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默机械而麻木地睁开眼睛，双眼无神灰败失去所有光芒，眼底有着乔谨言从未见过的黑暗。

明明是他逼迫她仰视他，可是四目相对，他又忍不住的抬手盖住她的眼，心里竟然生出几分害怕面对她的感觉。

不，这肯定只是错觉！

乔谨言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恐惧，他强迫自己压住，也不愿意再去多想苏默默为什么会这个样子，等到终于把气都撒在她的身上，他冷漠的提裤，翘着二郎腿在她对面的沙发里坐下，点了一支烟，禽兽的身体披了一层衣衫，又变得衣冠楚楚，透着几分高高在上的矜贵。

他甚至还好心的扯过沙发里的毯子，丢到苏默默的身上，“整理好，别再丢脸现眼！”

苏默默记得，这毯子是他备给方洛冰用的。

她破布娃娃的瘫在沙发里，身上没剩几两力气，可一想到这是方洛冰用过的东西，就像坐在对面的男人，说不定也已经被方洛冰用过，她的胃里瞬间翻涌恶心的想吐！

所有的愤恨化作了力量，她把毯子扯开厌弃的丢在地上，宁可把身子暴露在空气里，也不愿意碰到方洛冰的任何东西。

乔谨言刚恢复些许的心情，瞬间又翻了一个度，猎豹似的近身，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指缝间的香烟受到挤压，红火的烟头烫在她的脸颊，燃烧出“滋滋”的声音。

他就那么冷漠的看着，看见她被烫得四处躲避却无处可躲像只鸡仔似的可怜无助徒劳挣扎，到最终苍白了脸色瑟缩了身子，被烫伤的地方也因为苍白的脸色被衬得更加殷红，那抹红晕一下子也染红了他的双眼。

他捏起烟头，摁在了她被烫伤的那处伤口上，又故意狠狠地碾压了几下。

她想离婚？好呀！这个样子之后，看她还想不想离婚，离婚了以后看谁还会要她？这世界上除了他乔谨言不会嫌弃她之外，还有谁会要一个残花败柳并且毁了容的女人？

乔谨言眼神逐渐疯狂，面目狰狞。

苏默默痛得尖叫，下一秒却被他死死地摁住了嘴，所有的痛只能化作恐惧，无比震惊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疯子！

不，魔鬼！

她内心呐喊，一片哀凉，无助痛苦潮水一样翻涌而来将她吞噬覆盖，冷漠地扼住她的呼吸，她抗拒挣扎，最终又泄掉一身的力气，眼神淡漠像是看着他又仿佛穿透他的身子看向远处，没有光芒，死一样的沉寂，比刚才的眼神更让人觉出一股消极的味道。

感受她正在逐渐枯萎的生命，乔谨言再也装不出镇定的姿态，他烦躁的丢掉烟头，捞起死鱼一样的苏默默，不由分的把她扣在怀里，仿佛是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恢复她的生机。

多么可笑的举动！

苏默默没有变得更好，在他的怀里身体更加僵硬，她甚至惊慌失措，不顾伤痛，又一次更猛烈的挣扎起来，“放开我！”

乔谨言仿佛没有听到，只是一味的在怀里扣紧她。

“你真让我恶心！”苏默默再也压抑不住对他的情绪，咬牙切齿地把内心的想法吐出口，带着心如死灰的自暴自弃，打算就这么鱼死网破。

可是，乔谨言没有再因为她的话动怒，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盯着她半晌，突然，带着极具的攻略性和占有欲的又一次吻上她，无声的宣誓着他对她的所有权，态度又狠又凶。

苏默默所有的挣扎在他的面前都成了可笑的徒劳。

他永远这样，不断的激怒她的情绪挑起她的愤怒加深她的怨恨，等到她终于抑制不住爆发，他又用着强势的手段，逼她屈服迫她低头叫她跪地俯首，逗猫遛狗似的！

苏默默坚定了要鱼死网破的心，乔谨言刚一停下，她立即冲着他的脸就呸了一口，“恶心！”

乔谨言眼底盛怒在燃烧，他没有多言，依然只用行动来宣示自己比她更铁的决心，这一次带着更浓郁的情绪，狠狠地撕咬着，纵使整个口腔都充斥着血腥的气息，他也毫不留情。

如此一较高下了三次，还是苏默默败下阵来，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半死在沙发里，只剩一双盛着恨意的眼还活着，仍然紧紧黏在乔谨言的身上。

乔谨言确定她挣扎不出个水花来了，又回到她对面的沙发坐好，手里重新点燃了一支烟，看着烂泥一样的苏默默，冷酷地嗤了一口，“自不量力。”

他舒适地吐出了一口浓烟，白色的烟雾很快飘荡到苏默默那边，她受不了烟味，加上刚才几次的激烈战斗，此刻身子虚脱嗓子发干，还有之前没好全的伤，刺鼻的烟味一进入鼻子和口中，她立即克制不住猛烈地咳喘了起来。

“有这时间和我斗，不如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怎么让我心情愉悦，我心情一好，你当然也就不用受皮肉苦。”乔谨言冷漠地看着她。

苏默默咬紧牙关，突然道：“早晚有一天，我一定杀了你！”

乔谨言心脏一颤，里头鲜血淋漓流得哗啦哗啦。

恨他吗？恨他也好，只要还待在他的身边，只要还是他的乔太太，就什么都好。他指尖轻轻地颤了颤，烟灰抖落在他的裤腿上，烫进皮肤里，拉回他一时走神的思绪。

“好啊，我等着你来杀我。”乔谨言裂开嘴笑，笑得几分癫狂，“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帮你递刀子！”

苏默默根本没去多想他话里的深意，自然而然当成又是对她的一种嘲讽，而她也根本没有多余的动力去想这些，或者，是下意识的去逃避这恶劣的局面，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才好。

办公室的人都看见了乔谨言扯着她进总办的画面，又这么久没有出去，只怕消息传得整个公司都炸锅了吧？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道难掩焦急的敲门声，苏默默身子一颤，在沙发里缩成了一团，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谨言，谨言！”方洛冰锲而不舍地呼叫着她的爱人，这门隔音效果很好，她的声音能够清晰地穿透进来，并且声量还不小，可见用了多大的劲。

这可不是一个娇弱的女人能吼出的声音，外面不知道给人耳朵震成什么样？有些人就是当局者迷，永远看不清女神的真面目。

苏默默从黑暗的恐惧里倏然清醒，只要没死就不存在结束，她还能战斗，既然要搅乱这糟糕的生活，那就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