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哈——”

进场前，白然特地躲在角落里张嘴哈了两口气，闻了闻，嗯，满嘴的洋葱大蒜味，很好。

“你这家伙，吃了多少大蒜啊！”

“嗯？”白然正张嘴哈气，听见后面有声音，闭上嘴巴转身看去。

昴双手捂着鼻子后退几步，想用手扇去那股浓烈的大蒜味：“啧，难闻。”

看来自己吃的洋葱大蒜真的有效果，白然开心地跑过去，在昴面前吹了一口气：“真的吗？”

“真的真的，你不要再过来了！”昴本就讨厌蒜味，见白然靠过来立马和她保持三米距离。觉得大蒜味淡了，才松开捂鼻子的手，“嘁，现在看来白跑一趟了。”

昴捂着鼻子说出的话含含糊糊的，白然听不清：“什么？”

“啧，那些家伙最近很生气，”可能是觉得一直捂着鼻子有些不礼貌，昴屏住呼吸加快语速，“本来想告诉你小心点。现在看来不用了。”

“这样啊，谢谢昴。”无论何时，昴暴躁外壳下，都是一颗善良柔软的心。

昴没再和她搭话，白然看大厅再转头想和他说话的时候，发现人已经走了。

大厅里响起许多女生的尖叫呐喊声。白然猜想应该是皓的表演已经开始了吧。

在这个学校，能让女生这么尖叫的，大概只有琉珲和皓了。一个是学生会会长，一个是当红偶像。

大厅里不断传来的伴奏，那富有节奏的鼓点。台上的人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答应了皓要去看他演出，可白然很难挤进拥挤的人墙。上一次闯入人堆捡手机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白然摸了摸鼻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站着没动，在门口“看”完了这次精彩的演出。

皓的演出具体如何，她看不见，因为有好多人挡着。也听不见，她耳边粉丝的尖叫声盖过了皓的声音。

等到大厅内的灯光闪烁变动，不再是刚才多变的色彩，而转换为固定的灯光，粉丝也逐渐冷却下来，白然知道应该是表演结束了，走到户外，想看看刚才的流星雨是否还未结束。

按照汇演的顺序，皓的演出作为最后出场，再后面只剩舞台剧了。

舞台剧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并没有白然很多参与度，加上灰姑娘的剧情早已熟知，所以也没那么想看舞台剧。

不知是因流星雨，还是因为校园的灯光，白然只觉得今晚的夜空格外明朗些。现在已是半夜，晚风吹在她脸上，冷得让人清醒舒爽。

白然贪凉，找了夜风最大的天台看着夜景。

皓找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庆典也进入尾声。

“哎嘿，抓住一只乱跑的白酱哦。”皓见白然靠在天台的栏杆上背对着他发呆，和往常一样，总是调皮地忽然从身后抱住她，看她被受到惊吓的模样。

白然侧脸看了看：“皓，舞台剧不看了吗？”

“嗯，”皓依然是抱着她不松手，把下巴放在她头顶轻蹭着，陪她一起发呆，“最开心的还是陪白酱。”

感受头顶的重量，白然没由来的心虚：“我只是发呆而已。”

“那就陪着白酱发呆。”背后的人回答她。

“哦。”

小森唯帮白然扎的头发有些复杂，别在头上的发卡很多，硌得皓难受，才一会儿，皓就从她的头顶离开了。

皓把她的脸掰过来，和他对视：“呐呐，刚才的表演，白酱看了吗？”

被问到这个，白然有点心虚，像是开小差被老师抓包：“嗯，皓表演超棒的哎。”

“是嘛，”听见夸赞的话，皓弯起眼睛笑了，看着白然，笑意却未达眼底，“那白酱还记得表演了什么吗？”

woc！这个问题超纲了啊喂。

就在大厅门口站了一会儿的白然自然是看了个寂寞，显然回答不上来，只能拼命回想刚才听进去的一点伴奏。才哼了几个音，白然的头越来越低。

“哈哈哈，”皓看她这副样子，笑出了声，把她的脑袋又转过去面对着夜空，“白酱唱歌不合格呢。”

白然双手搭在天台的栏杆上，很不好意思地把头转了过去。

“白酱会像这样一直陪着我的吧。”也许是月夜渐渐转凉，白然似乎从皓的话语听出了一丝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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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很久以前，在某个雨后的夜晚，一只独爱甜食的吸血鬼也问过她。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的已经不记得了，大概是答应了吧。她向来不把承诺当真。

小时候被托管给爷爷前，爸妈承诺过会接她回去，等她回去的时候，多了个妹妹，她不是最宠爱的那一个。

被父母接回去，离开爷爷前，爷爷承诺过她，会等她长大后回去看望。这个承诺在去年的开春戛然而止。

承诺这种东西，是两人间没有任何纸质的口头契约。

她的承诺，没有一次兑现过。

那么皓呢，如果她随口许诺了，他会为这个承诺苦苦等待，最后又以失望收场吗？

吸血鬼的生命那么漫长，承诺也会在他们漫长的岁月中成为记忆吗？

白然答应过奏人，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也承诺过小森唯，会带她离开这里。对奏人，是注定要失约了。

失约这个词，总是和失望相伴。她不想做那么差劲的人，已经失约于奏人，不想再失信于小森唯。因此，对皓的这个问题，她给出的答案只能是失望的：

“对不起，皓……”

“啊啊，不许说不许说。”她的后半句还没说出口，皓也已经知晓了答案，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掰转过来，正面自己。又不敢看她无奈愧疚的眼神，把脑袋埋进女孩的颈侧细细摩挲，“我说不许说。”

白然轻叹，心中已经做出决定：“我说皓，有些事情我想说清楚。”

“那我也说清楚，我喜欢白酱，是会一直喜欢的那种。”皓像只鸵鸟一样，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迟迟不愿面对。

感受到他的难受，白然抬手轻拍着抚慰他：“为什么是我呢？皓到底为什么会喜欢我？”

怀里的少年轻呼着气，没有立刻回答她，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她不可。明明每次出现，身上总是带着别人的气息，可无论多少次，都无法完全将她当成食物看待。皓从未真正拥有过什么，可她突然地闯进了他一无所有的生命，给他孤寂的内心有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他痛苦过嫉妒过，也分外珍惜。甚至在无数个夜晚，庆幸过当初错把她带回来的决定。

颈侧猛地传来一阵强烈的痛感，白然觉得不妙，尖锐地叫起来：“皓！”原本轻抚着他的手也用力拽着衣领想分开两人。

刚才还伤心的男人却像只水蛭一般，摆脱不掉。

皓吸了一下鼻子，双眼有些泛红地死死咬着她。

想跑的家伙，用獠牙紧紧咬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