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求生记

《三国求生记》

第二十六回 最后一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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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黄昏夷州城中的氏别院。

这所氏别院其实本来应该是贞的居所只是贞因为常年在海上跑商回来后又不愿自己一个人独居就常常住在甄那里图的不外乎就是想找个伴。后来贞嫁给了陆仁但本身的生活方式并没有什么改变这次回来也还是选择住在甄府中因此这间氏别院总是空着的。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被贞骗来夷州的徐母便被贞安排在这里暂时住下了。

陆仁与贞此刻领着徐庶来到了门外。看看天色不早陆仁拉住了贞向徐庶道:“元直令堂便在这里暂居。天色已经不早我和夫人就先打道回府不妨碍你们母子相见了。”

现在的徐庶早已经神色木然听了陆仁的话后心情复杂的望了陆仁与贞一眼生硬的施了一礼道:“有劳陆夷州并夫人了二位请自便。”

陆、双双还礼登车离去。徐庶在门前目送马车远去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过身来准备拍门。只是手虽然拉住了门环却迟迟的拍不下去因为徐庶现在的心很乱乱到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面对自己的母亲。

许久徐庶终于开始拍门不过拍门的声音很轻轻到院中的人可能根本就听不见……

门既然拍了就会有人听得见没多久一个三十来岁的妇来赶来开了门看见徐庶后稍稍的楞了一下便问道:“先生何人?为何叩门?”

徐庶知道这是陆仁安排在这里照顾老母地女佣。当下便拱手一礼道:“在下徐庶来此寻母。”

“哦是徐先生啊!陆夷州与别驾早就交待过我的快请进来!老夫人她一直在等候先生。”

急急的把徐庶引到后面花园女佣高声唤道:“老夫人老夫人徐先生他来啦!”

徐母此刻正在花园中面带微笑的修剪着花花草草一听到女佣的呼喊扔下花剪赶到门前。徐庶母子相见。徐母攀住徐庶的双臂。上上下下的打晾了徐庶许久。忽然痛哭出声:“元直吾儿!这么多年娘总算又见到你了!”

徐庶当即向母亲跪下泣不成声:“娘亲孩儿不孝累得娘亲挂念实在该死!”

徐庶是在中平末年犯的事。而那时他才不过十三、四岁。现在已经是建安十三年徐庶都二十九岁了。正所谓母子情深这对母子十五年没有见过面因此一见面二人都哭得跟个泪人似地连累得陆仁请来照顾徐母地三个女佣都在旁边不住落泪。

好不容易都止住泪水徐庶搀扶着母亲在园中地石凳上坐下自己侍立一旁这对母子才开始诉说一些这十五年里的事情。像什么徐庶杀人后好友如何解救、襄阳如何求学。还有徐母那里徐康是何时病故、徐母是怎样一人求生之类的。这里徐庶一直牢牢的记着陆仁的提醒。编了一段在襄阳怎样与陆仁结识之后追随陆仁在泉州的谎话出来。徐母听后不住的点头脸上又重露笑容。

说得也差不多了。徐母问道:“吾儿至此与为娘相见不知陆夷州是否也同回了夷州?为娘素闻陆夷州贤名有心想见上一面却苦无机会。元直啊你看是不是能挑个机会带为娘前去求见一次陆夷州也好让为娘当面谢一谢陆夷州能不计你少年之过并用以为官之恩。”

“用以为官!?”

听到这句话徐庶别提心里面有多别扭心里面如同打翻了五味罐一般乱七八糟地。可不是吗?自己本来在刘备手下干得好好的可陆仁玩了个手段就把他赚到泉州现在为了保全老母的性命逼不得已之下还得顺着陆仁的意思与陆仁一起骗自己的母亲换作是谁心里面只怕都不好过。再有就是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只不过徐庶把这些压在心底不愿去想。

顿了顿徐庶违心的接着骗母亲道:“娘亲有所不知陆夷州管辖着夷、泉两州公务繁忙平常根本就抽不开身来。这次带孩儿来夷州面见娘亲也是因为中秋佳节将近难得的能抽出几天时间来与想与家人团聚一下……娘亲如非必要就不要去叨唠陆夷州了。”…bsp;

“哦……”

徐母稍有些失望不过转瞬便逝拉住徐庶地手道:“元直为娘在夷州住了有半月地时间常听人提起陆夷州勤于政务虽不及大禹那般三过家门而不入却也劳累到年不满三纪间已显银丝。方今乱世之中似陆夷州这样勤政爱民的诸候着实不多吾儿当尽心辅佐一则要好好报答陆夷州的知遇之恩二则在陆夷州这样地贤明诸候帐下为官日后必能青史留名好光耀我徐氏门楣。”

徐庶闻言随即皱起了双眉脸露难色:“娘亲……孩儿有事要禀明娘亲知晓。”

“什么事说吧。”

徐庶犹豫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孩儿不敢欺瞒娘亲其实……”

“嗯?”徐母也查觉到了徐庶神脸有些不太对劲。

此刻徐庶真的很想把自己本来在刘备帐下效力陆仁是怎样骗徐母到夷州再把徐庶赚到此间的事实说出来。可是一想起母亲的为人还有刘备的显赫声名、陆仁的多番叮嘱再就是下船后在码头游玩时的一些杂事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娘亲陆夷州把您接到夷州定居之后孩儿……孩儿已向陆夷州辞去官职只想在夷州自率躬耕好侍奉娘亲左右一尽孝道。陆夷州也已应允并赐孩儿良田百倾……”

“啊——!?”

徐母在惊愕中站起身来看了徐庶几眼后突然勃然大怒。扬起手来就想给徐庶一记耳光只是没有打下去愤然怒道:“你这逆子还不与我跪下!”

扑通——(徐庶跪下了)

徐母气得在那里来回踱了好几个圈硬是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人似乎因为素食居多的关系少有高血压之类地疾病徐母会当场就气晕过去。(有点恶搞了……)

一旁侍候徐母的女佣柔声劝慰徐母劝了好一会儿徐母才怒气稍减。顿了顿指着徐庶骂道:“你这逆子当初年少气盛犯下错事避祸于他乡。弃为娘不顾到也罢了。为娘也不怪你什么。后闻你飘荡江湖多年。得以在水镜先生门下求学又追随陆夷州来此本以为你学业有成何其反不如初也?汝即读书就当知忠孝难以两全既已侍陆夷州为主又怎能因我一人之故而弃陆夷州不顾?想陆夷州早年便贤名远播看出曹贼乃欺君罔上之人后诈死逃离。更来这夷州建州立府接纳各方流民使其安居乐业不用再受战乱之苦。为娘到夷州的时日虽短但入耳的都是此间各地流民百姓对陆夷州的交口称赞自思吾儿辅之正得其主矣何曾料想到你这逆子你你你……”

可能是这一骂又引了徐母的过度怒火。徐母这一下气得连气都险些喘不过来。有些站立不稳。(.无弹窗广告)徐庶连忙起身与女佣一起扶住一个揉前胸一个拍后背。总算是把徐母的这口气给拍顺过来。只是徐母气一顺过来便用力推开徐庶怒道:“谁让你起身的?跪下!”

扑通——

徐母喘了几口气复又指着徐庶骂道:“你、你这逆子为了芶存孝道就弃陆夷州于不顾是为不忠乃自取恶名何其愚也!你是心系为娘想一尽孝道却不知你此举会害得为娘于人前颜面尽失将来于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见徐家地列祖列宗?你给我跪在这里思过不到明日辰时不许起身!”骂完这些话徐母便在女佣地搀扶下气鼓鼓地转到后舍去了留下一个徐庶委屈万分的跪在花园里面只想哭。

也不知跪了有多久只知道天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别的人家多半都已经吃完了晚饭在乘凉嬉戏。一个女佣端着食盘来到徐庶的跟前道:“徐先生用些饭食吧?”

徐庶摇头道:“老母有命徐庶领罚若用饭食乃有违母命也故不敢用……再说我也吃不下。”现在这心情能吃得下东西才怪了。

女佣只好把食盘又端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又跑了过来。女佣尚未开口徐庶便开口道:“我不饿不敢劳烦大姐请自去休息便是。”

女佣哑然摇了摇头道:“徐先生我不是来劝你用饭食的是陆夷州在门外求见。”

徐庶微微一怔心道:“他怎么这么快就跑来了?”

客人来了主人当然得去迎接徐庶挣扎着站起身(跪得太久了气血有些不顺)只是站到一半徐庶又扑通跪下向女佣道:“徐庶尚在受老母之罚不便起身请大姐去将陆夷州请进来吧。”

女佣领命而去不多时引着陆仁进到花园。陆仁远远的望见徐庶跪在那里心里面已经大致地猜出来是怎么回事挥退女佣后一个人走到徐庶的跟前轻声道:“元直如此受罚只怕是我害的吧?”

徐庶呐呐道:“如非徐庶有过在先你陆夷州也害不到我。”

陆仁摇了摇头问道:“令堂现在何处你又跪了多久?”…bsp;

徐庶道:“家母一见我面便怒骂了我一番退入后舍前罚我跪在这里思过至明日辰时才准起身。我现在受罚了约有一个多时辰吧……”

陆仁一吐舌头:“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哎等等怒骂?令堂怒气极盛吗?”

徐庶点了点头把徐母如何骂他的向陆仁复叙了一遍。陆仁听后心中涌起一阵阴云猛然用力一拍脑门惊呼一声不好便向后舍直冲过去。徐庶楞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慌忙起身追了上去。

却说陆仁直冲到徐母的房间门前伸手推了一下门没推开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退后两步突然向前猛力一撞想把门给撞开只是……夷州出产的门窗质量颇佳这里本又是贞地居所贞舍得花钱用的都是上品坚固程度不用多说。陆仁这一撞非但没有撞开自己反到因为用力太猛被反震回来摔到在地上。半边身子也痛得麻。

“我靠!有够结实地。回头真不知道是该奖励这些工匠还是该罚一罚他们。”

揉了几下痛处。徐庶这时也赶到了近处见陆仁撞门失败赶紧把陆仁扶起身来。陆仁也顾不上太多指着门道:“你左我右合力撞开!”

于是这二人又向后退开好几步。

“一、二、三!”

陆仁与徐庶再次向门撞将过去只是二人刚一力就听见房门内侧门响动却是有人在开门大惊之下同时收力。不然这二位撞上去地话开门的人肯定会被他们给撞飞出去只是两个人都一样的用力太猛根本就收不住势。徐庶还好早年必竟是一个出色地剑客听到门闩声后强行往边上蹬了一腿身形因此就偏开了一些嘭的一声撞在了门柱上。至于陆仁……

咣—>扑通—>“哎呀!”

开门地女佣愕然地望着撞入门中接着便摔倒在地上地陆仁接着便笑出声来。也是事有凑巧陆仁撞的是右半边门。而古时门一般是装在左门上。女佣是站在左门那半边抽的门闩不然她非得被陆仁这一撞给撞伤不可。只是陆仁这一撞撞在没有阻力的门板上摔得也太狼狈了一些。

女佣偷笑过后和赶入门来的徐庶一起扶起陆仁。一连摔了两下的陆仁扭动了几下肩膀叫苦道:“好痛!看来晚上得找阿秀帮我推拿几下了。”

徐庶与女佣又想笑徐母从屏后转了出来愠道:“来者何人?如此这般也太无礼了吧……逆子!谁准许你起身的?”

不用介绍陆仁都知道眼前地老妇人便是徐母了只是徐庶听到徐母的责斥后又扑通一声跪

不敢出声。不过陆仁与徐庶不约而同的松下一口气。

“还好!你没有上吊自杀就好不然我这番心血只怕全都白费了。”

陆仁心里嘀咕完这句话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徐母恭敬一礼道:“晚辈陆仁见过徐老夫人。适才来访听闻令郎言及老夫人怒气太盛唯恐老夫人一怒之下会……会自寻短见所以急急赶来。请老夫人恕在下失礼之罪。”

“原来是陆夷州亲至。素闻大名今日幸得一见!老身有礼了!”

与陆仁见完了礼徐母望了眼徐庶气就不打一处来:“还是陆夷州有心!老身的确是差点被这逆子气得自缢。只是转念一想这逆子虽已辞官但并不是不可挽回所以老身就想候至明日天明带这逆子去陆夷州府上登门谢罪老身再拉下这张老脸请陆夷州能再度启用我这逆子。只是不知道陆夷州意下如何?”

陆仁这会儿心里面可乐开了花心道:“行啊行啊我要的就是这句话!”

不过想归想陆仁面上不敢表露出来而是故作犹豫的沉吟道:“这个……”

徐母可有些急了:“可是我这逆子才不足用?”

陆仁连忙摇头:“非也非也!徐元直实是陆仁所见过的人中少有地大才若元直能再度出仕于我实为陆仁之幸也。只是老夫人在堂元直又与老夫人相离多年陆仁不能为一己之私而不令元直在老夫人地膝下尽孝啊。”

徐母瞪了徐庶一眼怒道:“若是我这逆子因我之故执意弃陆夷州于不顾老身宁可自尽也不愿为之拖累!”

跪在那里的徐庶闻言身躯一震陆仁则心中惊愕道:“够狠!书中的记载果然一点不差!我要是没注意到这些只怕真地要妄作小人了。”

想了想陆仁道:“不如这样吧待中秋佳节过后元直若肯出仕直接去府衙寻我便是。不管怎么说中秋节也是团圆佳节就让元直先在老夫人膝下尽几日的孝道。若元直出仕我还要带他去泉州我正需要元直助我一臂之力。至于老夫人这里……元直的俸禄就直接交给老夫人老夫人可以衣食无忧还可以请佣人照顾一下饮食起居。如此也能让元直心安。”

徐母大喜道:“如此甚好好此甚好!请陆夷州放心中秋节后老身定然遣我这逆子去寻陆夷州还望陆夷州能不记前嫌让我这逆子继续为陆夷州尽一尽绵薄之力。”

客套了一阵陆仁知道徐母因为生气而吃不下饭后便劝徐母安心用饭又替徐庶求情让徐母别再罚跪。徐母既然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心情当然好上许多饭吃得下徐庶的跪也就免去了。等到陆仁起身告辞徐母让徐庶送一送陆仁陆仁便趁机说想请徐庶喝几杯酒谈谈心徐母无不应允。

二人出了门陆仁又请徐母回房早些休息这才与徐庶并肩而行。陆仁知道现在是该和徐庶最后真正摊牌的最好时机。

正筹措着该怎么开口徐庶忽然叹了一口气先陆仁一步道:“陆仁陆夷州你真的很奸诈也很卑鄙啊。”

陆仁心中一动侧身向徐庶问道:“元直何出此言?难道说……你早就看出了什么吗?”

徐庶摇摇头道:“在来夷州之前我还没看出什么的只是今天在与杨清杨都尉同游的时候杨都尉最后对庶说的那些话让我猛然醒悟过来。陆夷州你真的好心计明明是想要庶为你出力却故意不在我初到泉州之时委以何职接着又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香饵最后还用家母来逼迫于我。如果说先前的香饵只是让我不知不觉的身陷其中到了家母这一节却已经是不得不出仕而为你效力……陆夷州你真的太卑鄙了。”

陆仁沉思了片刻后笑道:“我也是没办法如果把你放到我这个位置相信你也和我一样会为了一些事不得不卑鄙一些。元直啊既然你已经看穿了我也就直说吧我真的很需要你来帮我我手边像样的谋士到现在也只有刘子阳一人而已而我想做的事、要做的事又太多太多像你这样的一流人才不多一些根本就做不了。只是你的为人如何我应该说是比较清楚的如果说你没有先侍刘皇叔为主或许我根本就不用费这么多的周章。可是……唉算了不说了你我心知肚明就行了。”

徐庶道:“却不知陆夷州准备了什么官职给我?”

“参议中郎。当然这只是暂时的晚一些可能我会交付另一个要职给你。我现在担心的就是你的心仍在刘皇叔那里不会真正的帮我。”

徐庶抬头望了就快全圆的月亮沉吟道:“这些暂且不提如何?陆夷州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徐庶就真心奉你为主。”

“好你说我看我接不接受得了。”

徐庶垂下头望了陆仁一眼道:“在这之前庶很想问一句杨清杨都尉是陆夷州授意来引诱于庶的吗?”

陆仁摇了摇头道:“虽有暗中安排但绝非陆仁授意。真正要说起来我的安排也是在你与杨清相识之后。元直你如果对杨清有意之后的事还要靠你自己去争取我再怎么样也不想拿女人去作为收买人心的工具。最多最多我也就是帮帮你给你制造一些机会而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似如此这般庶反而喜欢。”

呐呐自语完这一句徐庶原本木然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陆夷州不是要请我喝酒的吗?去哪里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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