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戏真足

《王爷戏真足》

第278章 第两百八十七章: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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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合上,闵博延站在那里,没有冲过来,他一向稳重,不会做这种事。

是方若婳,冲过去,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温暖的感觉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流进方若婳身体里。

可惜,方若婳的头脑很快清醒过来。方若婳推开他。

“怎么了?”他惊诧,仔细地端详方若婳的神情,然后笑,“你不会从去年怄气到今年吧?”

方若婳差点就哭了。不争气的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若婳!”他敛起笑,握住方若婳的双肩,凝视方若婳,“出了什么事?”

方若婳忍着一波又一波的心酸,告诉他佟佳皇后对方若婳说的那些话。

他看着方若婳,似乎有些激动,胸口起伏。忽然,他抱住方若婳,很紧很紧,几乎叫方若婳窒息。“若婳,”他在方若婳耳边道,“原来你对我这样好。”

方若婳提醒他:“会有人窥见。”

他不作声,也不肯放开方若婳。方若婳满怀满怀都是他的气息,所有的理智都分崩离析,方若婳也环过手臂,紧紧地搂住他。

至少这一刻,方若婳他们是真切地完整地互相拥有着。

“你为什么要冒险隐瞒?”他抱松一点,低头看着方若婳,“皇后也许真的知道。你难道不知万一……太冒险。”

“我不知道。”方若婳摇头。真的不知道,那是本能,出自所有的理智下层。

他又说:“方若婳以为你不愿方若婳争太子之位。你曾说过——”

方若婳无声地叹口气。

“你竟帮我!”他继续说,万分的欣喜,“若婳,你愿意。唉,我真快活!”

“不,不是。”方若婳忍不住打断他。但是又说不下去,只好叹口气。方若婳肯定不是想帮他,但至少方若婳不想毁了他。方若婳真是矛盾。

方若婳从他怀里挣出来,悒悒地看着他。

闵博延好似明白些什么,“若婳,给我些时间,让我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们一定会有地久天长,一定会很幸福。”

地久天长是怎样也不可能的。方若婳的心口好像被狠狠撞击,疼痛之极。

“你对王妃,是不是也这样说?”方若婳哀伤地笑。第一次对人说这样的话,对着一个有妇之夫,像吃醋。但不是酸,是刺痛。

闵博延侧过脸,斜睨方若婳,居然发笑,“若婳,原来你吃醋!”

就知道,他会这样想。

他又过来抱方若婳,方若婳推开他的手,“殿下自重些,如今宫中人人都知道殿下与王妃恩爱非凡。”

他听出方若婳的语气不对,逼近方若婳打量良久,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想做一个好皇帝,令天下长治久安,胜过赤霄,也胜过……胜过至尊。若婳,这种话我不会跟别人说,对阿赵也不会。我要你在我身边,陪着我,看着我去做。”

他说他想做一个好皇帝。居然会这样说。方若婳怔怔地瞧着他,依然是那样笃定的神情语气,仿佛说出来,一切便已在掌握之中。

可就是这句话,方若婳怎么可能相信?除非历史真的大错特错。除非,方若婳掉到的是另外一个全然不同的时空,只不过这个时空也有一模一样的方光霁、蔡秀妮、闵星渊。

方若婳苦笑,言不由衷地回答:“好。”

他无奈地抚方若婳的脸颊,“你总是不信我说的!但我一定会做给你看。”

方若婳认真地笑笑,“好。我看着。”

他舒一口气。然后拉方若婳坐下来,“坐坐,喝一杯茶总可以。你从来不肯好好地给我煎一回茶。”

方若婳忍不住发笑,“今日怕是来不及了,下回,下回我一定好好地给你煎。”

“下回……”他眼神微微地一黯。

“若婳,我们此后也许很久都不能够再这样子一起。”他怅然地望着方若婳,反反复复,留恋不去。

方若婳笑,“不是你说的,我们一定会有地久天长?”风水转得真快,轮到方若婳安慰他。

“是。”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方若婳,“一定会。”

他向方若婳伸出手来,方若婳将手递给他,自然而然,天经地义一般。于是方若婳他们连接在一起。掌底的温度同样炽热,不知谁在温暖谁。

这年,闵博延在榆乐只停留了半个月,便启程回江南。

闵博延来向佟佳皇后辞行,再三跪拜。

佟佳皇后挽了他的手道:“你要自己保重,可不能再有什么,我如今年纪大了,经受不起。”

闵博延说:“臣一定加倍小心。但臣也忧虑于此,去年的刺客至今杳然,臣一想到万一……”他哽咽,几乎语不成句,“万一久违于至尊和皇后膝下,臣……臣便痛不欲生。”

佟佳皇后一下一下极有节奏地抚着他的肩,久久不语。方若婳侍立一旁,望着她若有所思的侧影,完全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静默许久,闵博延抬头看了母亲一眼,方若婳看见他眼底探究的神情,想必他也摸不透母亲将会如何回答。

“博延,”佟佳皇后终于开口,十分平静,“你起来。”

闵博延站起来,垂手立于坐榻前。

佟佳皇后一字一字道:“你放心地去,路上自己小心。至于别的——我倒想瞧瞧是谁那么大胆敢害你!”

方若婳发觉他们母子俩说狠话的方式果然如出一辙。

“阿娘!”闵博延又跪下去,“臣有几句话,放在心里已久,不敢说出来。今日阿娘提及于此,臣斗胆告诉阿娘。请阿娘屏退左右。”

佟佳皇后先不作声,过得片刻,才缓缓地开口:“博延,天家事便是天下事。无不可对人言。”

闵博延震了一震,叩首道:“是。”

停了一停。“但你虑的也是。”佟佳皇后又说,“今日我和祥王所说的话,如果走漏出去一个字,那么必以十恶不赦之罪论处!”

她步步道来,声音并不见得高,然而震得人耳膜“嗡嗡”地作响。殿中人谁也不敢出声,个个屏息凝神,将头都埋了下去。

“博延,你想说什么?说吧!”

“臣……不忍言。”闵博延继续以退为进。

方若婳想佟佳皇后多多少少能猜得出他想要说的话,因此她沉默了片刻,在做最后的估量。

最后的一幕,大约就从此刻开始了。

“博延,你一向果敢,不是这样的人。你大胆地说吧。”

“是。”闵博延叩首,“臣愚笨,不知究竟为了何事,得罪了东宫。大哥如今十分恼恨臣,几次三番地训斥臣,臣都不知所为何来。”

佟佳皇后颔首,“你说前日的事?我也听说了。”

前日东宫宴请祥王,席间不知为了什么事,一句话不来,闵彬郁又当众摔了杯子,还放了些狠话,意思要整治祥王。

不知这些传言注了多少水,重要的也许只是传言的存在。所谓无风不起浪,大约每个人都会这样想:就算捕风捉影,那也得先有影子。

“臣现在日夜忧惧,怕……怕有什么万一。”闵博延声音哽咽,表演得十分夸张。他果然了解他的母亲,年迈的妇人在与爱子离别时听不得这些话。

佟佳皇后的回答只有一句话:“我都知道了。你且放心地去,自己多保重。”

“是。臣告退。”闵博延同样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就算佟佳皇后放出了那样的狠话,这段对话后来还是影影绰绰地扩散开来,而且方若婳每一次听说,内容都有些许改进。后来,变成越来越完满的剧本,双方的演技都显得无可挑剔。

闵博延前脚刚走,王世积案爆发。

十三月,王世积因为意欲谋反的罪名被诛。而在审问他时,漏出一些宫禁中的事情,据说,是丘涵容告诉他的。

这样就明白了,只要丘涵容不倒,太子营的大旗就算还在,再怎样风雨飘摇,也可以勉强地延续下去。现在,丘涵容是保不住了。

据说,丘涵容自己倒是十分淡定。他私下里跟人说过,自己已经位极人臣,至尊能够给他的已经全都给他了,剩下还能给的,也就是赐他一死罢了。

听到这番话,倒叫方若婳感慨。

“果然是个聪明人。”方若婳叹息。

方代玉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该早早抽身而退。”丘涵容已解职在押,也有人出来告发他曾想谋反,大约,是在劫难逃了。

但是,就算他早已经知道今日的结局,恐怕当日他能出力时,也会忍不住出来的吧。世上确实有人是这样的性情。

更何况,“他就算想早早抽身,也未必能够。”方若婳摇头。

方代玉思忖良久,叹口气,“你说得是。”

这阵子,闵星渊颇为丘涵容的案子郁郁寡欢,毕竟丘涵容不比常人。方若婳常见他在屋里来回踱步,不停地叹气。

但这一步是必须要走的。

有时候想着这些从政的人,不知道一生的乐趣在何处?恐怕难有一件放纵自己,为所欲为的事情。有了,大约离尽头也就不远了。没有,也一样不知道哪天尽头就出现在眼前,常常连个心理准备的过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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