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传之秘-中医师是怎样炼成的

《不传之秘-中医师是怎样炼成的》

第29章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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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29)

这时候要解决问题的话,首要问题就是打开市场、抢占市场份额,这就避免不了商战。既然要抢占市场,商战的战场当然是肺金的势力范围了,这个势力范围用味来说就是辛味。由于肝木与心火的实力弱小,不可能一下子吞下太多的市场份额,便只能从最小的最稳妥的做起,3克,6克,9克,慢慢地掠食辛味的市场。

“这样的比喻来解释怎么样?单服补肝敛肺汤,病人感觉味苦难忍时,便要加入少量的辛味药物,而这少量的辛味药物的量就很有讲究,要的是一个恰当的数值,这数值就看病人的口感了。如果分量适当的话,尽管只加入了3克,这3克辛味药物与总量达到几十克的苦味药物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但就这3克辛味药物就可让病人觉得药无苦味。”

酸(大量)+苦+甘+辛(少量)的补肝敛肺汤实际也是和解法,如果用和解法来理解则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补肝,酸味的补充到了一个“瓶颈”,这时感觉酸苦加重,是补益来的酸苦二味没发挥出应有的功效,出现通常所说的腻补的情况,这时候加入辛味,是让呆腻的酸苦来清除多余的辛味。因为酸苦的总量远远少于辛味,自然,引入的辛味根本不宜太多。这就好比抗战时期的摸哨,由于兵力不足,就只能先一个一个的将敌人摸掉。

“‘五脏之伤,穷必及肾’,在‘穷已及肾’的情况下,如果不能抓住亏损最严重的脏,是不可能出现一荣俱荣的情况,但如抓住了主要矛盾,却能轻易地见到脏器复苏的情况。补肝敛肺汤服用一段时间之后,肺气也得到部分恢复,但这时候的情况还是以虚损为主。如果加入的辛味药物过多,引起克伐过度,相生而来的肺气不足以抵挡克伐所消耗的肺气时,病人即会感觉药味很苦,其理由用‘气病无多食辛’来解释也很合适。”

“这是个很矛盾的存在。”

“其用量的多寡全凭医者经验。”

“而判别的标准却全赖病人的感受了。”

“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就是:虽秋毫不能相犯,虽一羽不能相加。”

对于口感的问题,“火神派”也颇为重视。比较谨慎的“火神派”用药方式就是方子中的桂枝附子干姜从小剂量用起,如病人不觉得口舌发麻的话,其用量便可往上叠加,50克、70克,甚至300克都有人用。

不过,在五味搭配时有一个现象需要强调,比如甘与辛配,药即不太辛,酸与苦配,也可减少药物的苦味,如果单凭病人的口感来判断的话,容易出现误导。对那些食用大量附子而不觉辛的病人,如给其一颗花椒含一下,如真不觉麻,那倒有几分似附子的用药证候,单凭煎剂的口感,不应该作为用药的唯一指导证候,还应该加上病人的感受。

这样的手法,在中医上叫做探病法,用汤药探病。

对于探病法,比较成熟的描述可见于《景岳全书》。

《景岳全书·卷之一·入集·传忠录上·论治》中曰:“探病之法,不可不知。如当局临证,或虚实有难明,寒热有难辨,病在疑似之间,补泻之意未定者,即当先用此法。若疑其为虚,意欲用补而未决,则以轻浅消导之剂,纯用数味,先以探之,消而不投,即知为真虚矣。疑其为实,意欲用攻而未决,则以甘温纯补之剂,轻用数味,先以探之,补而觉滞,即知有实邪也。假寒者,略温之必见躁烦;假热者,略寒之必加呕恶,探得其情,意自定矣。经曰:有者求之,无者求之。又曰:假者反之。此之谓也。但用深之法,极宜精简,不可杂乱。精简则真伪立辨,杂乱则是非难凭。此疑似中之活法,必有不得已而用之可也。”

《景岳全书·卷之十八·理集·杂证谟·不寐·论证》:“凡治病者,服药即得寐,此得效之征也。正以邪居神室,卧必不宁,若药已对证,则一匕入咽,群邪顿退,盗贼甫去,民即得安,此其治乱之机,判于顷刻,药之效否,即此可知。其有误治妄投者,反以从乱,反以助疟,必致烦恼懊,更增不快,知者见几,当以此预知之矣。”

柳孜致连连点头,等贺财说完了道:“师傅,我只听说在制药时采取特殊办法以达到去味存性的目的,比如生半夏过辛,服用后易引起病人的反应,比如呕吐之类的,于是在采集后,或以矾制之或以姜制之,没想到在治疗疾病时还有这样的治法。”

贺财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很正常。过食辛热,不过是一般人只注意到其热而忽略其辛而已。”

柳孜致道:“你的五味互藏论说得很好,不过,可能是我欠缺想象力的缘故,我还是没怎么明白那两种苦感产生的原因。”

贺财道:“敢情我说那么多你都没明白?简直浪费表情啊。”柳孜致理直气壮道:“你一下说这么多以前没有涉足过的东西,要我全部在短时间消化,是不是要求太高了?”贺财摇了摇头,道:“算我怕你吧。我简单的再说一遍,你可要听清了。”柳孜致点头。贺财便再解释一遍。

前面出现口苦的情形,是补肝敛肺汤服用一段时间之后,出现通常所说的腻补的情形,苦味不能尽数取用,而显现出相对有余的情形,于是感觉口苦。而后面的口苦,是因为辛味配伍不当,组方中辛味过多,肝心二脏受克伐,而显现出本味来,于是又觉药物苦极。

柳孜致问道:“师傅,那个肝硬化腹水的病人经过长期服用六味地黄丸后,你的判断是肺已不甚热或不热,但在处方可你还是运用了大量的苦寒药物,你就不担心过于寒凉的问题?”

贺财道:“我刚才说了,病人当时的情况是五脏俱虚,六味地黄丸所清的肺热是五脏皆虚时的热,当用补肝敛肺汤之后,肺气渐复,病人体内多余的辛味作起怪来,还会现热象,表现在病人在服用大量的苦寒药物后反会出现鼻热的症状。如果在用药之后出现腹泻严重的话,就要考虑寒凉过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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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五藏之气,必互相灌濡,故五藏之中,必各兼五气。”这个定律说的是在五脏中各有其他四脏之气。在于肝气虚而辛味盛的情况下,五脏中的情形都差不多,所以在用药时,除了用苦来补心之本味外,还要顾及其他脏器中苦味的份额,这时候就用得上归经理论了。而在补肝敛肺汤中开始加入辛味药物,用酸苦以除辛时,这样的归经用药也很重要。

在五味中,酸味药物归于肝经的多,另外,由于肝气亏损最大,也最适宜运用归于肝经的酸味药物。于是,这灵活机动的清除各脏腑中多余辛味的重任便交给苦味药物,用上归于不同脏腑的苦味药物,或是归于心经的牡丹皮,或是归于肝经的龙胆草,或是归于脾经的大黄之类的药物,在照顾本虚的情况下,补充不同脏腑的内虚,引领酸味药物在不同的脏腑去打上一场接一场的小规模、必胜的战役。而甘味药物的变幻,则是因为甘味在酸苦与辛之间是个暧昧的味,起着承接与调停的作用,不让二者相争过激,是既不能缺乏又不能过多的,只能充当摇旗呐喊的角色,所以,在每个被占领的领地上面都少不了甘味的影子。

“所以说,这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贺财道。

药物的归经一般比较驳杂,往往一味药能同时归于数脏。比如黄芩,苦、寒,归肺、胆、脾、大肠、小肠经。黄连,苦,寒,归心、脾、胃、肝、胆、大肠经。在运用的时候,似乎选上几味比较广谱的便可涵盖五脏六腑了。不过,就好比西药用多了会产生耐药性一样,这样单纯的守方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比如黄芩、黄连并用,病人在服用数剂后会出现低咳、顿咳,这是因为黄芩、黄连过于苦寒,而且两者并用后,似乎归于肺经更多一些,以致克伐肺气,这时候,如果换上其他的苦味药物后,咳嗽症状会消失。考其原因,恐是因为黄芩清肺脏之力强,而黄连则清其腑,两药并用,其力叠加之故。

柳孜致说道:“‘火神派’有个开门说,比如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时,认为细辛归肺经,在这几味药物中起到开肺门的作用。你这样的归经用药倒跟开门法类似啊。”

贺财:“开门法,我初接触时也觉得新颖,不过后来一想,在虚损的情况下,辛味药物首先是归肺的,不过在麻黄附子细辛这三味药物中,麻黄的发散力强,用上附子与细辛是为了弥补其不足,另外,两者搭配,既能攻邪,又能扶正,可说相得益彰吧。”

柳孜致:“那你这用法是不是打开脏器之门以恢复脏器的健运呢?”

贺财道:“开哪门子门啊,你想想,肝都虚得差不多了,你还开门?你试一试让一个病得快说不出话的人去锻炼身体活动筋骨,说是对身体有好处,你看看别人会怎么想?”

柳孜致“哦”了一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样的说法有些意思。”

贺财道:“对于药物的归经,个人没有什么心得,主要是参照前人的经验。”

张元素的《医学启源》道:“黄连泻心火,黄芩泻肺火,白芍药泻肝火,知母泻肾火,木通泻小肠火,黄芩泻大肠火,石膏泻胃火。柴胡泻三焦火,(须用)黄芩佐之;柴胡泻肝火,须用黄连佐之,胆经亦然。黄柏泻**火,又曰龙火,**(乃)水之府,(故曰龙火)也。以上诸药,各泻各经之火,不惟止能如此,更有治病,合为君臣,处详其宜而用之,不可执而言也。”

张介宾的《景岳全书·卷之十五性集·杂证谟·火证·论治火》道:“泻火诸药:黄连、栀子,泻心、肝、大肠之火。山栀子,降火从小便出,其性能屈下行。石膏,泻肠胃之火,阳明经有实热者,非此不可。黄芩,清脾、肺、大肠之火,黄柏,泻肝、肾诸经之火。知母,清肺、胃、肝、肾之火。地骨皮,退阴中之火,善除骨蒸夜热。生地黄、麦冬,清肝肺,凉血中之火。天冬,泻肺与大肠之火。桑白皮、川贝母、土贝母,解上焦肺胃之火。柴胡、干葛,解肝脾诸经之郁火。龙胆草,泻肝、肾、**之火。槐花,清肝、肾、大肠之火,能解诸毒。芍药、石斛,清脾胃之火。

滑石,利小肠**之火。天花粉,清痰止渴,解上焦之火。连翘,泻诸经之浮火。玄参,清上焦之浮火。山豆根,解咽喉之火。胆星,开心、脾、胃脘之痰火。青黛、芦荟、胡黄连,泻五脏之疳热郁火。苦参,泻疳蚀之火。木通,下行泻小肠之火。泽泻、车前子,利癃闭之火。人中白,清肝、脾、肾之阴火。童便,降阴中血分之浮火。大黄、朴硝,泻阳明诸经实热之火。人参、黄芪、白术、甘草,除气虚气脱阳分散失之火。熟地黄、当归、枸杞子、山茱萸,滋心肾不交阴分无根之火。附子、干姜、肉桂,救元阳失位,阴盛格阳之火。凡此治火之法,已若尽之,然亦不过言其筌蹄耳;而神而通之,原不可以笔楮尽也。”

“这些心得,在运用时又须根据性味加以筛选,适合者不必犹豫便即用上,不适合者,即便功效如何贴近病情,也须斟酌再三。”贺财这时手上也拿了个本子,所不同的是,贺财是照着本子念,而柳孜致则是跟着贺财的声音在写。“个人觉得,还是将中药书上的药物分类整理一下,这样更方便、更得心应手。”

将中药书上的苦寒药物的归经统计一下,大略得出:

归于心经的苦寒中药有:柴胡、黄连、苦参、山栀子、牡丹皮、犀角(代)、连翘、紫花地丁、大青叶、牛黄、穿心莲、半边莲、胡黄连、白蔹、大黄、络石藤、木通、柴胡(心包络)、桑枝、桑寄生、丹参等,这些是比较常用比较平和的,其中半边莲有着利水的特殊功效。而胡黄连尚有清虚热骨蒸的作用,而络石藤又有去风湿的作用。

归于肝经的苦寒药物有:茵陈蒿、川楝子、夏枯草、龙胆草、黄连、苦参、犀角(代)、牡丹皮、赤芍、蒲公英、紫花地丁、牛黄、秦皮、熊胆(代)、重楼、青蒿、白蔹、白薇、胡黄连、大黄、贯众、地榆、白及、茜草、虎杖、牛膝等。其中青蒿、白薇、胡黄连是清虚热药物。

归于脾经的苦寒药物有:大黄、防己、茵陈蒿、贯众、泽兰等。

归于肺经的苦寒药物有:知母、天花粉、山栀子、黄芩、玄参、连翘、大青叶、穿心莲、半边莲、鱼腥草、射干、山豆根、白鲜皮、石韦、白及、虎杖等。

归于肾经的苦寒药物有:黄柏、牡丹皮、青蒿、防己、牛膝、泽兰、前胡等。

在单用补肝敛肺汤时,药味以纯为主,若加上辛味药物时,可根据病人的反应而选用有杂味的药物,如牛膝、玄参之类。

这类按教科书去整理的活,柳孜致自觉还拿得下来,这一段便不需要记录。悠闲地喝了一口水,等贺财念完了,问道:“张介宾的那句‘附子、干姜、肉桂,救元阳失位,阴盛格阳之火’是用于治疗真寒假热证了,不过看到肉桂就让我想起一个词:引火归原。”

汪昂的《医方集解》中说:“六味地黄丸加肉桂一两,名‘七味地黄丸’能引起无根之火,降而归原。”

“常见有报道说,用六味地黄丸加上少许肉桂以反佐来治疗虚火牙痛咽痛证,师傅你在补肝敛肺汤中加上少量辛味药物,是不是也有这个意思?”

贺财道:“引火归原时的肉桂一般不过一钱,而补肝敛肺汤中的辛味药物则要根据病人的情况逐渐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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