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沌纪元初期，联盟动静不大，虽然京都那边管控严格，但是其他地区的驻军都很平静，只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对外界各势力的你争我抢视若无睹。

直到混沌纪元三十一年，联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徒然对行径最恶劣的几大势力发难，靠高精武装与异能部队碾压民间势力，并向其他势力下达收编指令。

祁慕看着墙上的势力分布图，说道：“大部分势力是一击即溃的，主要是那几个占据了九子基地遗址的势力，棘手一点。”

九子基地，完全不存在纪念馆的各类资料里，像是隐秘不可触碰的禁忌话题。

顾艾记得，之前看星星的时候，程续吐槽祁慕时提过一嘴——“在焦原荒山里长大，二十岁才下山？怎么的，您家那片荒山是九子基地旧址是吧？这资料库够大的。”

确定周遭无人后，祁慕这才跟顾艾说起了九子基地：“其实，早在灾变发生的二十年前，这场灾难就已经被观测到了。不过观测设备特殊，所以消息完全封闭在内部。

“为了应对这场灾难，领导层想过各种方法，但不论哪种方式，科技都是核心。所以，他们在全国各地共建立了九个秘密基地，在不同方向耕耘。基地以龙之九子命名，不过大家更习惯以方位称呼。”

顾艾点点头，懂了，所以九子基地里面的科技格外发达，占据这几个基地的势力力量会格外强大。

只是她有些难过：“就算提前二十年准备，也没办法抵御灾祸吗？”

程续喟叹说：“毕竟是天灾，他们甚至不敢提前预警，怕引起社会动荡。”

“那也可以提前保护一些人呀！”

祁慕摸摸小姑娘的脑袋：“保护了的。但为了不惊动社会，也只是保护了部分人。苏木一家实在是运气不好，但凡他们晚一点出门，带他们转移的人就到了。”

而程续补充说：“而且，也不是说保护了就能活着，毕竟九子基地有着最先进的科技，照样成了废墟。”

三人沉默片刻后，程续压低声音问：“欸，祁慕，那个事情，你觉得是真的吗？就是，太空星舰……”

在灾难发生前的那几年，有几个国家在频繁发射大型航空设备，虽然大家都看得到，但却不知道具体消息，只当是在航空领域的一些尝试，因为过于先进而不予公开。

而混沌纪元时，有人联系两者，推断得出灾难是早被观测到的，那时的航空尝试，就是几个国家的一些微茫努力。但还有一种说法，说那些是太空星舰的部件，承载着人类薪火离开了地球。

不过这些说法，都像是历史上一些无凭无据的幻想了，已经逐渐被人们遗忘。

祁慕听了，轻笑了一声，又带着些许叹息：“是真的。九个基地对应九艘星舰，带着无数人员与精卵基因库，离开了地球，去往宇宙流浪。”

他带着两人慢慢行走在场馆里：“苏木挖到的封冻仓，就是为星舰上的人员准备的，但那时候的技术，能不能醒来还是两说，离开，很可能只是更早的死亡。”

氛围挺悲伤的，而程续挺破坏气氛的：“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这绝对不是白鹭资料库有的东西，也不像是司星辰知道的东西。

“司星辰八岁的时候就被送进了华东基地，在里面待了近六年，直到灾难来临。”

一句话，就把问题解释了。

但是，为什么？

祁慕像是懒得瞒了，把更隐秘的事情也随口说了出来：“他父母参与建造了星舰，出于保密原则，他小时候从未见过父母，而是和哥哥一起住在爷爷奶奶家里。

“八岁那年，他哥哥被选中参与九子计划，去了某个基地。同年冬天，因为爷爷奶奶意外离世，出于人道关怀，他被送到了华东基地，与父母相见。”

而实际上，父母忙碌，并不能提供陪伴；兄长封闭培训，也无法联系；他年龄太小，不参与九子计划，所以不能和被选中者一起学习、生活。

他只是被困在了华东基地，几乎是一个人生活了六年。

不过这些，祁慕没准备跟他们说。

偏偏，顾艾关注点挺奇怪：“某个基地？他不知道哥哥去了哪个基地吗？”

祁慕：“……嗯。不知道。”

“他好像很可怜。”顾艾思索着，“爷爷奶奶和哥哥都离开了，虽然有了爸爸妈妈，但应该很陌生。”

她很能代入其中，自己是四岁时失去了爸爸，七岁时失去了妈妈，从此孤身一人，只是她的生活艰难，并没有空闲去体味孤独。

但实际上，她肯定是怕的，过往也在她的性格里留下了痕迹。

——她很渴望陪伴。

祁慕忽的被顾艾搂住，就听小姑娘嘀咕说：“我也好可怜。”

他伸手揉了揉顾艾的脑袋：“嗯，真可怜。”

旁听一切的程续刚有点同情顾艾，忽的想起来自己的家庭状况……不由郁闷。

祁慕笑说：“好了，讲个故事而已，怎么这么伤感。”

他把话题拉回到九子基地：“我只知道华东基地是以各类辅助科技见长的，其他就不清楚了。而目前的基地里，除了南海、西北、西南三个受灾严重，难以探索之外，其他六个已经都在联盟掌控当中。

“顺便说，当初九子计划的人员，一部分走了，大半留下，留下的人成立了联盟，开创了新的时代。

“虽然他们中有些人年纪大了老糊涂，但确实都是在为人类谋求未来的，你们俩可别像观照那样，总觉得联盟得是个反派，自己是在那里卧薪尝胆，隐忍不发。”

站在联盟的角度，前几年的白鹭确实是个需要忌惮的半球，祁慕并不觉得他们做错了。

当年联盟的几位理事愿意应下他的谋划，祁慕反而佩服。不是每个领导人都有这样的魄力的，尤其是在相对和平的情况下。

三人继续走到第九层。

这一层的内容倒是简单，就是——造半球。

祁慕站在巨幅的半球光幕发射器设计图面前，说道：“我猜，灾变的时候，光幕发射器的研制还没有完成，不然也不会拖了这么多年才拿出来。”

只论武装与异能水平，联盟随时可以在势力争斗中占据绝对优势。但控制了又能怎么样呢，联盟如果给不出好处，就只会在无穷无尽的镇压中消耗人力与资源，甚至积累民众怨气。

不如倾尽全力，争分夺秒把光幕发射器的研发完成。

而且，相信人民也是可以的，乱世出枭雄，许多民间组织也不比联盟管理来得差。

“当时联盟与各大势力接洽，愿意无条件提供光幕发射器的技术支持。如果势力能独立完成半球建造，那这就是一个所有权归于该势力的自治半球——白鹭就是这样的。”

顾艾看着完全自治半球的名单，只有五个，不禁感叹：“这么难吗？”

祁慕摸摸小姑娘的头：“联盟不会让自治半球遍布各地的，那可非常难管。所以他们提供的另外一种方案更为诱人——联盟直辖，势力代管。

“如果选择这种方式，联盟还会提供金钱与物资支持，势力只需要提供人力与管理即可。按照资源供给比例，联盟会和势力签定不同的条约。”

程续插嘴说：“我觉得挺划算的，势力还是能在自己的半球里称霸，就是平常要受联盟管辖。而像白鹭这样，缩紧裤腰带造出来的半球，只能造这么大了。”

“但挺爽的不是吗？”祁慕笑说，“观照身为半球发展部的副部长，偏偏管不了自己所属的白鹭半球。”

白鹭想做什么，都是不需要等联盟批准的。不过祁祝两位家主都懂事，除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