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极品皇子

《大唐极品皇子》

第一百零一十五章 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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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现在完完全全肯定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杨行颖是一个极其善于钻营的人——所谓是否使得,其实已经涵盖了上书的所有风险。

只要他李贤说一个使得,这家伙肯定明天就折送上去。

要是李义府的其他罪状,兴许这一状还告不倒人,但既然是牵涉到长孙家……李义府确实是昏头了。

沉吟片刻,他便笑道:“世上从来不存在那种没有风险的勾当,如今朝堂上正在为了海东的事情而争论不休,杨大人若是有兴趣,不妨试一试?”

这虽然没有正面给出回答,却让杨行颖为之大喜,再次深深下拜后,便从那道门户退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刚刚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胡天野则连忙上去,小心翼翼地把那板壁恢复了原样。

一回头,他便看到李贤沉下了脸,心中着实一突。

在生意场上浸淫几十年,胡天野深知达官显贵翻脸比翻书还快,哪里敢怠慢,慌忙在李贤身侧坐下,这才低声道:“沛王殿下,并非我多事,实在是听到了一些不好的风声……”

他左右望了望,声音一下子压到了最低:“前几日我偶尔听说,李义府正在派人打听殿下和刘仁愿的事,更指使万年令吴琮,访查前头吐蕃正使和新罗公主遇刺一案的下情。”

“除此之外,柳家的下人已经和长安城不少地头蛇都接过头了,似乎还没放过先头的事。殿下生性豪侠,若是让小人算计了去,那岂不是……”

这李义府还真是没完没了!

李贤登时心头火起,刚刚那点子犹豫全都跑到了九霄云外。

怪不得最近在公众场合看到李义府的时候,这只李猫从来都是满脸堆笑,敢情是笑里藏刀准备给他下药呢。

这回出了这种事,要是还整不倒你李义府,我就把我这李贤两个字倒过来写。

他提起酒壶斟满了杯子,一仰脖子灌了下去,旋即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表情:“他李义府想干什么,可不是一定能干成的。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把帘子卷起来,让我好好看看哈蜜儿的舞。”

见两个亲卫拉起了帘子,胡天野连忙知机地告退,而李贤则顺势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头的天魔之舞,顺带着自然而然地痛饮美酒。

然而,这目光放在下头,这心思就有些难说了,喝到后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殿下!”

猛听得耳边这个声音,他不免醉眼迷离地回过了头,却见是两个亲卫跪坐在身后,脸上俱是一片凝重之色。

见此情景,他的酒意立刻去了一多半,但面上仍然是红通通笑吟吟的。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既然来了,为何不好好看看那歌舞?”

两个亲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便上前一步,微微俯道:“殿下放心,适才的事情,我二人必定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若有违誓,甘受千刀!”

李贤一颗心狂跳了两记,脸上露出了货真价实的愕然。

但旋即哈哈大笑道:“既然是当着你们的面说的,自然不怕你们说出去,我李贤就算再浑,也不至于信不过自己的人。此话再也休提,喝酒喝酒!”

他一面说一面拿过两个杯盏斟满了,随即一手一杯硬是塞在两人手中,顺带又在他们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记。

看着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一饮而尽,他顿时笑得更欢了。就在他扭头去看下头哈蜜儿的胡旋舞时,耳畔却又飘来了一个声音。

“殿下如此信任,我兄弟二人实在是铭感五内。不瞒殿下说,前时自尽死在狱中的给事中李崇德,便是我兄弟的舅父。”

李崇德?李贤眼珠子一转,立刻想到了当初让李敬业去打听到的一些情况。

似乎李崇德当初迫于李义府势大,不得不认了李义府这个同宗,接着又在李义府被贬普州刺史之后,把李猫从族谱上除名。

结果,李义府回朝当了宰相,立刻就寻了罪名把李崇德下狱,竟致使其自杀。

话说回来,似乎惹了李义府之后最倒霉的,就是刘仁轨、李崇德两位给事中了。

等等,后面这两位是兄弟?他分明记得一个叫张坚,一个叫韦韬!

“实不相瞒,我和阿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不等李贤问,张坚韦韬便双双长跪于地深深叩:“我二人追随殿下多日,深感殿下年少豪侠,今日之事更是让吾等为之心折。殿下既然信任,我们愿誓死追随。”

这一下子从三分变成炉火纯青的火候,着实让李贤吃了一惊,但旋即就微笑着把人扶了起来。

这亲卫亲卫,自然得要最亲信心腹的人来充当,才有真正的安全感。

千夫所指是什么滋味?

李义府一直没有机会体会到这样的感觉,但是这一次,他终于彻彻底底感受到了什么叫孤立。

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的上书,却意外地引来了无数附和的声音。

这一切也就罢了,横竖他李义府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弹劾了,然而,最最令他心寒的却是帝后的态度。

因为李治病愈,因此武后并没有出现在朝上,态度如何不得而知。

但是,李治却下了一道异常严厉的旨意——司刑太常伯刘祥道御史共同审理此案,司空李绩监审!

由于这道旨意,李绩自然就不能过着以前的逍遥日子,没事情去点个卯就回到家里优哉游哉,不得不一整天泡在那里听刘祥道审案。

而既然有李敬业这张大嘴巴,审案的经过李贤自然是毫无遗漏。

“啧啧,你是不知道李义府有多嚣张,当着我爷爷的面,愣是在那里指责刘祥道,说是他根本没资格主审。咳,听我爷爷说,刘祥道那张脸当时都快青了。”

说到兴头上,李敬业干脆狠狠拍了自己的大腿一巴掌,绘声绘色地道:“结果,刘祥道一气之下直接拿出了圣旨,愣是编排了李义府一个藐视圣驾的罪名。”

“碍着李义府如今还是右相,刘祥道不好用刑,可是,他那些个儿子女婿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听说三个儿子被打得皮开肉绽、哭爹叫娘,外头的百姓连连拍手称快呢。”

李贤最开始还笑吟吟地听着,听到用刑两个字不免脸色一变。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这话唐朝可没有。

当初他只听说过那些赫赫有名的酷吏,但到了这大唐他才知道,一旦真的兴起大狱来,甭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亲王皇子,审问的时候就只有两个字——用刑。

这平常养尊处优的人一旦受刑,大多数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恨不得把爹娘都一起卖了。

他想着想着就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而旁边的程伯虎却没有这么敏锐,闻言大感兴趣,竟是使劲磨着,想去那里看一看审问的现场情况,就连薛丁山和屈突仲翔也露出了同样的好奇表情。

而李敬业在那边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最后却无可奈何地一摊手道:“这乃是陛下交待下来的大事,听说刘祥道是一个闲杂人等都不肯放进去,要不,你们让六郎出面试一试?”

“免谈!”李贤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开玩笑,那种板子横飞鬼哭狼嚎的场面他可没有半点兴趣,更不用说现场观摩了。

见一伙人颇有些怏怏之色,他便没好气地瞪了过去,“有时间说这些,还不如好好准备一下明天的考试。别忘了,于大人可是有言在先,谁若是通过不了……”

话音刚落,刚刚还分外起劲的四个人顿时如鸟兽散,整个演武场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望着空荡荡的场子,哭笑不得的他,哪里还有练武的兴致,干脆一屁股在场边的躺椅上躺了下来,用蒲扇盖在脸上闭目养起了神。

初秋的天气虽然闷热依旧,却比不得酷暑的浓重暑意,再加上他让人做了一顶巨大的遮阳伞,底下的躺椅又是用精心打磨的一块块竹片串起来的,因此躺着非但不热,反而还有些凉爽。

时间长了,原本睡意全无的他竟是耷拉下了眼睛,渐渐睡了过去。

“沛王殿下,沛王殿下!”

迷迷糊糊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串叫声,李贤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隐约分辨出是一个李宅的家仆,当下便懒洋洋地问道:“什么事?”

“门外有客来拜,是刘仁愿将军,还有一位姓裴的大人。”

刘仁愿和裴……莫非是裴炎?

李贤的满身睡意一下子消解得无影无踪,立刻翻身坐了起来。连声吩咐把人领进来,他心里免不了又犯起了嘀咕。

这刘仁愿若是真的和裴炎一起到访,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还有,这可是英国公李绩的家,不是他的沛王府,这俩人公然造访,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远远地看到来人,李贤更是验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刘仁愿身旁那个不芶言笑的家伙,可不就是裴炎?

嘿,这家伙倒是会找时间,现如今赌约差不多输定了,终于现身了出来。

“沛王殿下!”

见两个人上来行礼,他立刻摆了摆手,笑容可掬地问道:“刘将军的伤养好了?”

“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若是还没有好,这上了战场怎么办?”刘仁愿笑得爽朗,旋即更是眨了眨眼睛问道。

“我刚刚和裴老弟一路进来,听说殿下拿我的事情和他打了赌?要说先头是否能过关我自己也不清楚,殿下倒是有信心。”

这裴炎居然把他们之间的赌约捅出去了

诧异地看了裴炎一眼,心中很是奇怪。

当下便干脆笑了起来:“这种事情不过是说笑而已,当然,刘将军镇守熊津,原本就是功大于过,朝廷上下又不都是嫉贤妒能之辈,老刘你自然不会轻易倒了。”

这称呼从刘将军变成了老刘,显而易见带着亲切,刘仁愿一愣之后登时大喜,旋即瞧见顶上那遮阳伞,不禁又愣了片刻。

而裴炎则仍然是一脸一丝不芶的样子,谦逊一番坐下之后,他刚想开口,李贤就抢在前面话了。

“子隆,坊间流传的那诗集是怎么回事?我那天去西市的时候,居然被别人硬拉着买了一本,那上头可是还有你的题注。这出了诗集卖了钱,至少也得分我这个原作者一半,否则我岂不是亏了?”

面对这样的“质问”,裴炎再维持不住那张死板脸,一时颇有些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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