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夫郎的渣男赘婿

《穿成夫郎的渣男赘婿》

39、晋江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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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楚息长睫忽闪, 悄悄看了他一眼,还是依言将手轻轻递了过去。

谢舒就这样稳稳地捏住了郎君的指尖,他顺着郎君掌心的纹路, 在他手心上一笔一划地开始书写起来。

谢舒的指腹带着一层薄茧,微微有些粗糙。

虞楚息忽然莫名敏感起来,就像被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挠了挠。

当那干燥而温热的触感不断叠加的时候,虞楚息的呼吸变得急促。

紧接着,随着他指腹的勾勒, 从两人肌肤相接的地方,泛起了酥酥麻麻的痒意, 这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跳动的脉搏,源源不断的血液, 在心口回流。

这种感觉实在让人陌生又心慌。

虞楚息忍不住地蜷了蜷手指。

然而谢舒强有力的手掌稳如磐石,只是指尖在郎君玉白的手心处顿了顿。

谢舒刚写完第一个字。

这时, 谢舒忽然抬起了眼帘。

他的眼神比以往幽深,唯有脸上的神情依旧沉静。

谢舒注视着郎君, 声音低低的, 带着一点气音:“郎君,看清楚了吗?”

被这样一问,虞楚息只好胡乱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事实上, 他的大脑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刚才谢舒写的是什么字。

而谢舒听到他的回答,眼眸中流露出了些许笑意,紧接着他又继续道:“那我再写第二个字。”

直到两个字都已经落笔完成, 谢舒方才松开手。

这一瞬间,虞楚息几乎也是飞快地抽回了指尖,可过后他又担心这样做会不会显得有些奇怪?

谢舒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似的, 他笑意不减,声音轻柔:“郎君,便是这两个字。”

虞楚息心神稍稍定了定,又轻声问道:“那姜先生为你取这两个字,是什么用意?”

谢舒便将姜鸿之前的话复述给了郎君。

虞楚息闻言,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那两个字,眼眸中浮动着一层莹莹的光,语气比刚才更轻:“原来是这样,姜先生对你的期望一定很大......”

此时谢舒回想起姜鸿对他所说的那些话语,也不免有些动容。

而当他和郎君的目光对视的

时候,谢舒的心头忽然异常柔软,他看得出,郎君心头除了为他高兴,还藏着些许向往。

谢舒想起郎君如今十九岁,马上也要到了及冠之年,他下意识地开口道:“郎君,明年你也会有字的。”

当他话音一落,谢舒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大概又忽略了一件事情。

果然,虞楚息一脸复杂地看着他,片刻后,他垂下眼睫,淡淡摇摇头道:“我要字干什么呢?”

双儿和男子是不一样的,又不能参加仕途,哪里需要别人避开名号,拐弯抹角地称呼自己?

久而久之,便很少有双儿再取字了。

谢舒连这个也不记得了么......虞楚息心中奇怪,虽说之前谢舒确实说过他忘了许多人和事,可这种常识性的东西他也不晓得么。

不待虞楚息细想下去,谢舒的声音低低地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点动人的温柔:“那等郎君来年二十的时候,我送郎君一个字好不好?还望郎君不要嫌弃我。”

在刚才想起郎君的年岁的时候,谢舒心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静静流淌着,他在现世已有二十四岁,可郎君如今只有十九岁,算下来,郎君其实比他年少许多。

只是他虽然痴长郎君五岁,却不能为郎君分担解忧,更不能为他遮风挡雨。

看着这样的小郎君,谢舒现在只能想方设法地让他开心一点。

虞楚息心尖一颤,垂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用过餐后,谢舒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研读老师给他的那篇《起源赋》。

赋是一种文体形式,和诗词一样讲究文采和韵律,不像策论只需要写一篇议论文,应对问题便好,毕竟现在处于科举发展的初期阶段,还没有出现八股文,所以相比起策论来说,赋的格式更加严谨一点。

而赋又分为短赋、骚赋、辞赋、骈赋、律赋和文赋。

这起源赋属于文赋,相当于散文。

因此,赋的限制较多,又有相对严格的规定,大部分赋都辞藻瑰丽,结构严谨,内容也多为描写景物或是抒发情感所作。

但这篇《起源赋》却不同,是一篇立意为天下的文赋。

谢舒由上至下,先通

读了一遍,理解了这篇赋的大致意思,再接着按照段落分析。

这是他一概研读的方法。

很快,谢舒便发现,这篇赋一共分为三段。

开篇说明了创作的缘由和意图,作者先描写历史不断兴荣衰减的起源,是因为不注重天下民生,再由此谈及当下,这算是因史事而叙赋。

接着又描写了如今天下的大势,虽然起源于一些小事,但导致了许多问题。

最后总结教训。

但因赋论的体裁限制和其他因素,作者写的这些东西都很浅显,难以深入。

不过这并不能否认这篇赋的艺术价值,全文多用了排比的手法,行文显得气势贯通,读来脍炙人口,让人记忆深刻。

难怪他这位“学长”后面会进翰林院......这翰林院相当于秘书机构,最主要的的职责便是帮助帝王起草诏书。

到了晚上,洗墨在旁为谢舒点灯。

谢舒又将这篇论赋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到最后不仅能够倒背如流,每个字眼也都钻透了,方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谢舒用完餐后,便前去姜府。

姜鸿来到书房的时候,见谢舒已经提前到了,仍在默看这篇《起源赋》,也不知道他研读地如何了。

毕竟姜鸿之前并没有询问过谢舒如今治学的情况,只是看中他的为人处世以及背景身份才决定收他为徒。

姜鸿迈步过来,目光扫了谢舒一眼开口道:“昨日我让你回去研习的这篇《起源赋》你认为如何?”

谢舒低声道:“学生以为此赋以短制发议论,虽道理不算多么深厚,但胜在立意高远,气势磅礴,与一众赋论有别。”

姜鸿面色不变,看不出是赞同还是否认,只是沉声道:“那依你之见,这篇赋便是上品了?”

谢舒犹豫片刻道:“如果学生没有猜错的话,这篇赋应该是闱场赋,在时间如此仓促的情形之下所做,能到这样的地步,已十分不易,因此学生认为此赋确实算上品。”

这闱场赋的意思便是在考场上做的,文人多为应试之举,堆砌辞藻,语句累赘,难得会出像这样一篇结构严谨,又不缺深意的文章。

听到谢舒猜出

这是一篇闱场赋,姜鸿目光一闪。

要知道这篇赋根本没有对外传出,毕竟是考场上的东西,只是为了档案记录而存下来了,这也是他离开京城前带走的一份抄本,而当今天下除却国子监有所保存之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可谢舒居然能够猜到这个......

姜鸿心中好奇,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闱场赋?”

谢舒也没有遮掩道:“因为我看这赋中有几处都刻意点名了主旨,像是根据某个主题而作,而且此赋的作者张胜大人的文采应该不止于此,如果是文体赋的话,他大可精心修饰一番,不知学生猜的可对,若是不对,还请先生指教。”

姜鸿点点头道:“不错,这确实是闱场赋,这是延平十二年,我主持会试的时候,张胜依据“起源”二字论题所作。不过你之前说的却错了,这篇赋不是上品,当时考场的三名学政都认为此赋乃是下品!”

姜鸿所说的延平十二年,正是上一个年号,距今为止,已经有六年的时间了。

听到下品两字的时候,谢舒不敢相信!

谢舒闻言皱紧了眉头,他看的赋论这些年来也不少,虽然大部分都是名家所作,因此才会流传下来,可经过这些熏陶,谢舒对于赋论也有了一定的鉴赏能力。

谢舒并不觉得自己的眼光差到了这种地步,难道是內闱赋有别的他所不知道的要求不成?

见谢舒神情困惑,姜鸿却并没有急着为他解答,而是不慌不忙说起考试的制度来。

姜鸿沉声道:“你之前考过乡试,该记得一共有三场考试吧?第一场各作一篇诗赋,第二场考帖经墨义十道,第三场考试论一首方策三道,会试也同样如此。那你可知道,每一种考试的目的是什么吗?”

谢舒思考片刻,想起《四库全书》中的一段话,慢慢念出道:“义以观其通经,为论以观其识,赋以观其博古,策以观其才。”

姜鸿听到谢舒虽然言辞简略,却十分精妙地概括了每一种试题的目的性,心中不免有些惊叹。

紧接着姜鸿便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你应该会知道考察赋论的目的

便是以此来观察考生的只是知识累积程度,所以一直以来,赋论要极尽奇巧之能事。因此,最后的评判标准便是文辞格律。”

原来如此,谢舒闻言,明白了老师的意思,诗赋要以文采渐长,声律为妙。可这样一来,难道就没有什么弊病吗?

姜鸿见谢舒听了他刚才的话,并没有完全心服口服,还残留着些许质疑,他反而露出微笑来:“你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坚持自己的思考很好。”

说道这里,姜鸿语气凌然地说道:“不错,我一直反对如此章句声病,苟尚文辞,这些都是小能者为之,所以当日我看了这篇赋论,将它从落第处拿出,取之为甲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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