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八零,在线摆烂

《人在八零,在线摆烂》

62. 开业

上一页 封面 下一页

《人在八零,在线摆烂》全本免费阅读

虽然姜宝并没有在租店面这件事上付出太多精力,但是因为被黑心老板的双标对待气到了,她就觉得自己为开店这事心力交瘁,后续门店的装修跟改造工作,她就全扔给了郑登月。

她告诉郑登月,门店装修好后她会来验收,过关了她才给他报销,前期的费用让他自己去信用社贷款,若是装的不好,他自己还贷。

郑登月跟姜宝讨价还价,让她稍微给一点初始资金,不然他就甩膀子不干。

姜宝一个眼神都没给,抬手就轰他出门:“不干拉倒!你不干,有的是人帮我干。”

郑登月知道姜宝说的是实话,毕竟经她指导的酥饼店现在生意如火如荼。成功案例摆在前面,只要她在村子里吆喝一声,这挣钱的活儿,多的是人想帮她干。

可是郑登月对自己没信心,装修这事他没干过,他怕自己做不好,回头欠信用社一屁股债。

“你不能让我一个人干。”郑登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我没经验,你起码得找个有经验的带我一下吧?”

“我舅妈跟彩琴姐她们也没经验,但是她们靠自己就把铺子开起来了。本来我以为你应该也不差,看来我高估你了。”

姜宝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语气漫不经心。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啊!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连女人都不如!你等着,我一定会把店铺装修好的!到时候让你心服口服!”郑登月感觉自己的自尊被她严重践踏。

姜宝悠悠点头,依然是瞧不上他的样子:“我拭目以待。”

姜宝的pua话术很管用,郑登月被“羞辱”了之后,硬着头皮把装修的活儿接了下来。

他搞了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姜宝就在家里歇着。不过姜宝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她事先给郑登月画了一张大致的装修设计图,只要郑登月别太离谱,基本上不会出问题。

冬至那天,姜宝喊林素娥一家过来吃饺子。

饺子是金美红早上送过来的,包的羊肉白菜馅儿。用大号的圆形竹编框盛着,摆了满满两大框。

一起吃了一顿,等框里剩余的饺子变凉后,林素娥帮忙将饺子装到大碗里,顺便把竹编框刷干净,跟姜宝一起去还给金美红。

路上趁着没其他人在,林素娥跟姜宝说了一件事。

她告诉姜宝,再过两天是江成父母的忌日。以往这个时候,江成都会回杜陵县扫墓。因为之前都是一个人回去的,他也不让别人陪他,今年希望姜宝可以陪他回去一趟。

“成子不管什么事都是自己扛着,怕给别人添麻烦。但他这样活得太累了,而且很孤单。我就想,能有一个人一直陪着他,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只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陪他坐一坐也好。”

姜宝听明白了林素娥的意思,欣然答应下来:“我会的舅妈,我可以替他分担一切不好的情绪。”

林素娥点头,由衷道:“小宝,有你在可真好!”

“这就好啦?”姜宝笑说:“我跟江成是夫妻,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后面的两天,姜宝一直等着江成跟自己说扫墓的事,结果他一个字没提。

到了忌日那天,江成早早起了床。做完早饭、收拾好东西才告诉姜宝,说他今天有事,晚上可能不回来,如果不高兴做饭的话就去舅妈家吃饭。

因为天气比较冷,加上姜宝早上睡不醒,她整个人有点懵。听江成说完话,都没反应过来。等他出门后,慌忙从床上爬起来,趿着拖鞋一路小跑至房间窗户那儿。

她打开窗户,对正要关院门的江成喊道:“你等我一下,我要一起去!”

江成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看到她穿着薄睡衣站在窗口吹风。他立刻折返回屋,将她抱回床上塞进被子里。

“你跑下床做什么!衣服也不穿,生病了怎么办?”江成语气焦急。

姜宝似没听见,拽着他的衣服,生怕他要跑了,“你去哪儿?我要跟你一起去!”

“我去上班,你跟着做什么。”江成撒谎道。

“你别骗我了。”姜宝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放得很轻:“我知道你要回杜陵县,带我一起吧。”

江成突然怔住,片刻后,语气呐呐:“你都知道?”

“舅妈告诉我的。”姜宝说。

“所以……是她让你陪我去的?”

“嗯。”

听到姜宝的这个“嗯”字,江成的眼神一瞬暗淡下去。他垂下眼皮,语气不轻不重:“我就是回去扫个墓,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而且路程有点远,坐那么长时间的车你可能会不舒服。”

“可是我想陪着你,你就让我去吧。”

姜宝伸手挽他的胳膊,刚睡醒的语调绵软,好似在撒娇一般。

江成心头微动,很想答应下来,但是一想到她只是因为林素娥的要求,便又有些犹豫。

姜宝见他不说话,自己起身把衣服穿上。她穿得乱七八糟,长线衣跟短毛衣胡乱叠穿,最后将宽大的棉服套在身上,整个人鼓囊囊得像只熊。

她穿好衣裳,去柜子里取出前一天晚上准备好的一大包东西,然后看着江成:“好了,我们走吧。”

她出门一向会带很多东西,所以江成对她那个大行李袋也没有过问。

他们一起坐车去县城,再到城里坐长途客车回杜陵县。

路程三个小时,姜宝屁股都坐麻了。江成看她在座位上一直动来动去,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姜宝愣是硬着头皮否认了,说自己好得很。

到了杜陵县,继续坐车去乡下。乡下是江成外公外婆的家,他原来的家在国瓷厂。

那时候他们一家三口住在国瓷厂给员工分配的公房里,但是因为公房只有使用权,没有产权,所以在江成的父母去世后,房子也被单位收了回去。

因而,江成回到杜陵县,唯一能去的地方就只有他外公外婆那里。

以前江成回来得还算频繁,后来他外公外婆因病相继去世,他便很少回来了。

周围的邻居质朴心善,出门忙农活的时候偶尔会顺手帮他锄一下门前的草,所以房子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的荒败。但是屋里堆积的灰尘跟蜘蛛网,还是能看出这里许久没有人居住了。

大家知道江成会在过年前回来,看到他的时候没有多惊讶,但是看到他旁边跟着的姜宝,都好奇地围过来。

江成给姜宝介绍这些邻居,换到介绍姜宝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姜宝主动说:“叔叔婶子阿公阿婆们好,我是江成的爱人,我叫姜宝。”

围观的人听到江成居然结婚了,一个个吃惊地张大嘴巴,“成子……成子结婚了?啥时候啊?”

姜宝从行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的一大袋奶糖,给他们一人抓了一把。

“我们今年五月结的婚,隔得太远,没办法请你们过去。今天回来了,先请你们吃糖,等我们扫完墓,把家里收拾好了,再请你们来吃酒。算我们补上的喜酒,好不好?”

邻居们两手接过糖,笑着点头:“好好!恭喜啊!恭喜你们啊!”

“成子终于结婚了,有自己的家了,学礼跟小云在下边儿该放心了。”

“那可不,这儿媳妇这么漂亮,还懂事,哪家父母见了不欢心的?”

“成子,这喜酒我们肯定要喝的,但也不能白喝,你这一年没回来,屋里灰尘大,我们帮你收拾一下。”

“对对,我们帮你收拾,你要扫墓你就快去吧,把媳妇儿带上,让你外公外婆还有爹妈都瞧瞧。”

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最后都说要帮江成打扫房屋。

江成怕麻烦他们,委婉拒绝了,但是架不住大家太热心,几乎是被他们“撵”出门的。

江成拿上扫墓需要的东西,带着姜宝向邻村出发了——他的外公外婆,还有父母的坟墓都埋在隔壁村的山上。

因为他们本村不靠山,如果不埋隔壁村的话,只能埋庄稼地里。他一年回不了几次杜陵县,埋庄稼地里总觉得不踏实,万一哪天被当小土丘给移平了,他要把坟墓找回来可就难了。

姜宝坐了很长时间的车,浑身疲乏,这会儿已经完全走不动路。

江成见她步子晃晃悠悠,便半蹲在她面前,提出要背她。姜宝这次没再坚持,两手圈住他的脖子,趴到他背上。

她的呼吸跟发丝拂在江成颈侧,微痒的触感令他没来由得紧张起来。

隔着厚厚的衣服,姜宝都感觉到他的身体倏然紧绷。

“我很重吗?”姜宝第一感觉是自己太重,背起来过于吃力。

“没有,一点都不重,很轻。”江成浑身僵硬,声音也很僵硬。

姜宝心道:这反应可完全不像她很轻的样子。

江成背着姜宝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埋坟墓的那座山脚下,上山的路有坡度,姜宝得抱紧江成才不会让自己从他背上滑下去。

山上有密林,因为是冬季,树叶掉光了,只剩光秃的树枝。视野变得开阔,坟墓倒也好找。

坟是两座小土堆,上面长了不少杂草。江成徒手将杂草清理掉后,用毛巾将墓碑擦干净,然后跪在坟墓前,用火柴点燃了纸钱。

姜宝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便学着江成的样子跪下来,帮他一起烧纸钱。

江成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姜宝,在心里告诉长眠在地下的四个人:“这就是我的妻子。我现在,找到了新的幸福和生活,你们放心吧,我会过得很好的。”

姜宝这时候,跟江成完全是两种心理状态。

她心里莫名发慌,因为面对的是亡人,还是四个亡人,全都是疼爱江成的至亲。她作为江成“有名无实”的妻子,用这样的身份出现在这里,总觉得是对他四个至亲的欺骗。

姜宝的良心受到了道德谴责,直至下山的时候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状态。

江成看出她有心事,问她怎么了。

姜宝犹豫着开口:“感觉我不应该陪你来这里。”

江成的心倏然一沉,想:她果然是听了林素娥的嘱咐才来的,其实她本意并不愿意陪我过来。

可随即姜宝说:“我跟你终究不算真的夫妻,带我来扫墓,会冒犯到你的至亲。要是今天来的是你心里喜欢的那个女生,他们应该会很高兴吧。”

江成微怔:“你想的只是这个?”

“只是?这件事挺严重的啊,你不觉得吗?”姜宝弱弱道。

“我不觉得。”江成轻笑一声:“带你来,他们都会替我开心的。”

“你确定吗?”

“我确定。”

江成表情郑重,不是在假装安慰她的样子,姜宝半信半疑。

回家后,姜宝看到院子里晾挂了几床被子,棉絮已经被晒得蓬起来。再进屋一看,桌子上的灰尘擦干净;地扫干净了,还用水泼过了;房梁屋角的蜘蛛网都被清理掉了,跟刚回来时简直判若两样。

姜宝就近找了张板凳坐下来,然后就挪不动屁股了。

江成让她在家休息,自己去菜站买点菜回来给她做饭吃。

江成去了没多久,再回来时,看到家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原来是大家听说他带媳妇儿回来,都想看看这新妇长得什么样子,一群人争着往前挤。

姜宝没有独自面对过这么多打量她的陌生人,江成担心她会被吓到,也随着人群拼命往里挤,想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结果挤进去后,发现姜宝正笑意盈盈地给大家发糖。奶糖发完了,她又拆了一袋水果糖,以防不够,一人先发了几颗。

大家收到了糖,将姜宝仔仔细细瞧清楚后,便散开了。

“你怎么样?没事吧?”江成问。

“没有,你这老乡都挺热情的。就是人这么多,明天酒席要怎么办?光靠我们两个人可忙不过来啊,要请帮厨上门吗?”姜宝不免担忧。

江成看她这会儿才想到这个问题,有些想笑。

他故意反问:“这是你答应的,我什么时候说要请吃酒了?”

“啊?”姜宝愣愣道:“你不愿意吗?”

江成但笑不语。

“那,那怎么办?我话都说出去了……而且人家帮我们把家里都打扫干净了……”姜宝逐渐懊恼:“怪我不好,没有提前跟你商量。”

江成发现她不禁逗,便如实道:“我乐意的,酒席我来安排,你不要担心。不过,请不请客先放一边……”

江成走近她问:“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办酒席?”

姜宝琢磨了一下,将心里的想法告诉他:“我是觉得,都是你老乡,对你还都挺热心的。结婚这么大的事,可以知会他们一声,请客看起来比较正式。”

江成:“你想正式告诉大家,我跟你结婚了?”

姜宝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被他这么一绕,她又好像是这个意思。总之他话里透着一股古怪,具体哪里怪,她说不上来。

她忽略了那抹怪,反问他:“不行吗?”

江成扬唇笑:“行,当然行。”

江成快速将厨房收拾干净,给姜宝做了午饭。

下午太阳快落山时,他将被子收回屋,铺到他以前睡过的房间里。

晚上姜宝忽然说晚饭由她来做,让江成进屋歇着去。她兴致勃勃的,江成怎么劝都拦不住。

他怕她累着,让她随便做点就可以了,但是姜宝一进厨房就是一个小时打底。

中途江成想去厨房看她到底在捣鼓什么,无奈都会她被赶出去。

终于在姜宝进厨房一个半小时后,她开门出来了,手上捧着一个白脱奶油蛋糕,蛋糕上插着一支细细的红蜡烛。

怕烛火被风吹灭,姜宝走得小心翼翼。她将蛋糕端到堂屋的桌子上,拉着江成坐下来,同他说:“今天是你的生日,许个愿吧。”

江成望着蛋糕出神,似没有反应过来,姜宝便又重复了一遍:“快许愿吹蜡烛吧。”

江成张了张口,喉咙发涩:“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姜宝点头,“知道。”

江成的生日跟他父母的忌日是同一天,姜宝在听林素娥说起他以前的事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们都有点忌讳在我面前提起生日这件事,你呢?你怎么想?”

因为生日跟忌日是同一天,大家怕给他过生日会引得他伤心,也担心这是对他逝世亲人的不敬,便不约而同地不再提起生日这事。

姜宝却愿意给他过生日,这是他父母离世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给他过生日的人。

姜宝不假思索地回道:“忌日需要祭拜,但是生日也可以过啊。过生日是为了纪念生命的成长。”

“江成,你成长得很好,勇敢、善良、有担当。我想,你的父母和外公外婆看到你这一年年的成长,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橘红色的烛火映着姜宝的脸,也映入她的眼底。眸光潋滟,像一湾缓缓流淌的星河。

大门跟窗户都关着,但还是有几缕风从罅隙里吹起来,让江成的心里泛起涟漪。

姜宝看他一直盯着自己,不做其他反应,小心询问他:“我是不是做的不对?你生气了?”

“没有。”江成立刻否认:“我没有生气。”

“那你快许愿呀!”姜宝催促他:“许完愿吹蜡烛,然后吃长寿面。”

“你还做了长寿面?”

“是呀,你快点,不然面都要坨了。”

姜宝是做完蛋糕再煮的面,食材都是从家里带过来的,所以她那个行李包才那么大。

江成闭上眼睛在心里悄悄许了心愿,然后将蜡烛吹灭,去厨房把面端了过来。

姜宝做了两碗,江成的那碗比较大份。

姜宝拿筷子挑面吃的时候手在抖,江成问她怎么了。

姜宝幽怨地看他:“打奶油打的。”

蛋糕上的奶油没办法带过来,是姜宝刚刚现做的,用鸡蛋、黄油、糖水打出来的。没有打蛋器,她就用筷子,纯手动打了四十分钟,现在两只胳膊都快抡废了。

“我做得这么辛苦,你可都要吃光啊。”姜宝叮嘱他。

江成低声回了三个字:“舍不得。”

姜宝以为他是因为蛋糕在县城里买不到,所以舍不得吃。

“不用舍不得,我回去后会把蛋糕的做法教给舅妈跟彩琴姐,她们做出来卖,你就能经常吃到了。”

江成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没有跟她解释。

吃完晚饭,洗漱完毕,两个人上床睡觉。

江成跟姜宝一直是分被子睡,到了这里也一样。晚上姜宝睡在里侧,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茧,然而还是睡不着。

虽然刚晒过的被子暖烘烘的,但是姜宝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晚上必须要灌两个暖水袋,一个用来暖脚,一个抱在怀里,这样她才睡得着。

这里没有暖水袋,她来的时候也忘了要带这个。姜宝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因为这个姿势并不舒服,需要时不时翻身。

江成察觉到她的动静,知道她睡得不安稳。于是探身过去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

姜宝支吾着说:“脚冷。”

听她这么说,江成才想起来,她在家睡觉都是要灌暖水袋的。

“你……”江成鼓起勇气道:“你要不要进我的被子?我给你焐一焐?”

“不……不好吧。”姜宝脸上一热,想了想,拒绝说:“还是不用了,说不定我等会儿困了就睡着了。”

姜宝拒绝了江成的提议,然而过了很久,她还是被冻得睡不着。

江成再次说:“要不然你就只把脚放进我的被子里,这样行吗?”

姜宝没说话,江成以为她还是不愿意。可下一刻,他忽然感觉到好像有两个冰块紧贴着自己的腿。那寒气从毛孔里渗透进来,让他打了个冷颤。

“怎么这么凉?生病了吗?”

“没有,我一直都这样,到了冬天就手冷脚冷。”姜宝说完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冻到你了?”

她忙要将脚缩回去,却被江成握住了脚踝。

他的手很大,完全圈住她的脚踝还多出一截,掌心带着干燥的温暖,熨帖着她的肌肤。

“我不冷,还有点热,你不用放回去。”

姜宝知道他在说假话哄自己,但是又觉得他的被窝很暖,脚放进去没一会儿就暖和了。想着过会儿再挪回自己被子,结果不小心睡着了。

姜宝睡着后,梦里一直有个小火堆。她凭着本能朝火堆走近,浑身都被烤得暖烘烘的。

姜宝这一觉睡得很安逸,早上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被窝格外温暖,舒服得她都不想起床。

她翻了个身,准备再眯一会儿。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有呼吸拂在自己头顶,气息微热,不徐不疾。

她“唰”地一下睁开眼睛,视线里猝不及防地出现了一截修长的脖颈,脖颈上喉结突出。姜宝大脑一片空白,盯着喉结看了半晌,接着僵硬地抬起头,逆着晨光,看到一张英俊的睡颜。

她猛然坐起身,下一刻就被江成用一只手按回了被子里。

“小心着凉。”江成缓缓睁眼,由于刚醒,声音有些沙哑磁性。

“我……我怎么会在你被子里!”姜宝慌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你晚上自己靠过来的。”江成嘴角噙着笑,眼神里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姜宝后知后觉,自己将将现实环境带入了梦境。她以为自己是在朝火堆靠近,其实是在往江成被子里钻。

姜宝简直要无地自容了,脸红到耳朵根,咬着唇小声道:“占你便宜了。”

这话逗得江成发笑。

姜宝紧贴着他的身体,能清晰感受到他震颤的胸膛。她以为他笑话自己,顿时“恼羞成怒”,抬手要打他。

她的睡衣袖子是直筒型,抬手间,袖子滑下去,露出光裸的胳膊。江成见状,忙捉住她的手腕要往被子里塞。姜宝不乐意,非得揍他一下。

她这时还被江成抱在怀里,挣扎之间身体难免摩擦。忽然江成不动了,姜宝以为自己把他震慑住了,趁机翻到他身上乱捶一通。

才捶了几下,就听到江成一声闷哼。她以为自己下手重了,立即停了动作,用手按揉他的胸口,打疼你了?”

江成蹙着眉,似乎在隐忍什么。

姜宝寻思她不能吧,自己力气这么大的吗?能把一个高大健壮的年轻小伙给捶伤了?

姜宝看着自己的手陷入沉思,然后她就发现了江成身体的异常。

她猝然翻身下去,缠着被子滚远了些,背对着江成。

江成也很快起身下床,嗓音不自然道:“我先起,你再睡会儿。”

酒席安排在中午,江成去菜站买了请客的食材。回来的路上有几个邻居碰到了,怕他忙不过来,主动提出帮忙下厨。

原本姜宝也想帮忙的,但是由于前一晚打奶油把两只胳膊打废了,到现在都抬不起来,下厨的事也就作罢了。

酒席一直到下午两点左右才散,他们决定再住一晚,明天早上走。

姜宝为了不再发生昨晚那么尴尬的事,下午的时候去乡里的卫生所要了两个空盐水瓶。

用盐水瓶灌热水,再用毛巾包裹起来,这样可以充当一个简易的暖脚的工具。有了这个热水瓶,她就不用担心再在夜里钻人家被窝了。

江成看到她准备的盐水瓶,默默垂下眼,没有说话。

翌日起床后,江成收拾好东西,锁好家门,带姜宝去县城坐车回家。

在回去之前,他需要去国瓷厂看一下以前认识的老师傅张锡冬。

杜陵县这两年发展得很好,新建了两座国营瓷厂,设备较之老瓷厂先进了不少,所以老瓷厂逐渐衰落,工人走了不少,留下来的都是年纪较大的老一辈。

江成买了营养补品去拜访张锡冬,老人家上了年纪,两鬓生出白发,看到姜宝,笑得两只眼睛都被皱纹包起来,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他问江成:“这就是你上次来提到的女娃娃吧?”

江成尴尬地偷瞄了姜宝一眼,看她没什么反应,就点点头,“嗯”了一声。

“不错!这姑娘好,我看着也喜欢。你啊,可算结婚了,以后也是有家的人了。”

结婚代表组建了自己的家庭,生活迈向了新的开始,不用再一直困在以前的悲伤和阴影里,张锡冬真心为江成感到高兴。

他喊他们进屋坐。

老师傅的房间也有一面橱柜,里面摆放了许多瓷器,最上面的一个格子里只摆了一个暗红色漆木盒,他将漆木盒拿出来,递到姜宝面前。

“这个是我很早之前就为小成准备好的新婚贺礼,他一直没找到对象,我也就没送得出去。去年他来的时候告诉我,他有了喜欢的姑娘。我真是没想到,今年他就把你带回来了。那我就把这个礼物送给你,不是什么值钱的,希望你别嫌弃。”

“谢谢阿公,可我没有准备礼物,这我不好收。”姜宝很不好意思。

老师傅摇摇头,“你得收!小成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如今他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结婚成家,我替他高兴,也替他谢谢你。感谢你能接受他,愿意跟他一起过日子。希望你们以后的生活幸福美满,越来越好。”

姜宝虽然对老师傅的这番话不太明白,但还是微笑着回应:“我喜欢江成,自然愿意跟他过日子,谢谢阿公的祝福,也希望阿公越来越好、健康平安。”

老师傅口中连声说“好”,眼中闪出泪花。

坐上回临安县的长途客车后,姜宝终于有机会打开漆木盒,看看老师傅送给自己的礼物是什么。

盒子很重,姜宝怀疑里面放的是花瓶。等一打开,眼前忽地一亮。

她看到盒子里装的是一株石榴花枝,不是真花,是陶瓷工艺品。栩栩如生、晶莹通透。

江成看到盒子里的手捏瓷花,同样有些吃惊。

姜宝看得眼睛都挪不开了,忍不住夸赞:“好漂亮啊!太精致了!”

江成看她爱不释手,问:“你喜欢?”

“喜欢!这个能送给我吗?”

“这本来就是给你的。”

“不是给我的,阿公是想送给你真正的妻子,我不是。可是我好喜欢这个礼物,有点不舍得还给你。”

江成表情似有不满,低声道:“谁说你不是了。”

“啊?”

“我们是正经打了结婚证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说真的,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啊?听阿公的意思,是去年才喜欢上的。是谁啊?我认识吗?”姜宝好奇心起来了。

江成思考了几秒,说:“认识。”

“认识?那……”

江成知道她要问什么,直接打断:“不想说。”

“她好看吗?”姜宝换了个问题。

江成看着她的脸,回:“好看。”

“多好看?”

“跟你一样好看。”江成脱口而出。

“……那你们还会有在一起的可能吗?”

“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有这个可能……”姜宝盯着手里的石榴瓷花出神。

不知怎么地,她听到江成的回答,心情莫名有些复杂。其中低落的情绪一闪而过,被她忽略了。

江成看她这样,以为是舍不得这个礼物,便说:“礼物我不会要回去的,你留着吧。”

姜宝:“我要是留着,万一你下次换了另一个女生一起过来,阿公会不会后悔把礼物送我?”

江成气结:“你想多了,我怎么会带其他人来。”

姜宝不依不饶:“万一呢?”

“没有万一!”

江成言之凿凿,姜宝半信半疑。她想,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回到临江县后,郑登月来告诉姜宝,店铺装修好了,让她过去验收。

基本是照着她的设计图来的,很中规中矩的装修风格。店铺分成三部分,前店摆了四张桌子,弄了一个收银台。后面是厨房,厨房再后面隔了一个很小的房间用来做库房,放一些食材,库房里面还摆了一张折叠钢丝床。

郑登月装修了快一个多月,这段时间一直睡在库房里,为了节省时间,另外也为了省钱。

姜宝问郑登月要了账单跟发票,全额给他报掉了。

拿到钱的郑登月总算放心了,他去还了贷款,回来后姜宝就将炸鸡的制作过程演示了一遍。郑登月跟着学了几遍,味道大差不差。

姜宝坐在店里写开业用的宣传“海报”,郑登月坐在对面吃他刚炸出来的食物。

姜宝就听他“咔滋咔滋”地,嘴一直没停过,脸上、手上吃得都是油。

姜宝警告他:“我得事先跟你说一句,这店开起来,赚多赚少全凭你自己努力。要是跟在家里一样好吃懒做,是要倒赔钱付这店铺租金的。”

“你这说的啥话!”郑登月咬一口炸鸡,口齿不清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业,我肯定会好好干的!”

姜宝乜他一眼:“你最好是。”

“我肯定是!”郑登月拍案而起,雄赳赳气昂昂,一幅致力于挤进全国百强企业的架势。

姜宝看着桌面上五个油呼拉碴的手指印,嫌弃道:“我们做的是餐饮行业,希望你以后能讲讲卫生。不然还没挣钱呢,先被人举报了。”

郑登月尴尬地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指印,感觉有些没面子,但是又没办法反驳。别扭地从厨房拿来抹布,将桌上的油印擦干净。

“多备几条毛巾,另外你要准备几套厨师服,还有帽子跟口罩、手套一类的。”

郑登月怏怏不乐:“知道了。”

姜宝继续叮嘱他:“明天你去办个营业执照、卫生许可证、税务登记证。”

郑登月指着自己,“我去?”

“你去,有问题吗?”

“我去的话,那证件上的名字可就是我了!”

“嗯,就写你的名字。”姜宝看他嘴角歪笑,毫不掩饰得意之色。她大概猜出他在想什么,泼冷水道:“别高兴地太早,店铺出了事也要你负责的。”

郑登月慌了一下,没一会儿镇定下来,“我好好怕生意,能出什么事?”

“食材别偷工减料,账要做明白,别为了少分我利润,做假账,偷漏税。”姜宝说。

郑登月闻言,心里一惊,勉强挺起胸膛:“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这么正直,肯定不会做你说的那些事!”

姜宝冷哼一声,没再理他。

因为店铺马上迎来开业,有很多前期工作要准备。江成将单位分配的家属房收拾了出来,这几天姜宝就跟他一起住在城里。

其实就是简单的暂住,但他的同事知道了,非说是乔迁新居,要上门给他们送乔迁贺礼。

姜宝不愿意收礼,因为收了礼就要回礼,很麻烦。但是她又不能拒绝,江成还在这里工作,这都是他的同事,自然要处好关系。

在他们送完礼之后,姜宝让江成请他们到家里吃饭,她来下厨。

江成知道她讨厌这种刻意的社交,考虑了一下,说:“我来下厨吧,或者去外面也可以。”

“那不行,那样显得我没用,我得给你撑撑面子。”

姜宝说得一脸认真,江成有些想笑,又很无奈地看着她:“我需要你给我撑什么面子?你就算什么都不干,我也无所谓。”

“那是你!别人不会这么想,他们会瞧不起你,在你背后说坏话,说你娶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媳妇。”

“那是我乐意,你管别人做什么?”

“那是你的同事,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让你在他们面前跌了面子,以后你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既然我稍微动一动手就能帮你减少一点麻烦,那我是乐意的。”

姜宝主动为他着想,江成觉得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好像有点提升了。

请客那天,姜宝起了个大早。炖红烧肉、蒸米粉肉、熬鸡汤、卤排骨,卤完还要熏制。等中午客人快到的时候,她开始撸袖子炒菜。

姜宝的准则是,在这种营业式的社交中,自己的忙碌和幸苦一定要让对方看到才有意义!

果不其然,大家进屋后,看到正在厨房拿着锅铲炒菜的姜宝时,眼里都闪过一抹惊讶。

姜宝盘着头发,穿一件粉色的宽松线衣,身前套着围裙,衣袖撸到胳膊肘,露出半截白细的胳膊,炒菜的动作十分熟稔。

她炒好菜,摆好盘,江成跟她一起从厨房端出来。江成边邀请大家入座,边帮姜宝把围裙取下来。

姜宝在厨房炒了几道菜,粉色线衣上一滴油点子都没沾到,动作不急不慢的,虽然被油烟熏了许久,额头跟鼻尖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但是看起来依旧是那副猗猗绮丽,柔美袅娜的摸样。

江成拿手帕给她擦汗,动作细致。来吃饭的徐满山看得碍眼,忍不住挤兑他:“好了,知道你们小两口子恩爱,快坐下吃饭吧。”

徐满山说完扫了一眼桌上的菜,突然呆住。

姜宝厨艺很好,摆盘更好,比如酱熏排骨被她一块一块地垒好,撒上葱花,盘子空白处搭上几根煎芦笋;红烧肉码在盘子中间,四周用一圈烫好的小油菜围着;香煎土豆出锅前,先在盘子里铺一张鲜绿的南瓜叶子;粉蒸肉用南瓜打底,裹上酱料和米粉的肉一片片竖着叠放在一个圆形深碗里。

带汤类的菜没有摆盘,但都用砂锅盛放,汤的表面撒一点天然植物香料。其他一些常规炒菜,像炝炒圆白菜、青椒炒肉、爆炒花蛤等等也都没有特别摆盘,只是将盘子空白处淋到的汤汁擦拭干净。

下酒的卤菜她也做了,是卤排骨的时候顺手做的,有牛肉、毛豆、花生、鹌鹑蛋之类的。

主食有两种,一种是拌面,鸡蛋手擀面拌上豆芽、青菜、鸡肉丝、香菇丁、胡萝卜丝等配菜,再淋上她特制的酱汁;还有一种是用南瓜肉、豌豆、腊肉蒸出来的米饭,装米饭的容器是一个掏空肉跟瓤的南瓜。

“大宝你这菜做得也太讲究了,比外面大饭店里大厨做的还要漂亮。”徐满山满口称赞。

另一个男同事也附和道:“哎!我还第一次见,这菜做得跟艺术品似的,我都不好意思吃了。小婷你之前还说漂亮的女生脾气大,你看看人家这贤惠的!”

被称作小婷的女生脸上一阵发烫,尴尬道:“我那不是说笑嘛,我看我们公司的漂亮姑娘派头都挺足的,没想到大宝同志这么与众不同。”

瞿小婷乌眉大眼,剪一头齐肩发。姜宝上次来看门店的那天见过她,对她有印象。

姜宝这会儿听了她的回答,一时不知道她是在骂自己还是夸自己。

等听到她接下来的话,确定她就是想贬低自己。

“大宝,我听说你住在乡下,没有工作。你要不然来我们食堂上班吧,你来掌勺,相信我们公司的员工再也不会跑外面吃饭了。刚好,你还能经常跟成哥一起。”

瞿小婷看着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想给姜宝推荐这份食堂炊事员的工作。

姜宝还没开口说话,徐满山先提出反驳:“谁说大宝没有工作,人家刚给地区农业局做完课题研究,登过报纸的!而且她这厨艺进我们食堂?你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高低得去外面的大饭店吧!”

他说得挺自豪,姜宝听他帮自己说话还很感动,下一秒就对他无语了。

她会做菜就一定要当厨子吗?凭什么要给别人当煮饭婆,这什么逻辑。

“我现在也有工作。”姜宝说:“我在前西街上开了一家炸鸡店,过两天就开业了。”

“炸鸡?什么炸鸡?”瞿小婷问。

“美式炸鸡。”姜宝道。

“美式炸鸡?怎么?你去过美国?不可能吧。”瞿小婷上下打量姜宝,质疑道:“你不是从小就待在农村吗?”

姜宝微笑:“去没去过都不影响我开店。”

瞿小婷还想说什么,徐满山突然拍着桌子说:“大宝,到时候我们一定捧场,我会给你多宣传的!”

姜宝:“那谢谢你。”

江成觉得徐满山的表现欲实在是太强了,每次自己想说话,他都能抢先一步。江成夹了一块熏排骨到他碗里,想堵住他的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姜宝的厨艺很好,肉菜不腻不柴还入味,几个人鼓动腮颊,大快朵颐。

瞿小婷盛了一碗鸡汤,刚喝第一口,皱着眉头说:“这鸡汤怎么一股怪味儿,不会是坏了吧?”

“不可能吧,闻着怪鲜的。”饭桌上的其他人说。

瞿小婷捏着勺子指了指砂锅,“不信,你们自己尝尝。”

他们各自盛了碗汤,喝了一口发现味道确实跟普通的鸡汤是不太一样。

姜宝解释道:“我在鸡汤里加了茶叶,你们喝不惯吗?”

徐满山马上接话:“我说这汤怎么喝起来怪香的,一点不油也不腥,还挺清新,原来是茶香回甘。”

瞿小婷见他拍马屁,内心鄙夷且嫌弃:“居然是加了茶叶,这做法也太奇怪了。”

“不奇怪啊,很多地方都会这么做。”徐满山看着她说:“你没出去过,自然不知道。”

徐满山拆她的台,这将瞿小婷气得不轻,“看来是我孤陋寡闻,跟你们这些见过世面的人没法比。”

徐满山没听出她话里的阴阳怪气,他甚至安慰瞿小婷:“我们经常跑运输,各大城市确实去得比你多,但是一直在路上跑也累人。不像你们坐办公室的,虽然没出过县城,但是人舒服啊。”

瞿小婷听他说得一本正经,简直要翻白眼了。

姜宝听他们俩驴头不对马嘴的对话,没禁住笑。这抹笑被瞿小婷看到了,以为她在嘲笑自己,心里格外不舒服。

“我听说大宝同志在村子里有个外号,叫明前头茬嫩芽尖,这鸡汤里放的该不会就是大宝同志这嫩芽尖吧?”

瞿小婷说着哈哈笑起来,在场的人听完脸色都变了。徐满山再蠢,也听出这话很不尊重人。

瞿小婷不明白什么叫见好就收,她看姜宝微微变了脸色,心里更加高兴,于是乘胜追击道:“我开玩笑的,大宝你没生气吧?”

姜宝并未开口,低着头若有所思。

江成的眼神转冷:“这玩笑并不好笑。”

看江成维护姜宝,瞿小婷心里吃味。她佯装示弱,对姜宝继续茶言茶语:“对不起,是我口快,说错话了,大宝你别生我气。”

姜宝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不以为然地回击一句:“都说明前茶贵如黄金,一年就那么一小茬,我们家可用不起,所以我在鸡汤里放的是廉价的,随处可见的口粮茶。希望小婷同志,还有大家不要见怪。”

其他人直摆手,“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我们反正尝不出来差别。”

姜宝表面是在说茶,但其实说的也不只是茶,瞿小婷听出她的意有所指了,脸气得一阵白一阵青。

她心里怄了一口气,再吃不下去饭,看到其他同事在扯面吃,忽然想到什么,也跟着扯了一筷子塞到嘴里,然后对江成说:“这面挺好吃的,可惜成哥吃不了。”

姜宝不知道江成为什么吃不了。

“原来大宝同志不知道啊,我们成哥不吃胡萝卜的。你这拌面里面有胡萝卜丝,他不爱吃。”瞿小婷弯起她的大眼睛,冲江成了然地笑。

姜宝的视线在他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终于看出了问题,也突然明白瞿小婷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江成听了瞿小婷的话不太高兴,他将剩余得面条都扒进了碗里,硬邦邦地回她:“我爱人做的跟别人做的不一样,我爱吃。”

来吃饭的几个人都是单身,没处过对象。听江成直白地表达自己对姜宝的偏爱,姜宝还没不好意思,那几个人先臊起来了,完了发出怪叫地起哄。饭桌上只有徐满山和瞿小婷觉得他这句话刺耳,边在心里翻白眼边闷头吃饭。

饭后所有人都离开了,江成收拾桌子、洗碗刷锅。姜宝去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江成进屋后听到她的声音,坐到床边问她:“怎么了?”

姜宝嘟囔:“胳膊酸、腰酸、腿酸。”

“今天幸苦你了,给我撑足了面子。我给你捏捏胳膊,锤锤腿。”江成道。

听他这么说,姜宝傲娇地扬起眉眼,然后毫不客气地将腿搭到他的腿上。

江成刚给她捶了一下,她立即喊“疼”:“你轻点啊!这哪是捶腿啊!”

江成不敢动了,姜宝坐起来,举着他的手示意了一遍,让他感受一下合适的力度,再让他继续捶。

经她“指导过”后,江成的手劲儿果然小了许多。姜宝舒舒服服地任他捶腿捏胳膊,后面还翻了个身,让他捏肩膀。

姜宝肩颈纤薄,江成更不敢用力,他俯身下来,手指轻轻地揉捏。

姜宝枕着两只胳膊,侧头去看他,突然开口问:“你那个女同事是不是喜欢你?”

这个问题问得猝不及防,江成一下手上力道失控,将姜宝捏痛了。

“疼疼疼!你干嘛啊!”她抓过江成的手,阻止他继续“残害”自己。

江成反应过来,连忙道歉:“对不起,走神了刚刚。”

“怎么?”姜宝撑着胳膊,抬起上半身,试探着问:“难道你喜欢的人就是小婷?”

江成赶紧辟谣:“没有的事,你别胡说!”

“那你为什么会出神?”

“……还不是你问得太离谱了。”

“不离谱啊,她确实喜欢你啊,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饭桌上都那么明显了,反正姜宝不信他作为当事人会看不出来。

傻子才看不出来。

“她喜不喜欢我,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只喜欢……”江成话语突然顿住,不往下说了。

“谁啊?”姜宝不死心地问。

江成摇摇头,语气淡淡:“不重要。”

姜宝知道自己是死活问不出来了,也就不问了,只是忍不住交代他:“你要处理好你的人际关系。”怕他听不懂,又补充一句:“以后少跟她

阅读人在八零,在线摆烂最新章节 请关注米妮小说网(www.qixinyuan.com.cn)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