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戏真足

《王爷戏真足》

第218章 第两百二十七章:奴大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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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她的婆婆,她的眉间浮起愁绪,淡淡的一缕。

“她很不喜欢我。”她简单地说。

方若婳想像得到。

“不是因为我这个人。”她用手抚了抚身上华丽的锦衣,“我是天仙是丑八怪,身上是绫罗绸缎还是补丁摞补丁,她都不喜欢我。”

她给方若婳解释,或者不如说是倾泻,方若婳渐渐地听明白始末。佟佳皇后厌恶这个儿媳,因为她出身低贱,更因为她没有经过明媒正娶便以身相许。佟佳皇后认定她“轻贱”。

婆媳间的交锋一度很热闹,当然是皇家式的,不会撕破脸皮当泼妇,但足够叫三夹板中间的闵彬郁左右为难。但他从来放弃过尝试着让母亲接受他爱的女人,虽然对他的母亲不太成功,却让曹娘娘爱上了他。不是为了他吟的诗,是为他真诚的苦恼。

方若婳替她高兴,在这样的时代,还能真心地爱和被爱。

虽然,闵彬郁有一打老婆。

方若婳知道她很在意,但她试着接受了,也许她爱得太深,也许因为她已接受了这个时代。

“听说闵博延在追你?”她忽然问。

她称呼闵成弘叫“成弘”,但她叫闵博延的名字,方若婳明白原因。方若婳想说,不该用“追”,应该用“逼婚”,然而方若婳猜她大概也知道。

方若婳点头,然后告诉她方若婳想提前去江南的打算。

她用手托着下巴思考,这个姿势很适合她,不同于方芬馥的娇柔,但一样赏心悦目。方若婳记起她说过,与闵彬郁的初会,她正眺望凭窗,方若婳想,一定也是这样的姿态。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也许,你还是留在孝泰好。”

方若婳忽然想开玩笑,“你放心?”

她微笑,“不在东宫长住就可以。”

方若婳真喜欢她的直率。

她问:“你知道成弘为什么不带着你一起去江南吗?”

事到如今,方若婳找不出理由来瞒着她,原原本本地告诉她一切经过。在她面前,方若婳不会太羞耻,因为知道她一定能明白。

她是个好听众,一直认真地听着。

等到方若婳说完了,她才又道:“你以为,你对成弘承认不爱他,他就放弃你了?”

她话里有话,方若婳以沉默回答,反正她会说下去。

“我本来还不知道你们怎样了,听了你的话才明白,原来成弘真爱上你了啊。”她眼珠转了转,坏笑,“不过也难怪。”

方若婳懒得理她,当然方若婳也知道她说的是实情,方若婳又不笨,看得明白闵成弘的眼神。

“可是成弘不能爱你。”

“为什么?”方若婳纳闷地问。

她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因为他有老婆。”

这算是什么理由?方若婳比刚才更惊异。

她带着卖关子的笑慢慢吃果品,恨方若婳挠她,方若婳他们又爆笑起来,门边没出现宫女的影子,现在她们已经习惯了。

然后她说:“你知道她老婆的家世吧?”

方若婳点头。

“崔家大小姐的脾气太大了。”

方若婳明白过来。清河崔家,连王孙公子都要礼让三分,到了闵成弘那儿,那么温和的脾气,三分就变成十分了。

但是方若婳有点莫名的失落,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方若婳的确是不爱他的,然而方若婳有好感,也许,还有虚荣心作祟。

方若婳脸转向窗口,轻纱隔断了视线,外面有风,扯动院中的花木,窗纱上明暗转换,宛如流云。

一瞬间,方若婳想起了一个最不该想起的人。

他也提醒过方若婳,达王妃的事。

方若婳相信,他的确出自一片关心,因为那时,他早已经知道方若婳决定去江南。

所以又有点怅然。

曹娘娘推方若婳,“喂,想什么?”又笑,“难不成在盘算怎么跟大妇勇斗三百回合?”

看她平日进进出出那样淡淡的神情,真不知道原来她口舌这样伶俐,想必房帏之中,闵彬郁屡战屡败。不过他爱的大约也是这一点,只有她不是奉迎的,而是那啥裸活泼泼地在他眼前展现。

方若婳说:“我只想回江南。”

她没有问为什么,就算她问了,方若婳也回答不上来。说不清的感觉,仿佛那是回家去,总会安心一点。

方若婳在半个月后启程,大约也在同时,闵博延启程去了西北的晋州。方若婳他们南辕北辙,地理距离的拉远暂时放松了方若婳他们之间的纠结。

临行之前,闵彬郁问方若婳,是否需要安排方若婳和方光霁见上一面。方若婳说了番父女相见反而伤心,不如不见的大道理推诿过去。听说方光霁如今被封长乐侯,在府里整日吃吃喝喝,除了呼风唤雨的快意,倒正是他想过的日子。

其余跟着他一道被掳至北方的旧春安国臣就没有这般好运气,许多人流落榆乐街头,靠抄书、做小买卖之类的营生过活,大约牢骚是不会少的。正所谓“功名耶落空,富贵耶如梦,忠臣耶怕痛,锄头耶怕重”,真是一个字也不差的。

闵彬郁派出送方若婳的阵容很强,当然是曹娘娘的主意,方若婳有了四个宫女,四个小厮,一个和善的婆子和一个世故的管家。有一半是江南人,这样以后方若婳也不必再请人。她想得真是周到,叫方若婳感动。

现在方若婳有闲也有钱,除了方若婳自己剩下的首饰,曹娘娘又送给方若婳一大堆细软。所以方若婳他们行进地很慢,一路走走,玩玩。宫女和小厮也喜欢,他们也憋闷得很久。从前方若婳当小白领,做梦都想过这样的日子。

但方若婳心里总有一点悒悒,仿佛再晴的天,天空的尽头总有那么一丝阴霾。尤其是在夜晚,当方若婳从睡梦中醒来,更为清晰地感觉它在那里。

离江南越来越来近,方若婳有点儿兴奋,像游子归心似箭。方若婳急着想看看建康。方若婳告诉管家,方若婳他们不玩了,径直回建康去。

“建康?”他惊愕地看着方若婳,显然很意外方若婳居然不知道,“建康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一时之间,方若婳不能领会这几个字的意思。

“没有了。至尊早已经下旨,拆掉了建康城,如果十三娘想去看看的话……”

“不,不用了。”方若婳本能地回答,隔了一会儿,又改主意,“也好,去看看吧。”

方若婳他们在路上拖延得很久,所以到建康的时候已经过了中秋。

如果没有人指点,方若婳不会知道那里就是建康。方若婳还记得春天离开时,方若婳最后一次回望,细雨中巍峨的城墙,深灰得仿佛与天空融为一体。现在,方若婳只能靠记忆和想像。视线中是大片的农田,零落的村庄,已经过了收割的季节,只有开始泛黄的矮草。方若婳更没办法寻觅方宫的所在,方若婳在那里生活了三年,没多少快乐,也没太多烦恼。

才半年的时间。

这就是历史。方若婳见证了历史。

方若婳他们去了洮高。这不是方若婳的意思,这是闵彬郁的意思,闵彬郁的意思叫钧旨,只比皇帝的圣旨矮一小节。反正他也没说方若婳去了洮高之后就不能再离开,所以方若婳心平气和地去了。

但是方若婳告诫管家,别向达王府的人泄露方若婳的行迹,他答应了。

从他意外的神情看得出来,他本来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也许所有的人都认为,方若婳到洮高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闵成弘。当然方若婳也可以透露一点消息给他,让他来找方若婳,算是自高身价。

天晓得。但是像方若婳这样身份的女人,在别人眼里大约就该是这样的命运——方若婳的那些姐妹和姑姑们大多已经成了这个谁那个谁的妾室。也就是被包养起来,无非包养的人身份高贵一些,本质相同。方若婳有机会逃脱,为什么不逃?

管家很能干,方若婳他们只在旅舍住了两日,他已打理好一切。买下一所两进的小套院,拾掇得干干净净。进门有漂亮的小亭子,过了中堂,后院里一左一右两株桂花树,还未谢尽,空气中满满的甜香,叫人觉得温暖。

管家恭恭敬敬地问:“十三娘,可还满意?”

方若婳微微颔首,又说:“该多摆些花,眼下菊花开得正好。”

“是。”他立刻答应,躬身退下。

方若婳吁口气,端着架子很累,方若婳不喜欢,但曹娘娘再四地告诫方若婳。对下人好,但别好到让他们觉得可以爬到你头上去。她知道方若婳不习惯,她曾经也一样,奴大欺主,她有过教训。

方若婳住在堂屋东房里,侍女和婆子住在东厢房,西厢做厨房。方若婳的寝房新换上天青色重帷,色彩悦目。那料子软而垂,和从前所见一样,每每让方若婳惊叹风越的织物原来已经这样好。

绵软的感觉在指尖,有点异样。方若婳垂下头,也许因为累了,那种悒悒又浮上来,如薄云般蔓延。

辛莲进来时,方若婳坐在地上,像抱着个娃娃一样抱着垂帷。这姿态一定很怪异,但辛莲一点都不吃惊。

她只问:“想不想喝汤?刚刚炖好。”

她总是知道方若婳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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