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素终是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放大了的菱角分明的最熟悉不过的脸庞。她险些幸福得说不出话来。也还好，因了身体异常虚弱，原本应当绯红的脸颊也未显任何颜色。

这时，太医也才匆匆赶来。

黎洛轩终是长长地舒一口气。将黎婉素平方好，或是因了兴奋，竟是不曾责怪那迟来的太医一句。只将她交与太医，叮嘱他要好生看看。

“婉儿，你好好休息。朕待会再来看你！”黎洛轩轻轻地说道，转身便唤了众人一齐走至外厅。

“说吧！是怎么回事？”这时，婉儿已经醒过来，他自是不再那么着急，仍是那个平和的帝王。

“回皇上，是臣妾约了婉儿妹妹在御花园一道游玩。”殊嫔恭敬道，心底一阵冷哼。姐姐说的果真不错，这丫头，看似安守本分，实是精明得很。“路过清水亭时，婉儿妹妹见那池中花瓣甚是美丽，便忍不住要前去看个究竟。臣妾也是不忍拒绝，只得一同前往。却不想，妹妹硬是要往边上走去，说是近了才能看得清楚，这才不小心滑落。”

“哼！”皇上冷哼一声，威严道：“你当真是三岁孩童吗？”

“臣妾不敢！”殊嫔慌忙跪下，万没料到圣上会如此斥责于她。“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还望皇上明察！”

你有什么不敢的？莫说当年颜丽人之事朕不知情。你的秉性，若非清儿力保再加你阿玛当年为救灾捐资上大百万有余，你以为朕会轻饶于你？

“是吗？莫是朕错怪了你？”黎洛轩似是忽然面有不忍，语气亦是突然温和下来。

“臣妾不敢！皇上明察秋毫，一代明君，自是不会陷臣妾于冤情之中。”殊嫔恭敬道，确实也知皇上已然不那么气愤，便又一字一句尖锐着嗓音说道：“只是，婉儿妹妹硬是要前往清水亭，臣妾也颇为不解。而且，婉儿妹妹落水的时间也确实是巧了些。就那么刚刚好见林侍卫路过之时方才落水。说来，宫闱中的女子，尤其是婉儿妹妹这般几乎是半月都难得一睹圣颜的女子，怕是寂寞得很！”

殊嫔冷冷的嘲讽着，却是一下子激怒了厅内的两个男人。只是，偏偏又是两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如此，竟是没有任何惊涛骇浪的汹涌。仍旧宁静，安然。

“当时，只你们二人在场？”黎洛轩看向殊嫔和她身旁的宫女。果然是一仆一主，连脸色都是这般一样。精明，厉狠。

“是！皇上，您若不信臣妾，自可招问芍香，她亦是一直在场，可替臣妾做主。”

“回皇上的话，娘娘···”芍香极有眼色的接替了主子的话。却不想刚刚开口，便被龙椅之上的人打断：“罢了，你们主仆一心，朕是不必问的。再者，若是婉妃无事，这件事朕也自当没有发生过。若是···”

正说着，内厅的太医忽然出来，恭敬的跪下，说道：“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黎洛轩着急询问婉儿的情况，竟是不曾发觉，太医的脸上早已是不知因何冒了许多虚汗。

“是！启禀皇上，婉妃娘娘只是多喝了些水，微臣已经施针将娘娘体内残余的污水逼出。娘娘此次溺水，主要是惊吓过度，怕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污秽的东西。不过，除却身子虚弱些，倒也无碍，微臣开副药方，略吃几副药，便无碍了。”

“如此便好！林磊留下，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皆躬身退下。只那太医悄悄抹了额头的汗水，似是他才是那受了惊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