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庶女

《国公府的庶女》

第二百三十一章 郑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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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声飘了几日,渐渐变得悦耳起来。

院里的下人都听惯了,郑令意时不时就寻了笛子出来练一曲,偶尔闲了一日,她们倒觉得耳朵里太清净了些。

郑嫦嫦回郑家去了,过了几日,郑令意又去郑家接了她出来,吃茶看戏什么的,反正是郑国公点了头的,鲁氏也拽不住她。

每回郑嫦嫦要出去与郑令意见面的时候,郑绵绵总觉得开门关门那一声听着都有些不一样,像是格外响亮一些,在炫耀些什么。

她的姨娘总爱说郑令意是个有福气的人,也总是爱提起旧事,埋怨郑绵绵耍小孩子脾气,与郑令意姐妹俩疏离了。

如若不是这样,凭她们三从小一块长大的情分,说不准郑令意能带着她多去外头见见市面,在替郑嫦嫦筹谋的时候,也能顺带着替郑绵绵遮一遮风雨。

郑绵绵对万姨娘这个看法嗤之以鼻,可这院里除了郑嫦嫦,也的确是没人能与郑绵绵说话了。

原先,郑绵绵有些熬不过,倒是主动凑上去几回,可正好赶上郑嫦嫦要去外院侍奉郑国公,实在是没有功夫搭理她。郑绵绵心里那股子不服气的劲儿就又上来了,再没去找过郑嫦嫦。

那段时日,郑嫦嫦正想方设法的讨好郑双双还不够,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妹子,再加上她平日里也耐得住性子,描描样子,绣绣花,日子也就过了,不会凑到人前自讨没趣。

今日见郑嫦嫦出门的时候,万姨娘本想让郑绵绵也跟着去,可郑绵绵理也不理她,黑着张脸将今日份例里的点心吃个精光。

“要我说,还是你十五姐未出阁的时候好,只有她能压得住你这个古怪性子!你就去寻你十七姐,让她带着你一起出去散散心不好吗?如今她在国公爷跟前贴心,国公爷身上的香包挂坠哪样不是她做的?夫人都顾忌着这层,不敢对她怎么样,你个脑筋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万姨娘只觉得这日子没劲透了,成日里连个能说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女儿又不跟自己贴心,挂着张债主的脸,怨自己没托生在太太肚子里。

“呦,原来娘也是觉得缠着人家有好处啊,我还以为你是顾念着老姐妹的情分,不想叫咱们小辈疏远呢。”郑绵绵嗤了一声,寡淡的眉眼里流出不屑的光芒来。

万姨娘气得甩了甩帕子,出门透气去了,再不跟这个嘴损的丫头说话。

这屋里没了人,郑绵绵脸上才露出几分真实的情绪,她其实连自己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对郑嫦嫦是很有几分嫉妒的,过的都是同样的日子,偏生她有个同父同母的好姐姐,打小偏心眼就护着她。

虽然郑令意也管郑绵绵叫做妹妹,但真轮到她与郑嫦嫦有个什么不合,郑令意只会用满口的大道理来训她。

郑绵绵如果用这话来当面质问郑令意,郑令意是很乐意一口认下的,人心哪有长得完全方正的,东偏一点,西偏一点,总是要偏的。

郑绵绵小时候起了歪心眼子欺负郑嫦嫦,大多也是想要引起郑令意注意的缘故,不过谁有心思去猜她的真实想法呢?一句性子古怪,就全然概括了。

郑嫦嫦晚上回来的时候,说是给万姨娘带了些糕点,满满一食盒。

郑绵绵坐在铜镜前梳着额头上那几根碎毛,扭着身子,连个招呼都没打。

万姨娘生怕越拱她越拱出个篓子来,也不敢叫她,只好连忙送了郑嫦嫦回去,叹一声,“你这孩子何必呢。人你不愿搭理,东西总是要吃的吧?”

“她有个什么银子,东西还不是她姐姐买的?”郑绵绵不服气的说。

“那不是你姐姐?”万姨娘无奈的说。

“又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算不得亲姐俩!”郑绵绵道。

万姨娘又叹了口气,道:“人人都想挤在一块凑个亲近,你偏偏要推远了。”

郑绵绵不肯如服软,但糕点却是要吃的,万姨娘让她这古怪脾气磨得一点办法都没有,一边掀开被子,一边道:“我怎么就弄不明白你这肚子里是怎么想的,难道就因为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姐俩,难道就因为人家没拿你当头一号的妹妹看,你心里就不痛快,索性连普通的姐妹都不当了?”

郑绵绵正在拔簪子的手一顿,没有说话。

她的心思被万姨娘揣摩了这么些年,今日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可惜万姨娘并没意识到这一点,随口一说,说完也没放在心上,钻进被窝里就睡了。

郑绵绵瞧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这个面容寡淡的女孩生了一张无趣的脸,人生也注定是无趣的了。

郑秋秋从前与郑绵绵好过一段时间,是她撺掇着郑绵绵与郑令意姐俩闹不痛快,如今她也嫁了人,郑绵绵前一次见她的时候,只觉得她眼眸中都是倦色,人也显得灰暗了。

郑燕纤成了个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性子,郑秋秋连斗的人都没了,只能守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人前人后陪着小心过日子,真叫人觉得乏味。

可郑令意,她怎么就叫人觉得那样鲜活?

郑绵绵‘叭’的一声把抽屉合上,本想回偏阁睡的,但在万姨娘床前站了一会子,还是掀开被子钻了进。

这世间在意她的人,也就这一个亲娘了。

……

今日晨起,原是寻常的一日。

太阳渐渐热烈起来,睡着睡着,就闷出了一身的汗。

郑令意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瞧见绿珠与绿浓正往冰鉴里头倒上新的冰块,一夜过去,这冰也融的差不多了。

郑令意身边的床褥已经空了,吴罚临走时在她耳廓上亲了一口,又交代了几句。

他这段时日还是忙得很,时隐时现的,事情倒是都交代的很好,每次都给郑启君留好要练习的身法,一有时间就把他揪过来查验进程。

这看似有一搭没一搭的练着,居然能叫郑启君耍的那几下子看起来有模有样的,连县主都说,虽然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但这师傅严厉些,总归是好处多多的。

“绿珠打水来,身上黏腻腻的,真是不舒服。”

太阳太过慷慨,将屋里头晒的极为亮堂,郑令意即便是再想赖床,也是赖不下去了。

绿珠应了一声,忽然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喜鹊的叫声。

“呦,喜鹊叫好事到,真是好兆头。”绿浓将郑令意今日要穿的衣裳摆出来,笑道。

郑令意虽然不大相信这些讨吉利的俗语,但听到喜鹊叫唤,心里总是舒服的。

郑令意梳洗完毕,从内室出去的时候身后跟着一只雪白白的大狗,娇娇如今双耳束起的时候,都快到郑令意下腰的部位了,外人瞧见了它,一时间吓得不敢动弹也是有的。

“天儿这么热,等下给娇娇梳梳毛,能掉一些是一些,好歹也舒服些。”郑令意道。

绿浓拿了块木板,给娇娇坐了一把比手掌还要大的梳子,每次见谁拿出这梳子的时候,娇娇总是乖乖躺倒,任由她摆弄,看来狗也是很会享受的。

郑令意刚吃完早膳,听见外头的婆子递进来一个消息,说是庄子里来了人找她。

“那怎么不进来?”绿浓奇怪的问,手里拿着那把梳子。

娇娇早早在垫子上躺好,等着绿浓来伺候。

“不是在门房记过档的熟脸,是几个生人,好像还有男有女的。”殷婆子道。

“绿珠瞧瞧去吧,若是石头带人来了,你就问问什么事儿。”郑令意想了想道。

张奇石虽也来过几次,但多是在偏门下了东西就走,正门的小厮们记不得他也很正常。

绿珠很快出去了,过不了一会又小跑着回来了,气喘吁吁的说:“夫人,不是石头他们,是一群瞧着凶蛮极了的粗人,说咱们庄子上仗势欺人,为了挣一株种苗,伤了他们庄子上的人,眼下居然就在门口闹了起来!”

“什么?”郑令意一时着急就想往外走,走到一半立住了,对绿珠道:“有几个人?”

“七八个。”绿珠道:“要不要去寻了姑爷回来?”

郑令意思忖着道:“暂且先派个人去吧,只是我听他出门前的话音,像是今日不一定在大理寺,扑个空也没准。”

她轻咬下唇,接着说:“七八个人,那便是有备而来了。佩儿,去南院寻公爹说一声,外院如今还是乔氏的老人居多,真闹得厉害了,恐不会豁出去护着我。”

佩儿听得满心紧张,听到自己能做些事情,赶忙去了。

“夫人,要不咱们直接求老将军出面,您就别去了吧。”绿浓担心的说。

娇娇趴在地上目不转睛的望着郑令意,仿佛也听懂了这对话里焦灼的意味。

郑令意看向绿珠,道:“那些人情绪如何,撒泼还是讲理?”

绿珠一副不敢说实话却又不得不说的样子,道:“花样倒是齐全的,男的嘴里不干不净,手里都拿着家伙,女的就是哭哭啼啼,门房的人一挨上就开始哭嚎,惹了一大堆好事的人围着门口看。我疑心他们是打听过的,不然怎么这样的巧,就赶在赵护院带人出门操练的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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