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马家军阀史

《西北马家军阀史》

第25章 马麒雄踞青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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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吕光之役中,加深了马麒、马安良之间的裂痕。时马安良尚遥领甘州提督,以部将马璘(玉清)暂代,经常往返于甘州、兰州,路过西宁属境。且马麒所辖之循化,亦实操于马安良之手,凡事多为掣肘。循化边都沟尕楞卑塘藏族因不满于强征税款,起而反抗。马安良未经上报,即擅令其驻循化之管带马国良出兵弹压。马麒抓此把柄,密报张广建,张即以马安良妄生是非,呈准北洋政府令马麒查办。马麒据此王牌,以马国良有违军令,呈准褫职。马安良束手无策,徒唤奈何。1918年11月,马安良在河州大河家病故。张广建呈准以马璘(玉清)代理甘州提督,遂改为镇守使,又以马安良第三子马廷勷为凉州镇守使。新一代出台,马麒乘机改弦更张,转而修好,通使联络,与甘、凉之精锐西军订立联盟。河西系西宁地区外围,有此一转机,遂使马麒之防地益形巩固。

三、拒英保疆

1913年10月,久已插足西藏的英帝国主义勾结西藏地方政府中的亲英分子,策划在印度西姆拉召开英、藏、中三方会议,谈判所谓西藏行政区划问题。参加会议的有:英国代表、印度外务大臣麦克马洪,西藏地方代表伦青霞札,中国北洋政府代表为西藏宣抚使陈贻范、副使王海平。英唆使西藏代表提出西立和西藏疆域包括西康的巴塘和理塘、打箭炉等地,中国不得在此设官、驻兵的荒谬方案。中国代表坚决不同意,争论激烈。英国代表乘机提出“折中方案”,以金沙江划界,江以西地区(包括青海玉树地区)为外藏,完全脱离中国;江以东包括青海、西康及甘肃、四川、云南之藏民地区为内藏,由中国和西藏共管。袁世凯政府不敢据理抗争,竟承认划分内外藏,只是在划界问题上与英交涉,迄示达成协议。1914年4月27日,英提出了一个已由英方和西藏地方代表事先签字的条约草案,并附有以红蓝线划出内藏、外藏疆界的西藏地图,以威吓手段,强迫中国代表签字。陈贻范被迫在草约上画行,并即声明“画行与签押,当截然为两事”。至于正式条约需经中国政府批准。但这一消息一经在国内报纸披露,全国舆论顿时为之哗然,直斥陈贻范“庸臣误国”。北洋政府在全国人民的正义谴责下,不敢批准条约,并向帝提出严正抗议。英对此竟然不予理会,并威胁说:“英藏缔约以后,以前中、英、藏三方所定草约,所有中国的特权利益,自然归于消灭。”适因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英无暇东顾。此一“西姆拉条约”遂未施行。

1917年9月,西藏部队与四川部队发生冲突,川军败绩,金沙江以西地方全部失守。英乘机要挟北京政府,提出重开中英谈判。此次变更花招,虽取消内外藏名称,但仍提出将德格以西各地包括当拉岭以北昆仑山以南的地区,划归西藏。北洋政府于1919年9月5日向与西藏毗连的各省通电征求意见。马麒与其幕僚商议,认为绝不能将玉树地区划归西藏,必须据理力争。于是发出“艳电”,通电全国。电文中驳斥了英所提方案在地理位置上的严重错误,揭露了英帝的阴谋。“艳电”说:“查当拉岭以北昆仑以南,东西长二千余里……玉树二十五族,耕牧相杂,物产亦称富饶,实青海菁华所在。自前清收复青海之初,即将玉树二十五族划归西宁夷情衙门管理。三百年来,此疆尔界,与西藏毫无关系。”“年来藏人虽攻陷川边十余县,而兵力尚未能越当拉岭以北。今川边划界已为奇耻,乃欲并甘肃素所管辖、藏兵力所未及之地,割以奉之,蹙地千里,辱国太甚。”并进一步提出:“西藏固中国之领土,今日虽不得已而与之划界,然异日国力发达,仍当进兵拉萨,以恢复原有之主权。”“总而言之,西藏本中国属土,年来与川边构怨,譬犹兄弟阋墙,自应由兄弟解决,万不能任他人从旁干预,吾国苟有一息生气,所有划界会议,应从根本否认。此约一签,终古难复,大好河山,一笔断送,凡属五族,谁不解体?……事关国势存亡,此而不言,将使他族谓中国无人。”

“艳电”电文据理力争,词严义正,不仅揭露了英帝侵略野心,也批评了北洋政府的无能,而且回顾了历史,瞻望了将来。是当时最有说服力,最有号召力的宣言,因而发出之后,立即得到川、康、滇、甘各省及一些团体的响应,引起国人的极大关注。北洋政府不得不拒绝英帝的无理要求。由此,马麒从保住玉树地区的地盘出发,起到了阻止北洋政府签署丧权辱国条约的客观效果,从而维护了国家的领土主权,赢得了声誉。当时有人评论说:“惟甘边宁海镇守使马麒电,能援引历史和地理上的正确理据,反对将玉树地方划为内藏,不但可以使中央政府为之惶谢,英人阅之,亦当无辞复争矣。”(任乃强:《西康图经》)

马麒又上书张广建,建议派员入藏,与直接联系,“做釜底抽薪之计”。取得北洋政府同意后,特派青海红教喇嘛古浪仓、玉树地区活佛拉卜尖贡仓、青海军事参事朱绣、咨议李仲连等持张广建、马麒信件,到达西藏。他们建议十三世前往北京觐见大总统,坚持正义,息兵言和,并愿对西藏入京人员提供方便和保护。并与西藏上层人士广泛交往,互通声气,消除误会与猜疑。他们到1920年4月离藏返回时,十三世设宴饯行,亲自交给汉藏合璧之公文一件和向张、马赠送的礼品,说:“余亲英非出自本心,因钦差逼迫过甚,不得已而为之。此次贵代表等来藏,余甚感激。惟望大总统从速特派全权代表,解决悬案。余誓倾心向内,同谋五族幸福。”此后,即派代表驻北京,与中央保持了联系。

马麒拒英入侵,在捍御祖国疆土上作出了贡献!

附:马麒艳电全文

顷奉钧署(甘肃督署)密令内开“与英使磋商藏界始末中,有将昆仑南当拉岭北之地作为内藏,中国不设官,不驻兵,德格归外藏”等语。捧读至此,不胜骇异。查当拉岭即唐古特大山,番名当沙马拉。西起新、青、藏之交,东迤至昌都杂楚。鄂穆楚两河之交而止,绵亘千余里,近来舆图多以此为青海、西藏天然之界线。其实青海所辖之玉树二十五族中之巴彦、囊谦、苏鲁克等土司,其地尚有错出,岭南在鄂穆楚河及索克河各流域者,今以当拉岭为青海界线,吾国失地亦属不少。况云当拉岭以北,未审以何处为止境?至于昆仑二字,尤属含糊。查昆仑老干,即新疆南部之托古兹达坂,由是东迤,横贯青海中部,绵亘二千余里,为江源河源之分水岭,所谓巴颜哈拉山者,亦有中昆仑之名。“歌电”所谓昆仑,是否即此?如果即此而尽为内藏,不驻兵不设官,是举青海大半部,玉树二十五族,纵横数千里之地,一朝而弃其主权,始虽废为瓯脱,终必被人占领,较之前清时代弃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者,其损失之巨,大有过之无不及。且所谓德格以西等处划为西藏云者,其辞以(已)无限制。查德格西北,即邓柯、石渠,自此以西,即青海所辖之二十五族也。该二十五族之境域,正在昆仑以南、当拉岭以西、德格以西。周特派员前勘玉树界务,所绘地图犹可复按。今既划昆仑南当拉(岭)北为内藏,又议划德格以西为外藏,同一地方,究以何处为内藏,何处为外藏耶?其故总由袁大总统派员与英使会议时,未尝详细考察青海地理,未尝电知甘边征求意见,遂至成此巨谬。若果如此议结,与将青海全部划归西藏之初议相去几何?此次继续开会,不闻根据地理与英使明辩力争,以追正前失,乃谓英使有让步。果系辗转传讹,尚未觉察耶?抑谓青海地势无关轻重也?麒忝任边寄,兴亡有责,窃有怵目刿心而不能已于言者。查当拉岭以北昆仑以南,东北长二千余里,金沙、雅砻、澜沧诸江之上游皆流衍其中,气候较青海北部为暖,玉树二十五族耕牧相杂,物产亦称富饶,实青海菁华所在。自前清收复青海之初,即将玉树二十五族划归西宁夷情衙门管理,三百年来,此疆尔界,与西藏毫无关系。入民国后,川边欲占领二十五族中之巴彦、囊谦(川边亦谓隆庆)与甘争执,连年不决。蒙钧署特派周统领务学会同川边勘界,始将情形查明入告。四年三月,奉前袁大总统命令,隆庆二十五族仍归西宁管理,是地理统治上与川边无涉明甚。年来藏人虽攻陷川边十余县,而兵力尚未能越当拉岭以北,今川边划界已为奇耻,乃欲并甘肃素所管辖、藏兵力所未及之地,割以奉之,蹙地千里,辱国已甚,此麒所谓怵目刿心而不能已于言者一也。麒自镇守宁海兼辖蒙番以来,适值藏氛日恶,川势日棘,诚恐唇亡齿寒,玉树难保,曾先后电准派马步五营,分电(驻)玉树各处,以期固我边篱,壮川声援;并安设由宁至玉台站,以利文报而便运输,又设玉树理事员管理民事。数年以来,辛苦经营,略有端绪。番兵与兵吏之感情亦日益洽浃。今若将昆仑以南划为内藏,势必撤去玉树之驻兵,取消已设之官员,不独堕国家已成之功,孤番民倚重之心,而自玉树以北,如玉树、汪什代亥、刚咱诸野番,以及循化、贵德以南番族,皆将轻中国不可复制,缓则剽掠边鄙,急则结藏入寇,河湟自此无宁日矣,此麒所以怵目刿心不能已于言者二也。西藏固中国之领土,今日虽不得已而与之划界,然异日国力发达,仍当进兵拉萨,以恢复原有之主权。而进兵拉萨,其道有二:一曰南道,由川赴藏之路是也;二曰北道,由青赴藏之路是也。前清征服西藏之时,尝两道并进,所以克奏肤功。今日川边失败,形势日非,将来南道进兵,未易造次深入,所恃以出奇制胜者,惟青海之北道耳。且昆仑以南,玉树土司为青海之门户,拊西藏之肩背,西宁为赴拉萨之要道,将来经营发展,即可倚为制西藏之策源地,若割为藏境,则拉萨之藩篱益固,西宁之距拉萨愈远,人攻我易,我攻人难,自顾不暇,焉能制藏?此麒所以怵目刿心而不能已于言者三也。尤可骇者,玉树川边吻齿相依,而德格、邓柯等县,乃玉、康往来必由之路,年来德、邓、石等县相继为藏兵占据,玉、康形势中断,其往来通信,常雇番商微服腊丸,由玉树之结古间道至川边之甘孜,五日之程,半月始达,犹被藏兵搜检以去。麒顷以中央接济川边之饷械不日到甘,而运道阻塞,日夜焦灼,正拟与陈镇守使密商川军由甘孜,宁军由结古,东西会攻德格、邓柯、石渠等县,以疏通运道,联络声气。今若将德格以西等处划为外藏,则德格等县再无恢复之日,玉、康声气从此永断,中央饷械无路得达,康定将陷于绝地,条约岂可恃哉?此麒所以怵目刿心而不能已于言者四也。拟请钧座据情转电中央,请外交部根据新旧图志,坚持力拒,不承认昆仑(南)当拉岭北、德格以西等字样。不独青藏界线应请照前清会典旧图为准,即川边与西藏亦各有定界,岂可轻易变更?总而言之,西藏本中国属土,年来与川边构怨,譬犹兄弟阋墙,自应由兄弟解决,万不能任他人从旁干预。吾国苟有一息生气,所有划界会议,应从根本否认。此约一签,终古难复,大好河山,一笔断送,凡属五族,谁不解体?四川熊督谓“西藏问题大于青岛十倍”,洵为不刊之论,事关国势存亡,此而不言,将使他族谓中国无人,麒实耻之!麒实愤之!是以披肝露胆,沥血以告。

四、肆虐拉寺

青马早在马海晏时代,即与拉卜楞寺活佛嘉木样四世互有往来。民国以后,马麒以嘉木样赞同共和、倾心民国为由,报请甘督赵惟熙转呈中央政府,加封嘉木样为“静觉妙严禅师”。因此,嘉木样对马麒甚为感激,故通过管家李宗哲,给马麒借贷黄金,使马麒得以贿取西宁镇守使的宝座。1916年,嘉木样四世圆寂,十八昂欠之首的阿莽仓任“斯姜”(即摄政),但他与掌财权的李宗哲不和,互争不下,控诉于张广建。张令马麒查处之。马麒先派原在拉卜楞寺塔哇驻防部队中任翻译的马寿前往调解,遭到阿莽仓的拒绝。马麒继派西宁道尹黎丹前往,调解无效,黎丹默返西宁,归途遭到藏民伏击,幸而脱险。马麒因而大怒,乃于1918年6月,派玉防警备司令马麟率马步千人驰赴拉卜楞,欲以武力镇压。不料马麟部队在距拉卜楞寺五六十里的甘家滩,被阿莽仓布置的藏兵包围。马麟奋战突围,西宁方面复派马海渊、马腾凤、马辅臣等率部进援,双方在甘家滩激战,后藏兵败退。而马麟原驻塔哇的步兵一营又被藏兵包围,马麟乘胜驰援,阿莽仓率部撤向东山,马麟追至曼达拉沟,被向导诱骗,西行一路误中埋伏,帮办马四虎被击毙。马麟遂进驻拉卜楞。一月之后,阿莽仓发动阿木曲乎等部落藏兵和黄南热贡部落一部合攻拉卜楞,激战数日,阿莽仓败退。是役藏兵伤亡约两千余人,马麟部亦死伤二三百人。马麟乘机纵兵抢掠,寺院和藏民损失甚巨。1918年11月,马麟又会同西军马国良部共4000余兵力,向阿木曲乎进攻,阿莽仓不能抵御,逃亡于欧拉部落。马麟率部**,焚烧阿木曲乎寺院,屠杀藏族僧俗男女700余人,纵兵大肆抢掠。阿木曲乎头人表示屈服投降,马麟才收兵回拉卜楞寺,宣布废除阿莽仓三世的佛位,焚毁其昂欠,改任贡唐仓活佛为“斯姜”。从此拉卜楞寺管理权归于李宗哲。马麟则留兵一营长期驻守。此次纠纷即告一段落。

拉卜楞寺经卜算,嘉木样转世灵童于1916年4月出生于西康理塘营官坝彩马村黄位中家中。1920年9月,黄位中家奉嘉木样五世到达拉卜楞,马麟率马步芳等部队千余人列队欢迎。同年11月,嘉木样五世坐床,马麟开始对黄家极尽拉拢之能事,与黄位中结为异姓兄弟,并命马步芳与嘉木样五世长兄黄正清亦结拜为兄弟。不久,贡唐仓要求辞去“斯姜”职位,还政于嘉木样五世,马麒表示挽留,实际不想让黄家掌权。为此,黄位中愤而要求仍携全家返回西康,马、黄之间遂生裂痕,个中症结,还在驻拉卜楞之宁海军。宁海军之马寿,经常插手于寺院两派的争端,时加挑拨、偏袒。并多方敲诈勒索,以至直接侵夺寺院某些职权,与黄氏父子形成尖锐冲突。时马麒复调西军马国良骑兵60名来驻拉卜楞,又在黑错(今合作)设茶粮局,以宁海军管带马海渊为局长。因而遭到藏民的反抗,逼使马麒调回马海渊,西军驻兵亦被藏兵赶走。在双方矛盾日趋尖锐之际,马麒则采取断然措施。1924年2月,马麒到达拉卜楞寺,命令马麟向拉卜楞寺提出以下条件:

(1)嘉木样五世家属,联络鼓动各部落藏民阴谋造反,故自现在起,不许他们再参与寺院事务;

(2)拉卜楞所属各部落枪支一律收缴,并缴出战马1000匹,以防叛乱滋事;

(3)嘉木样五世卫士80人,各缴出长枪1支;

(4)寺院僧众今后只管念经,不能再问民政;

(5)由于以寺院为中心进行叛乱活动,特罚银800秤(折合4万两)。全寺僧徒每人捐献白银50两,以赔偿宁海军的损失。

以上条件一经宣布,立即强迫执行。就连黄位中、黄正清的枪也被收缴。所罚银两,马麒暂允由寺院出具借条,以示宽延。同时,马麒还逮捕了寺院有关管家和欧拉等部落头人20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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