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探秘海底10

“爹爹，这里我们好像已经走过了。”灵筱轻轻扯了扯墨尘的衣袖，手指着眼前的大树说道。

“嘶...确实，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墨尘摸着下巴，仔细看了看四周，复又看着眼前的大树，他沉思道，“看来我们是陷入了迷阵了。”

“啊？爹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灵筱满脸期待的看着墨尘，他们两个人之中唯有墨尘最精通这些了，而她自己，呵呵，不好意思，她一窍不通。

“筱儿莫急。”墨尘面上如此安抚一下灵筱，可自己心里却忍不住在想自己之前的猜测怕是十之八九应该是真的。

回想当初，他带着女儿初到极寒之地的时候，他便察觉到了丝丝异样，只因当时正是临近寒凌花花开之际，他便没有多深究，一门心思全放在了等待花开事儿上，旁的就一点都没有多注意。

只是待他们采到了寒凌花时却意外被卷进了黑洞之时，他明显感觉到了有阵法的存在，可是那时已经是身不由己，让他根本就无法深究，现在想来当初在极寒之地，他们一门心思的将注意力放在了寒凌花上而忽略了许多他们意想不到的存在。

就如现在，他已经明确了，他们正踏在一个庞大的阵法之中，且是阵中阵，环环相扣，丝丝相连，很精密，也很繁复，以他之水平，目测暂时还解不了。

“筱儿，我们已身处阵中，眼下只要先找到阵眼在何处方能破解阵法，我们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墨尘边说边从自己的宝袋中拿出一根绳索分别系在自己腰身上，还有灵筱的腰身上，“筱儿，切不可解开你我身上的绳索，如今我们身处迷阵，且阵外有阵，阵中亦有阵，爹爹我也没把握一定能破解，但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灵筱：......摊手状。

好吧，爹爹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灵筱歪头看了看腰间的绳索，她深深觉得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她想想阵法一直是自己的短板，在前世，任凭小莫如何鞭策她，她依旧都只学了个皮毛，简单的小阵她还能应付一下，呵呵，像现在这样的大阵，又是阵中阵的，她还是乖乖的吧！总之爹爹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免得到时候不但帮不上忙反而又帮了倒忙就不好了。

想想吧，也是。

你说人灵筱在前世都活了百余年了，可愣是没把阵法这一门给参透，倒是墨尘才学了多久，现在人墨尘精通的不要不要的，天赋就是这样，顺起来的时候这是这么顺。

最关键的是，人墨尘最喜欢挑战了，还是阵法上的挑战，他特别喜欢。

是了，现在的墨尘，除了心里记挂着女儿灵筱的身体状况外，他还很兴奋。

因为他发现他们深陷其中的阵法是一个庞大的上古阵法，阵法可能并不稀奇，可上古阵法已是难得，而上古阵法中的阵中阵那是相当的少见了，能够在这里遇到，墨尘岂能错过。

“筱儿，跟紧了，现在爹爹试着破阵。”

所谓阵法必是万变不离其宗，他相信以他在阵法一门中的所学，想要破阵应该不难，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故，墨尘小心一步一步向前，一步三停顿，一步再回头，而灵筱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墨尘身后，阵法她解不来，可也知道解阵，必须分毫不差，万不可走错一步。

是以，墨尘脚印踩在哪里，她便也踩在哪里，一步不多，也一步不差，这是最笨的法子却也是最简单好用的法子。

“对，就是这样，你就这么踩着爹爹的脚印走，千万不可自行行走。”墨尘回头见灵筱一步一个脚印的重复踩在自己留下的脚印之上，对于女儿既偷懒又机智的举动，他摇头笑了笑转而回身继续自己下一步动作。

“等等...”

就在他们父女俩在阵中徘徊了不知道多久，墨尘突然抬手并出声制止了灵筱的动作，而他自己亦是，他一直保持着自己前后脚跨出的姿势，一动不动。

“筱儿，我们怕是又进了一个小阵之中了。”墨尘微微扣紧了眉，神色肃然的望着某处，低声说道。

灵筱：呃......

好吧，对于阵法她还是乖乖的保持沉默，她完全说不上什么。

“看来我们是进入了一个在特定的时间里会瞬间转变的阵法，就像一个轮轴，哪怕它每一个齿轮都看似一样却不重复，每一个齿轮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阵法亦然。

若是为父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上古大阵之下应该是有什么大凶或者是大吉之物，不若布下阵法的人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弄出这么复杂繁琐的东西来......”

墨尘苦笑着对灵筱说道，他是要说他们的运气好呢还是不好呢，这样的事情也会被他们遇到，真真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灵筱惊悚的左右转头看了看，脸上俨然是一副惊吓不已的样子，心说，要不要这么倒霉催的，前世她可是至少能活到二十好几的，现在她才十岁啊，难道就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呃....不是灵筱不相信墨尘的实力，只是刚才墨尘都说了这是个瞬息万变的阵法，且每变化的阵法都不带重复的，这就意味着之前爹爹好不容易破解下来的小阵算是毫无用处，完全是前功尽弃了，完全是白费功夫了。

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那倒也不完全是做了无用功。”墨尘看懂了灵筱眼中的意思，对于灵筱的担忧，他自然清楚的很，不过实话说，之前确实没有想到他以为是一直向前进，且一步步正在破解阵中阵，压根就没有想过他们一直原地未动，是阵法的幻像让他们以为自己走了不远的路，是他着相了。

“阵法变幻，扰乱的是我们的视线，若我们用心去看，未必会真看不清，只是如此的话，可是最费时间了。”墨尘手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说，“筱儿，不若我们便原地打坐，待爹爹找出阵法变幻的规律了我们再行动。”

说着，墨尘便退回到灵筱身边，牵着他往他刚才发现的一处地方走去。

因为他发现，在那个地方，千变万变，却有一个物体的位置并未发生变化，之前可能会以为自己看到不同的物体，是以并未多想，现在识破了阵中阵的轨迹，那么变化的形态可以忽略，可不变的位置却让他不得不有所怀疑。

只是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是会骗人的，而墨尘也是有判断错误的时候，当然，知错能改亦是他最大的特点。

墨尘摸索着带着灵筱往他看到的那一个不动点走去。

“筱儿，跟紧爹爹，这里可要当心，走错一步便会牵动阵法，到时候指不定又要触发什么样的阵法了！”墨尘不得不再次提醒女儿，若是自己一个人的话倒无所谓，只是他还带着女儿，且目前女儿的状态不稳定，他做不出冒险的举动。

“爹爹，您放心啦，筱儿省得。”灵筱乖巧的回道，不说其实她一开始就跟乖的跟在墨尘身后，不做多余的动作，单说他们本来就身在阵法之中，她哪里敢碰其他东西，哪怕是夺走一步的，她不要命的啊！当然这些话她是绝对不会对自家爹爹说的，不然...嗯嗯，估计一个脑壳崩肯定是少不了的。

......

“嗯......”灵筱迟疑的看着眼前的大树，她转头对墨尘问道，“爹爹，这颗树不会就是其中一个阵眼吧？”

“嗯，确实。”墨尘与灵筱并排站在树下，他抬头看着比他高出三倍的大树，他皱褶眉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树，同时分神回答了灵筱的问题，只是他越看心里疑惑越大，“嘶...不对，筱儿，你可识得这颗树是为何？”

“唔...从未见过。”灵筱歪头想了想，而后摇头回答说，“难道这颗树有什么问题吗？”

“有，但是说不上来。”墨尘如实相告，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颗树是阵眼之一，却不是主要的。

呵呵！墨大大，此为迷幻树，端的是迷幻之术，尽管它的品级不高，但是它却可以迷幻所有生物体，就算是神仙，圣人都逃不掉，更何况是他们现在仅仅只是一个小小修士，修为高难道还能高的过神？

“等等，筱儿，你可看到这颗树有什么变化？”

迷幻树在墨尘一瞬不瞬的紧盯下，忍不住稍稍晃动了一下，尽管动作很轻微，可以说是微不可察，可到底还是被墨尘捕捉到了那一瞬间。

“未曾有变化啊？”灵筱艰难的抬着头看着眼前的大树，对她一个小身板都没有墨尘三分之二高的她，抬头看大树真心很累，是以她没有一直一直跟墨尘一样不错眼的盯着大树，故墨尘咋呼的时候，她是真的没有看到。

“不对，有变化，大树四周的灵气有波动。”墨尘眯着双眸，紧紧打量着大树以及大树四周，他摇头说到，“这棵树有灵识，或者说这一颗树未必是真的树，可能只是阵眼所化。”

“？？？”灵筱惊诧的看了一眼墨尘爹爹，心说，爹爹，您说的越来越玄乎了，至于吗？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颗树就是一颗树啊，什么未必不是真的树，没那么复杂吧？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可绝对不会这么说，说到底她在阵法上的造诣远不及墨尘爹爹，她可这么大的权威说是或者不是的。

“爹爹，会不会是阵法又变动了才引起灵气的变化？”灵筱不确定的说。

“或许，但是我们这里绝对没有阵法。”墨尘抬步向大树走去，然后伸手拍了拍树干，说道，“或者应该是说以这颗树为中心，堪堪只有三丈宽度的圈内是没有阵法的。”

“......”灵筱听着懵圈了，这又是闹哪样？还真是？

“筱儿，我们且先留在树边，看看四周还有什么变化。”墨尘利索的背靠着大树坐在了树根上，而后一手朝着灵筱招了招手，另一只手则拍了拍他身边的位子，示意灵筱坐在他身边，“这里灵气可是要比海族的还要浓郁的多，既然我们还要破阵，倒不如我们就留在这里，你好好在这里修炼，你爹爹我就在这里参悟这里的阵法。”

这个可以有。灵筱点头赞同墨尘爹爹的安排，确实她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可以修炼修炼稳定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现在她最要做的是不能给爹爹拖后腿，免得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是不是！

灵筱静下心来思考了一下自己这一世的人生......她心里多了几分局促不安，好像貌似这几年时间里，她日子过分安逸了。

想想最初，她正式与青莲秘境契约开始，到引气入体成功，再到引导爹爹也步入修真，然后又开始跟爹爹一起修功德道，自己的修炼远没有爹爹来的勤快，且自己修炼的进度也没有爹地快，到后来哪怕自己其实可以早早的晋级突破筑基，而自己却又任性的压制灵力不让自己过早的晋级，现在呢？

灵筱抬手翻转着，她无奈叹了口气，她现在最是没有权利说什么的，体内极其不稳定的灵台，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昏迷的意外，她真心觉得自己只要好好的就已经算是没有给爹爹添乱的了。

好吧，灵筱想明白了自己还是乖乖听话，好好修炼才是正经的。

是以，她很快便让自己入定，进入修炼状态，只是她不知道，墨尘也不知道，一旦当他们进入一个‘忘我’的状态之时，这正是迷幻树开始攻击的最佳时机。

不知过了多久，墨尘和灵筱就这么坐在大树底下，他们二人屏息闭目，一直在这里坐了许久。

渐渐的，以迷幻树为中心，四周也开始发生了变化，一层叠加一层的迷雾环绕着墨尘和灵筱，不停的旋转，若是从远处看来，墨尘和灵筱宛若是身在仙境之中，而他们就是那坐在仙境中打坐的两个仙人，看上去是一副相当赏心悦目的画。

只是外人永远不知道身在其中的两人，此刻他们正经历着什么，他们二人可远没有看上去那么闲适，仙气凌人的样子。

是了，确实如墨尘推测的那样，他们现在背靠的看不出是何物种的大树，是阵中阵里的一个不动点，是阵眼之一，也是墨尘目前所知的一个完全不随阵法变化而移动的定点。

只不过，定点是定点，阵眼亦是阵眼，可不巧的是这是迷幻树啊，能迷惑人心，迷幻一切的迷幻树。

眼下。

墨尘和灵筱分别陷入了迷幻树为他们编织的幻境之中，镜中境，梦中梦，迷幻树最是能激起生物体心中最深处的记忆，好的，不好的，全部记忆。

痛苦，难受，悔恨......各种不安的情绪全部涌向他们二人，让陷入幻境之中的二人承受着他们人生中最痛苦最不愿回忆的那一段记忆。

鼻尖和额间上的汗珠，紧皱的眉头，还有渐渐苍白的脸色，无不表示他们二人正承受着煎熬，好似要挣脱，好似在抗争，又好似无力抵抗，总之过程那肯定是不好受的。

到了这里不得不说一下，何为迷幻树？

迷幻，迷幻，迷的是心，幻的是感觉，这对于意志不坚定的生物体而言，那是相当的致命，哪怕是意志坚定的生物体在迷幻树的攻击下，那也不是能全身而退的，总要承受点什么或者带点后遗症什么的。

当然，迷幻也是最能打击敌人的一个阴损之法，亦是百试不爽的好法子，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打倒敌人，何乐不为呢？是不是！

毕竟，若是陷入迷幻之中的生物体多半是自己走向灭亡的，压根不需要耗费多少精力。但凡任何一个生物体迷失在幻境之中，永生永世都会被困在其中直到生命结束，除非意志非常非常坚定的，不然绝对离不开迷幻树编织的迷幻之境的。ぷ99.

此时，此刻。

墨尘正被迷幻树带进了它为他编织的幻境之中，他年轻之时最不愿回忆的那一个时刻，人生最低谷的那一刻。

而灵筱呢？

她则被带到了前世，那个她自己以为释怀可实际上却从未忘记但又不愿再想起的那一个时刻。

这些都是他们深埋在心底不愿被提及的阴霾，可也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这些最终都将会成为他们修炼一路上必须要面对的劫难，心魔劫，只有释怀过去，没了因果，他们才能在修炼一路上真正得道。

现在如此，也不过是在迷幻树的攻击下，提前了而已。

只不过，他们二人乍一下没点准备的，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便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或者说是他们毫无防备的被迫经历一场心魔劫，可能一开始不知所措了，可能一开始确实让迷幻树得逞了，而且万一一个不好，他们走火入魔也有可能，特别是灵筱，她的状况十分不稳定，隐藏在暗处的灵台还没有得到足够的灵力呢，她体内的隐患依旧存在，且随时有可能会爆发，故现在经历心魔劫，比她前世的那一次还要艰难。

至于墨尘，状态要比灵筱好很多，看上去也远没有灵筱那般差，可是最后他们能不能战胜心魔，一切只能看他们各自如何看待过去。

过去，放下了就是过眼云烟，放不下就是劫数。

哦，对了，话说墨大大在前几次的晋级中都没有经历过心魔劫的说！

呃...好吧！

话说，墨尘如今的实力真心不差，可以说擎苍大陆和兽族大陆两个大陆上都没见比墨尘更厉害的修士了，可是在过去的数年时间里，他连着几次晋级，除了不久前的一次天雷劫外，还真没有经历过心魔劫什么的。

只是心魔劫不比得天雷劫，哪怕当初在渡天雷劫的时候，他那么硬挺着也挺过来了，可是心魔劫历的是心，历的是意志，他没经验是其一，其二的关键是心魔劫专门攻击心中最薄弱的地方，专挑内心深处最不安的那一面，然后无限放大这份不安，在心智和意志上将生物体打击致死。

一说，若是心智够坚定的生物体，或者是‘迷途知返’的生物体也许能抵抗得住迷幻攻击，但也不是全须全尾的。

二说，若是心智意志不够坚定的生物体，一旦被迷幻，那么只有一条路走到底，必死无疑。

以墨尘现在的状态，嗯嗯，看上去有点难熬，但也还没到穷途末路的地步。

而他身旁的灵筱，前世可是经历过一次心魔劫的，是个有经验的人儿，就算再来一次，表现应该不会被前世还要差吧？

呃...应该吧？！

怎么说也是个重生人士，前世还是一个大能般的存在，区区小小的迷幻树的攻击，应该是不再话下的，但是当灵筱再次回忆前世过往的时候，她才惊觉前世让她飞升失败的心魔依旧在，从未因重来一世而消失，之前她只是将这些沉寂在心底深处，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是早就不在意了，而实际上她从未忘记，也从未放下过。

前世的自己，修炼百年，原以为即将会成为王者，没想到最后在九重天的神罚天雷之下，又遭遇了心魔劫，毁的渣渣都不剩，当然啦，她当时也只是一个魂修，毁了也就真的没了，只不过在她以为自己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时，谁知天道怜悯，让一切回归初始。

当然，为此她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只此一世，再无来生。

这是恩泽，也是降罚。

是啊，只此一世，再无来生，多么讽刺，她只有这一世的命，死了就真的魂飞魄散，连个投胎或者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可转念一想，只要她能在这一世好好活着，能跟爹爹再做一世的父女，她已然是知足了。

所以啊，她一直都很珍惜跟墨尘爹爹在一起的时光，从五岁那年入住小溪村开始，她便遵从心里的愿想，只做墨家女。

当然，作为一个前世已经快要飞升的魂修修士，灵筱心里就没点数什么的？

呵呵！

她可从来都不认为这一世她还要憋憋屈屈的活个短短数十年光阴，现在的她是她，亦不是她，她所有的温情只对自己在乎的人，她所有的冷漠只对自己所有不在乎的人。

当她毫无保留且目的性极强的引导墨尘修真的时候，她的目标可不是短短数十年，修真，往后的岁月不说无穷尽可也是很长的，百余年，近千年，与天挣命还是可以搏一搏的。

她可是想要长久的陪伴在墨尘爹爹身边尽孝道的，她不愿错过这一世。

所以......

现在是闹哪样？难道一朝心愿要毁在这次的心魔劫上吗？

灵筱知道，或许会。

前不久，她才刚嘎嘎突破半步金丹，按理说她该是有金丹劫的，可惜了，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没有经历呢，或许这也是她只到了半步金丹的缘故吧，没有经历过金丹劫是无法正式算作金丹期的，她现在这样的不过是伪金丹而已。

所以她始终都以为自己对于前世，她该是已经放下了，可现在被迷幻树带进迷幻之境，然后激出了她内心深处的那一抹不安，然后又阴差阳错的，她再一次遇到了心魔劫，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远没有所想的那样豁达，她始终没有忘记过，只是不愿想起罢了。

“啊——”为什么......

灵筱难以抑制的哀嚎了一声，这声音喊的疯狂，喊的悲怆，像是要一下子将心中所有的悲愤全部发泄出来一般，让人听的不由得背脊发凉。

前世，今生，今生，前世，难道就逃不过一个心魔了吗？

灵筱抑制不住的留下了悲伤的泪水，再回首，她觉得前世的自己，特别是身死之前的她，真是傻的够可以的。

迷幻树编织的迷幻之境，不断的在灵筱意识中切换着她的前世与今生，让灵筱一时难以分辨自己究竟是真的已经离开了前世来到今生，还是一切仅仅只是她的一场梦。

然，此刻沉浸在迷幻之境两人并不知道，随着他们心境的变化，迷幻树释放的迷幻之气越来越浓郁，环绕着他们的灵气也越来越混沌，没有了最开始那么纯净。

这是迷幻树放大招了，它正垂涎的‘看着’稳坐在它身边的两人，在它的眼里但凡被它带进幻境的都将会成为它的肥料，用来滋养它本体的。

嗯嗯，这个想法很好。

殊不知，它的生命之中总会遇到一些意外，比如墨尘，再比如灵筱。

迷幻之境诱导出来的心魔劫，不同于灵筱前世所经历过的那场，它无法结成能劈死人的九重天的神罚天雷，也没有分分钟就能攻击到生物体的战力，可它却拥有能唤醒生物体内心深处隐藏的阴暗面，以打击生物体意志为上，逐渐让生物体自我走向消亡，乃至崩溃于世，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然，墨尘的精神力很强大，甚至在他最初被迷惑的时候，他确实如迷幻树所编织的幻境里所呈现的那样，痛不欲生，悲怆至极，可是迷幻树忽略了一点，在最近的数年时间里，其实他心底多了一份责任和牵挂，他不想也不允许自己有事。

是以，墨尘很快便发现了幻境的不同，甚至以自己最大的意志力抵抗着迷幻树的迷惑之力，让自己摆脱迷幻树的控制。

墨尘是不必担心的，倒是灵筱这边情况不太乐观。

随着迷幻之境的变化，灵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被无限扩大，还有无处安放的悲伤，无法释怀的悔恨，搅得灵筱整个身子不断颤动，像是压制着什么，可又像是在发生某种不太好的变化。

难道真的要自我走向毁灭才能罢休？

这是迷幻树的本来目的，亦是这一方阵法中最致命的地方，但凡进入到这里的生物体，在迷幻树的迷惑之力的作用下，他们（它们）皆已成为它的养料，数万年岁月，从来没有一个生物体逃脱过。

“肥料，肥料...”

稚嫩但不稚气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了出来，好像就在他们身边，可墨尘和灵筱此刻正深陷迷幻之中，根本无法分心关注这个。

这是开了智的迷幻树在说话，它在墨尘和灵筱踏入这里开始就一直开始关注他们了，眼前着他们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然后又在自己刻意的引导下来到树下......

它带着兴奋，带着渴望，却忽略了以墨尘和灵筱这样的修为的修士能被它一颗区区迷幻树给掳获了去？

再者，修炼医修的两人，精神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大，或许他们一时不察会被迷幻树得逞，可最后的最后会不会死在迷幻之境之中倒是难说。

只是，在莫大的机缘诱惑下，迷幻树可不见得会想太多。

要知道，它靠着那些肥料才得以在这个漫长的岁月里修炼，乃至现在还开了智，它隐隐有一种想法，觉得要是有眼前这两只肥料加持，它应该可以很快就能化形了吧！

想想多久了，来这里的生物体有多少能走的出去的，而迷幻树又得到了多少肥料？

多的。

但凡进入这里的，几乎无一生还。

可是到底那些修为不高的实力不济的‘肥料’不足以满足迷幻树成长所需，到了现在，数万年的时间，它还未化形。

它满心欢喜的看着两只极好的肥料陷入了它为他们编织的恐惧世界里不可自拔，眼瞅着他们一点一点的困在它的迷幻世界里走不出来的时候，它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化形成功的那一刻。

只是这一次，在它眼中极好的肥料，它是注定吃不到的，当然，身为‘肥料’的两人想要早早脱离迷幻树的纠缠，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只不过，这场拉锯战时间拖得有点长。

日，东升西落？没有。

月，连黑夜都没有，哪来的月亮。

毛估估大概是过了好些日子吧，迷幻树果然没有如愿的尝到‘肥料’的滋味是怎么样。

而它以为的化形更是遥遥无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