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冰心正坐在石头上想着,后面传来了脚步声,
她扭头一看呢?原来是自己的父亲走出来了。
周占良边走边说:“我看到你出来接电话了,坐在那里,别着凉啊?”
他的手里拎着两个草垫子,递给周冰心一个,自己也垫上坐下来。
周冰心把草垫子也放到石头上,问:“爸,你不睡吗?”
周占良心疼地看了她一眼,用手抚摸着她的头,
说:“没事,下午和村里人聊会天,
喝的浓茶不少,也是睡不下的,闺女,你不困吗?”
周冰心摇摇头,说:“爸爸,你在给我讲讲我妈的事吧?”
周占良和女儿又说起母亲的事儿。
说:“其实你母亲在你两岁的时候,回来过一次。
但是,她没有到过咱们那个家,你娘抱着你,就在这里,
你亲妈抱着你呀!也是哭了半天,才又走了。
他们在镇上,住了两年后,回了福建。后来,听说又去了非洲。
你亲妈,实际上一直惦记着你,看你来时,就给你留下了五千块钱。
说是你以后上学用的基金。可是,爸爸不争气呀!挣不了钱。
你‘大头’弟弟,出生后,这五千块钱,都用来给他治病了。”
说到这里,周占良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周冰心想知道母亲的更多的事,对五千元怎么花的并不关注,
况且,已经过去了的事。
周占良又说:“你亲妈给我留下的一个刺绣的手帕,我珍藏到现在了!
我给过她一支英雄钢笔,那是我在县城里,央求你爷爷花了二百多元买的!
那是一对,据说是雄雌一对。可我也分不出来的,后来不给你一支了吗?”
周冰心回到屋里,从书包里拿出了那支钢笔,又出来递给他,
见闺女随身携带着它,还保护得这么好,睹物思人啊!
周占良把自己的闺女抱着,说:“谢谢冰儿啦!这么用心的,还保护得这么好!”
周冰心小声地问道:“爸呀,我妈还能找到吗?”
周占良松开抱着她的手说:“闺女,你真想找吗”
周冰心看着爸爸,点点头说:“想找,特别想找!
等我毕业以后,参加工作,我就去找的!”
周占良说:“难得你这份心呢?其实我也想找,可我这身子骨啊。”
周冰心又说:“爸,你给我讲讲过去的事吧!
和我妈怎么好的?你怎么最后和我娘结婚了呢?”
周冰心,觉得这么称呼挺好的,还叫娘,
毕竟她还是自己的亲小姨,抚养了自己,说来也是养母啦!
周占良说:“那我就跟你说说。嗯。冰儿,嗯。
周占良象过去忆苦思甜似的贫下中农似得,
说:“你姥爷把他的想法和你爷爷说了以后,你爷爷告诉了我。
我不同意呀!我心上的人是你妈,你亲妈。
我还想找她去,多半也是为了你呀?
你娘,毕竟生份些,不是你的亲妈。
可这个时候,一场大病,让我没了底气。
就是和你小妹,差不多的甲状腺方面的病,
比你小妹厉害的,还去县里医院住院了。
看到我病了。你爷爷,也就同意了你姥爷的说法了。
一切都按照你姥爷的说法往下走了!”
周冰心问到:“那你和我妈怎么好上了?”
周占良面露喜色,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份,往事历历在目。
周占良说:“那会儿,初二的下学期,我那会儿是班上的班长。
你妈妈是学习委员,我们班的同学,都会议论说,我们俩是一对。
你妈,还否认呢?还和同学急。我呢?我也不念声,总是嘿嘿笑。
可是他们并不知,我去过你姥爷家,就是这里呀!
因为你姥爷和你爷爷是朋友,他们俩都是村里的会计。
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会儿过年吗,我跟你爷爷,
拿着买的礼物到这里来了,你爷爷和你姥爷正聊天呢?
我正在看着一本杂志,忽然,你妈她,兴冲冲地跑进去了,
她看见我,我看见她,都愣住了。我有点结巴了,
说,这,这是你家吗?你妈说,是啊!你怎么在这里?
我俩这一对话,让你爷和你姥爷也楞住了,
你爷说,你俩认识?我说,是同班同学啊!
自从,在你姥姥家里见过你母亲,
在学校里,她见到我,都会羞涩的躲开的,
那会,大人的想法,都知道一些,我以为呀?
你爷爷给我找的对象是你母亲,让我欣喜不已的。
每当看到她,和她对视的那一刻,我也感觉到特别的兴奋。
我们也没有想到,还有来自父辈的缘分,我们俩自然而然的,就真正走到了一起。
那会儿出班里黑板报,都是我跟你妈妈一起,她画画。我写字,我编稿子。
你妈妈在稿子周围,画上一些花边儿。我们的黑板报,在那个中学里,连连获奖。
我每次放学,都走的很晚,我都要骑自行车,绕行十几里地。
就是为了陪着你妈妈。那会儿我们上学晚,到初中毕业时,都十八九岁了。”
周占良没有说到,那一次,下大雨时,他们躲在一个山洞里避雨,发生了那件事。
周占良又接着说:“你妈妈后来给我写了一封信,我至今还在保存着。”
他拿出了那封信递给了周冰心,
周冰心一看到了亲妈的字迹,便捂住嘴,眼泪也滴下来了。
上面写着:
占良,我哭的不想哭了,我是牺牲品呀!在天然的强大的亲情面前,
我投降了,我只有听凭命运的摆布了。为了我的两个弟弟和一个有残疾的妹妹。
我们就牺牲我们自己吧!你也成全了我妹妹的幸福吧!我会一辈子感谢你。
我们之间,也有一个孩子,那是上天赠给我们的礼物!
我把她托付给你和我那苦命的妹妹了。
周冰心抑制不住的泪水流淌下来了,用左手把这封信捂住在胸口上,
右手抱住了爸爸的脖颈,放声大哭起来了。
周占良也紧紧地抱住了冰儿,仰脸望天,泪水流了下来。
这老天爷不长眼啊?怎么让自己的心爱的女儿,承受这么大的苦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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