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丹《论语》心得

《于丹《论语》心得》

天地人之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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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古的变化还在继续,这个故事还要接着讲:

天地开辟之后,天每天升高一丈,地每天加厚一丈,盘古也“日长一丈”,跟着天地一块儿长。

如此又过了一万八千年,最后是“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

人的意义跟天和地是一样的,天地人并称为“三才”。

所以,在孔子看来,人是值得敬重的,人又是应该自重的。

读《论语》我们会发现,孔夫子教育学生时很少疾言厉色,他通常是用和缓的,因循诱导的,跟人商榷的口气。这是孔夫子教学的态度,也是儒家的一种态度。

我们见到一些老师声色俱厉,经常指责他的学生不该如何如何。那是这个老师没有到境界,真正好的老师会像孔夫子这样,平和地跟学生商量着把这种天地人三才共荣共生的关系讲透。

这样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这样一种谦抑的态度,其实正是中国人的人格理想。

与西方不同,中国哲学崇尚的是一种庄严、理性和温柔敦厚之美。《论语》中孔夫子的形象,就是这样一种审美理想的化身。

孔夫子的这个形象身上,凝聚着他内心传导出来的一种饱和的力量。这种力量就是后来孟子所说的“浩然之气”。

只有当天地之气凝聚在一个人心中的时候,它才能够如此的强大。

《论语》的思想精髓就在于把天之大,地之厚的精华融入人的内心,使天、地、人成为一个完美的整体,人的力量因而无比强大。

我们今天也常会说,天时、地利、人和是国家兴旺、事业成功的基础,这是《论语》对我们现代人的启发。

我们永远也不要忘记天地给予我们的力量。什么叫天人合一?就是人在自然中的和谐。

我们努力创建和谐社会,而真正的和谐是什么?

它决不仅仅是一个小区邻里间的和谐,也不仅仅是人与人之间的和谐,还一定包括大地上万物和谐而快乐地共同成长;人对自然万物,有一种敬畏,有一种顺应,有一种默契。

这是一种力量,我们如果学会了提取锻造这种力量,我们就能够获得孔夫子那样的心胸。

我们看到,孔夫子的态度非常平和,而他的内心却十分庄严。因为其中有一种强大的力量,那是信念的力量。孔夫子是一个特别讲究信念的人。

他的学生子贡问,一个国家要想安定,政治平稳,需要哪几条呢?这个故事在《论语》里叫做“子贡问政”。

孔子的回答很简单,只有三条:足兵,足食,民信之矣。

第一,国家机器要强大,必须得有足够的兵力做保障。

第二,要有足够的粮食,老百姓能够丰衣足食。

第三,老百姓要对国家有信仰。

这个学生矫情,说三条太多了。如果必须去掉一条,您说先去什么?

孔夫子说:“去兵。”咱就不要这种武力保障了。

子贡又问,如果还要去掉一个,您说要去掉哪个?

孔夫子非常认真地告诉他:“去食。”我们宁肯不吃饭了。

接着他说:“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

没有粮食无非就是一死,从古而今谁不死啊?所以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国民对这个国家失去信仰以后的崩溃和涣散。

物质意义上的幸福生活,它仅仅是一个指标;而真正从内心感到安定和对于政权的认可,则来自于信仰。

这就是孔夫子的一种政治理念,他认为信仰的力量足以把一个国家凝聚起来。

现在有一种说法,说21世纪评估各个国家人民生活得好与不好,已经不是过去简简单单G(国民生产总值)一个标准,还要看GNH,就是GroNationalHaine,国民幸福指数。

也就是说,评估一个国家是不是真正富强,不能单纯看国民生产总值的绝对量和增长速度,更要看每一个老百姓内心的感受——他觉得安全吗?他快乐吗?他对他的生活真正有认同吗?

我们国家在上个世纪80年代末曾经参加过一次国际调查,数据显示,当时我们国民的幸福指数只有64%左右。

1991年再次参加调查,这个幸福指数提升了,到了73%左右。这得益于物质生活条件的提升和很多改革措施的实施。

但等到1996年再参加调查时,发现这个指数下跌到了68%。

这是一件很令人困惑的事情。它说明,即使一个社会物质文明极大繁荣,享受着这种文明成果的现代人仍然有可能存在极为复杂的心灵困惑。

让我们回到两千五百多年以前,看看就在那样一个物质匮乏的时代,那些圣贤是什么样子。

孔夫子最喜欢的一个学生叫颜回,他曾经夸奖这个学生说:“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论语·雍也》)

就是说,颜回家里很穷,缺衣少食,住在非常破烂的小巷子里。这么艰苦的生活对别人来说简直难以忍受,而颜回却能够自得其乐。

也许很多人会说,生活就是这样,穷日子富日子都得过,那有什么办法?

颜回真正令人敬佩的,并不是他能够忍受这么艰苦的生活境遇,而是他的生活态度。在所有人都以这种生活为苦,哀叹抱怨的时候,颜回却不改变他乐观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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