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戏真足

《王爷戏真足》

第313章 第三百二十三章: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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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大夫来看过,扔下“风寒”两个字和一帖药,就剩方若婳一个人窝在床里。还有个不大使唤得动的小宫女,偶尔递杯水。

凄凉是够了,可闵博延那里,大概根本不会知道这点小事。

烧到最高时,只觉得冷,冷入骨髓。火盆里添多少炭都觉得不够。

炭用完了,让小宫女再去要,居然回答方若婳:“省省吧,十三娘如今不比以前了!”

说得是,不比以前了。紧紧被子,蜷起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身上明明那样烫,可是却没有暖意。

外面雪下得正盛,风卷着雪片,在院子里飞旋,发出凄厉的呼啸。

晚间,有人来看方若婳,居然是秋喜。

那会儿小宫女顾自跑开了,大概是有人找她去玩。方若婳只好自己起来倒开水喝。其实这种发烧,没什么大碍,只要多喝开水,加快新方代谢,一两日内退了烧自然就好了。道理是懂得,头还是晕得难受,端杯子手发抖。

秋喜进来,立刻接过去,替方若婳倒水。

方若婳钻回被窝,满心感激。“难为你,还来看方若婳。”

她现在又跟着赵妃了,说来比方若婳还有体面。

“可别这么说,谁还没个什么病的呢?”

她拧冷手巾,替方若婳敷头。

“十三娘,你这一回……怕是受怠慢了吧?”

原来她已听说了,所以才过来看方若婳。

方若婳心头一阵暖意,“也没什么。你坐,快坐。”

“不不,”她略带局促,“我来看看你,马上还得回去。娘娘那里还等着。再说,让人看见也不好。”

她大约是说漏了一句话,马上紧张地看看方若婳,见方若婳没什么反应,才松口气的样子。

其实方若婳听进去了。她说,让人看见了也不好。难道,如今方若婳不仅是受了冷落,还已经变灾星了不成?

有个奇怪的念头,就在那刻钻进方若婳的脑子里。

难道是……

秋喜在旁边说了句什么,方若婳一时入神,没有听见。

“你说什么?”方若婳歉意的。

她因为方若婳病着,当然不会介意,只说:“我得走了。”

“多谢你。”方若婳很有诚意地重复。

不管她是为了什么而来,终究她冒着这样大的雪,也许还冒着些危险来看方若婳,方若婳怎能不领情。

她走很久,小宫女才回来。方若婳背朝里躺着,听见她咚咚地跑过来,凑到床边来看看,问:“十三娘,还好吧?”

方若婳“嗯”了一声。她便也不再言语了。

方若婳心里一直回旋着秋喜的话,“你这一回……怕是受怠慢了吧?”“让人看见也不好”……那个奇怪的念头,由淡墨般的影子,渐渐变得清晰。

其实,方若婳只要试一试,就会知道答案,但如果确认了,又该当如何?忽然的,又隐隐恨起来。

竟然用这样的心思。

是,方若婳真是俗而又俗的女人,当以为失去的时候,分明也是难受的,恨不得他能像小说里那些男人一样,不管女主怎样长年累月地甩着脸子,也照样一次又一次地热脸凑过来,这事才不过三四个月,他的忍耐也不算太久,只要他肯再给一点点表示,方若婳就会回应,一定会。因为,方若婳心里终于不确定了,没有了把握他会再回头。

可是现在,方若婳忽然又有了把握,于是这场本是方若婳主动的戏,又变成了方若婳笃定看戏。

胡思乱想着睡去,好久没有这样踏实的睡眠,好似心里有块石头终于落地。

因头天水喝得极多,第二天早起烧果然退了。

小宫女替方若婳到膳房要了粥来。天太冷,接到手里已经凉了。方若婳说:“那边有炉子,帮我热热。”

小宫女翻翻眼皮,“好稀罕的,既是能起来了,干嘛不自己弄?说好了我只管伺候药的。”

方若婳手托了下巴看她,觉得有趣,她越来越放肆,演出十分卖力。

她还在嘟囔,“连个正经娘娘还不是呢——”

“你说什么?”方若婳故意装作没有听清。

她瘪瘪嘴,没吱声。

方若婳慢吞吞地喝汤,留一只眼角看她。其实她是个伶俐的小姑娘,才十四五岁,方若婳以前不认得她,不过能演得这样好,平日一定受宠。方若婳低了头的时候,她偷偷地打量方若婳,方若婳知道。等方若婳抬头,她赶紧闪开视线,装作懒得看方若婳。

“谁让你来的呀?”方若婳笑。再不笑也忍不住了。

她诧异,这问题前天方若婳刚问过。她又重复了一遍老管事婆婆的名字。

方若婳看着她,慢慢地舀一勺粥放进嘴里,慢慢地咽下去。“玉枝儿,”方若婳叫她的名字,“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步婆婆可没有那个胆量教你这么对方若婳。”

玉枝儿也笑,“十三娘,说什么呢?我倒听不懂了。”比方若婳想得镇定。

方若婳盯着她的眼睛,“你难道不怕将来我较真?”方若婳说。

她终究被方若婳盯得坚持不住,目光闪避了一下,“十三娘要较什么真?”

若说在这后宫里,方若婳的道行肯定算浅的,但那得分跟谁比,到底方若婳混爬的日子也比她多得多了。眼见着她距离兵败如山倒只有一线间隔,方若婳又觉得不忍心,只是转念一想,这一关不攻下来,往后麻烦事就多了。

于是继续端脸,从口唇到眼眉都捋得跟熨斗熨过一样,“你这两日跟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怕我将来找个机会开销你?诶,你可别说我没这个机会,你知道我有。”

玉枝儿的脸“夸答”一下垮了下来。

“十三……十三娘……其实……其实……”

看她那么为难,方若婳截了她的话,“其实有人教你这么做的,是不是?”

玉枝儿怔住,而且惊喜,“十三娘,原来你知……”她意识到被套出了话,连忙收口,已来不及。

果不然。方若婳暗笑。

“而且我还知道呢,”这回我更笃定了,稳坐钓鱼台,“后头还有一大套的花样,有的折腾我呢,是不是?”

所谓上风这回事,一方坐定,便是成竹在胸,乐看对手溃不成军。

“不是啊……”玉枝儿狼狈地摆手。

方若婳逼她也够了,该说出方若婳的目的:“是也罢,不是也罢,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我想过舒坦日子。”

玉枝儿是极聪明的,当然明白方若婳的意思。

于是她为难:“可是……”

“没想明白是不是?”方若婳笑,“我想过舒坦日子,你也想吧?这里只有咱们两个,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啊?至于人前头,那才多少工夫?你摆个样,我摆个样,岂不是两好合一好?”

方若婳敢打赌玉枝儿心里转的也是这么个主意,看她当即就笑了:“都说十三娘明理又聪明,可叫我见识着了。”听听,这坡顺得。

既然达成了共识,底下的事儿就好办多了。趁着生病,方若婳跟玉枝儿套话,她口风很紧,但方若婳也不急,一点一点地跟她套,也就明白了大概。

这馊主意,想必也不是闵博延想出来的,但他默许了。于是方若婳心里便有隐隐的恨意,正如不肯驯服的鸟儿。

他想驯服方若婳,像驯鸟一样,慢慢的,一点点的消磨方若婳的意气,他让方若婳吃苦,然后方若婳会明白天下最舒服的地方,就是他的怀抱。

想得多好。

但是方若婳不知道,如果不是方若婳忽然福至心灵地明白他的打算,方若婳是不是真的会被驯服?其实方若婳该感谢他心慈手软,一上来只是用了些温柔的法子,如果他真正地要方若婳吃苦,方若婳熬不熬得牢?

方若婳出不了宫,而在宫里,就等于在他的掌心里,他拨拨手指头,想怎么折腾方若婳就怎么折腾方若婳。方若婳的麻烦在于,方若婳一直劝自己顺应形势,安心当个古人,可是劝了十几年,其实还是不甘心。

方若婳总希望,不是通过古代女人唯一的方法去取得地位,方若婳总希望,在感到不安全的时候,能够有选择的余地,而不是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当然,结果白搭。

而现在,既然方若婳心中有数,就算跟他耗上了。

其实也不是非要如何如何,只是,总得有一个台阶吧。

病好之后,安仁殿忽然又来了一个尹姓尚宫,品阶一样,但她奉命主掌安仁殿,算是压了方若婳一头。

于是方若婳要干很多重活累活,还要受诸般挑剔。虽然没有明着扯了方若婳的官职,差不多也就是贬成粗使宫女了。

其实也没什么,方若婳看得出来,那妇人毕竟也不敢太过分,色厉内荏。玉枝儿当面帮着挤兑方若婳,背过人又赶着来安慰方若婳,替方若婳敲背揉肩。方若婳大乐。

方若婳等着他生气。等着他先生气。

结果同样没有动静。

新年到了。

改元大业。

真是够拽的年号,很像他一贯的为人。

照例大赦、立赵妃为皇后、立嫡长子昭为皇太子。又废黜各州总管,从此没有军政一把抓的官员了。接着下诏求贤。一派新皇新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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