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

《赐婚》

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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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月下琏心 难产

原本晴朗的天气在新年之后渐渐阴沉了下来,天空中时不时的飘着点雪花,不多,却也足够将人们的脚步留在家里。

京陵城的大街上没有新年的热闹,因着那断断续续飘了一整天的雪花,入夜,竟也积起了一层雪。

一匹骏马在寒冬的夜晚奔跑在寂静的大街上,前进的方向是,皇宫。马匹在宫门前停下,马上的人从怀里拿出一块金牌,守门的侍卫一见,接着听到那人口中的话语,急急忙忙打开了宫门,当那人与马消失在宫门口,两个守门的侍卫站回原位,尽职的守护着。

而在距离皇宫不远处的一条街上,另有一匹马被人急赶着,朝着京陵城另一个神圣的地方而去。

端木文溪接到消息的时候,正与端木文清在祭祀殿的后殿内赏着雪景。宁静的夜晚,随着那个消息的到来,一下子打破了它的寂静。

“文溪。”端木文清咋一听闻消息,整个人惊呆住了,双腿一软,险些站立不住。

待端木文溪交代人去准备,后殿只余下两人,端木文溪搂住他,轻声安抚道:“别担心,我马上去太子府,孩子不会有事的。”

太子妃的产期本就在这几日,太子府里自是安排了太医在侧,只是没想到刚入夜,太子妃就肚痛难忍。原以为只是要生产了,而所有的一切都早已准备妥当,为着这一次太子妃生产之事,明帝传令太医院务必确保母子平安。

然越是小心越是会出现不测。

自怀孕后,太子妃一切小心,眼瞧着胎儿平安长大,却在最后关头,难产了。

太子府里,忙进忙出的下人们不停的奔走,太子妃难产的消息太子也已经得知,此刻的他失了平时的冷静自持,略显无措的双眼有些失神。

寒冷的夜晚,即使是身体健康之人也难以承受,何况是太子那羸弱的身体,一张俊美的脸此刻已是毫无血色,站在房间外面,听着耳边不停传来的撕裂般的叫声,他紧握双手,浑身颤抖不已。

“只能……保一个吗?”太子低垂着头,喃喃道,双手的指甲深深刺进肉里,却是毫无知觉。

“太子殿下。”太医刚刚出来跟太子报备了一下情况,请太子定夺,却在见了太子那哀伤的神情后,有些不忍。然而再怎么不忍,太子妃却是无法再拖延,他不得不再次催促道。

太子妃虽不是第一次怀孕,但却是第一次生产,难产的痛楚早已经让她无力再支撑,双手抓住助产之人的手,虚弱的说着:“救……孩子……”

她并不是无知的妇孺,早在一次次的阵痛却难以顺利的产下孩子之时,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心中想到太子那期待孩子的兴奋笑容,她下了决心,势必要保住孩子,即使需要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去征求太子意见的那位太医回了产房,满屋子的血腥味与叫喊声让这位行医多年的老太医一下子湿润了双眼。

慢慢走近床榻,对着正在接生的那位太医将太子痛苦的挣扎了许久的决定说出:“太子有令,保大人。”

“不!”太子妃正忍着剧痛努力着,却在听清太医的那句话后,整个人拱了起来,巨大的肚子不停的翻滚着,双手却是紧紧抓住正替自己接生的太医,痛苦将她一张绝美的脸扭曲的有些恐怖,但眼底却是怀着浓浓的恳求,“不要管我,救孩子……救孩子……”

房间里依旧未传来好的消息,门外,太子靠着柱子蹲坐在地,仍由下人来搀扶却也不起身。就在下人们担忧太子的身体状况之时,皇甫天烨带着端木琏急急赶来,在大门外遇上同样焦急赶来的轩辕莫宇,三人一同进了太子府。

端木琏不忍心的闭闭眼,门内那一阵阵的嘶吼,那撕裂般的剧痛他亲自经历过,比在场的几人都要了解生产的痛苦。而他生皇甫景星的时候痛苦并不比太子妃少,但至少他很顺利的生下了皇甫景星。

然而太子妃却是迟迟不见产下孩子,难产的痛苦光是在脑中想一想,就让端木琏替太子妃焦急与心痛。

皇甫天烨与轩辕莫宇对视一眼,正准备着上前安慰太子,端木琏先他们一步跨出。

在太子的身边蹲下,端木琏抬手抓住太子紧握着的拳头,那双冰冷的手让端木琏微微一惊,担忧的看着太子那低垂的头,轻声唤道:“殿下。”

太子的身体震了震,头缓缓的抬起,在看清端木琏的同时,竟是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端木琏。

“琏,我是一个不祥人。”低弱的声音自太子的口中飘出,落入端木琏的耳中,却让端木琏眼神一变。

推开太子,抓着他的双肩,忿忿的瞪着他,吼道:“不准胡说,不准胡说。”

太子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带着悲怆,在看清端木琏眼底的关心与担忧后,轻轻摇了摇头,“不,我就是一个不祥人,这辈子,我注定无子。”

从第一个孩子开始,不,对太子而言,自他出生开始,他就是一个不祥人。母妃难产,生下自己就仙逝了。自己那羸弱的身体,旧病缠身,该是上苍对自己的惩罚,惩罚自己夺去了母妃那尊贵的生命。

而自己的孩子,一个又一个都是因为自己,才会被上苍一一收回,让他们无缘来到人世间,无缘让他一尝作为一个父亲该有的喜悦与责任。

“不……不会的……”端木琏瞧见他那哀伤的神情,心里满是难过,“太子妃她一定会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他不信,他一点都不相信事情会发展到那一步。

“没用的。”太子的脸上露出一丝凄凉的笑容,“大人小孩只能保住一个,一个……”

端木琏怔怔的看着太子,心惊胆颤间,手不知不觉松开。太子收回自己的双手,拉着端木琏站起身,“孩子终归是无缘了。”轻轻的说了一句,双眼却是飘向房间,耳边那痛苦的叫喊声加深了他心底的悲凉。

“不会的,只是难产而已,为何要放弃一个小生命?”端木琏难以接受,那样一个弱小的生命竟因为难产而无缘来到人世间,对太子、对太子妃、对他们大家来说,那该是一个多么沉重的打击。

“我只是不希望他步上我的后尘而已,因为自己的出生而夺去母亲的生命……”

呼吸徒然间一窒,端木琏僵着身体看向太子,太子的脸上竟不见了之前的哀伤,有的却是那凄美的笑容,那是对自己身世的嘲笑,嘲笑自己这一条贱命竟是用东皇最尊贵的皇后所换来。

端木琏紧咬着牙,他多么想告诉他,你不是,不是夺去先皇后生命的人……

皇甫天烨原本看着端木琏去劝解太子振作,却不想太子反而恢复了些许,倒是端木琏脸色惨白,浑身颤抖,这让他不得不担忧的上前。谁知刚一搂住他,却被端木琏突然推开。

“琏。”皇甫天烨不解的看着他。

端木琏抬起头,却是一怔。就在端木琏的眼前,走近的那两个身影让他难以自持,心里的气愤再度冒出来,却是被他强制压住。

端木文清看到端木琏那愤怒的眼神,心里一紧。端木文溪顺着他的目光,同样看到端木琏,心里微微叹气。

几人见过礼后,端木文溪进了产房,独留下端木文清在房门外与太子几人一同等待。

“太子殿下。”端木文清绕过端木琏,径直走到太子身边。太子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看的端木文清心疼不已。

皇甫天烨拉住端木琏的手,端木琏对端木文清那冷漠的态度他自然看的出来,且不是第一次,心里虽有疑惑,却也未开口询问。

手上传来的热度给了端木琏一个慰藉,轻轻的靠在皇甫天烨的身上,耳边听着来自自己父亲对太子的安慰,他的心里有着哀伤与难过。

父亲,为何……

房门被人打开的时候,门外等候的几人身体都有些僵硬。

太医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来,对着几人期许与焦急的目光,摇了摇头,太子惨白着脸,似是意识到太医未出口的话语,推开端木文清搀扶着他的手,跑进了房间。

那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的他有些发晕,忍着难受欲呕的感觉走近床榻。晕黄的灯光下,太子妃宛如破偶般横陈在原本精美此刻却是被鲜血染红的绸缎被褥上,汗湿的乌发贴着那张苍白却依旧美丽的面颊,雪白的单衣也染上了血迹,原本隆起的肚子此刻已经恢复平坦,虚弱的脸上带着凄美的笑容,透露出一股死亡的妩媚。

用着最后的美丽,太子妃尽力展现着她留给太子最后的一个笑容,无力的手抬起些许,朝着太子。

太子一步一步走近,最后握住她的手,张了张嘴,话还未出口,泪水先流了下来。

“殿下,对……不起,我……违背……了你的……旨意,但请……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声音越来越微弱,当最后一个字吐出,太子妃乏力的手自太子的手中落下,掉落在床榻上,带着浅浅笑容的脸上那一道美丽留在了所有人的眼中,却也带走了这个女人最后的一丝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看大家最近都潜水了,我就知道你们欠虐了o( ̄ヘ ̄o#) 那我就先拿太子开刀吧~

PS:我的大伯死了,明天要送殡去┭┮﹏┭┮可怜的大伯,无子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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