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个界, 重新到系统之后，刘彻沉默了很久，也了很多。

见周家三姐妹, 听她们的志向、见证她们的努力付出之后，那些从前觉得天经地义、不可推翻的至名言，仿佛也变得不再坚不可摧。

正同他初次在位，每每天象有变，都有宰相谢罪承担，可是后来到了地府，见许多人、旁听许多事之后, 他知道那其实只是一种然现象, 本质同太阳东升西落什么区别。

并不是某件事情大逆不道，而是那候的己所处的环境所束缚, 像井底的那只青蛙一样, 只能看见头顶的那一小片天。

刘彻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哟, ”朱元璋抄着手打他面前经，稀奇道：“彘儿改投道家啦, 看股深沉劲儿, 后悔当独尊儒术了？”

刘彻抬头瞅他一眼，又恢复成之前的无赖模样：“我在那边儿怎么吃软饭……不，怎么披荆斩棘登皇位你也是亲眼看见了的，那方界到底发生些什么你也知道, 难道你心里一点感触都有？”

朱元璋他的一怔，神情中平添几分深思：“人非草木，皆有五脏肺腑，哪能真的一点感觉都有呢！”

他们俩么一，其余皇帝们也随之默然, 若有所思，片刻之后，白雾空间又一次热闹起来，然而皇帝们心头到底添了些什么，多了些何等感悟，那便不得而知了。

……

李民在空间中消失之前，正同其余皇帝们一道比试骑『射』，猛地一个晃神，再睁眼，却发现己此虽然仍旧端坐马，但周遭场景早已大不相同。

面前是一片宽阔的跑马场，两侧林立着身披软铠的甲士，不远处的高台之，两个仪容潇洒的中男子言笑晏晏，茂密的杨树林在身后微风中发出簌簌响。

左侧长些的中男子身后跪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一身浅青『色』圆领袍、文质彬彬，右侧稍轻些的中男子身后同样侍从着一个青，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饶是跪坐于席，也仍旧能看出高大挺拔的身姿，下颌微微抬着，略带几分倨傲的样子。

往脸看，右侧二人相貌颇有些相近之处，大抵是有直系血缘关系的。

空间里的皇帝们眼见到一幕尚且有反应来，李民却是瞬间了然，唇边飞快的掠一丝冷笑。

父亲，大哥。

真是好久不见。

比起两人而言，左边观音婢的舅父高士廉和妻兄长孙无忌便要顺眼多了。

唔，妻兄现在还很轻，十六七岁的样子。

他比我还要长一岁，我十六岁那同观音婢成婚——所以会儿我们俩结为夫妻了有？

李民心头疑『惑』一个接着一个，脸却仍旧不动『色』，身下的骏马有些烦躁的打个喷鼻，他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它的鬓『毛』，那骏马得到安抚，便逐渐平静下来。

不远处有马蹄传来，几名灰衣侍从提着铁质的鸟笼奔近百米后将鸟笼打开，骤然获得由的飞鸟蒙大赦，振翅飞向远方。

高台之，李渊眼神勉励而期许。

李民心有所悟，并不迟疑，拈弓搭箭，有神助。

众人只听弓弦引发的清鸣隐约传来，旋即便是破空之，“扑通”几闷响，那几只飞鸟应而落，无一幸免。

“好！”

高士廉击节赞道：“令郎有乃父之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李渊颇有些得。

可不是吗。

当初他能雀屏中选，娶到一位出身尊贵、卓尔不凡的贵女为妻，不正是因为出『色』的箭术？

起来，长孙家之所以有意同家结亲，也是因为长孙炽觉得妻子的德才干同样出众，抚育教导出来的儿子也不会错啊！

心里得意，却不能宣之于口，李渊矜持一笑，口中道：“士廉谬赞，我反倒觉得令郎般端方持重，才真是让人羡慕！”

长孙家女儿同家儿子的婚事是早早敲定了的，只是婚约定下多久，长孙晟便去了，因为长孙家内部的一些原因，其妻高氏带着一双儿女返娘家久居，婚事也顺势架到了高士廉手中。

作为兄长和舅父，高士廉是很负责任的，不仅收容了妹妹和一双外甥悉心顾看，还心顾看两个外甥的婚事，先是帮长孙无忌娶妻，紧接着又帮着外甥女相看她父亲在定下的那桩婚事——外甥也罢了，即便娶妻不贤也有旋余地，但要是把外甥女嫁错了，那可真是大大不妙！

好在李民的确风姿出众，鲜衣怒马的家公子，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仪容才干皆是间第一流，样一个好男儿，又是妹夫在定下的未来女婿，不赶紧抓住，更待何？

己的外甥女虽然尚且少，然而却也初步显『露』芳华，温柔娴雅，敦厚贤淑，样一个珍珠般完美无缺的女孩儿，正该配一个样出挑的夫婿！

因为几重考虑，才有了今日场小宴。

高士廉有意，李渊也无心毁约，己的次子丰神俊朗，幼起便显『露』出极为不凡的样子，但长孙家的女儿也是端方娴雅、淑女之质，他很满意桩婚事，只是儿子大了，也有己的心思了，别是己，连他阿娘的话都不怎么听，他真有些怕小兔崽子当着高士廉的面儿尥蹶子。

李民下了马，有侍从近前来接缰绳，他一路步高台，听了几句高士廉和李渊的交谈，才闹明白是哪一出儿。

会儿他同观音婢还成婚呢，不也差临门一脚了。

不奇了怪了，李民在心里嘀咕——辈子事啊！

他在儿疑『惑』的候，空间里白绢姗姗来迟，刘彻一把抢到手里，瞄了一眼，当即幸灾乐祸的“嘿”了一。

皇帝们彼此交换一个眼『色』，近前去看了眼，眉头不约而同的跳了一下：

士之耽兮，犹可也，女之耽兮，不可也！

十六前，母亲秦王李民相恋，是浓情蜜意、百般缠绵，后来玄武门之变，母亲为救秦王而死，却不知秦王是否还记得个为他付出了生命的痴情女子？

呵，他不记得，他甚至都不知道还有己个女儿存在！

为了替枉死的母亲求一个公道，李云洁决定到长安去见一见那个薄情的男人——她的生身父亲，她要母亲做那个男人的皇后，要母亲的名字堂堂正正的出现在那个男人身边！

刘彻：“……”

皇帝们：“……”

刘彻对着那张白绢看了半天，终于问出了心头疑『惑』：“，秦王的是李民？”

高祖道：“……应该是。”

朱元璋忍住，幸灾乐祸的笑出来：“得亏他不在儿，不然非得原地爆炸不可！”

嬴政眉头紧皱：“按照边的，李民压根不知道有么个女儿，而众所周知，只有活人才能生孩子，『妇』人有孕之后从显怀到生产有将近半之久，也是李云洁的母亲死前，李民起码半见她了——浓情蜜意、百般缠绵？？？”

高祖：“李云洁的母亲为救秦王而死——秦王搁玄武门那儿呢，重兵把守，她怎么救的？”

朱棣头大斗，不解道：“李民十六岁娶妻，二十岁才当秦王，李云洁的母亲在李民当秦王的候跟他相恋，怎么看也是后来者，哪儿来的脸让追封她娘当皇后？！”

朱元璋凉凉道：“李民不知道有么个女儿，可知她出生的候族谱和玉牒，也是她是她娘在外边生的，也是她娘是个名分的外室——嗯，一个不知道什么候出生的外室女找门来，跟皇帝你忘恩负义、十六前对不起我娘，你得封我娘当皇后，她一个公道……我真看看李民听见席话候的表情！”

皇帝们不约而同的交换一个眼神，不怀好意道：“我们也！”

李民高贵冷艳的坐在李渊身边，矜持而彬彬有礼的听李渊同高士廉叙话，商讨着之后婚事的筹备工作，着马能娶媳『妇』家了，连带着看旁边的李建成都顺眼很多。

候听空间里边刘彻贱兮兮的叫他：“嗨，民！”

“怎么，那白绢又来了？念我听听吧。”

李民心情颇佳：“朕是见大风大浪的人，吓不住的。”

刘彻：“怕你会生气。”

李民：“朕怎么会生气？谁不知道朕虚怀若谷、心胸宽广？魏征当那么触朕霉头，朕都把他杀了呢！”

刘彻：“那我念啦？”

李民：“念吧。”

片刻之后。

李民怒发冲冠：“我踏马——”

嬴政默默道：“……虚怀若谷啊。”

高祖默默道：“……胸怀宽广啊。”

朱元璋默默道：“……魏征当那么触你霉头，你都把他杀了呢。”

“踏马能一样吗，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民暴跳雷：“我当秦王那会儿，都成婚好几了，算真有那么个女人在，也是个外室，敢跟我观音婢抢皇后之位，天仙我也饶她不得！”

“玄武门之变我带了观音婢一个人，生死相随，成败否我都认了，有女人什么事？！”

“我李民堂堂天可汗，居然也沦落到要让一个女人去救了？！”

“最最重要的是——”

“前朝公主、突厥女人、李建成他老婆、李元吉他老婆，会儿又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个女人，到底有完完了？！我跟观音婢情投意合、鹣鲽情深，有你们群妖怪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