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火牛阵

“大头领，俺们也不比潘临他们弱啊，为什么却挑了这个偏远的地方来？一看就没什么油水！”祖郎带领的山越军已经到了庐陵境内，只见此地崇山峻岭，山路难行，已经走了半月了，也才发现了两个小村庄，还有一个村里的人好像早得到消息跑光了，什么也没留下！他们现在就在第三个找到的空无一人的村庄内，一个副头领在一旁有些不满的问祖郎！

“哼！”祖郎冷哼一声：“你懂什么？会稽虽然是大郡，但也有军队驻守，又加上路途遥远，万一其他地方的吴军赶来支援，就怕还未抓到老虎，反被老虎吃了！”

副头领虽然心中不满，但也不敢反驳祖郎，而且祖郎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祖郎不理会周围人的表情，皱眉看着周围的房屋，有的地方还有烟冒出来，看来是偷走了或者是躲到山里去了，这个地方山势险峻，又加上快到夏天，树林茂密，就算他们山越军是林中猎手，也不敢分散贸然去寻找！

“派出去的兄弟们还没回来吗？”祖郎啃着干冷的食物问道！

副头领看了一眼远处：“还没有，这里的路实在是太难找了，还好俺们从小就在山里长大，要不然......”他本来说早就饿死了，但看到祖郎冷冷的目光，便不再说话，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干粮！

祖郎也知道大家心里不满，不过到现在都没找到大一点的城池，倒是出乎他的意料，难道走错路了？想到这里祖郎吩咐众人：“今晚就在这个小村落休息吧，大家好好休整一番，明日多派几组兄弟出去寻找，以俺看来，马上就能找到大的县城了，到时候大家就尽情的享乐吧！”

其他人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下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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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那些山越军已经到了牛山庄，好像打算今晚在哪休整！”一个衙役走进庐陵太守府报信！

府衙内，太守留略和几个人正坐在一起愁眉不展，面对山越军突然来袭，让他们一筹莫展，本来庐陵是个小地方，地势偏远，没想到竟然被盯上了，在第一个村庄被抢之后他们马上下令撤离了沿途的村民，本以为过些时间这些人抢不到东西就撤退了，没想到山越军居然一直往前走，眼看还有两座山便到了县城，凭借他手里的几千兵丁，根本没有胜算！

留略示意那个衙役坐下，对身边一个留着三绺短须的文士说道：“先生，吾等虽撤离了沿途村民，但这山越军似乎不愿就此退去，此番在牛山庄休整，只怕不到两日，便能发现县城所在了！”

“嗯！”那人嘴里答应了一声，皱眉沉吟半晌，却未说话！

留略却未对这人的漫不经心生气，反而有些期待的看着他，等他说话！

旁边那个衙役也是一脸期待，如果连钟离先生没有好办法，只怕县城是要保不住了！还记得去年自己带着几个兄弟去李家村办事，却发现李大户强占村民稻田，种田的正是钟离牧，他在当地亲自耕种二十亩稻米。稻米将近成熟时，李大户却向钟离牧声称土地是他的，要他交出土地和稻米！不过令他吃惊的居然是钟离牧自愿交出，他闻听此事大怒，便抓了李大户，没想到钟离牧反而跑来求情，言道：“小人能在此地落足，便已知足。今因些许稻米而伤及村民，实愧于心，小人如何再能留于此处？”说完便欲收拾行装离开李家村，他和几个衙役面面相觑，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人，只好放了李大户，又送了几袋稻米去赔罪，钟离牧坚辞不受，他觉得此人非同一般，便引荐给了留大人！果然钟离牧在庐陵的一年，便将此处大理的井井有条，治安和民风都有了很大改善，留略更将一概事务交于钟离牧，十分信任！

“大人！”正在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钟离牧开口言道：“既然山越军不肯撤退，便只有主动出击了，若待其至城下，定不能坚守！”

“主动出击？”留略有些不信的看着眼前钟离牧，暗自腹诽！你不知道县城才有六千人马？还是装备不齐，加上预备兵也堪堪凑足八千！山越军可是有一万五啊，而且个个凶猛好战，主动出击就是送死！

“若是山越军兵临城下，大人可有把握守得住半月？”钟离牧问道！援军最快也要半月之后才能来！

“这！”留略说不出话来！

钟离牧站起身：“既然守不住，便只有出击了，若能拖上一些时日，又消耗一些山越军，或许还有机会！”

留略从语气中便知道他已经有了办法：“那先生有多大把握！”

“五五之间！”钟离牧缓缓答道！

“好！”顿了一下，留略咬牙答应：“一切但凭先生吩咐便是！”就算有一半的机会，他也得赌了，如果真的兵临城下，凭他手中的这些兵卒，只怕连一成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好！”钟离牧转身言道：“眼下已快天黑，山越军在牛山庄安营，卑职今早已然问过牛山庄的村民，平日进城，赶着牛车四五个时辰便可到达，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这是什么机会？”留略一脸茫然！

钟离牧抱拳道：“时间紧迫，稍后大人自知，眼下还请大人速速调集所有兵马集合，包括预备役！并让所有农户交出家中耕牛，不得隐瞒！”

“好！”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留略对钟离牧十分信任，当下带着刚才的衙役下去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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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后半夜，山越军都尚在睡梦中，突然感觉地面阵阵的颤抖，一声声闷雷似的声音把大多数人都吵醒了，睡眼朦胧中却发现村庄周围突然火光冲天，谁在房子里的暂时还没感觉到什么，外面扎营的山越军却传来阵阵惨叫，只见一头头耕牛尾巴上冒着火光冲了过来，有的甚至在帐中还没起身就莫名其妙的被踩死了！

这正是钟离牧临时想起的“火牛阵”，虽然不如田单所用的那般在牛头上绑上尖刀，牛身涂上奇怪的色彩，但这些耕牛一旦尾巴着火便会不顾一切的往前冲，不死不休！钟离牧在山顶上看着牛山庄陷入一片混乱，火光冲天，示意众人撤退！

“先生真乃神人也！未伤一兵一卒便打了个打胜仗！”身边的人都神采飞扬，一个个突然士气大振！

钟离牧却没有他们那么乐观，只是在心中叹道：但愿能给这股山越军带来重创吧！

由于半月没有见到人影，山越军也是毫无准备，本来他们打仗就没有军纪，再加上连日赶路，十分疲惫，更不会想到还会有人敢来攻击，自是连个放哨的都没安排，便各自休息，让钟离牧的计划顺利实施！

此时天已经微微发亮，牛山庄却是黑烟滚滚，有的地方还有微弱的火苗在晨风中不停闪烁,似乎在嘲笑这些入侵的敌人！

山越军一片沉寂，连七八糟的站在一起，一个个衣衫凌乱，满脸烟灰，狼狈不堪！在渐渐亮起的晨曦中形成一道别致的风景！

祖郎紧紧握着拳头，对一旁的副将咬牙说道：“差点清楚了吗？”

副将听到祖郎阴冷嘶哑的声音，心中一颤，小心答道：“死了一千多，伤了两千多！”其实死了都快两千人了，两千多也是重伤的，轻伤的他都没敢报！

“好，很好！”祖郎突然仰天大笑，不过笑声十分尖锐刺耳，在清晨的山林间不停回荡，惊起一阵飞鸟！“还没见到敌人，就伤亡了这么多！这汉人真够狡猾的！”说道这里，他突然指着副将：“你！”

副将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两步！

祖郎阴着脸道：“你和伤兵留下在这里救治！差不多了就赶回到大王那里！”

副将不敢多说话，低头答应了，背后却是出了一层冷汗，刚才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毕竟安营扎寨可是交给他的，要是再敢废话，只怕祖郎一怒之下便把他给宰了！

祖郎看着狼藉满地的村庄，恨恨说道：“既然他们敢来偷袭，就说明县城便在附近，等着吧，狡猾的汉人，俺会加倍还给你们的！”转头对身边一人吩咐：“带人找几头没有烧焦的耕牛来，大家饱餐一顿，再去找这些汉人算账！”

突然他心中一动，对另一人说道：“这些耕牛肯定就是从县城里赶来的，一路上肯定留下印记，你带着几百人先去查探道路，沿着牛蹄印发现县城了速来报告！”

那名山越军闻言大喜，果然头领还是聪明，昨夜可真是窝囊透了，连一名敌人都没看到，便死了这么多兄弟，大家可都憋着一股劲呢，他还没点名，便有很多人开始报名要去探路，他从中挑选了五百精壮勇士带着剩余的干粮离开！

其他山越军也似乎看到了希望，都一扫刚才的颓废之色，目露凶光，想象着到了县城该如何报复这些卑鄙的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