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

《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

第148章 第148章反派他不香吗?真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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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英雄的女儿, 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阴诡小人?

“阴诡小人……”

于思弦面『露』凄楚,笑的悲戚:“『露』『露』,你我相知相交多年, 在你心, 我就是这种人吗?”

“不然呢?难道你觉以你的所作所为,竟还是个正人君子、国家柱石?”

白『露』面『露』讥诮,毫不犹豫的撕开了他的假面, 冷声反问道:“勾结北戎,意图南北夹击对抗何家的难道不是你?为向北戎示好, 泄『露』军机以至国朝大败,我爹爹战死的难道不是你?这还只是你我相识之前,此后你做过的孽难道就少了吗?光战败之后死于屠城的百姓便以万计,这还不够吗?!”

于思弦怔怔的看着她,眼泪顺着面颊蜿蜒流下:“『露』『露』, 我知道我万般坏,我不是好人, 但是我真的喜欢你!除去你父亲那件事之,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人辱我谤我, 说我什么都好, 只有你不可以,我是真的, 把我所的好都给你了……”

“我知道, 但是我也真的真的不在乎你所谓的这些好。”

白『露』轻笑一下, 那笑容里带着点滑稽的意味:“于思弦,你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你站都站不起来了,心边想的却只是这些年来你对我的付出, 而不是你对我造成的伤害——这到底是单纯因为爱我,还是要通过“爱我”来展现你的情深,满足你的表演欲?”

说到此处,她眼底泪光闪现:“我爹爹死的那年,我才七岁,我娘怀着身孕,听闻爹爹战死的噩耗,惊痛之下早产,一尸两命去了,我原本应该有宠爱我的爹娘和一个健康的小弟弟,可是因为你,一夜之间,我家破人亡,什么都没了。”

“这还只是我家,因为那一仗,国朝死了多少将士,他们的故旧亲朋该是怎样的痛心断肠?你知道多少个妻子在殷殷盼望丈夫归家,多少个儿女满心希冀能见到父亲的身影吗?只因为你的算计,多少人家破人亡,骨肉离散?!”

后背处的伤口在剧痛过后,转为麻木,于思弦仿佛失去了知觉,面『色』惨白如纸,沉默良久之后,艰难的张嘴替自己辩驳:“『露』『露』,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会爱上你,否则,我怎么会……”

他看着白『露』脸上神『色』,目『露』黯然,渐渐停口:“罢了,现在再说这些什么用?”

白『露』点头道:“的确没什么用了。”

于思弦便不再开口,只专注的看着她,好像要永远将她的模样深深刻在心,到了地下也不能忘却分毫。

边刀戈杀喊之声愈重,几个亲信心不安,想出去看看究竟,不好丢下他一人在此,神情踌躇,左右为难。

他们脸『色』晦暗,更衬白『露』面容朝气蓬勃,仿佛是清晨初升的朝阳,带着无限灿烂与辉煌。

周书惠满心哀凉,苦笑良久,听见于思弦饱含深情的叫了声“『露』『露』”,也不曾停下。

来就来吧,现在的她,还什么好奢想的呢?

总想着跟白『露』为敌,的确是她自不量力。

可她没想到白『露』会帮她说话,还让于弦去找大夫帮她包扎。

再想想自己这些年暗地里给白『露』使的那些绊子,背地里放出去的那些流言,周书惠心着实不是滋味。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想跟白『露』说声对不起,觉这简直就像是恶毒女配死不悔改,假惺惺装可怜恳求饶恕、然后卷土重来的老旧戏码。

还是算了吧。

白『露』应该也不稀罕。

周书惠的双眼被于思弦那一剑刺瞎,不能视物,耳朵却似乎变得灵敏了些,她跌坐在地,听着于思弦温声细语的白『露』说话,听院外忽然间变得嘈杂,也听到了于思弦的闷哼声和接下来他与白『露』的对话。

周书惠惊愕不已,一时失声,回过神来之后,却是心绪复杂,惊诧之,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几分钦佩。

白『露』的确比自己更适合做女主。

于思弦没再说话,他身边的亲信仿佛也随之成了哑巴,院的杀喊声逐渐消弭,周书惠听见“啪嗒”一声脆响,紧接着是几声或轻或重的声响。

刚刚失去光明,耳朵对于各种声音的辨别明显不够迅速,她在脑海里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金步摇掉落到地上的声音。

现在这院子佩戴金步摇的只有一个人,白『露』。

于思弦身受重伤,几个亲信守在他旁边,而以白『露』的身手,即便时对抗那几名亲信,料想也不会陷入颓势,退一万步讲,即便是陷入颓势,那几人也没道理什么都不做,反倒先摘去她间的金步摇。

周书惠在心揣度着,那步摇是白『露』自己摘掉的,其后零零散散落到地上的,应当是发髻间的其余珠饰。

可惜了。

那套头面是用黄金和红宝石打造,价值连城,于思弦真心爱她,专门找了数十名能工巧匠,前后忙活了半年才成呢!

她前不久才见到过,白『露』鲜艳美貌,那套黄金与红宝石共同打造的头面华贵夺目,正是相得益彰,美不胜收,这时候却掉在地上,落入泥土之间,不知道会不会摔坏。

周书惠心觉惋惜,于思弦更是愣住,眼见着白『露』摘掉间珠饰丢在地上,丝披散下来,两下将身上红『色』衣裙撕碎丢掉。

于思弦惊痛不已:“『露』『露』,你——”

大概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白『露』红『色』衣裙之内身着素衣,信手将唇脂抹去,折一根花枝挽发,从头到脚再无半分喜『色』,清冷冷如一束月光,以肃王府的覆灭来祭奠自己逝去多年的父母。

周书惠虽看不见这一幕,却听得见声响,脑海中不知为何忽的浮现出“素手裂红裳”五个字来,恍惚之间想起年幼时候白『露』说过的话。

白『露』,听起来的确很像个女侠的名字。

于思弦面如土『色』,凄楚不已:“『露』『露』,你竟这样恨我,连最后一点念想都不肯留给我?的人会对身边的所人都好,可我,却只对你一个人好,『露』『露』,你真的要如此绝情吗?!”

“于思弦,你始终不明白,我是人,不是被你豢养、用来展现深情的物件。我所倾慕的男子,不应该独独只对我好,而应该有一颗仁心,心怀慈悲,善待苍。天下这么大,独独只对我一个人好,这不更说明了你的狭隘吗?”

白『露』道:“人活一,眼光要放得远,心胸要开阔些,我虽是小女子,却也觉女子所追求的不应该仅仅只是一个男人狭隘而偏执的情谊,你觉我应该为你的所谓深情动容,死相伴,未免也太轻看我!”

说话间的时候,她整顿完形容,正『色』道:“我爹爹去的早,但他说的话,我一直记在心,今天也说给你听,不是什么辞藻华丽的骈,也没什么慷慨激昂的大道理,就一句话而已——做人要堂堂正正,顶天立地!”

于思弦听她说完,脸『色』愈惨白,喉咙一阵腥甜涌来,猛地吐了一口血出去。

白『露』手提匕首,缓步向前:“我方才那一下并不曾伤及你的心脉,只要别剧烈活动,短时间内是死不了的……”

于思弦眼神中忽的出几分神采与希冀,白『露』却在此时微微一笑:“我之所以如此,并非心你,不忍下手,也不是我学艺不精,不慎失手,我只是想让你再活一会儿,亲眼见到肃王一系覆灭、荆州城破,如此罢了!你还不知道吧?复州的人,是我领进来的。姨母一家,也是你亲自接进城的啊!荆州完了!”

于思弦猝然变『色』,几名亲信更是面『露』惊惶,一人怒道:“白『露』,你好狠毒的心肠!”

“狠毒吗?我不这样觉。”

白『露』秀眉微挑,语气唏嘘,道:“于思弦,你父亲肃王是宗室,就昔日名望而言,远胜于何丞相,然而现在荆州却落得个人人喊打的境地,你没有想过为什么?”

她嗤笑一声,不屑道:“荆州势颓,你首先想到的不是怎么打胜仗,如何整顿军事吏治,却是打敌方军师的主意,绑架他的老师,『逼』迫他为你做内应——你这蝇营狗苟的少主,荆州怎么可能取胜?你一直耻于与复州都督相提并论,说他只是黄口小儿,不堪一击,可以我之见,何都督风光霁月,端方君子,岂是你所能比拟的!”

于思弦听她这样吹捧何康林,心中情绪又岂是羞恼二字所能形容,目光愤慨,虚靠在亲信身上,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院就在这时候彻底安静下来,旋即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之后,走进来一名中年士,正是谭宴。

进门之后,谭宴向白『露』行礼,笑道:“大功告成,我大军已克荆州,谭某在此替都督向白小姐致谢!”

白『露』还礼:“应尽之份而已,先何需如此客气。”

于思弦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就此破灭,心上人的背叛与一野望的终结给了他重重一击,是一口血吐了出来,目光随之涣散下去!

谭宴带来的士卒入内,将那几名亲信扣住,那几人见大势已去,也不反抗,颓然束手就擒。

谭宴则白『露』道:“此间事了,白小姐何打算?”

白『露』道:“我在这儿没什么好留恋的,即日便动身北上,拜祭亡父亡母坟茔,将于思弦已死、荆州城破的消息告知他们。”

谭宴肃然道:“白将军为国捐躯,国之栋梁,都督此前曾言,待到荆州事情了结,必定亲自北上祭奠!”

白『露』请他向何康林代呈谢意,谭宴则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牒递上:“它在,白小姐路上也便宜,若有需要,便可请当地官署襄助。”

白『露』由衷的道了声:“多谢。”

行李都是早就收拾好的,骑上马就能出发,白『露』辞别谭宴,正欲转身离去,忽的瞥见坐在一侧满脸血泪的周书惠,便停下身来,叫了声:“喂。”

周书惠只觉那声音离自己很近,茫然抬头:“你叫我?”

“不是你还是谁?”

白『露』道:“周书惠,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很讨厌你。”

周书惠黯然低下头去:“我知道了。”

“不过你讨厌归讨厌,却也不是罪该万死。”

白『露』道:“我已经跟谭先说了,请他差人送你回周家去。你到荆州的第二年,周老夫人便过了,你娘先没了丈夫,丢了女儿,相依为命的婆母也去了,总是哭,眼睛也哭坏了……”

她叹口气,语气中带了几分悲悯:“你爹爹是个好官,周家也是向清名,可惜你……回去吧,既然托成人,总不能太没良心。”

最后向谭宴点一下头,她转身离开。

“!”周书惠『摸』索着从地上爬起来,颤声道:“白『露』,别走!”

她惶恐道:“除了你,我谁都不认识,你送我回去……”

白『露』被气笑了,扭头看她一眼,直接“呸”了一声:“去你大爷的,我不是你娘,凭什么管你?能让人送你回去就是宅心仁厚了,你还顺着杆子爬上来了!”

“我要去拜祭我爹娘,没空送你!”

她没好气道:“信得过我,就让谭先安排人送你回去,信不过的话你就在这儿当瞎子吧,死活随你!”

周书惠脸『色』惶惶,颤声求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白『露』,你再行行好,把我送回去吧,我信不过别人,我会死的!”

侍从牵了马过来,双手将白『露』的行李递上,她接到手,翻身上马,漠然道:“关我屁事!这些年你背地里没少给我使绊子,真当我不知道?!”

白『露』手握马鞭,嗤的一笑:“你不知道我们女侠都是爱憎分明的吗?!”

她不再理会周书惠,只向谭宴拱了拱手:“谭先,缘再会!”

谭宴笑道:“白小姐,一路平安。”

白『露』莞尔,斗笠盖在头顶,扬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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