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就快到了，绝不能出岔子。

另外我估计他们动手的时机也会放在秋收前后。

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过了秋收，我们兵马粮草都已经完备，杀姜瀚祭旗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不过我更希望用一个姜瀚把这群老鼠都吊出来，一网打尽，还我海鼎一个太平！”傅长河道。

“父亲，你说那个姜铖会不会也在海鼎？

他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傅西来说道。

“那岂不正好？一次杀了两个皇子，正好挫一挫姜洋的锐气！”

……

秋收将近，海鼎城内紧外松的情况下，还是能感受到那股丰收的喜悦。

“这些天都是好天气，月明星稀，收上来的稻谷不担心被雨打湿了！”

“是呀是呀！这种连着几个放晴的日子晒一晒，谷子里的水汽就都能除尽了，也不用担心放在家里发霉了。”

进城的农人们小声交谈，他们因为秋收的好天气而欢欣鼓舞。

姜铖与另外一名司役分头采买了一些粮食而后在一个路口汇合，两人只是眼神交流，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七拐八拐地进了一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民居里。

“就是这几天了，过了这个时间，我们可就没机会了。”姜铖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凉茶，还未褪去的烦躁稍稍平复了些。

“宜早不宜迟！我看就明晚吧！”漓绫说道。

“明晚？”

“嗯！我在幕间先施法降一阵小雨，趁机传递消息给何府里你的那个魏王弟弟，然后在晚间再降暴雨，掩护我们行动。”漓绫说道。

“下雨天想要放火可就难了！本打算把粮仓和军械库点着，牵制驻守在那儿的兵卒，可这么一来……”王礼觉得有些棘手。

“不一定要靠大火烧毁，大水一样能让粮食发霉！

泡了水的军械更容易毁坏而且作用大大下降，那些驻守兵卒同样没法脱身！”姜铖笑道。

……

第二日傍晚，空气忽然潮湿了起来。

随着几滴雨点子落下，海鼎城周围下起了小雨。

何府内的湖面上，从空中落下的雨滴竟然浮在湖面之上半丈高，这诡异一幕立即引起了巡视的玉豹骑士兵的注意。

季元带着数人来到湖边，恰好看到那些雨滴报团竟然凝成了一行大字。

“子时东南夜奔，姜铖！”

季远睁大眼睛揉了揉，确认不是眼花又驻足一个时辰，发现这样的奇特景象仅限于何府内院的湖面上空，每隔半刻钟就会来一次，确保能够清晰无误的接受到消息。

“秦王殿下来了！”季元暗暗高兴，连忙把这个消息告诉魏王姜瀚。

“秦王来救本王了？”姜瀚同样喜出望外。

可旋即就皱起眉头：“不妥！傅家现在还没有动手，本王这么跑了，岂不是落人口舌？”

“殿下此时非同往日！先前傅家还会做表面功夫，魏启澜还假意每日来问安，可我们搬入何府之后可曾看到他来过一次？

傅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殿下继续待下去已经毫无意义！

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天下人只会记得殿下率我等孤军深入静海道的英勇无畏，谴责傅家的悖逆之举，怎么会责怪殿下的离去呢？”一名心腹趁机劝道。

姜瀚有些意动，季元趁热打铁道：“殿下万金之躯，万一落到傅家手中那可不仅仅会遭受他们的折磨，更会严重打击到对付傅家的兵马的士气，此战关乎大夏国运，稍有差池万劫不复，殿下为国计也要好生思量。”

姜瀚点头道：“本王明白其中利害，愿意离开，今日就仰仗诸位了！”

“誓死保卫殿下！”

紧邻都督府不远的一处建筑内，几名身穿道袍之人仰头看天，眉头紧锁，手指掐诀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

“几位可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

“本座已经在海鼎城住了五年之久了，每一年秋收时天气都是大好，即便有降雨，也可施法干扰，让其延后或者提前。

可这场雨来得毫无预兆，仿佛忽然起了兴致便要下一场雨似的。

怪哉怪哉！”

“本座掐指推算过，也和傅都督信誓旦旦保证过，秋收之间绝不叫雨水耽误了事。

可现在呢？赤裸裸地打脸啊！本座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傅都督解释？”一名道人颓丧地说道。

“诸位，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这雨说下就下，会不会有人在暗中施法，欲坏都督大事？”

“可任何施法都难逃你我的感知，且施法条件极为苛刻，不可能一点声响没有，怪就怪在你我都找不到不对劲的地方！”

这时候一名小道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因为赶得急，脚崴了一下，身子向前扑去，脑袋上的道冠也因为惯性飞向了一名正在讨论的道人。

那道人只是手掌轻轻向上抬了抬，小道人快要砸到地上的身子便向后抬起，直到他稳稳站住，而后道冠重新落回到他头上。

“慢慢说！”

“师父！弟子与几位师兄弟从四个城门分开出去，绕着海鼎城走了一圈，却发现这场雨只笼罩了海鼎城，向外也就延伸了三五十米，仿佛降雨的地点就单单是海鼎城一般。”小道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几名道人对视一眼，知道其中有猫腻，立刻聚到一块：“莫非是朝廷派来的天师施法想要对海鼎城动什么手脚？”

“朝廷派来的天师又怎样？大家不都是天师道的？难道还能分出个高低贵贱？”有道人一甩拂尘不满意地说道。

“祈雨之术在场的都有十几场的经验，哪一次出过岔子？这场毫无征兆地雨能够让我们都摸不着头脑，足以说明施法之人手段高明，恐怕朝廷派来的天师也没有那个本事！”

“那你的意思是？”

“人族施法，三牲、六畜、五谷一样不能少，最后都是向谁求雨？

龙王！

凡人求雨，带着一个‘求’字，龙王若是降雨岂不是天意？天意不可违，我们怎么可能揣度得了天意呢？”

一名道人恍然大悟：“道兄的意思是这场雨乃是天意所为，吾等猜不透实属正常，所以无须深究？”

“非也非也！道兄之意当时有龙族属种施法降雨，所以吾等窥探不到痕迹！”

“这……龙族属种已经百多年未曾见过，这种事情……”

“我也知道这事匪夷所思，可我们若是不给大都督一个交代，怕是都讨不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