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齐流芸写了一张纸卷递给女婢，女婢又拿给那个宫娥。

那宫娥取出一枚玉佩，将纸卷塞入玉佩上欲留的孔隙，然后迅速告退。

“秦王？也不怕烫手！哼！”

……

虽然获封秦王，但姜铖并未自大妄为，没有举行封王仪式告慰先祖，一切就都还有变数。

“昨夜贼子来历可都拷问清楚了？”刚回到静夜司衙门，他便向昭通问道。

昭通点点头又摇摇头，双眼中布满血丝，显而易见也是一夜未眠。

“都交代了些什么？”

“在青楼之中与赤皂司役交手的那伙人十分嘴硬，酷刑上了好几遍，三个人活生生死于刑罚却只字未吐，有一人吃不住痛，喊了声‘蜃楼’便咬舌自尽了！

那些人牙子倒是竹筒倒豆子吐得很快，但说出来的官员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估计最大的官可能也就大人您缴获的信件里的那几位。

至于负责勾连这伙人的主谋却无人得知，显见这伙人背后的组织者极为谨慎。

还有几个小毛贼仍在拷问中，但吐露的都不是太重要的情报。”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昭通也是口干舌燥。

“有劳了！你也辛苦了一夜，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敢言苦！听闻殿下已经定下王号，属下在此恭贺秦王殿下了！”昭通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秦王殿下还是不要急着叫，毕竟还没有祭告先祖，还是如原先那样称呼本官吧！”姜铖可不敢留下把柄，封号虽定，但没有正式册封之前，他绝不会落人口实。

昭通前脚刚走，便有司役来报，李经历那边有了发现。

姜铖马不停蹄地带着人前往汇合。

李远利追查潜入镐京附近的一头虎妖已经有好几日了，终于有了一点眉目。

姜铖赶到现场时，静夜司司役包围了镐京城外的一处皇庄。

皇庄内所有人家都是皇庄佃户，管理者乃是宫中的一名寺人。

寺人面对李远利还自视甚高，爱理不睬，带着一帮手持棍棒的佃户堵住了入庄的路。

“吁！”

小夜乖巧地顿住身形，姜铖从它背上翻下来，摸了摸它侧过来的马头，喂了一把豆子，它便自顾自走到路边啃食青草。

“为何不入庄？”

姜铖手持马鞭，随同赶到的黄氅司司役排成两列把挡在庄子前的寺人连同那些佃户全部包围。

李远利走上前说道：“大人来得正好，这个宫人真是无理，不让我们进去查案。”

姜铖眉头一皱，走向那寺人，黄氅司司役退到一旁，给姜铖让出路来。

那寺人多半时间都在皇庄住着，压根不认识姜铖。

但黄氅司他还是知道的，能够让黄氅司都低头的人，必然是皇族一员。

“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当面？可认得黄氅司姜涵姜大人？”

那寺人居然还不知晓黄氅司已经换了主人，把赋闲在家的姜涵都抬了出来。

“姜涵我自是认得，不过你可认得我姜铖？”

姜铖负手而立，语气平淡至极。

“姜铖？你是哪个？咱家在宫中不曾听闻有个叫姜……”寺人起初还冷笑着，可突然间表情凝固，嗓子仿佛堵了石头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打摆子般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脑袋哐哐砸地，磕得帽子都飞出去了，满头是血。

“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姜铖向前走了一步，脚尖就在他的耳边。

“二皇子饶命！小的有眼无珠！”

寺人哭腔一起，那些本就慌张无主地佃户更是惊的跪倒一地，直呼“千岁”。

“阻扰静夜司办案，四名以下官员本官尽可先斩后奏，你一个寺人有几颗脑袋够本官砍？”

“殿下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殿下赎罪！”寺人双手左右开弓，自己扇自己嘴巴子，牙齿伴着血沫飞溅出来。

“你的人头暂且寄下，本官有话问你，你若是答得好，这次便饶你一命，否则白烬牢里绝对有你的位置！”

“谢殿下开恩！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寺人喜极而泣，顾不得拍去腿上尘土，弯腰跟在姜铖身后。

姜铖看向李远利，问道：“李大人还是你来问吧！”

李远利对着姜铖拱拱手，随即便看向那寺人，问道：“隔壁庄有庄民说自家的羊被咬死，且一路拖拽着进了皇庄，可有此事。”

寺人连忙扭头对着跪倒的佃户之中一人招手，随即有一个穿着灰色圆领袍的中年男子小跑过来。

“大人尽管问，这是皇庄的管事，他比小人熟！”

寺人把李远利的问题重复了一遍，那管事立刻点头道：“此事小的也有耳闻，因为这事皇庄佃户险些和隔壁庄打起来。

隔壁庄被偷了羊，皇庄里也少了两头黄牛。都是在前天夜里被偷出了牛棚，牛棚里还有血迹。

可是据放牛的佃户所言，并未听到牛叫声，一点动静都没有，第二天起早就看不到牛了。

本来还怀疑是不是隔壁庄偷了皇庄的牛，今日小的还去隔壁庄和他们庄的保长商量着是不是要报官呢！”

李远利对姜铖说道：“下官先前收到灰线司线报说是虎妖畏惧静夜司手段，只敢在镐京城外作案不敢入城。镐京周边村庄时不时就有家畜和村民失踪，已经有数个村庄报了官，当地官府也派出了衙役去抓捕，效果一般还有两个衙役丧了命。”

姜铖道：“昨夜玉香坊里也是出了不小的乱子，昭通虽然在场，却镇不住场子，我想着还是你们两个换一换，让他带人在这里搜查，毕竟城外皇庄园林不少，他是宫里出来的，多少都认识些，查案也方便。”

“下官与大人想到一处了！城外情况比较复杂，静夜司在镐京城内吃得开，可到了城外那些皇庄管事园林守将就不大把静夜司放在眼里了，昭通的身份反而更有威慑力！”李远利显然也是被这些小鬼烦透了，遇上这些“不畏权贵”的寺人，还是要“以毒攻毒”。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随行来的紫铃司司役有了发现。

他们用法器在皇庄与隔壁村庄间反复搜查，终于找到了虎妖藏身的地洞，在地洞内找到了数具被啃食的只剩下骨骸的家畜以及一具只剩下身子没了脑袋的尸体。

“大人，法器捕捉到的一缕妖气指向了镐京，虎妖进城了！”

“昨夜静夜司与玉豹骑主力都在玉香坊，这个时候确实是潜入镐京的最佳机会，但是它又怎么知道镐京城内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