究,现在看这尺寸,有些天方夜谭。

可他脑子变得很迟钝,没等他找到借口,问荇的手指已经探到他身后。

不知道被碰了哪里,柳连鹊头脑里炸开眼花,编了一半的借口都跑去了九霄云外,有一下没一下细碎地喘着,稀里糊涂上了贼船。

也许是哥儿奇怪的天赋,扶着进去的时候他也没觉得太痛。

柳连鹊无力地趴在问荇肩头,只顾着避开他缠着绷带的伤处,反倒因为挪动带得自己得趣得浑身颤抖,软了身子。

一次是假的。

第一次的时候问荇还只是闷声不吭,第二次就开始说胡话刺激人。

“要是全进去,夫郎可能十月后……”

感受到突然绞紧,随后柳连鹊不轻不重啃了下他完好的肩膀,问荇这才识趣住嘴。

胡闹了半天,柳连鹊有气无力躺在问荇身边,不愿多看问荇:“有了就有了,生下来就是。”

虽然现在不算极好的时机,但若是同问荇一起,他们的孩子肯定不会走两人少时走过的路。

“你先把自己身子养好,我俩过日子,没孩子也行。”问荇摸着他的腕骨。

“太瘦了,还得管我喝粥。”

“那往后你自己喝粥。”柳连鹊难得没好气。

他看问荇可怜都是装的,劲儿大得很。

“我不。”问荇凑过来兜住他。

“我身上伤没好,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我往后几日都忙,只能丢下你不管。”

“不过许掌柜要来了,他会替我盯着你。”

柳连鹊闭目养神,心中涌起快意。

问荇脸色微变。

许掌柜把他都当半个儿子看,盯着他吃饭绝对不会比柳连鹊仁慈。

“夫郎……”

身后隐隐作痛,柳连鹊终于狠下心来。

“没得商量。”

“小哥哥!”

问来年扑到问荇身上,身上一身红,像个软乎乎的山楂球。

“来年怎么来了?”

问荇故作惊讶,给她拿了糕点。

“丫头很想你,就跟我一道来了。”许掌柜笑呵呵走到院子里。

他没来过柳家,还有些局促。

“许掌柜,醇香楼还好吗?”

“好得很,你先操心自己。”许曲江打量了他一番,表情变得严肃,语调也严厉。

“我听柳少爷说过你的状况,这几日我来盯你的饮食,不会怠慢半分。”

“我夫郎他是太担心了,其实……”

许曲江铁面无私,打断了问荇:“不必多说。”

“这几日有醇香楼最好的厨子做药膳,一定让你喝好粥好汤。”

“掌柜说得对,小哥哥要好好喝粥。”

问来年赞同地点点头,小小年纪嘴皮子已经很利索:“才能快点好。”

“来年说得对。”

问荇硬着头皮在厨子和许掌柜的目光下,又喝了小半月的羹汤和粥。

柳连鹊越来越忙,但还是每日和问荇睡在一起,中途也会抽出一两个时辰来看问荇,再给问来年带点吃食。

在静心调养下,问荇身上的伤好了大半,从个窝在屋里的闲人,变成了四处逛的闲人。

又是一日。

柳连鹊罕见地没有清早离去。

“换件新衣裳,我们出去看宅子。”

昨天晚上才拉着柳连鹊胡闹过一小会的问荇揉着眼,不情不愿从被窝里爬起来。

“夫郎去看就好。”他抱着柳连鹊的腰,蹭了蹭他的肩膀。

“我困。”

“是往后要住的宅子,怎么就我一人去看?”

柳连鹊失笑,任由他蹭了会:“快些起来。”

他们离开柳家的第一步,就是需要在漓县置办处宅院。

但漓县的好地方都被占得七七八八,两人看了好几处闹市附近的,都不太满意。

不是太小太旧,就是细看还行,可瞧着房梁不太结实。还有就是离闹市太近,吵得问荇都觉得受不了,更别提喜静的柳连鹊。

“去偏些的地方看看?”问荇拍掉老房子落下的灰,和柳连鹊提议。

“好。”

半下午,他们在漓江不远处靠山的地方,寻到满意的宅院。

宅院虽然朴素但足够结实,山边有田地,走几步还能看到江景,在繁华热闹的漓县中宛如世外桃源。

问荇用手指碾碎泥土颗粒,湿润绵软,土质也很好。

只是此处离闹市太远,出行略微有些不便,但相对的,宅子价格也比同样大小的便宜了大几两银子。

“我们回去商议。”

两人都有些心动,但还是不急于一时,打算先回到柳家。

毕竟价格还能再砍些。

他们回去后才歇了会,突然又冒出来些事,据说是谢韵来见他们俩。

“我有些事要忙,夫郎先去。”问荇神秘兮兮推脱掉了会面,柳连鹊心里奇怪,但还是匆忙赶去了议事堂。

“父亲调令已下,改日离去时请二位喝酒。”

“祝谢公子仕途顺畅。”

柳连鹊的祝福深得她心,谢韵笑意吟吟:“也祝柳少爷和问公子百年好合,若是要办喜宴,还请务必通知我。

回到小院里,许久未动的灶房冒起炊烟,只有进宝无所事事到处转悠,跑来找柳连鹊说闲话。

“柳大人,你刚刚去干嘛啦!”

“问荇让你拖着我?”

被进宝没话找话问了一刻钟,柳连鹊这才拆穿掉一人一鬼的阴谋。

进宝多话,但不至于这么啰嗦。

“被发现了。”进宝吐了吐舌头,“问大人在做饭,他不让你进。”

柳连鹊闻到淡淡的甜香,幸亏没有焦糊味,就暂且放下心来。

“夫郎!”问荇关掉火,从灶房探出头来。

“在做什么甜食?”

柳连鹊好奇。

“还要放凉,过会你就知道了。”

“你不能吃凉的。”柳连鹊下意识接话。

“不是我吃,是来年特意给你吃的。”

过了片刻,问荇捧出几串瞧着小巧的糖葫芦:“她要谢谢照顾过她的大哥哥,但是你之前身子不好吃不来甜的,我替她记着。”

春夏没有新鲜的山楂,但刚好是樱桃成熟的季节,他干脆用刚采的樱桃替代蘸上冰糖,虽然瞧着和山楂成色差很多,但味道丝毫不差。

“你尝尝,但不好吃也只能等秋天再说。”

“来年呢?”柳连鹊尝了一口,微酸的樱桃搭上薄脆的糖衣,倒是刚刚好。

虽然和山楂口味不同,但樱桃别有一番独特的风味。

“让许掌柜带出去买新衣了,她长个子,之前的衣服穿不上。”问荇托着腮,“反正心意带到就好,咱俩在就行了。”

“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柳连鹊露出浅笑,“想到禾宁村山中的野果,想必也是这般清甜。”

这个季节的江安镇,山中应当结着野樱桃和山莓,静待鸟兽采撷。

问荇趁着柳连鹊走神,在他眼皮子底下吃了一串。

“还真是托祝澈从江安镇带的,不过我们这么久没回去,也不知江安现在是什么模样。”

其实小镇不遇到天灾人祸,基本上百年都难有大变动。他们就算等到中年时再回去,也只能从好友的衰老感叹时间流逝。

可柳连鹊被他一说,有些怀念起江安镇来。

“你想回去吗?”鬼使神差,他开口问。

“想!”

柳连鹊轻笑:“那我们就回。”

五日后。

从马车上走下来时,已经到了半夜。

路上没有行人,静谧的夜晚不带恐慌,反倒让他们觉得安宁。

一年前,问荇被迫踏上这片土地。

现在他们却是连夜赶来,自愿回到此处。

两个都对曾经家乡不甚怀念的人,在这处原本人生地不熟的土壤之上,有了新的寄托。

“夫郎,你看那处。”问荇提上灯笼,指着田埂,“我有次遇到你,你就在那站着,像个神仙似得。”

柳连鹊看着田埂处,他原本待的地方,脚下已经长出青翠的野草。

本以为会荒废的农田绿油油长着菜,是小鬼们离开时种下的,虽然疏于打理,却奇迹般地还活着。

“长老了。”问荇笑道,“不过还能用来当种子。”

他走到乱葬岗前,星星点点的鬼火从手中的符咒里透出。

禾宁村的鬼,终究要回到禾宁村的乱葬岗。

“多谢诸位。”

他郑重地朝着鬼火们道谢。

“哪里哪里,我们还得谢谢问小哥,带我们出去。”

“我这辈子都没出过镇,死后居然还能去看漓县!”

小鬼们欢呼雀跃,笑声在乱葬岗上空格外瘆人,却又很快归于平静。

其他鬼怪都已消失,只有五个人影久久不愿离去。

郑旺冲他用力挥了挥手:“问小哥,往后有事记得找我!”

“要是有什么头疼脑热,别忘了黄叔。”

“也能找我帮忙。”篾匠害羞地低声道,鼻头有些发酸。

真好,他们都回来了。

“终于回家啦!”

进宝迈着小短腿,欢呼蹦跳到两人中间。

他不是乱葬岗的鬼,也不属于郊外某片土地,鬼宅也是他的家。

“是,我们回家了。”问荇和柳连鹊拉住他的手,推开宅邸的门。

清心经敏锐地睁开眼,大步流星奔跑到两人面前,吐着舌头不住哈气,兴奋地摇着尾巴。

曾经的阴宅房屋破败,鬼地农田闲置,回到家中只能看到冰冷的牌位。

可现在不是孑然一身,只要点起烛火,挂上灯笼,再燃起灶来,俨然是副家的模样。

“我要吃荷包蛋!”

进宝嚷嚷着。

“你等会再说。”

“连鹊,吃面吗?”问荇抱着要洗的锅,从灶房里探出头。

柳连鹊正对着灵堂出神。

仔细看自己的灵堂,有种说不出的诡谲感。

“这可不能乱看。”问荇放下锅,一本正经走到他跟前。

“我夫郎特别厉害,当时在村里受欺负,就靠着他帮我撑腰呢。”

柳连鹊忍俊不禁。

“我虽然没他这本事,但也能帮你洗锅。”

“你洗锅呀?”

“那我去切菜,你别烫到手了。”

“我还没莽撞至此。”

两人吵吵闹闹离开灵位,身后还跟着眼巴巴要骨头的清心经,原本挂着柳连鹊画像的地方,悄无声息换了张小幅的画上去。

荇草青翠,笔法隽秀。

原本空荡荡的上方无缘无故出现了只水鸟,荇草沐浴在日光中,水鸟则迎着旭日振翅飞翔。

柳连鹊的落款下多了行密密麻麻又龙飞凤舞的小字。

愿我们之后走的路,比生长荇草的溪流还干净,比它们落脚的湖泊更坦荡。

荇草生处必有水鸟。

水鸟的栖息之所,也是荇草扎根的归处。

作者有话要说:

防止大家不记得,贴一下鹊鹊之前的提字大意。

————愿你之后走的路,比生长荇草的溪流还干净,比它们落脚的湖泊更坦荡。

送给我的友人,问荇。

因为以为自家相公是文盲所以讲的大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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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啦。

先让我来碎碎念下带预收还有后续打算的事以后再说,反正番外还没写完嘛,不着急。

希望看到这的你不会觉得冗长,而是仍对他们两个还有期许。

非常高兴你们能够喜欢他们!

其实我总觉得种田文和日常文很难去找结局在哪,结局只是我给这个故事的暂时划的界限,就像说书人只会讲到痴情书生的亡妻还魂,少年将军骑着千里马收复疆土,并不是他们生活真正的结尾。

在自己的时空里,小问和小鹊依旧会平安喜乐的生活下去。

很感谢追更一路相随的读者,如果没有你们,可能没有连载半年几乎全勤的我。

也感谢之后某天,和这本已经完结的书偶遇,又看到结尾的读者。

新的一年,衷心祝愿大家万事顺利,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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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因为有110w字之长的正文,所以本篇会有相较于正文非常短但仍然是大几万字的番外,包括了拜堂大婚/怀孕养崽/开书院/if线以及不要钱的福利番外,要是灵机一动还会再加。

后面番外不会缘更,也是日更,最多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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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奖】

当时答应大家完结抽盆栽或者书,会在全文完结后抽,如果忘了请提醒我。

约稿的老师还没出图,要是能做而且有人愿意要,会自己设计点周边送给全订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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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

会时不时爬起来修文,有灵感也会再几年后的某天多出来个福利番外。

第282章 【番外】大喜之日1

夏至时节,杨柳仍青绿,江安镇绵绵密密下着细润的雨。

长靴踏过青石板,溅落的雨滴碎在水洼中。

阿明正百无赖聊守在醇香楼后门,见到来者,险些惊呼出声。

“嘘。”

青年人摘下斗笠,桃花眼一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在镇里办事,顺路想歇几刻钟,莫让掌柜大动干戈。”

“好,好好。”

阿明赶紧把人迎进门,手忙脚乱送上热茶。

“外头雨真大。”问荇拍掉斗笠上的水珠,“还是醇香楼里安生。”

“是啊。”阿明憨憨地笑道。

“江安好几日没下雨了,问小哥是运气不好,刚好给遇上。”

“你等下,我还得喊掌柜过来,他很记挂你!”

“你别……”

问荇没来得及劝住阿明,无奈地目送他远去。

许掌柜现在身体不好,而且他们还经常会见,他本来不想惊动许曲江。

柳家给他们分的多数是银钱,但也有几间不错的铺子。

柳连鹊是有意为之,佯装当起甩手掌柜只管开书院,等到问荇身体好些,干脆把几间铺子全都扔给问荇。

本来他每日在家中遛狗种菜乐得清闲,晚上还能拉着柳连鹊找得趣的事做。

现在倒好,他和柳连鹊一般忙得不可开交,两人聚少离多。

虽说收租金和利润是件乐事,但架不住有些人想找事,总得问荇到地方了才肯罢休。

热茶下肚,那狗皮膏药似得香粉铺掌柜带来的坏心情烟消云散。

“小问,最近过得可还好?”

惯性使然,许掌柜拿来账册想给问荇。

“都好着,连鹊也好。”

“我夫郎说过,江安镇的醇香楼往后就归掌柜管。”问荇现在见到账都头疼,也没接许掌柜递来的账册。

“往后掌柜自己定夺就好,还是和我不在那会一样。”

“人老了记性不好,我都忘了这码事。”

听到要把醇香楼给他,许掌柜一开始还不乐意,但是经过柳连鹊三番五次的强调,醇香楼的分号要筹备在漓县开,他们分不出心思管江安镇,许掌柜这才接受两人的赠予。

“瞧见你们好,也就放心了。”

许掌柜搓了搓手,似是欲言又止。

“掌柜有什么想问,尽管说就是。”

外面雨越下越大,问荇只能在醇香楼里再待会。

“……你们何时办喜宴?”许掌柜犹犹豫豫开口问。

他知道问荇和柳连鹊没拜过堂,按理来说应该再补一次风风光光的喜宴,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虽不是两人的长辈,按理来说不该过问这些,但他还是好奇得紧。

问荇笑:“我们成婚一年有余,这喜宴也不急。”

“要是真定了时候,连鹊字好看,肯定会提早些给掌柜写喜帖。”

办喜宴的请帖、场地、吃食、规格都要精细考量,他们最近都太忙了,根本抽不出时间。

喜宴是大事,反倒更不能太忙乱。

反正就算没喜宴,他真想做什么,他夫郎多数也不会推拒。

“是我多心了。”

“有眉目记得早些说,我好让厨子们去漓县。”

许掌柜笑道:“别看醇香楼地方小,方圆百里现在办喜宴,都得找咱们。”

“好,提早谢过掌柜了。”

趁着雨小,问荇匆忙戴上斗笠:“我得先走了,今晚得回漓县。”

“这么急?”

“急,连鹊刚好后天生辰。”说起柳连鹊,问荇脸上不自觉带了笑。

“我得快些回去,盯他把后天空出来。”

“去吧,替我祝少爷安康。”许掌柜给他装上些土产。

“雨天湿滑,路上当心!”

赶在阵雨再次下大之前,问荇坐上马车,包袱里全是沿路上买的土产和有趣小玩意。

他此行的目的已经圆满完成,但不知漓县那边,柳连鹊是否顺利。

即使是名声极好的柳连鹊牵头,哥儿要开书院这事还是听着离奇。

所以前几日他们寻不到合适的夫子,但也有些半大不大的姑娘和哥儿对书院感兴趣,旁敲侧击问过柳连鹊。

书院目前才刚选好址,多亏了谢县丞离任之前,顶着风险帮他们一把,谢家人脉广,也介绍了几个靠谱的夫子给柳连鹊。

他回去不光是为了让柳连鹊别忙得忘了生辰,还有明天陪柳连鹊去和几个书生会面。

什么丰神俊朗顾盼生辉的举人,谢韵介绍夫子就好好介绍夫子,用得着如此天花乱坠的辞藻?

思及此处,问荇心里隐约泛起些不快。

漓县的雨已经停了,天色漆黑,问荇蹑手蹑脚推门而入,发觉卧房里还亮着灯。

柳连鹊还在等他。

“这么晚了,夫郎还等我?”

他喜滋滋拿胳膊靠着柳连鹊新买的梨木椅,把他半抱住。

“才过酉时,没到睡觉的时候。”

柳连鹊搁下手头的书:“此行可还顺?”

“很顺。”

“那掌柜见我人来了,就没敢造次。”

“顺利就好。”听他声音雀跃,柳连鹊微蹙的眉头松开。

“之前担心给你的担子太重,若是你觉得,要累同我说。”

他之前突然给问荇寻事做,不光是想要给问荇寻些保障,还有羞于启齿的缘由。

问荇每天闷在家里好吃好喝,又是不到二十的岁数,到晚上还精力旺盛得很,变着花样缠着他胡天胡地。

他兴致上来,什么哥哥夫子少爷都乱叫,也不害臊。

再不给他找点消磨精力的办法,柳连鹊自己怕是要撑不住了。

但现在缓过气的柳连鹊忘了教训,开始心疼到处跑的问荇,反思自己是否太过苛刻。

就算问荇在家里喂狗种菜,他们的安生日子也不会糟糕。

“知道了。”问荇趁机挤到柳连鹊旁边。

这把椅子买得宽大,足够两个人坐下。

“明早选夫子,夫郎要带我去。”

“选夫子不是眼下要紧事,你劳碌了三日,还是在家……”

“谢公子说那夫子丰神俊朗顾盼生辉倾国倾城。”问荇幽幽道。

“不能就夫郎看见,总得让我见识见识。”

柳连鹊小心翼翼:“她理当没说倾国倾城。”

“你看。”问荇怒道。

“你居然还记得她说那举子的好话,你从不这么夸我!”

“……”

柳连鹊欲言又止。

他看明白了,不让问荇去,问荇得把家都闹翻。

“你先去吃晚膳,明早我带你去。”他无奈道,“我已经吃过了,给你留的半个时辰前就热在灶头。”

他觉得要不要请家仆都可以,但问荇不喜欢别人伺候,总说被人盯着穿衣洗漱很瘆人,所以家里的内务都是两个人想起来了就做点,也会定期请人洒扫。

谁心血来潮会去做些饭,但他们现在不拮据,也对自己厨艺有自知之明,多数时候都是顺道去饭馆酒楼打些菜。

“什么菜?”

问荇不依不挠:“我再也不吃凉拌苦丁菜了。”

他之前晚上闹得过头了些,早上醒来柳连鹊走路都不太对,摁着他吃了几顿清淡的素菜,美其名曰降火气。

连着三天,问荇嘴里都是苦味,还没每天在院子里逛的清心经吃得好。

柳连鹊也想起这码事,忍不住笑了。

“东坡肉和上汤菜,我记得你爱吃。”

“夫郎真好!”

问荇终于放下心,在他脸颊上重重吧唧了下,大步朝着灶房去。

柳连鹊望着他离开的方向,面上含笑,轻轻摇了摇头。

还是和孩子似得。

翌日。

“阿荇,起床了。”

柳连鹊轻拍着身边鼓起来的“茧”,随着他的动作,茧抖了几下,里发出不情愿的哼声。

柳连鹊有些心疼,问荇回来得比他想得早,估计是前几晚都没睡好。

磨一会,问荇是起来了,但从躲在被子里变成挂在柳连鹊身上,和糖粉见着粘糕似得,扒也扒不下来。

“你再不洗漱,我先走了。”

回应他的是阵不小的力道,轻易把柳连鹊禁锢住。

“不许走。”问荇睁开眼,声音带了朦胧的鼻音,“你肯定多留了两刻钟时间,时候还没到呢。”

柳连鹊语塞。

问荇的确了解他,但他预留出时间是为了防止突发状况,不是让问荇有理有据地赖床。

见他不说话,问荇心满意足把头埋在他肩上。

“困。”

所幸他起床气消后神志清明动作利落,两人不光准时到达约定的茶楼,甚至还提早了一刻钟。

问荇的头发扎得整齐,平时那几缕跑出来的乱发也被柳连鹊拿梳子服服帖帖收回去。

落座后,柳连鹊看着身畔悠闲观景的青年。

问荇收敛起来面容姣好又仪态端庄,举手投足还带了潇洒,引得茶馆里倒茶的哥儿频频侧目。

柳连鹊不动声色喝了口茶。

很快到了约定的时候。

随着小厮通传,包厢里走进来个薄唇白面的青年,谢韵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他确实算得上面容好看。

“柳公子。”

他朝着柳连鹊作揖,声音细声细气。

问荇随柳连鹊起身起身,视线从窗外的桃树上收回,略带探究的目光投向这个男子。

谁知原本笑容淡漠的年轻举子在见到他的一瞬,脸上浮现出激动模样。

“问公子!”

连问荇险些都被他吓到,他不动声色,身子往后靠了些:“这位兄台,我们认识?”

“问公子不认识我,是我认得问公子。”

“之前恶徒行凶,问公子当街夺刀时,我恰好就在人群之中。”他面露羞惭。

“只是我没问公子的胆识,所以只敢远观,但问公子的英姿,我是段然忘不掉的!”

柳连鹊缓缓看向问荇。

问荇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夸人就夸人,为何要把“英姿”这种吹捧话都夸出来。

早知道就在家赖床,不跟夫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他看起来怪怪的。(早知道就在家喂狗了)

鹊鹊:……(早知道不喊问荇起床了)

第283章 【番外】大喜之日2

得亏这位举人虽然总用诡异带羞涩的目光盯着问荇看,但并未付诸过激的言谈和行为。

问荇连茶点也不吃了,身体不住往柳连鹊身上靠,奈何他个子高,怎么靠也藏不到柳连鹊身后去。

不能装作可怜无助,他干脆佯装自己不在,把玩着手中前些日子柳连鹊生辰时送给他的白玉。

柳连鹊说宅子地和金银原本就是他们二人共有,都签过地契再拿来送他显得奇怪敷衍。

所以就送了块上好的玉,雕刻成貔貅模样挂在腰间,保问荇平安。

他平时出门怕摔了玉,都不会挂得太明显,今天想着坐一天遇不到事,顺手把玉挂着,还真把玉给带对地方了。

见他举止不规矩,举人又不住往问荇的方向看,柳连鹊歉意地冲举人笑了笑。

“请别介意。”

举人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太明显,赶忙找补:“不会不会,这块玉瞧着成色极好,问公子喜爱也是难免。”

问荇逮着机会,笑吟吟道:“是我夫郎眼光好,玉是他挑来送的。”

举人脸色微僵,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不愧是柳少爷,眼光真好。”

“不过恰巧遇宝玉而已。”

柳连鹊神色自如地同举人交谈起来,两人说着问荇只能听半懂的话,倒像是说得投机。

趁着举人低头,问荇用指节敲敲柳连鹊的手,可怜兮兮看向他。

柳连鹊不动声色别过眼去。

“黄公子,这边请,若是有了结果,我定会及时给您答复。”

和举人的交谈只用了两刻钟时间,问荇起身送他离开。

他看了眼问荇,问荇只得起身一道送举人离开。

交谈时间太短,明显就是不打算用他,却又给了他面子。

举人原本心情不佳,看见问荇送他走,立刻心情好上不少,看他的眼神甚至带了几分娇羞。

但问荇僵硬冲他笑了笑,心情却并不美妙。

一盏茶后,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由于是柳家分给柳连鹊的家产,所以无人打搅他们。

“夫郎,你不许他过来。”问荇当即开始告起状,“他瞧我的眼神古怪,像是断袖!”

“你也是断袖。”

柳连鹊揉了揉额角,就连他都感觉到举人不对劲:“他待你态度有异,的确不能找他来。”

没了外人,他的态度也不似之前那般克制,带了几分淡淡的酸味。

可柳连鹊对此迟钝,自己都没察觉到。

早知道有些书生倾慕有勇有谋之人,这举人之前二十来年闷头读圣贤书不懂人情世故,学识虽然渊博,但把不该有的好感表现得过于明显。

反正合适的夫子还能找,找他不光问荇闹心,他也闹心得很。

“连鹊,原来你能看出他不对劲。”

问荇微眯着眼,靠在他身上:“那为何你方才一点表示也没有?”

“你要我如何表示?”柳连鹊不明所以。

“是谢公子搭桥,总不能拂她好意。”

问荇扭扭捏捏贴过来:“就是他方才给我示好,你心里不觉得不适吗?”

“自然不适。”柳连鹊刚讲完正事,头脑一时没转过来,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明知你已成婚还对你态度暧昧,我也不愿听他……”

他看着问荇,后知后觉明白了问荇的意思。

“下回不让他见你,哪怕你没看他,我瞧着心里不好受。”他露出淡笑,“这个答复,你可满意?”

问荇这才满意,想要侧过身亲他,被柳连鹊拿手挡住。

“过一刻钟还有个秀才要过来,你收敛些。”他耳根沾了红,“等回家再说。”

问荇悻悻坐回原位,安静当个蹭吃蹭喝的背景板。

连着听了两个时辰读书人说话,他深感柳连鹊平时和自己讲的话是多么浅显易懂。

既然见着他,来应聘夫子的读书人们自然不能把问荇当不存在,总得见缝插针夸两句。

“这位是问荇公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宛如画中之人。”

“近看问公子真是丰神俊朗,柳少爷果真是觅得良婿。”

“瞧着问公子的面相,定然是有福之人!”

这些秀才举人多数不了解他,加上问荇长得过于惹眼,他们只能一个劲夸他长得好看,虽然是好话,但越听越腻得慌。

“夫郎,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前脚送走一个秀才,问荇赶紧把柳连鹊拉进厢房。

“你要是困,就先回去。”柳连鹊看了眼时辰。

“后面还有三人,少说要一个时辰。”

“不行,万一又冒出来个断袖怎么办。”问荇揉了揉眼睛,小声嘀咕,“我才不回。”

“后面三人,童生比你小两岁,秀才已经成家,举人的儿子和我岁数差不多。”柳连鹊伸出手,给他摁额角。

“回去睡吧,明日已经空出来了,想去哪、做什么都依你。”

“明天你过生辰,肯定是依你。”问荇把头凑过来,像只乖巧的大猫。

“可我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毕竟他对自己的生辰,本身就无期待。

因为之前的每一年,越长大一岁越让他觉得,自己离死期不远。

而且他最想要的人,已经在他身边了。

柳连鹊失神片刻,笑道:“所以交由你出主意。”

“好吧。”问荇坐直身子,“既然我来出主意,明日事明日说,先等今日我们寻完夫子,再一道回家。”

“不困了?”柳连鹊诧异。

“不困了!”

……

“困死我了。”

问荇趴在床上,把枕头拉到自己怀里。

还是家里好,不用听人说客套话,也不用费劲研究书生们话中深意。

柳连鹊身体比问荇差不少,他自然也累得很,但还留了点形象,靠着墙坐在床头。

“起来换身衣裳。”

“不起。”

柳连鹊熟络地向他伸出手去,问荇这才借着他的手,慢吞吞起身。

“明日打算怎么过?”

眼见着问荇露出熟悉的笑,柳连鹊赶忙又添了句:“不许白日宣淫。”

“好吧。”问荇撇了撇嘴,有些失望。

“明日不胡闹,我带夫郎去处地方。”

“不过今晚……”

眼见着问荇要开始不规矩,柳连鹊又羞又恼:“你喊了半日的困,现在倒是不困了?”

果然那副劳累样子是装出来的。

“就一次。”

“你上回说一次,最后成三……唔!”

没等柳连鹊说完,就被问荇轻咬住了下唇。

这才一个月,问荇把他身上大大小小摸了会软的地方找得一清二楚。

原本因为问荇自己也是雏儿,动作还有些笨手笨脚,现在倒像个风月老手。

不学好,净把聪明劲用在这上面。

问荇忙起来后,他们也有几天没欢好过,原本就食髓知味,肢体触碰间,两人都起了感觉。

柳连鹊眯着眼,半推半就地从了他。

感觉到某处放松,没怎么触碰就逐渐开合变得湿润,问荇这才放心地开始动作起来。

怕明早有谁起不来,虽然时候有些长,确实只有一次。

瞧见柳连鹊还醒着,问荇故意贴在他耳边:“客官,今夜还满意吗?”

柳连鹊瞪了他眼,把他还随意搭在外头受冻的胳膊塞进被窝里:“早些睡。”

前几天哥哥弟弟,现在还玩上花楼里那套,早知道就该把问荇乱扔在床头的话本子全都收走。

问荇在他脖颈处轻轻亲了两下,抱着柳连鹊闭上眼。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生辰安康!”

今日轮到问荇把腰酸的柳连鹊扒拉起床,随后给他拿出件青色的新衣。

“我找成衣铺定做的,看合不合身?”

柳连鹊试着穿了下,料子舒服,大小刚好。

“是生辰礼?”

他不觉得意外,柳连鹊知道很多哥儿过生辰,他们相公都是给衣裳和饰品。

问荇生日那天,他原本要给问荇送块上好的玉饰,但被问荇拉着胡闹了一整天,玉过了生辰才送给问荇。

柳连鹊对此一直有些遗憾。

但幸亏往后还有很多生辰能过,总不会每个生辰,问荇都想白日宣淫。

“不算是,还有其他的。”问荇神秘道。

“总之等去了,夫郎自然就知道。”

他没找马车,而是在喂过清心经后,带着柳连鹊去了条幽静的小路。

路上繁华似锦,夏花开得愈发旺盛。

“家附近,竟有如此好风景。”柳连鹊惊叹。

“也是我养病那会没事做,到处乱走恰好走到这。”

在柳家待得两人都心闷,所以问荇身体稍微好点,他们就住出来了。

宅邸是一个月前买下,由于买下前就清扫过,他们住进来也就是在大半月前。问荇是在此处养了十来天病,才去帮忙看商铺的,对这附近的风景也比柳连鹊熟悉得多。

曲径通幽,越往里头干净的地面上出现得落叶落花越多,风裹挟着残存的芬芳,带了点腐草的酸味。

“一直想带你来看风景,可惜你之前太忙了。”

问荇的手轻拨了下沿路上的石榴花,艳红的花朵已经盛开过露出颓烂,被他的动作带得险些落在地上。

红色残花落在他身上,像是绣线编制的喜服。

花丛之中,问荇笑容灿烂:“今天算是遂了我的愿。”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把明天要发的发了TAT,今天就双更吧!

——————

没有细写小问生辰不是因为鹊没尽心小问没要什么,是因为细写了过不了审会被抓走。

都怪小问!

——————

小问和鹊生日隔了不止一个月,小问是农历四月一,鹊是农历五月廿五,换算成今年分别是5月8日和6月30日。

鹊是去年生辰后没多久假死的,小问和许掌柜说成婚一年有余,是他们在鹊生辰前一段时间就认识了,他把之前相处的时间也算上了。

毕竟那个时候他已经被卖给柳家了x

第284章 【番外】大喜之日3

问荇变戏法似拿出块青玉来。

“也不知你想要什么,我就自作主张在路上买了玉。”

青玉找工匠刻了白泽,刚好和之前柳连鹊给的白玉麒麟成一对,连大小都差不多。

柳连鹊惊喜地接过玉,略有诧异:“你挑的玉成色真好。”

青玉翠绿,在阳光下还泛着淡蓝的水色。

“我不懂玉,托许掌柜问了懂行的。”

问荇轻笑着揽过他的腰:“喜欢就好,我还怕自己挣这点钱买不了好玉,让夫郎看笑话。”

“怎会。”

柳连鹊细心收好玉,唇角忍不住上扬:“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难得今日嘴这么甜。”

四下无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柳连鹊的脸颊,这些天养下来,脸颊上终于有些肉:“可惜长生给的符没了,不然我肯定要拿符录下来,以后天天听。”

柳连鹊捏住他不规矩的手指:“你要是用符,我就不说了。”

“可别,往后劳烦夫郎多说。”

问荇悻悻松手:“我就是想想而已,还是接着往前走吧,前头的风景也很不错。”

“好。”

走了会路,恰好不远处有铺着落叶的山石,可以坐下两个人。

这几日漓县断断续续在下雨,石背上略有潮湿。

问荇早有准备,铺了块布上去。

“歇会。”

背后靠着古木,入眼皆是青绿色,沙沙的风声惹人犯困,宛如在闹市中的世外桃源。

两人依偎着对方,安安静静在此处待了许久。

时辰仿佛就此凝固。

“想去市集玩吗?”问荇见他困了,提议道。

“现在去,刚好能吃上饭。”

“是饿了?”

“我不饿,怕你走山路久了饿。”问荇失笑。

“那就再此处多待会,集里喧闹。”

柳连鹊眯着眼犯困,轻轻摇了摇头,他并不喜欢热闹的地方,更不喜欢被人围观。

他只想和问荇一起过生辰。

“其实我也不喜欢吵的地方。”问荇重新靠回古树树干,思绪却飘去很远的地方。

“我小时候总一个人,要是家里哪天吵,那才是没好事。”

家里吵要么是他那没感情的父母吵架,要么是来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亲戚,总之没太多好事。

一个人?

云和镇的问家人游手好闲,经常就蜗居家中,问荇所说的幼年经历并不符合他所认知的问家老四。

柳连鹊和他对视,问荇眼中没有半分作假的意思。

时不时出现的离奇预感再次涌上心头,而且越来越强烈。

“阿荇。”

柳连鹊突然出声。

“能否和我说说,你幼时过得是何种生活?”

他害怕触及什么问荇不愿说的过往,斟酌道:“若是不愿就算了。”

他从问荇的只言片语中拼凑的他年少时光,似乎同自己的一般不美好。

“能啊,没什么不能。”问荇爽快地答应了。

“其实说起来真没什么意思,但你可能会觉得离奇。”

幽静的山林间只有他们两人,问荇断断续续,有一搭没一搭讲了个在柳连鹊意料之外的故事。

同他一般家境的小少爷,家中也是同样虚与委蛇,父母不重视他,亲戚同他说的言语间满是利益。

“我其实认得字,而且按照你的话说……念书也还行,放到现在能考科举。”

问荇突然笑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和柳连鹊还挺像,成绩好不好,其实没有任何人期待。

只是他比柳连鹊冷血些,他父母说他养不熟,他也坦然接受。

而离开家去往大学的日子,因为过于短暂,其实也乏善可陈。

柳连鹊听得认真,问荇看他眉头不自觉皱起,笑着摸了摸他眉心的红痣。

“别替我发愁,长明说我命数有异不属于此处,那是事实。”

“但我不光走不了,也不想走。”他揉开柳连鹊的眉头,“我要走了,你又不会随我走。”

“我去哪找你呢?”

那是有十四亿人的地方,讯息传递四通八达,却难找到他记挂的家。

问荇对曾经的一切都不在意,之前是,现在更是。

出乎他的意料,柳连鹊许是早有预期,居然只是反应了片刻,很快就接受了这事实。

“你不是农家子,可之前却受村人排挤,还要学着下地……”

想到问荇手上之前开裂的伤口,他已然说不下去。

荇草需要干净的水,广阔的湖来生长,可问荇不是。

仅仅是一点机会,他就愿意想方设法创造出奇迹。

“我不是农家子。”

问荇摊开手,不光手上,他身上的伤疤都让柳连鹊找郎中治好了。

“我们家乡不管男女,都需要念书学习,所以我愿意学。”

“男子和女子都能念书,那哥儿呢?”

“没有哥儿,你要是去那,估计也是寻常男子。”问荇枕着自己胳膊,“你肯定会考到最好的地方去,念完书之后找个最好的行当,再在哪天肯定会遇着我。”

“为什么不是念书的时候遇着?”

柳连鹊被他笃定的语气逗笑了。

问荇前边铺垫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说后边这句。

既然要遇到,为何不早些遇到。

“我们岁数不一样,要是念书时候遇到,我得变成你学弟了。”问荇磨磨后槽牙,“到时候我得跟在你后边喊你学长。”

“学长?”

问荇解释道:“学长其实就是念书比你早,又在一个地方念书的……”

半天下来,柳连鹊听问荇说了很多他故乡的事。

他故乡和柳连鹊认知中的任何地方都不一样。

那里不管什么身份的女子可以随意上街;无论是谁,日子过不下去就能合离;虽然努力不能弥补一切,但多数人都认可念书念得好的人。

一个其实也不算好,甚至过于复杂,但有更多可能的时候。

“要是想成婚,很多人会先求婚。”问荇伸出无名指来,“要做个戒指,如果对方戴在手指上,就算答应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柳连鹊若有所思。

“那若是要合离呢?”他突发奇想。

合离之后,还要把戒指还回去?

“嗯……”

问荇脸色微僵:“问这作什么,我们又用不上。”

“只是好奇。”见他这么警惕,柳连鹊宽慰,“的确也用不上,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

“不想说,你知道我不会走就行了。”问荇搂住他,声音软乎乎的。

“虽然我家乡比漓县自由,但我不会去没有你的地方。”

“我在柳家醒来,第一个遇到的好人就是夫郎。”

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并不纯粹,问荇对于旁人的态度也十分敏感。只有柳连鹊看着他的时候是带着纯粹的关切,不掺杂多余利益。

“问荇?”他记得柳连鹊的声音虚弱又好听,随后他规规矩矩喊了少爷。

那时的柳连鹊是严肃惯了,明显不知怎么对他才好,小心得有些笨拙。

“你这几日跟着我便好,若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就是。”

顿了顿,他接着道。

“别害怕,你只要在家待着,我不要你做事。”

……

“我们回家吧连鹊,我好困。”

他勾了勾柳连鹊的手指:“晚上山路不好走。”

“嗯。”

虽然知道问荇回家肯定又不困,八成要拉着他欢好,柳连鹊还是应了。

就像问荇不担心他出去办事,他其实也从未担心过问荇会离开。

其他事都无关紧要,甚至生辰也没什么大不了。

因为最要紧的人,一直都在他身边。

整夜过去。

腰上还带着抓痕的问荇醒来时,急着看书院动工的柳连鹊正在狼狈将衣服往上提,试图遮住脖颈处的吻痕。

“下回别亲脖子,太容易被看见。”

见到问荇醒来端着这副懵懂模样,他好气又好笑。

晚上动作这么狠,到白日装得和羔羊奶猫似得,好像昨天晚上是他对问荇做了什么。

“好。”问荇左耳进右耳出,光着上半边身子找自己的里衣。

他弯下腰,故意露出背上的抓痕和后颈处吻痕,分明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

柳连鹊赶忙低下头,给他扔了件里衣过去。

这是他昨晚做的?

他只记得自己嗓子都喊哑了问荇也没停下,其余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衣服遮不住问荇后颈处的吻痕,他对着模糊的铜镜看了半天,故作惋惜。

“看来是遮不了,幸亏我今日不用出门。”

柳连鹊看着斯文,干那事也安静,不激最多哼几声,不过兴致上来会无意识地自己动,把那处夹得更紧。

可他一被激就着急乱抓乱咬,不过痕迹是问荇皮肤白容易显出来,斯文书生根本没什么力气,动作都软绵绵的,只会刺激他更兴奋而已。

他醒来后不认账,问荇自然乐意揪着账做文章。

昨晚明明乖得很,他说两句蹭几下,什么都乐意做。

被他一提醒,柳连鹊想起来昨晚的事,脖子都红了,压根不敢看问荇靠着的墙。

昨晚他被摁在这处,还让问荇三言两语哄得自己把腿……

“我先走了,过会回来吃午膳。”

他终于遮盖好吻痕,落荒而逃。

瞧着他的身影,问荇忍不住笑了。

好久没见柳连鹊走得这么着急,要不是腰疼,估计柳连鹊早该羞得跑没影了。

床头柜上,貔貅和白泽成双成对。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你昨天晚上对我做了这种事!

鹊鹊:(假装没听见)

造书院的工匠:柳少爷今日还穿这么厚实?

鹊鹊:(继续假装没听见)

第285章 【番外】大喜之日4

数月后,七夕。

“咳,咳咳咳……”

沾了热水的帕子搭在问荇头上,才放得半凉,又被一只手给收走。

柳连鹊欲言又止,一声叹息飘散在药香里。

“我已经好了。”问荇倔强地想起身,被柳连鹊摁了回去。

“听着不像是好透了。”

“只是还有些咳嗽,真的没事了!”问荇小声嘀咕,“谁知道夏时的琉江还这般冷……”

事情还得从五日前说起。

那日问荇刚巧从江安镇回来,走到江边时天色已经暗了。

他常和鬼打交道,晚上视力比寻常人总归好些,远远就看到江上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不像游船,更不像鲈鱼,倒像是个孩子。

半夜水里有孩子的人影,莫不是水鬼?

问荇没有掉头就走,反而沿着江小跑。

走进了看不是水鬼,但更像个孩子了。

带着哭腔的求救声灌入问荇耳中,听声音不过八九岁。

“救救,救救我————”

他的声音时断时续,显然是呛了水,已经快要没力气挣扎了。

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想法,看四下无人,问荇捡了根竹竿想把人拉上来:“来我这!”

小孩着急起来乱扑腾,力气大得可怕,险些把问荇也给拉下水去,所幸过程有惊无险,只是沾湿了问荇的衣衫。

问荇凭着上辈子的记忆,让小孩呕掉嘴里的泥沙和水,男孩才慢慢缓过气来。

南方的孩子多数都会点水,幸亏他掉下河没多久,又刚好遇到了问荇。

“叔叔,我再也不敢了……”小孩爬上岸稍微回过气,就开始哇哇大哭,趴在地上抱着问荇的腿,蹭了他满身的水。

叔叔?

被迫变成长辈的问荇只得好人当到底,哄了男孩许久,才从他嘴里套出他家在何处。

一路背着孩子到镇上,把他交给家中焦急的长辈,问荇已经浑身是水。

“举手之劳而已。”

他外出了整七日,正着急回家见柳连鹊,连连推辞掉男孩爹的好意,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已经接近子时,但柳连鹊放心不下他,仍旧等在家中未睡。见到问荇这副模样,柳连鹊以为他遇到了山贼,吓得着实够呛。

听他讲完来龙去脉,柳连鹊焦急的神色和缓,倒是没责怪什么,只让问荇快些把湿掉的衣服换了。

“当心着凉。”

问荇擦了擦脸,对此不以为意:“这就去换。”

他从柳家出来后再没生过病,倒是柳连鹊得了几次小风寒,不过也很快就好了。

可这回让柳连鹊一语成谶。

那日过后阵雨让漓县气温骤降,四处跑忙得脚不沾地又碰过冷水的问荇不幸中了招。

他闹风寒雷声大雨点小,自己都还没感觉有什么,就开始干咳起来,柳连鹊不经意搭了下问荇的额头,吓得脸色都白了三分。

“你生病了!”

“啊?”问荇仔细想了想。

“哦。”

随后就是持续两天的咳嗽,分明他能跑能跳,还是被柳连鹊摁在床上待了足足三日,柳连鹊也在他床边守了三天。

“我要起来。”

今天是七夕节,大好的时光,他可不想以这种方式在床上度过。

“起来做甚?”柳连鹊压着他的手,寸步不让。他虽然早已脱离手足无措的时候,但对问荇还是一百个不放心。

有些风寒看着轻,但要是稍微吹点风,就容易出三长两短。

问荇胡乱扯了个借口:“我要擦脸。”

“我替你擦。”

柳连鹊脸不红心不跳,用面巾细细擦拭他的脸颊。

“连鹊你离我远点,当心也害病了。”

腮帮子被压着,问荇的声音变得瓮声瓮气。

柳连鹊的动作顿了顿,似笑非笑:“上月我染风寒,你也没离我多远。”

“既然怕传给他人,就在家好好待着。”

问荇也知道现在自己正生病,去大街上转悠是缺德,但他得个小感冒,在家里转总没问题。

“我不出门,就在院子里晒太阳。”他接着和柳连鹊讨价还价。

“清心经在院子里。”

问荇不可置信睁大眼:“你还担心我传染给狗?”

柳连鹊唇角勾了勾,瞧他这副不规矩模样,忍不住捏了把问荇的脸颊:“我可没说。”

“今日七夕,就当是听我话,安生在屋里待着。”

“好吧。”

问荇不情不愿。

“要是觉得无趣,我给你念话本。”

柳连鹊摸了下他的额头,烧已经全退了。

他抓住问荇伸出被窝的手,从书架上取了本通俗小说:“想听什么?”

“都行。”问荇终于规矩了些,安生闭上眼。

柳连鹊挑了个神话故事说,他念书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快消失时,问荇才幽幽出声:“夫郎,我没睡着呢。”

柳连鹊这样子,真像在哄小童。

柳连鹊的声音清楚了些,又过去一盏茶的时候,他缓慢松开问荇的手:“时候差不多了,我去拿午膳。”

他找了漓县最好的酒楼,最近几天都是让酒楼给家里送饭。

“这么快到正午。”问荇有气无力翻了两圈,心如死灰。

“我的七夕没了。”

柳连鹊笑而不语。

吃了几顿羹汤米粥,今日酒楼送来的菜里终于有些固态的食物,但也都很清淡。

柳连鹊把排骨的肉剔出来,装在碗里,等到汤的温度刚好才拿给问荇。

“我想吃芋头。”

“过几日吃。”

柳连鹊心里记下了,见问荇只想挑肉和菜吃,及时提醒他。

“多喝汤,申时我带你去透气。”

离申时还有不到两个时辰,问荇眼睛一亮,碍于生着病,只能轻轻摩挲了下柳连鹊的手。

“夫郎最好了!”

“我们等会去院子里做什么?”

“先喝汤。”

柳连鹊趁乱把一勺汤喂在他嘴里,神色却露出转瞬即逝的紧张。

他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救上来的那男孩也生了病,但他现在已经无碍了。”

离开问荇的短暂空档,他正好和手下的人打听过。

男孩的爹娘对问荇千恩万谢,想要送礼柳连鹊也没收,只是让他们好好管着孩子,别晚上出去再掉江里。

柳连鹊和男孩爹娘说的,正是问荇想说的。

问荇撇了撇嘴:“没事就好,也只是顺手而已,他当时居然还喊我叔叔。”

“我才比他大了十岁,已经沦落到当叔叔了。”

“倒也不稀奇,在你这岁数,许多男子的孩子都能……”

柳连鹊意识到说的话有歧义,脸红了红:“不过他确实把你说老了。”

“孩子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问荇眼中噙着笑,“得我们从长计议。”

许是哥儿本就难受孕,柳连鹊身体还好调养的缘故,这么久他的肚子一直没什么动静。

但两人本来就忙,也就没急着管这事,只是柳连鹊为了防止哪日突然怀上,最近忙起来也没之前那么拼命,担心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滑了胎。

“嗯。”柳连鹊轻轻点了点头。

随着时间推移,问荇感觉到床边的柳连鹊愈发紧张,还有些心神不宁。

他以为是书院那有急事,柳连鹊担心他身子所以瞒着。

最近书院刚修好,主要还是负责给些孩子开蒙,女子哥儿男子都会招,有不少人慕名来问,中间难免要出摩擦。

柳连鹊已经三天没太管书院的事,专心在他床边照顾他了。

“要是有急事夫郎就先走吧,我一个人也应付得来。”他忍住嗓间的痒意,“等你回来了,我们也能去院子里散心。”

“没有要紧事,你安心。”柳连鹊柔声宽慰。

“今日七夕,我陪你待在家,哪也不去。”

问荇躺在床上,还是觉得有些古怪。

申时很快就到了。

问荇披上件外出穿的红衣,柳连鹊拿了梳子过来:“我来替你束发。”

只是在自家院子里,理当用不着如此正式。

可问荇还是乖巧应了:“好。”

一梳梳到尾,二梳举案齐眉……

没来由地,他心里默念着喜宴时该说的话。

柳连鹊没把头发盘得□□,而是替他梳了个长马尾。

有几缕过于顽固的乱发,他也只稍微理了下,反倒显得铜镜里的男子多了少年意气,少了病中的窘态。

问荇抬起头,发现柳连鹊也换了身干净的青衣,瞧着丰神俊朗。

“起来。”

柳连鹊细心将玉饰挂在问荇腰间,在他左手腕处规规整整缠了根五色绳。

“我替你挂。”

不容柳连鹊多说,问荇将青玉也给柳连鹊戴上,五色绳在他右手上打了个俏皮又不显潦草的花结。

今日都过去大半,终于有些过七夕的模样了。

直到走进院子,问荇才知柳连鹊为何紧张。

因为柳连鹊瞒着他,闷声干了大事。

小院的池塘里荷花正盛开,是他和柳连鹊当时亲自挑好,亲手栽下的。

但池塘中不光有荷花,也已经提早被柳连鹊放了河灯,低处树梢悬挂着代表节日的红绳,高处柳连鹊上不去,只能稍微修剪下枝桠。

他们家的院子不小,但角角落落都被柳连鹊布置妥当。石桌上摆着精巧的糕点,虽然模样多少都显得朴素,但都是味道好而且适合病人吃的。

不知何处焚起淡淡的桃花香,申时天还没黑,但七夕的氛围已经随同香味一道萦绕。

“汪!”

脖子上被缠着红绸缎花的清心经摇着尾巴,屁颠屁颠跑到问荇跟前。

问荇半蹲下身,拨弄着黑狗身前的胸花,清心经吐着舌头,瞪着黑溜溜的眼睛,懵懂看着他。

他摸了摸狗头,起身来看向柳连鹊,眼中笑意抑制不住:“我卧床不出这几日,原来夫郎都是在偷摸布置院子?”

做了这么多,柳连鹊现在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嗯声。

“我带你四处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

布置后院的鹊鹊:好像少了什么……

清心经:汪!

鹊鹊:原来如此。

清心经: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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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请关爱单身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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