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兄弟双雄

门口突然“叭叭”响起了枪声。随着“轰”的一声爆炸，一只摩托车的轮胎飞向空中，两个日本兵也中弹倒地。矢野一郎跑出来，喊叫着指挥寺外的士兵还击。寺内的鬼子想冲出寺外，被寺内的群众包围过来。明真和尚喊了一声：

“乡亲们，咱们和鬼子拼啦！”

鬼子的机枪手看撤不出去，伏在枪后向群众扫射起来，前排的群众倒下了一片，后面的群众和和尚们挥起木棍向鬼子兵冲去，又一片人群倒下了。明真跳到寺外，舞着一根长棍，奔向矢野一郎，矢野一郎举刀相迎。明真扫地一抡，矢野一郎跳起来，明真迅速上翻，打在矢野一郎腿肚子上，矢野一郎瘸着腿跳到一边。抡刀又砍，削断了明真的木棍，明真拾起一节断棍扔向鬼子的机枪手，又举起手中的断棍迎接矢野一郎的战刀。这时候寺外枪声大作，爆炸声接连响起来，一棵手榴弹飞到寺门**炸了，矢野一郎急忙跳开。明真腾出手，举棍又向鬼子机枪手砸去，一个鬼子兵被砸爬下，另一个丢了机枪滚到一边。其它日本兵也纷纷跳到寺外。矢野一郎向外张望，却不见人，却见一个黑呼呼的东西向他迎面飞来，还是手榴弹，矢野一郎滚到一边，“轰”地爆炸了。矢野一郎刚站起身，只见两匹快马向他迎面奔来，　“叭叭”两声枪响，矢野一郎腿一软，跌倒在地。秦安在一旁喊道：

“太君，就是这两个小崽子捣烂的气球，快抓住他。”

矢野一郎忍痛喊道：“追——”日本兵和保安团便一起追过去。贵生济生两匹马立即掉头，两个人又一挥手，两棵手榴弹同时飞出，几个日本兵倒在地上。后面，日本兵发动了摩托车，矢野一郎跳到摩托车上，声嘶力竭地喊：

“追，追——。”

秦安也指挥保安团向前追去。

贵生自学会骑马后，骑术进步很快，不但能跟着节奏变换姿势，还能腾出双手做各种动作，投弹打枪，尽管不准，也能让敌人频频吃惊。济生更是了得，虽然他年纪小，骑马不多，但他灵性高，悟性强，骑了两回就能无师自通，骑术比哥哥不差上下。那手枪在他手里，摆弄了几下就能打出去，而且枪法还不错。自从他溺水恢复以来，身体更加轻巧，灵活自如。他能象贵生那样腾出双手舞棍打枪，而且能贴在马肚子下面，在马飞奔的时候抓住马蹬捡起地上的手枪，还能贴着马脖子左右调换方向。

日本鬼子的摩托车开得飞快。贵生恐怕敌不过，便让济生岔到另一条道上，从左侧返回去，好让护卫队员们寻机阻击。贵生则继续打马前进，一队鬼子兵在后面连连打枪，贵生也连连向后射击。他一会儿伏在马背上，一会儿贴着马肚子，子弹嗖嗖地从两旁飞过去。白马很通人性，贵生只轻轻一拍，马便知其意。鬼子的摩托车快，已不能骑马直行，看前面是一片没收的麦田，齐腰的麦子早已熟透，因为战乱，还没有人来收割，麦穗已经干枯掉光，只剩空空的麦杆。贵生调转马头，跃进沟渠，跨到麦田当中。让贵生惊奇的是，麦田里竟爬满了人。贵生不知是谁，也无人理他，只有靠边的一个人抬了抬头，对他说：

“往里走，不要停。”

竟是秦刚。贵生答应一声，继续前进。日本兵到了沟垅边，跳下摩托车，进田追赶。突然“砰砰叭叭”一排枪响，进田的日本兵纷纷倒下，后面的立即爬在地上还击。田里又是一排枪响，紧跟着，一排人忽地站起来，向路边冲去。爬在田边的日本兵回头就跑，摩托车已经熄灭了，急切下又蹬不着，只好弃车，边跑边向后射击。贵生大喜，知道遇上了游击队，调头往回就追，边追边喊：

“打，打死狗日本呀！”

他看到矢野一郎在几个士兵掩护下又跨上了摩托车，立即飞马过去，一枪打死了摩托车手，矢野一郎弃车要逃，贵生赶到，腾空跳起，飞起一脚，踢在矢野一郎头部，矢野一郎趔趄几步，贵生又补上一脚，矢野一郎倒在地上。

日本兵很顽固，没有人缴械投降。几个日本兵端枪来救矢野一郎，一左一右向贵生刺来。其它队员也互相配合，用枪用刀，把追来的鬼子挡在一边。矢野一郎还在顽抗，他从地上爬起来，举刀向秦刚砍来，秦刚本想活捉他，但看他满脸血污，杀气腾腾的样子，知道活捉也无用，遂即后退几步，举枪喝道：

“缴枪不杀。”

但矢野一郎视而不见，踉跄着向前扑来。贵生说：“让我来。”迎着矢野一郎的战刀跨过去，挥手一枪，矢野一郎的战刀落地。贵生又跳上马背，立起来，奋力一跃，双脚已站在矢野一郎的肩膀上，弯腰用力一抡，枪柄击在脑袋上。矢野一郎两眼一翻，转了一圈，“扑嗵”一声，倒在地上。

贵生成了小英雄。秦刚他们带着战利品，带着程贵生奔程家庄而来。这里，程济生和护卫队员们也正打得热闹。

程济生调头离开程贵生，顺着金牛岭方向向后跑，五六辆摩托车在后面追。金牛岭上，柳兴旺和程有福带领队员们也在紧紧追赶。济生骑马跑得较快，摩托车却颠跛得上下起伏，日本兵不打枪，济生也不打枪。跑了一段，金牛岭有一缓坡，中间有一巨冢，一条羊肠小道，曲曲弯弯从巨冢一头盘旋上去，两旁荆榛遍地，杂草丛生。济生早已看到金牛岭上有人飞奔，知道是柳兴旺他们，便策马上去。马已疲惫，有点力不从心的样子。济生跳下来，牵马前进。日本兵也弃了摩托车向岭上追来。

柳兴旺率领队员们刚刚在巨冢旁埋伏好，济生就牵马跑了过来。让过济生，日本兵刚一露头，柳兴旺就率人一顿排枪，撂倒两个鬼子兵，又扔下几棵手榴弹，三四个鬼子飞上了天，另外七八个鬼子急忙爬在地上还击。日本兵在洼处，柳兴旺他们在高处，虽然队员们打枪技术不高，但人多势众，加上日本兵又少了四五个，队员们占了优势，大家气粗胆壮。看到日本兵已到眼前，柳兴旺一声令下，队员们干脆冲了过去，两三个人围住一个日本兵猛揍起来。济生弃了马，用枪托直捣鬼子兵头部，十几个日本兵倾刻间被全部报消。大象顿时斗志旺盛起来，拾起三八枪，扒掉他们身上的弹药，纷纷要求返回去打击哪些守在寺里的日本鬼子。

兴国寺里没有摩托的鬼子兵原来正在寺内向群众射击，看到矢野一郎冲出去，也跟着冲了出去。摩托队向贵生和济生追去，这些鬼子兵也向前追去，程氏兄弟分开，这些士兵也分兵两路追击。两边的摩托队都被歼灭了，这些日本兵才慌了神，纷纷后退。秦刚他们拥着贵生往回走没多远，就发现了这队日本兵。日本兵知道大势已去，往回就跑。秦刚他们在后面追赶，柳兴旺他们也从另一侧包操过来，不时有日本兵倒下去，两边的日本兵本来想合成一处，和后面的保安团配合，一起抵抗，可边跑边找，哪里还有保安团的影子？就这样，一个十几辆摩托车队的三十多名鬼子兵，和一个小队的鬼子兵被游击队和程家庄一百多名护卫员们消灭干净。

但是，程家庄并没有沉浸在喜悦之中，所有的村民回家后都被一种悲伤笼罩着。这次战斗，虽说消灭了鬼子兵，但程家庄三十多名老人和兴国寺内五十多名男女被鬼子的机枪射中，其中十几户人家全部死绝。

所有出去躲避的村民们都回来了，余惠兰惠敏姐妹和姜月霞也回来了。没有人通知，没有人命令，村民中所有能活动有点力气的男人都站在村口，等着程有福发号施令。程有福也沉浸在悲痛之中，他的父母这次也死在鬼子的机枪下。程有福和柳兴旺带领大家在金牛岭上挖了一个大坑。把所有的死者统计下来，集体埋葬，又刻了石碑，立在坟墓前，上书：

尉氏县金牛岭程家庄抗日死难者之墓。

下面列举了死难者名单，死伤多少，绝户多少，以教育和警示下一代。

秦刚和游击队员们并没有走开，为了防止日本鬼子回来报复，他派队员们在各处布置了暗哨，直到村子里事务忙完，他才来到程氏兄弟家中看望死去丈夫的余惠兰和死去恋人的余惠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