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一阵欢呼，江书棠也舒了口气。

她没打算现在内斗，东梁的问题终归是要解决的。

见江书棠松了口，公孙千容沉着脸挥手，让众医师去诊治那些寄生虫患者。

城墙上的弓箭手并不松懈，公孙千容无奈地看向江书棠：“可以让城墙上的弓箭手撤下来了吧？”

江书棠挑了挑眉：“谁安排的你找谁去啊，我哪有安排弓箭手的权利？”

“你！”公孙千容阴沉着看她走远。

温庭晏到城门外接江书棠进城，本想抱她，被她用手势隔开。

“现在还没查清楚这寄生虫到底哪里而来，你先别碰我。”她与他离了些距离，一句句吩咐道：“我问过难民，最先的那几户发病前，曾烤了自家的病牛吃，那些牛肉也分给了周围邻佑。料想是牛肉上有寄生虫导致的。至于后续感染的，恐怕的卫生问题没做好，村子里屎尿粪混在一处，又惯用这些做肥料浇菜，最后一次次重复感染。那些菜拿到市场上销售，一步一环，引起了更多问题。”

温庭晏点了点头。“你说的我都明白了。”他喉头微哽：“我会派人去处理的。你……”

“我们先回去。”江书棠接过他的话道。

温庭晏松了口气。

江书棠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见他大喘气，不由得有些好笑：“你这么紧张，是怕我不跟你回家？”

温庭晏有些委屈地看向她，言外之意，你知道就好。

两人回到温府，温庭晏早早就准备好了药浴和蒸熏过的衣服，江书棠洗的干干净净，坐在书房等温庭晏过来。

“都安排好了？”她抬眸，眉眼含笑。

温庭晏把门合上，将她搂入怀中。“吓到我了。”

“对不起，这次是我冒失。我保证，以后有什么安排，也提前通知你，好不好？咱们谁约法三章，以后谁都不要做自作主张的事情。”江书棠眨了眨眼，示弱道。

温庭晏把头埋在她脖颈中，哑声道：“好。”

温存片刻，他又道：“我明日就要随大伯父上战场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在京中小心，等我们回来。”

江书棠点了点头，安慰他：“放心，我做你们坚韧的后备。”

怕温庭晏担心，她连忙竖起手指表示：“这次绝对不冒险！”

“京中还有善后工作，以后祝赫会逐渐接手。”

“祝赫？”江书棠一愣：“他终于找你了？”

温庭晏点了点头：“他同意了。”

“或许，是这次难民的事情，让他动了恻隐之心吧。”江书棠感慨道，“祝炎当时从江南逃命回京时，就懂事了很多了。”

“他要我们留太后一命，其余人随意处置。”温庭晏看向江书棠，询问她的意见。

江书棠耸了耸肩：“他做皇帝，又不是我做皇帝，问我作甚？”

“祝赫的意思是，若要根除，不如将这潜埋海底的水藻，全部连根拔出。”

江书棠道：“他怎么突然下了这样大的决心？”

“段明霜找到了。”温庭晏有些难以开口，“关在冷宫里，被向姳发现的，后来她告诉了祝炎，祝炎告知了我。”

“她怎么样？”江书棠一把拉住温庭晏的手臂，这期间，她唯一没有算计到的就是段明霜。

她答应过段爷爷要保护好段家人的。

“放心，只是被喂了药，有些虚弱，提不起力。祝赫把她带走了，没事了。”温庭晏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那就好。”

“要不是这一桩事情，祝赫也不会对太后动怒。太后她还是低估了段明霜在祝赫心中的地位。那可是他追逐了近十年的人啊，比起岌岌可危、生于微末的母子情，可要重要的多。说起来，你怎么会想起来，要向姳去后宫找？我们遍寻各大地牢，都没能找到她的身影，确实想不到会藏在后宫中。”温庭晏问她。

江书棠摇了摇头：“误打误撞，本来也是想让向姳帮我去找当年事件的老太妃。为防祝赫临阵倒戈，保留个证人总归是好的。加上，确实对明霜的事情起了疑心，照理说，即使藏的再好，你和祝赫的人应当都找到蛛丝马迹了。除非这地方，是你们压根不会去查的。”

“你不相信祝赫？”

“不大能完全放心。且当年事件，肯定还有知情者，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祝赫和祝炎调换了身份？然后祝炎平静地当了十几年的皇帝，现在祝赫轻松上位？我总觉得不大对劲。而且，当时孔文才讳莫如深地说不要查了，如果仅仅是这样，他不应该会是那种反应。”

温庭晏帮她理了理衣服，温声道：“现在你少操心点，你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温庭晏第二日随着大军出京。

江书棠再次进宫找向姳。

向姳迎过来：“这回我可是帮了你大忙？”

江书棠点了点头，问她：“要你找的老太妃，找到了吗？”

向姳摇了摇头：“这就有些为难我啦，人家有的都老的耳聋了，有的又疯了，压根不听我一个外人的话。你最好派一个你们自己西兖的去。”

江书棠想了想，道：“我去。”

一连几日，江书棠都来皇宫刷脸。

前几日，那些太妃见了她压根不搭理，几日后，见了她都直接逃跑。

毕竟谁一大把年纪了，还能被一个小辈拽着在太阳下喝茶聊天的。

不中暑猝死都算好的，他们都还想多活几年呢。

江书棠拉住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妃，笑道：“太妃这是要去哪里？”

这是当时先皇还在的时候的太妃，本来就是当年太上皇的嫔妃，籍籍无名，被先皇封了个太妃后一直在后宫养老，不知为何在皇帝死后却突然疯了。

可怜的老太妃摆了摆手，推开江书棠：“我算是怕了你了。你到底想干嘛？”

江书棠挑了挑眉，被她带入殿中。

老太妃屏退下人，说道：“你不是太后的人。所以到底有什么目的？”

江书棠笑了笑：“您怎么知道，我不是太后的人。”

“太后的人，才懒得管一个没用的老疯子。”她凄凉地笑了笑：“都多少年了，难为你们还能来查清当年的事情。”

她看向江书棠：“我能相信你吗？”

江书棠点了点头：“我不会把西兖的江山放到奸臣逆党手里，您放心。我能向您担保的是，从此山河海清，长夜月明。”

老太妃眼角湿润：“好，好，好。你最好不要骗我，我本来也没几个月活头了。这先皇的旨令啊，保存到现在，也算是到头了。”

她闭了眼，娓娓道来。

当年聂家专政，先皇为了维护皇家权威，想娶聂家的女儿入京，奈何聂家的女儿并不想入宫，为此，聂家不知从哪里弄来个无权无势的长得肖似自家女儿的民女，假装成了聂家的女儿嫁入宫中。

此女甚得先皇恩宠，不久就怀了孩子。

没想到那民女能得宠的聂家，眼看着此女逐渐脱离掌控，不想要她生下这个孩子。

先皇知晓了此事，为保下此女，让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也一同怀上了孩子，分散他们的注意。又在孩子出生时严防死守，甚至见两边都是男孩，便悄悄派人将两个孩子掉了包。

民女诞下的一子，就是现在的祝炎。而当今太后，曾经的皇后，也诞下的一子，正是祝赫。

不仅如此，在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