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戏真足

《王爷戏真足》

第309章 第三百一十九章:已经算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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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睡态方若婳是极熟的,曾经有那么多个夜晚,醒来,用手指在他面上轻轻描绘。抿紧的唇、挺直的鼻梁、微微蹙起的眉头。

双手紧紧地攥着氅衣两角,紧得指节泛白,仿佛要下多么了不得的决心,才能完成这么一件小事。

方若婳替他盖上氅衣,退出来。半路听到他轻声叫方若婳:“若婳。”

方若婳回过头。他的姿态没有变过,依然沉睡着,是说梦话。

很久都已不流的泪,忽然间就涌上来。

方若婳掩了面往外走,朱明安拽住方若婳,“十三娘,怎么了?”

方若婳没办法解释,急得指指自己的脸,挣脱了他便走,却听他在背后“噗哧”笑了出来。

回去一照镜子,连脂粉都花了,索性全洗了,又重新拢了头,干干净净地回来。

闵博延已经醒了,召了徐泽在议事。方若婳煎了茶送进去,听他们在议论闵玉则的事。必定是打胜了,徐泽满脸的笑。

“……果然是有勇有谋,至尊识人之明,臣等不及远矣。”这个人主意也是有的,只是一句主意总搭三句奉承。

闵博延不接他的话,自管看奏折,一时问:“这个闵思恩是什么人?”

“玉则帐前车骑将军……”

捷报没两天便传遍。

“……闵将军问道:哪位愿往?这时有一人出列,‘标下愿意!’闵将军定睛一看,原来是车骑将军闵思恩,又见他气度不凡,相貌雄勇,不由得赞一声:‘真乃壮士也!——拿酒来!’亲手倒了满碗递上。闵思恩接过酒碗,回头望时,见敌将立于阵后,当下抬手一饮而尽,将酒碗狠狠一贯!策马便往敌阵中去。只见那道人影左突右闪,不多时已杀入敌阵。敌方顿时一阵大乱。这边人人都看得心驰旌摇,鼓手都忘记了擂鼓,怔愣在那里。闵将军快步抢过去,夺下鼓槌,亲自击鼓助威,顿时呐喊声一片。”

“哦——”人人听得心驰神往。

“仅凭闵思恩一人,自是势单力薄,闵将军当下又点了十余精骑追上相助。只见闵思恩到处,势如破竹一般,凭叛军如何阻挡,终究叫他攻到了主将面前。”

“主将必是手到擒来了?”

“就是这才叫人痛心呢。闵思恩虽勇猛无匹,可惜世上不是人人都如他一般。随他同去的那十几个骑兵竟临阵脱逃,抽身返回,终叫闵思恩寡不敌众,身首异处。”

“唉——”又是人人一起痛惜。

“闵将军痛哭一场,又将那十几个骑兵腰斩示众,此后哪个还敢退后?但闵将军终归是以寡敌众,知道不能硬拼,苦思一夜,计上心来,有了一个妙计。他将军中运粮载重的牛驴都集合清点,也有数千匹,又选了几百兵士,人人都带上一面鼓。咦?你问这是做什么?你自是不懂,闵将军身边的人当时都不明白呢。闵将军命这些人赶着牛驴偷偷潜入山谷间,等埋伏好了,闵将军便率大军出击。敌将与闵将军交手过,知道闵将军兵马不足,放心大胆地压上。便在此时,忽听山谷中战鼓喧天,尘埃暴起,敌将以为援军以到,自己中了埋伏,顿时大乱。闵将军趁势追击,便大获全胜啦。”

那时节,宫女宦官们实在没有多少新鲜的话题可谈。如闵玉则这般的年轻将军,也算得上一名帅哥,自是成了茶余饭后的热门,说了又说,不厌其烦。

其实,与此同时闵锐达也胜了,他不过率三万余人马,直破对手十万大军,惊心动魄之处,只在闵玉则之上。只不过他的传奇太多,反倒没有那么惹人注目。

至九月末,闵锐达已直逼临肃,与闵嘉颖大军决战于清源。

以闵嘉颖的外强中干,战事至此,其实已无太多的悬念。果不然,捷报旋即传到榆乐,叛军几员大将战死,闵嘉颖乞降。

这是闵博延继位之后第一场军事胜利,而对手是自己的亲兄弟。

即使如此,他亦如释重负,看得出,那几天他脸上的笑容比往日要多,但疲倦之色也一样比往日更多,大约是紧张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之故。

十月初,闵锐达率大军,以及被俘的闵嘉颖回到榆乐。

至此,这一轮继位的风潮尘埃落定。

而闵嘉颖此时已成是砧上的鱼肉。

以他的罪责,当然断无生理。朝臣公议,应当明正典刑,甚至有人上书,应改闵嘉颖姓氏,除去皇族之籍。

闵博延却又在此时,意外沉默。

一夜方若婳见他站在殿外的石阶上,手轻轻拍打着阑干,抬头望着初升的月亮。那日是初十三,上弦月,距离圆满还早。

宫女们都远远站着,方若婳依稀看见他手里似摩挲着一样东西。

良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微微转过一个角度,手自明亮处晃过,闪出指缝间漏下了一绺流苏。

方若婳认识那串流苏,因为上面的结子是方若婳打的,为谷蕊公主的玉环。

心下隐隐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次日听说,闵博延在朝堂告诉臣下:“朕只有这几个手足,委实不忍心再处死闵嘉颖。这一回,就容朕法外施恩,恕闵嘉颖一死。诸公不必再谏。”随即宣布将闵嘉颖废为庶民,同闵醉岚一样,幽禁。

十日之后,闵星渊梓宫落葬太陵,与佟佳皇后合葬。

这一轮,闵博延算是赢得极彻底,不过,从他毫无表情的脸上,方若婳分辨不出他心里真正的滋味。

只是,当听说他为父亲上谥号为“文”时,方若婳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那般崇尚赤霄帝,是否在心里想过,自己死后能被谥为“武”?

无论怎样,方若婳想他也不可能料到,自己最终的那个谥号。

处置完闵嘉颖叛乱之事,闵博延总算腾出手来,筹划营建安府,开掘运河的事。现在,他可以将那位梁丘先生光明正大地召进宫来。

可是,他进宫的第一日,就闹出风波来。

那天一早,闵博延便命人去接,等了许久,倒是将作少监上官恺先来了。

闵博延命他在下首坐了,面前设了案几,同他谈起营建东都安府的事。

上官恺多才多艺,精研工艺器械,天才的工程师。听说他本是北天马皇族,差点就死在闵星渊手里,正因闵星渊看重他的才华,才躲了过去。承福时榆乐城的设计图,就是他一手主持完成的。如今,他也坐回安平郡公的爵位了。

“臣观至尊钦定之安府城址,与龙首原地貌大不相同。安府地势,自西北向东南倾,若还按照榆乐城规制,宫城建于正北,那么势必要先夷平……”

“这太费事!”闵博延打断,“何苦如此劳民?”

方若婳准定是太过敏,一听到“劳民”两个字,就忍不住瞥了闵博延一眼。好在,他正看面前的地图,丝毫未曾觉察。

“既然是自西北向东南倾,宫城能不能建在西北?”

上官恺笑,“臣正想说。”

闵博延看看地图,又看看他,“唔,你讲。”

“臣观至尊之意……”

闵博延立刻打断他,“我们还要商议,诸事待定。你不要观朕的意思,朕要先听你说你的意见。”

“是。”上官恺手指着地图,正要开始,黄门引着闵锐达进来。

闵锐达是甘露殿的常客,进来刚要下拜,闵博延已命左右搀扶,设座。闵锐达口中十分逊谢了一番,闵博延又十分抚慰一番。这戏码每回必演,旁人都要打瞌睡,只有他们两人一丝不苟。

闵锐达落座,话题继续。只是方若婳注意到,闵博延已在向门外看。

按说,梁丘是不该落在闵锐达之后的。

“……因此格局恐怕不能尽如榆乐。只几样大体的可以相似,宫城在最北,以南为皇城,以南为费城。民居不可间杂于宫阙之间,一则秩序不秋安,二则于民不便。还有,安府有洛水穿过,臣以为,可以权宜处置……”

上官恺果然骨子里还是技术人员,一开始说到专业,便滔滔不绝。

闵博延一手支了下颌,听他说,时而提一两个问题。

闵锐达低头看着案几上的地图,仿佛十分专心,但方若婳从旁看着,他似乎并不想发表什么意见。

“除了洛水,能不能多开一两道河渠入安府城?”闵博延问。

“哎?”上官恺怔了下。

“朕的意思是,安府之便,本来就在于水郁两通,若安府城中亦能水郁两通,岂不是更好?”

“是。”上官恺应了一声,看着图纸沉吟,大概在想如何回答。

正这时,忽听殿外一阵嘈杂的争吵声,却分辨不清是什么人在闹。

闵博延不禁皱了皱眉,抬头望了一眼。

朱明安早已奔了出去,不多时带进一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中年男人,扬着赤红的面孔。径直走近闵博延,跪倒叩首。

“梁丘公!”闵博延显然吃了一惊。

“至尊。”梁丘沣行礼完毕,并不待闵博延开口,便自行起立,站在一旁。殿中一时人人侧目,但以方若婳对他的印象,他中规中矩地行过了礼,已算不错的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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