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八零,在线摆烂

《人在八零,在线摆烂》

65. 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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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宝没当得了厂长,她在厂里找了份兼职,给他们画花样子。一份花样子如果被采用,并且印染生产了,每卖出一米,就给她一分钱的提成。

姜宝喜欢这份工作,既自由又不用吃苦,收益预测也不会差。姜宝给厂里提供花样子,另外加了一个附加条件,她的花样子被生产出来后,优先出售一万米给她。

这样一来,姜宝的绸布店几乎成了县城的时尚风向指标。好在她每次只卖一万米,并没有绝了同行业的后路。

姜宝店里每天依旧很忙,她不想上班,于是雇了三个员工,其中有徐满山。

徐满山是听瞿小婷说自己现在升合伙人了,每月能挣好几千,羡慕得不行。加上那天去帮忙的时候发现姜宝布店的生意更红火,觉得自己努努力的话,说不定也能混上半个老板当当。

因为是熟人,姜宝对他比较放心,自己不在的时候他就暂代店长的位置。

姜宝很少去两个店里,偶尔去一回,瞿小婷总要拉着她说话。告诉她,郑登月那边的生意怎么怎么差、他们在这条街上如何被其他店铺老板嫌弃,甚至有顾客从他们门前经过,都要吐槽几句。

他们的生意随着名誉一起荡然无存了,年末的时候,他们把门面给转租了出去,试图回点本。

直到他们的门头横招牌被摘下来,姜宝终于想起来跟瞿小婷说:“我们换一个店名吧。”

“你终于想换名字了?”瞿小婷迫不及待道:“我早受不了这个名字了。”

“你想一个名字,回头记得去注册一下商标。想要把生意做大,品牌效应还是挺重要的。”姜宝交代她。

“放心吧!以前我不懂,现在我还能不懂吗?”

打官司的时候,瞿小婷总算知道,为什么姜宝当初能容忍郑登月取这么个破名字,并且在他走了后,还依旧不改名。

事实证明,注册商标确实比取名字重要,毕竟能保护自己的财产和品牌不受损。

冬至那天,姜宝他们一起坐公共汽车回小木村过节。林素娥想到赵彩琴这么长时间不在家,光收拾屋子就要好一会儿,索性喊她跟苗苗一起到家里吃饭。

江成跟林素娥在厨房准备食材包饺子,赵彩琴不想吃白食,就跑过去帮忙。

姜宝在院子里陪田苗苗玩,听到她们在厨房里聊天。

林素娥:“今天过节,你高兴一点。”

赵彩琴叹了口气:“到嘴的鸭子飞了,高兴不起来。”

林素娥:“什么到嘴的鸭子,那鸭子明明还没从壳里破出来。”

姜宝听到这里有些好奇,顺嘴问了一句:“什么鸭子?”

赵彩琴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对她大吐苦水:“你之前跟我说,让我在影院门口租个小摊卖吃的,我去跟影院老板提了这事。他当面跟我说不可以,转头自己雇人摆起了摊子,他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姜宝听明白了,宽慰她:“确实不厚道,但这种事你也没辙,人家的地盘,人家自己说了算。”

“我生气啊!这人怎么这么坏啊!”赵彩琴手里正握着菜刀剁肉馅儿,一刀砍在砧板上。

林素娥在擀饺子皮,听到她的话,头也不抬道:“钱是挣不完的,你别折腾自己了,一家店还不够你忙的吗?”

她这话已经对赵彩琴说过无数遍,然而每次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赵彩琴不甘心地问姜宝:“你那儿还有挣钱的法子吗?不会被别人偷走的那种!”

姜宝看她耿耿于怀,不赚一笔似乎会一直记着,于是认真思考了一番,说:“你开一家发廊吧,现在的小年轻都喜欢烫卷发,赶时髦。”

“烫头啊,这个我知道,就是拿那个烧红的火钳子往人头上招呼,看着贼吓人。”赵彩琴回想起自己看到的老师傅拿铁钳子在火炉子上烧的场景,就头发发麻。

“那都是老式烫发了,现在不流行了。”姜宝说。

“先进一点的,我也知道的!就是那种把头发吊起来用电打,脚底下还要踩木板,防止触电。”赵彩琴摇摇头:“这种更吓人!而且城里已经有两家这样的理发店了,我现在开,能挣钱?”

“我说的也不是电发,是烫发。”姜宝详细解释道:“用电热帽,安全一点、花样多,顾客做头的过程也比较轻松。大城市现在都流行用电热帽烫发,他们不叫理发店,叫发廊,可以做新娘头,也可以给男士修面、剃须。”

“真的?那我要是开这么一家发廊,岂不就是临山县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赵彩琴一听,觉得自己要发达了,志气再次昂扬起来:“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租门面,买机器,学技术。”姜宝笑说:“如果你效率够快,说不定可以赶上今年年前的这一波生意。”

过年之前做个头发仿佛成了大家约定成俗的事情,赵彩琴马上就明白姜宝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我得抓紧了。”赵彩琴说着,手里剁肉的速度忽然加快了,仿佛剁完肉就能飞奔去大城市买机器。

林素娥甩了甩手上的面粉,“你哪有那个时间啊?还有一个半月就过年了。就算酥饼店你不管,就算你把店租好了、机器买回来了、烫头的技术也学会了,你一个人能烫几个头?累死累活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钱吧。”

她一盆凉水泼下来,赵彩琴霎时偃旗息鼓。

“那怎么办?”赵彩琴下意识向姜宝求助。

“可以雇本身会电发的员工,送他们去海市学新技术。或者直接外聘,去外地请手艺好的师傅过来。不过当前这个时间段,估计不好请。”

“送别人去学技术?这不会又养出一群白眼狼吧?”赵彩琴不免担忧道。

“只是掌握了技术是没有用的,开店需要成本。除了门面租金,烫头的机器也很贵。”姜宝沉吟一声,道:“而且,如果你想要挣大钱,酥饼店的经营模式你们也得改变一下了。”

“改什么?”赵彩琴问。

“雇员工,把店里所有酥饼、面包的烤制方法教给他们。”

“啥?这怎么能行!我们要是教给别人,别人学会了,自己摆了摊子卖,我们还怎么挣钱?”赵彩琴当即提出反对。

这次林素娥也不太同意姜宝的意见,她抬头看向姜宝,委婉说:“小宝,这不行吧。开发廊需要成本,我能理解。但是酥饼店,支个小摊就可以了。生意可以慢慢做起来,前期并不需要多少资金投入,我们当初不就是这么起步的?”

“舅妈,我明白。可是就像你之前说彩琴姐的,你们只有两只手,每天能做多少量?生意再好,你们赚的钱已经到顶了。难道说,你们对于酥饼店当前的现状已经很满足了?”

赵彩琴立刻回:“我肯定不满足啊!都出来做生意了,谁不想生意越来越好。”

林素娥没有接话,因为她虽然不认同赵彩琴企图几手抓的挣钱思路,只想默默干好酥饼店。但她对于酥饼店,也是有希冀的。

她们只是觉得把技术教给别人,带来的弊端更多。她们担心别人会抢走她们的生意,就像郑登月之前把姜宝的生意全抢走一样。

“想要壮大,量就得跟上。如果你们担心别人空手套白狼,那就想办法解决。”姜宝说。

“怎么解决?”赵彩琴探着脖子问。

“像我一样,跟对方签合约。比如你们教技术,约定他们必须在你这里工作一年或者两年。如果想留住他们,那就给他们承诺,将来店做大了,给他们分股份。”

赵彩琴听完,茫然道:“啥是股份?”

“就是……”姜宝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直白地解释,索性就说:“就是给他们分成。他们不拿死工资,而是拿分成,就相当于是在为自己干活。人都是为自己干活才有动力啊,对不对?”

她们经历了集体大锅饭回归包产到户的改革,自然能理解姜宝的意思。赵彩琴直点头道:“我知道,小钱不去,大钱不来。这股份,我能给!”

“等临山县的市场饱和了,你们可以在其他县城开分店。慢慢把店开到省城、大城市,然后全国。”

赵彩琴听得嘴巴逐渐张大,她这辈子连临山县都没出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她想都想不出来。光听姜宝在那边给她们描绘商业蓝图,她就已经震撼到不行。

刘文柏在客厅看电视,他边看电视边说:“小宝你看你把这两人哄得都找不着北,你要是去外面骗人,估计人还能帮着数钱。”

知道他是开玩笑,林素娥还是很认真地回他:“你可别瞎说!我们小宝有头脑有远见,她可从来不骗人!”

“就是!”赵彩琴跟着附和:“没小宝,咱们能过上好日子吗?没小宝,老刘你都没电视看!”

刘文柏摸了摸鼻子,继续看电视。

这个电视是今年买的,黑白的,在票贩子那边买的电视机票。

因为上面刚刚宣布从此以后取消所有布票,姜承运之前囤的布票都砸手里,气得在家捶胸顿足。姜建安一家这段时间忽然就低调了许多,出门碰到了,一个个看起来也都怂头耷脑的。

姜建安家倒霉,刘文柏就高兴,完了弄了台电视机回来,全当庆祝。

冬至过后,姜宝陪江成回了一趟杜陵县。

又一年除夕紧随而来,赵彩琴的发廊最终没有开得起来,她听了姜宝的建议,准备跟林素娥重新制定酥饼店的经营模式。

姜宝帮她们拟了合约,科普了一些商业和法律上的知识,又帮着她们算了几笔账,酥饼店的扩店计划、发廊的初期规模都有了大概的方案。等前期工作准备充分后,她们再开始付诸行动。

赵彩琴跟林素娥大字都不识几个,让她们摆个小摊,做笔小生意还行,但是开始往公司转变,就有很多弄不懂的地方,需要姜宝上手教。

姜宝忙前忙后几个月,人都瘦了一圈。江成一度想让她放弃,因为看不得她受累,也不希望她吃苦。每当这时候,姜宝都会反过来安慰他,也算安慰自己,说:“万事开头难,过了这阵就好了。”

就像她自己上学、开工作室一样,每天有学不完的东西,参加不完的服装设计比赛。但是那都是她必须经历的,等打好基层建设后,日子越往后就越轻松。

江成这段时间也没有放松,他回杜陵县的时候发现在这一年里,县里新建起了一家美术瓷厂,是专做出口贸易的,厂里正缺人。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烧了几个作品寄过去。

赵彩琴的发廊开起来的那一天,江成收到了杜陵县的电报,他被正式聘任为美术瓷厂的高级技艺师。

以后,他也可以用自己的爱好支撑起他跟姜宝的小家了。

另外,厂里给他寄了张手捏瓷花的报名单,是全国性的比赛,行业内都很重视。厂里允诺,如果他拿了名次就给他晋升职位。

江成让姜宝帮他出一个主题,并问她:“我捏个桂花怎么样?”

姜宝想了想,说:“月季,我想要月季花。”

江成面露迟疑,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说什么。

姜宝在临江县的两家店,她各有打算。

她跟纺织厂的合作以后选择邮寄的方式,会在信件中把设计图、染化料颜色比例交代清楚,绸布店的工作则继续交给徐满山打理。

炸鸡店她打算放弃掉,本来她对餐饮这行就没什么兴趣。

她跟瞿小婷约定了一个营业数额,等瞿小婷哪天能够做到这个数字,就会跟她重新签合同。姜宝会放弃自己的那一半分红,全当临别赠礼,以后炸鸡店完全属于瞿小婷一个人。

做完这些,姜宝就准备跟江成去杜陵县生活。她有打算,在那边开一家绸布店分店。

在离开之前,纺织厂希望她能陪同厂里的采购去海市选购新一批进口机器,他们要对布料进行升级改革。

工厂有自己的汽车,姜宝这一路还算没太受累。到那边已经是晚上了,整顿休息一晚,第二天一行人一起出发去展销会。

这次同行的还有厂长,他们在海市共逗留了七天。找到了合适的机器,签订了采购合同,准备返程之际,姜宝提出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让他们先回去。

姜宝要买房,要在一线城市买房,能买多少买多少。她致力于下半辈子哪怕不工作,也能躺在家里收钱。

只不过姜宝虽然有买房的概念,但是她不知道具体怎么实施。现代社会有房产公司一条龙服务,她只用带上钱就好了。这个年代地产中介行业还没有发展起来,房源都要靠自己去街道办问。

姜宝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了几圈,走累了,到西餐厅点了杯咖啡,坐着歇一歇脚,顺便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她头一回来这里,人生地不熟,什么都要靠嘴巴问,她又是顶不喜欢求人办事的。

这个时候姜宝就分外想念手机。要是有个搜索引擎跟互联网地图,她就轻松很多了。

姜宝左手摊开在面前,右手食指在手掌上来回划拨。餐厅里的其他人先是被她的样貌吸引,忍不住挑头往她这边看,等发现她一直在神叨叨地虚空划拨手掌时,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脑子不好。

服务员第三次经过姜宝身边,看她仍然沉迷于划拨手掌,面前的咖啡一口没。本着服务好顾客的原则,上前问她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姜宝摇了下头,过后想起来自己可以找她问路。

她正要张嘴喊住服务员,座位旁边的窗户突然被敲响了。

姜宝靠窗坐着,扭头看去,在那面贴了五颜六色广告纸的玻璃后面,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沈平安。

姜宝有些意外,她以为自己再不会见到他了。同样倍感意外的还有沈平安,他大步走进餐厅,面上难掩喜色地道:“姜同志,好久不见啊。”

虽然他们在珠城的渔村相处了半个多月,已经不算陌生,但在渔村的时候,他都同自己保持距离,生分的很。

姜宝不由好奇,他今天怎么对自己格外热情,然后沈平安告诉了她答案。

“我看到报纸了。”

“报纸?”姜宝疑惑:“什么报纸?”

“关于我们国家农业发展,还有养殖业发展的报纸。”沈平安激动地说:“姜同志你可真不是一般人,珠城一别没多久,我就看到了你被登报表扬的事例。我要是像你一样,研究效率那么高就好了。”

姜宝心下明了,在这个年代,登报果然是最好的“美颜”滤镜。

她嘴角往上牵了牵,朝沈平安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姜同志这次到访海市,是又带了什么实验任务吗?”沈平安问。

“唔……没什么,我就是来逛一逛,顺便看看房。”

“看房?你看什么房?”沈平安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海市看房。

“什么房都看,当然了,位置在内环的最好。”姜宝道。

“内环是什么?”沈平安又听不明白了。

姜宝怔愣一瞬,连忙改口道:“差不多就是市区那一块儿。”

上海的内外环是根据高架路来划分的,现在高架还没建设呢,哪里来的内环。

“你管市区叫内环?姜同志,你说话可真有意思。”

姜宝接不住沈平安的话,只能讪笑。

“那你看房做什么呢?”沈平安继续问。

“买下来。”姜宝说完,怕他不理解,追加了一句,“做投资。”

“投资?”

“嗯,海市的房子将来会升值。”姜宝建议他道:“你要是手里有钱的话,你也可以买几套。”

沈平安家境殷实,他从出生起就没有为钱烦恼过,他只在意精神方面的富足,他的人生理想和抱负永远比钱重要。

所以当姜宝提出这个投资概念时,他完全没有考虑,但是出于好意,他愿意帮姜宝去看房子。

沈平安是海市本地人,他比姜宝更熟悉这个年代的上海。

他愿意帮姜宝看房,姜宝求之不得。

姜宝当天找了一家宾馆入住,晚上给江成打电话,把自己在这边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

她给自己心里的预期时间是五天,五天要是还没找到合适的,她就先回去,让沈平安有空的时候帮她看,到时候电话联系。

没想到第三天下午沈平安就给她带来了好消息,说找到了一个卖家。

姜宝心里直说,大城市就是好,房源跟那地里的萝卜一样多。

沈平安说卖家平时忙,让她去家里商谈交易细节,对方还派了车子来接。

直到坐进那辆军绿色吉普车里的时候,姜宝都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她想的是,沈平安家世显赫,认识的人肯定非富即贵,能开吉普车也很正常。

但她没想到车子后面驶进了军区大门,姜宝看到门口持枪站立,戒备森严的哨兵,她迟疑地问沈平安:“你给我介绍的房主是部队里的?”

沈平安坐在她旁边,“嗯”了一声。

“是你朋友?看这待遇,该不会也是一位军官吧?”

沈平安:“他是,不过你为什么用‘也’这个字?”

“我认识一个朋友,嗯……不算朋友,就是认识的一个人,他也是军官,真巧。”姜宝笑着说。

她心中感慨,都是npc,怎么人家的身份都是光鲜亮丽、前途无量的,只有她天崩开局,凄凄惨惨,没钱没势没背景,连饭都吃不饱。

姜宝一点没有细想这些巧合背后的可能性,毕竟她觉得沈平安不过跟自己一样,是个普通的npc,而且海市那么大,人那么多,不刻意去找的话根本遇不到。

“今天这个人其实准确来说,也不能算是我朋友,我们只是家里长辈认识,我跟他本人来往不多。”沈平安说。

姜宝好奇:“那你怎么知道他要卖房的?”

“我问的,我把我身边的人都问了一圈,并且让他们帮忙留意。”沈平安解释道。

姜宝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因为人情交际让她觉得累,但是沈平安愿意为了她这么一个认识没两天的人,麻烦了自己身边所有人,姜宝深受感动。

她又想到,沈安也是这样的人,永远热忱永远善良。

在姜宝看来,沈平安跟沈安不仅仅是外貌长得像,他们的内核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人生轨迹不同,记忆不同。

沈平安的人生轨迹里没有自己,他有他自己的交际圈,也有心爱的未婚妻,那个人不是她。

想到这里,姜宝提议道:“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得请你吃饭。之前听你老师无意说起过,说你有一位未婚妻,她要是方便的话,你把她一起带过来吧。”

沈平安扬起的嘴角还没来得及收,表情先僵住了,接着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还没回国?”姜宝察觉到他的情绪转变。

沈平安缓缓摇头,如实告知:“回来了,但是我们已经解除了婚约。她现在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回归到了朋友的状态。至于吃饭的事情……回头说吧,买房这事还没帮你办成呢。”

姜宝哑然,感觉自己说了不合时宜的话。她一向不太会安慰人,尤其是感情方面。

她只能忽略他的上半句,打哈哈说:“不管成不成,我都是得请你的,我请你吃大餐!”

沈平安没往心里去,因为这本来也不是他的伤心事,但他也没有多解释,只是笑了笑,点了个头,算是应下了。

吉普车从军区大门一路向前,最终驶进家属院,停在一座独栋三层小楼前。

家里这会儿只有一个保姆在,看着四十多岁,相貌和善,手脚麻利,见到有客人来访,立即到厨房泡茶。

保姆认识沈平安,又因早上孟修远出门前交代过,说今天家里会有贵客,所以见到他们两个人来,并没有觉得奇怪,也没有多嘴问什么。

傍晚时分,一辆吉普车再次驶进院子里,开车的勤务兵率先下车,给坐后排的领导开车门。

车里下来两个人,都穿着军绿色的军装,头上戴军帽。

姜宝先看向走在前面的人,身板挺拔,气势沉稳,虽然看着年纪有些大,但是面容坚毅,一双眼睛囧囧有光,看着很有精神。

姜宝的视线再移向他后面那个。

后面那一个从身材到样貌都没得说,长得年轻又帅气,一双大长腿几步就跨进了前厅。

看到自己挂念了许久的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家里,她还是跟他第一次见到时那样惊艳,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就能夺走他所有目光。

可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一直是茫然的、疑惑的。

孟修远觉得好气又好笑,姜宝居然不记得自己了!

姜宝确实不记得孟修远了,毕竟他们压根没见过几面,而且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三年多。

她对于不重要的人,一向不愿意浪费自己的脑容量去存储有关那些人的记忆。

姜宝越看孟修远越觉得眼熟,直到他摘下军帽,露出完整的一张脸,她总算想起来了。

她睁大眼睛,结巴道:“你是……是……”

孟修远脸都黑了,声音阴沉地提醒她:“孟修远。”

“哦对对!”姜宝尴尬地寒暄:“好巧啊,孟副旅,居然在这里见到你。”

孟修远:“……”

巧个屁!

姜宝不知道今天要来商谈卖房细节的房主是他,但是孟修远知道对方是她。

昨晚沈平安打电话找到他的时候,他就问到了有关她的信息。

因为这些年他一直关注着姜宝,知道她上了报纸,做了很多令人称叹的事,他连她在珠城做的蟹苗实验的详细报告都看过。所以当听到沈平安介绍起跟买家认识的过程后,就猜到了对方是她。一问名字,还真是。

跟他一起回来的是大军区的政委袁刚,他跟孟修远的父亲是朋友。这次他来集团军做一个视察工作,顺便替孟司令关心照看一下他这个儿子的日常生活起居。

“你就是姜同志?”袁刚上前跟姜宝打招呼,并好奇地看向孟修远,手指在两人身上比划了一下,“你们认识?”

孟修远没说话,姜宝轻轻应了一声:“以前机缘巧合,见过一面。”

“哦……”袁刚点点头,“那还真是巧。”

保姆已经把晚餐备好,正端了菜到饭厅,袁刚随和地朝姜宝跟沈平安招了招手,像招呼小辈一样地让他们过去吃饭。

姜宝寻思着自己是来谈房子的事的,并不是来吃饭的,但是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向沈平安投去求救的目光,哪知沈平安跟袁刚一个意思。

“姜同志,这个点了,你肯定饿了,我们先吃饭吧。”

姜宝是饿了,但是这会儿吃饭肯定没有谈正事重要,而且卖家是孟修远,她不确定这顿饭还有没有必要吃。

孟修远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对她说:“先吃饭,其他的吃完再谈。”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姜宝只好跟着去饭厅。

姜宝想得开,虽然他们关系有点尴尬,但是人不能跟钱过不去。毕竟这可是海市的房子,是硬通货!

席间孟修远没怎么说话,倒是袁刚一直在跟姜宝交谈。

他说听沈平安说起过她,也看过报纸,知道姜宝那些事迹,对她一顿大夸特夸。什么“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国之栋梁”,能夸的词在她身上全用了一圈。

姜宝听得心里发虚,因为她做那些事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帮助金美红和小盛,跟他们口中的为了建设美丽祖国而奉献自己毫不相干。

她小声埋怨沈平安:“我的那些芝麻小事,你怎么到处说啊。”

“那可不是小事,而且我也不是到处说的,这是我舅舅,是家里人。”沈平安向姜宝介绍袁刚。

也是这个时候,姜宝才知道,原来沈平安跟这位大军区政委是亲戚。同时也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沈平安为什么会认识孟修远。

“是,小安是我外甥,你是小安的朋友,也算自家人。这没什么好谦虚的,小姜同志的那番作为,换做是在我们部队,那必定是要颁发军功表彰的。”

袁刚言语之间全是对姜宝的欣赏和肯定,姜宝只能抿唇尬笑。

袁刚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觉得她这样不骄不躁,踏实做事的年轻人实在是难能可贵,越看越稀罕。

他看了看在场的两位男同志,想着能不能撮合一个。

沈平安前些日子刚解了婚约,心不定,不合适;孟修远因为眼光一向高,老大不小了还没找到对象。

眼光高没关系,面前这位既优秀又漂亮的女同志,绝对符合他的要求。袁刚这么想着,便将话题引到孟修远身上。

“小姜同志,你之前说你跟修远机缘巧合见过一面,能不能给我讲讲,怎么个机缘法?”

姜宝正夹了一筷子炒香干进嘴里,被问噎住了。

她下意识看向孟修远,见他也正看向自己,只是蹙着眉,一言不发。

姜宝知道指望不上他,就一边想着措辞,一边支吾地回袁刚:“之前孟同志去临山县办事,在那里见到的……”

“在临山县?你怎么会在那里?”袁刚疑惑。

“我是临山县人,我就住那里。”姜宝答道。

“那也太巧了,之前孟钧……哦,就是修远他爸,给他定了门娃娃亲,女方也住在那里。”

说完怕姜宝误会,袁刚又补充道:“不过女方他没见过,现在都流行自由恋爱,那门不靠谱的娃娃亲已经退掉了。对了,女方好像也姓姜来着,叫大宝。”

袁刚将姜宝、姜大宝两个名字在嘴里囫囵两遍,“嘿”了一声:“你别说,还真挺巧。”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连沈平安夹菜的动作都停了。

袁刚自己慢慢品出了不对劲。

他看一眼姜宝,又看一眼孟修远,见他两人表情都十分不自然,尤其孟修远,脸沉得能滴下水来。

他再转眼看向坐在桌对面的外甥沈平安,两人一对眼,内心同时一震。

袁刚仔细斟酌半天,怕万一弄错了,想再跟姜宝确认一下。

“姜同志,是姓姜名宝吧?”

“我姓姜名……”姜宝沉吟一声,硬着头皮道:“大宝,我就是姜大宝,只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所以对外直接自称姜宝,报纸上刊登的也是姜宝这个名字。”

她话刚说完,就听“啪”一声重响。

袁刚将筷子拍到桌子上,瞪着孟修远,嗓门豁亮:“孟修远,你是觉得自己受了一点新时代的熏陶,就了不得了!人家小姜同志这么优秀的女性,就这相貌、才华,别说万里挑一了,你以为全国能出来几个?你哪来的脸去挑剔别人!”

袁刚连珠炮似的,一张嘴就将姜宝给吓愣住了,等她回过神来,孟修远已经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

她连忙澄清道:“不怪孟副旅,当初这门亲事确实定的有些草率,我也是同意退掉的,这是我们双方共同的决定。”

袁刚不信,他觉得就是孟修远的问题。因为之前在大军区的时候,他亲眼目睹过孟家爷俩数次为这事吵架,每次孟修远都能将孟钧给气个半死。

他认为,如果不是孟修远一意孤行要退婚,姜家是不会有这方面的想法的。毕竟孟家的家世背景摆在那里,正常家庭都不会拒绝的。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现在的结果就是婚已经退了。

袁刚捏紧了拳头,压住火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姜宝:“那小姜同志现在……有对象了吗?”

“有的,我都结婚了,我对象也是临山县人,孟副旅跟小安都见过。我结婚的时候,孟副旅还给我包了一个大红包呢。”

姜宝说到这里,目光再次看向孟修远,微笑道:“不知道孟副旅什么时候结婚,让我有机会把这个份子钱还回去。”

姜宝在这个世界待的太久,又因为一直远离主线生活,书里的剧情以及人物,她大部分都记不太清了。她只能根据时间推测,认为男女主这会儿应该已经确定了关系。

谁知道袁刚当即冷哼一声:“还结婚,对象都不知道在哪里。当初追求什么恋爱自由。嗯,现在看,自由倒是挺自由的。”

姜宝听得瞠目结舌,不明白为什么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了,男女主竟然还没有确定关系。可惜她剧情都忘光了,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孟修远瞥见她的表情震惊又疑惑,便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不是什么钱都需要还的。”

听他声音并不高兴,甚至有些生气,这点袁刚也察觉到了,他依旧是不满地哼了一声。到底是有外人在,他没有继续发难,给孟修远难堪。

沈平安实在没想到偶然结识的姜宝居然跟孟修远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全程吃瓜脸,后面饭菜都没怎么动筷。

姜宝来的时候是孟修远派车子去接的,回去自然还是需要他送。只是与来的时候不同的是,这次是他亲自开车送他们。

孟修远先将沈平安送回去,再送姜宝回宾馆。

姜宝心情郁闷,出来一趟,本来是为了看房,结果不仅房没看到,还白白被人吃了回瓜。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姜宝心里在想什么,只剩他们两个人时,孟修远主动聊起了房子的事。

那是他们家的一座老房子,在市区西部的弄堂里,面积大概百来平,因为太久没人居住,屋里的家具老旧得厉害。但是周边交通便利,生活设施齐全,附近有各种商店、电影院、农贸市场、邮局,还有两个国棉厂。

姜宝听着很满意,因为地段越好,代表将来卖得越贵。

但是她怀疑沈平安并没有将自己买房的意图告诉孟修远,因为她听到孟修远对自己说:“房子在入住之前需要翻新,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找人帮你。”

姜宝思前想后,觉得应该告诉他实情,并说:“其实你这套可以留下来,因为海市的房子将来一定会升值的。我可以再找其他房源,毕竟海市这么大,房子有很多。”

姜宝心说,大不了等再过两年,第一批商品房出来后,她再买。

孟修远听了她这番话,有些愣神,半晌,笑了笑说:“我确实一点都不了解你,当初跟你说得那些话,让你感到冒犯了吧,难怪你会拒绝我。”

姜宝不明白怎么说到以前的事了,正当她百般费解时,孟修远又若无其事地将话题引了回来。

“房子既然决定卖给你,那就不会变,价格大概每平米一百元。当然,这个还可以再谈。”

姜宝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昨天打听过,地段一般的房子都要两百多一平,你这个价格弄错了吧?”

她怀疑孟修远可能并不了解海市的房价。

孟修远摇摇头,“我不是放在市场上卖的,所以你不用拿市场价来对比。”

他的眼底清明,显然知道自己定的房价跟市面上并不相符。

他这话说出来,姜宝不多想是不可能的,尤其当他目光直直瞧过来时,姜宝心里更加忐忑。总觉得这便宜占也不是,不占也不是。

所幸姜宝入住的宾馆并没有很远,她的忐忑没有持续太久。

孟修远跟姜宝同时下车,姜宝匆匆道完谢就要走,却听孟修远突然在身后问她:“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姜宝回转身,见他表情认真,好像真的很关心这个问题,于是就点头道:“好啊!有事业有收入还有成就,我过得很好。”

“可是你不觉得,以你的能力,在小县城太受限了吗?你应该到更大的城市发挥你的才能。”

孟修远试探性地说出这句话后,见姜宝没有反驳,便继续道:“如果你来海市,我可以给你提供一切帮助,我相信你获得的将不止眼前这一点。”

姜宝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是因为她确实想过这件事。毕竟一线城市发展快,社会资源多,相应的机会也比其他城市多很多。

但是她也就想了想,仔细考虑过之后很快便放弃了。因为她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她吃不了苦,临山县的工作和生意就够她煎熬了,更不要说在海市。

她妈姜图南搞事业时忙得脚不沾地,不是在开会就是在跟客户谈合同的路上,每天睡觉的时间都要靠挤。她做不了她妈那样的女强人,她就想赚一波大的,然后躺着养老。

“我考虑一下,谢谢你。”

这是姜宝委婉拒绝别人的方式,她不确定孟修远有没有听出她的意思,因为他下一刻突然没来由地问了另一个问题。

“我一直在想,他比我好在哪里,你为什么选了他没选我。”

姜宝栽楞反问:“谁?”

孟修远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她,目光意有所指。

姜宝稍微想了会儿,恍然明白他说的是江成。

“江成他……”姜宝脑子转得飞快,然后说出两个字:“年轻。”

孟修远怎么也没想到姜宝会说出这两个字,这明显超出了他的预设范围,以至于姜宝说完后他直接怔在原地。

他私以为不管家世、前程还是样貌,他都比江成更胜一筹,但是姜宝说到年轻,他没话说了。

他看着正从宾馆大门走出来的江成,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在临山县第一回见到他的时候,透过他看姜宝的眼神,他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男人最了解男人,所以他们互相看不顺眼。

但其实那时候他并没有把江成放在眼里,就连他的名字,他都是后来姜宝结婚的时候,从王海宽那里知道的。

他还看过姜宝的结婚照,陈列在海市新开的一家照相馆的橱窗里。她穿一身雪白的婚纱,虽然只是个背影和一点点侧脸,他还是认了出来。

他进去问过老板,发现对方是临山县人,从姜宝那里买了她的婚纱跟结婚照。那组婚纱照在小县城里十分时髦,一下子就形成了一股风潮,每天来照相馆拍照的青年夫妇都要排队。他的生意越做越大,现在分店都开到了海市。而原来临山县的店,现在是由他儿子打理。

孟修远回忆着往事,对江成的抵触也愈渐加重。

他见江成没有上前的打算,就直接无视了他,故意走近姜宝,用很低,但又刚好能被江成听见的声音说:“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姜宝觉得他靠太近了,正想往后退一退,谁料他下一刻就转身驱车离开,甚至姜宝都没来得及问他几点钟见。

姜宝一边想着要去登记室跟服务员借电话,一边转身进宾馆,刚抬脚差点撞进一个人怀里。

她脚没站稳,着急慌忙地后退,步伐踉跄之际,被面前的人抓住了胳膊,扶住腰背。

姜宝这时定睛一看,发现面前的人是江成。她惊讶之余感到很欣喜,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激动道:“江成,你怎么在这里?”

她面向着宾馆大门,整张脸被里面的灯光照得很亮,眼睛也很亮,还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这让江成心里刚积郁的阴霾一扫而空。

“我来这边办点事,你昨天电话里说住在这里,就想来看看。”

这是江成提前准备好的说辞,他不想让姜宝面对自己时太有负担。

姜宝一眼看出他在撒谎,拉着他的手,有些撒娇似的说:“骗人,你肯定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在这里,专门来找我的,对不对?”

她往江成身上靠,手指绵软地搭在他的掌心,声音透着娇嗔,于是江成什么借口跟说辞都忘了,只能点头承认。

他不放心姜宝,那会儿她去珠城是跟刘盛同行,都能遇到那样的事,他不敢想姜宝一个人在外地会遇到什么危险。而如果有危险,她找不到可以帮助的人,她心里会有多无助。

所以在知道她入住的宾馆后,他第一时间将姜招财和十块送去林素娥那里,然后坐车赶了过来。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孟修远,看到姜宝跟他在一起。

在登记室那边登记了身份后,姜宝带他去自己的房间。

因为江成的意外出现,姜宝将打电话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直到晚上准备入睡了,她才想起来还没问孟修远见面时间。

她噌一下从被子里坐了起来,江成被她吓了一跳,“做什么去?”

“打电话,我忘了问孟修远时间,去给小安打个电话。”

姜宝不知道孟修远的电话,要先问下沈平安。

她看江成表情古怪,以为他不记得小安是谁了,就提醒他说:“小安是我们在珠城渔村遇到的那个做海洋研究的高材生,沈平安,你不记得了吗?我昨天在电话里还跟你说了的。”

他怎么会不记得,他在渔村吃了半个多月的飞醋,不就是因为那个人。

“你给他打电话做什么?”江成闷闷不乐。

“明天孟修远带我去看房,但他没告诉我时间。我又没有他电话号码,只能去问小安,小安知道。”

姜宝看江成的表情依然很困惑,想起他并不知道房子的事。

“小安跟孟修远认识,知道他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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