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千千岁

《帝姬千千岁》

青麓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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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麓失踪

黑色的结界连带着青梵的身影陡然消失,明亮的日光瞬间刺痛了临渊的双眼。

临渊这一刻悚然失色,他在结界内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外面居然已经至少过去三个时辰,天已经大亮了。

这个时候,青麓恐怕已经醒了。

而青麓醒来的时候,他绝对不能不在身边。

临渊心中不安尤甚,脚下如飞,向着思怡宫的方向奔去。还未到思怡宫面前,便听到宫女嬷嬷们的喧哗声:

“找到帝姬了么?”

“还没有!!”

临渊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青梵诧异地看着结界外明亮的天空,心中估算着时间。

“你刚才布下的结界,里面的时间过得比外面要慢很多?”青梵虽说是疑问口气,然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著墨垂着头嗫嚅道:“对不起,公子,刚才你没提前说一声,突然就要结界,我来不及准备,忙中出错……”

青梵反手一个耳光摔在他脸上:“著墨,不管你有心无意,要是再犯这种错,我便杀了你。”

著墨露出委屈的神色,捂着脸:“是,公子。”

怀人落到临渊面前,覆面的黑布碎了几块,掺着血污:“属下无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临渊气息稍有紊乱:“有人看见青麓是怎么走出去的么?”

怀人答道:“属下听到朱砂说,她看到帝姬一个人发着呆走了出去。”

临渊抿起嘴角,眼中慢慢积上一道寒雾:“怀人,去李贵妃宫门口守着,记下所有进出的人。”

说着身形稍动,向着御华池的方向掠去。

宫中能彻底藏起一个人的地方,要说多也不多,要说少,绝对也不少。

青麓醒来时,若是身边没有人,便会下意识地封闭意识,形同木偶。她那个样子,自然不会自己藏起来,一定是有人把她藏到其他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会这样做的人,最方便而又不容易引人注意、还要便于伪装成意外的地方,有心去揣测的话,都不难想到。

御华池边上泥土疏松,临渊绕着走了小半圈,便找到一处,泥土上有着滑下的印记。临渊深吸一口气,从旁边不远处潜入水中。

御华池里种着许多荷花,冬日荷花都已枯败,残留的荷花茎在水下有着快要腐烂的黑色。

御华池比临渊想象的要深很多,愈到深处愈发地阴暗起来,临渊再潜了些许,便看到泊珠微弱的光芒。

青麓的长发随着水流不断飘舞,苍白的脸上,那双睁得极大的眼睛毫无神采地倒映出从上方潜下来得临渊。

而后,那双眼睛慢慢地阖上,仿佛终于已经看到了所想要看到的东西。

水中不多的几条鱼停在她脸身边,衬得青麓仿佛本就是这阴暗腐烂的水底的一部分。

有如死人。

若不是临渊知道,那些游鱼是在给青麓渡气,而身为册木之巫祝青麓在水下也绝对性命无虞,那这个场面看上去,简直像是游鱼们再为这样安详的死者送上悼歌。

随着巨大的水花声,临渊抱着青麓从水里跃上岸来:

“来人啊!温阳帝姬落水!快传御医!”

四周慌乱的幢幢人影纷纷跑近,惊乱的呼声此起彼伏。

即便是这样混乱而危险的时刻,依旧有不少人诧异地发觉,帝姬得护卫钟远,从水中上来之后,面容异常清俊,简直摄魂夺魄。

这是庆安十三年正月初一的早晨。

刚刚从血腥战乱中平静了不过几个时辰的皇宫又再度混乱起来。

思怡宫上下忙乱一片,一夜之间第二次,几乎所有在职的御医都来了。青麓已经被一大帮宫女抱过去沐浴更衣,在送入卧房。武帝没多久也匆匆赶到,进了内间去看青麓。

如今人多眼杂,临渊也不方便跟过去,便回到偏殿把湿漉漉的白色长袍脱了下来。

也所幸一身血污已经被池水涤尽,不然他满身是血的样子出现,恐怕麻烦还多。

还未来得及换上其他衣服,门口便有太监尖细的嗓音:

“皇上驾到!!”

临渊匆匆抓了件外袍穿好,门便被人用力推开了。

武帝这一夜坐在书房中无眠。

大太监重恩和景安陪在他身边,看着武帝喜怒莫辩的神色,丝毫不敢开口。宫外的厮杀声即便是御书房这里也能依稀听到。

到早晨,武帝依然没有要动的打算。

直到有太监惊慌失措地来报:“陛下!温阳帝姬她受惊吓过度,神情恍惚不幸落水了!”

武帝这才骤然变色。

青麓躺在床上,安静得出奇。

武帝瞬间恍惚,仿若当日,看到秦姜也是这般悄无声息地躺在床上。

再度失去什么的恐惧感瞬间让武帝觉得窒息,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探了探青麓苍白的面颊,并不明显的一点点温暖让武帝猛地松了口气。

他老了,并不是年纪老了,只是心已经老了,老到再也经不起任何失去。

他怔怔地站在青麓床边,忽地,青麓枕边露出一角书信吸取了他的注意。信封已经泛黄,上面寥寥露出几个字,是青梵少年时的笔迹。

武帝一时好奇,抽出了那信封,青梵少年张扬的字迹写着:

你若有天原谅父皇,就把信封里母后另外一张遗书给他吧。

秦姜皇后死时,留下了一页遗书,上面只有两句话,一句给儿子,一句给女儿。武帝一直都以为,秦姜到死,都没有能原谅他,甚至不肯给他留下只言片语。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来最后的时候,秦姜也曾想起过他,有话想要对他说。不肯原谅他的,是把这一页纸藏起来的他的长子,姬凡。

武帝的瞳孔陡然放大,他心底瞬间澎湃起无数滔天的巨浪,然而有太监的声音从外间传来:“陛下,有位公子手持帝姬亲笔书信,想求见陛下。”

武帝扶着床柱勉强让自己平静了一会,把那封信收进袖子中,扬声道:“让他候着,朕马上出去。”

在这个节骨眼上,莫名其妙撞进来的人,是他本人觉得更加莫名其妙地在新婚之后被一封语焉不详的信据说发生了有关他大哥邢司诚的事情,让他速到京城来的邢诺。

邢诺并非是人,脱离邢家之后连对着武帝的虚礼都不愿意行:“青麓,呃,温阳帝姬呢?临渊呢?温阳帝姬让我来见她,她出什么事了么?”

景安大声呵斥:“大胆!见到圣上居然不下跪!”

武帝正心神激荡,挥了挥手示意景安闭嘴:“鹭儿……温阳她,正昏迷不醒……御医也没有法子,正待给药王谷送信,求谷主亲自过来。”

邢诺大惊,心中下意识地把所有事情联系起来,揣测着与他死去的大哥有关,而且能让册木之巫祝昏迷不醒的是什么样惊天动地的大事。青麓在信中并没有具体说要他来是什么事,只说与邢司诚之死相关。因而邢诺此刻面色惊疑,向着武帝道:

“我本是医官,与药王谷谷主问荆婆婆交好。不知陛下可否先让我为帝姬粗略诊治,也方便给问荆婆婆说明情况。”

武帝一怔,秦姜曾经说过,这世上知道药王谷真正的谷主是问荆婆婆的人寥寥无几,因而他此时对邢诺的话也相信了七八分,稍稍沉吟一阵,便对着一旁静候已久的邱源道:“你与他一道进去看看吧,有什么需要只管提。”

待邢诺进去之后,武帝才侧头问景安:“那个救起温阳的侍卫在哪儿呢?真有话要问他!”

景安小心翼翼地答道:“钟侍卫刚刚回了思怡宫偏殿。”

武帝颔首:“朕亲自过去。”

武帝踏进偏殿的门,看见正在下跪行礼临渊的一刹那,居然未能免俗为那样的容貌而惊诧了好一阵。

他不是不曾见过这个温阳帝姬的侍卫,当年,或是最近,他都见过不少次,也知道他面容清俊,然而不曾有一次,如同现在一般觉得那种美貌近乎妖异。

“平身吧。”武帝道,看着临渊湿漉漉随手束起的长发,终于明白,他过去的样子,必定是通过某种妆容将真正的容貌掩盖,如今下了水,妆容尽数被洗去,才露出真正的容颜。

而一个侍卫,如今站在他面前,即便低垂着头,依旧不能让他丝毫觉得,自己能让他臣服。

他侧目看向一旁的架子上,还有一袭白衣正在滴着水。不难想象出,眼前这个丰神俊秀的男子若是一袭白衣,该是何等风姿。

而这世上,以一袭白衣的绝世姿容翩然间凌于尘世的人,南北两朝,最为著名的只有一位。

武帝与临渊相对而立,心中有些疑惑已久,却一直不愿意正视的细节终于慢慢浮上心头。

姬鹭那孩子,进宫之后的表现,实在是太像一位宫廷出生的帝姬了。

她自小流落在外,宫里旁人不清楚,武帝却知道,她一直都不在青州,而是回了祁凤山。

既然这样,她本该表现得更像一个不懂规矩得妖怪或是山野女孩,而不是一位帝姬。孩子在成长中本就习惯于模仿身边人的气质,那青麓身边,十之八九应该有一位举手投足之间有着帝王家贵气的人在。

武帝仔细看了看临渊,眼神里的探究终于慢慢沉淀下来。最后那眼神停在临渊腰间配的那把唐刀的刀鞘上。

刀鞘只是普通的刀鞘,然而刀柄有着无法掩饰的精良做工。

武帝看了一会,才扬声命令道:“拔出你的刀来!”

临渊立刻再度跪下,道:“卑职惶恐,不敢在陛下面前拔刀。”

“惶恐?”武帝哼了一声,“我倒是没看出你在惶恐!”

临渊只得接着道:“卑职不敢。”

武帝怔了半晌,忽然挥手摒退了旁人,叹了口气:

“你起来吧,魏世子这一跪,我受不起。”

青麓家哥哥不喜欢临渊……很遗憾,她爹也不喜欢临渊……

哈哈哈哈……狗血的剧情让鄙人突然觉得很欢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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