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刚想再说话，阿仁突然碰了碰他，张帆侧目一看，这个时侯两个人已经是滚在了地上！真是不可思议，这可是在上课啊！两个人竟然在堂堂的课堂上干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在张帆所在的学校是想也不敢想的，可是这两个学生竟然这样的弄了起来，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啊！可以想象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破学校啊？这还是那个教书育人的殿堂吗？绝对不是了，这里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人间地狱，变成了人间的伊甸园！只见那男学生是手口共用，根本不顾及身边的学生的反应。不过还好的是在最后一排，要是在前面坐就有好戏看了！两个人滚在地上，其余的学生好像是习以为常，眼睛连斜也不斜一下。两个人就这么弄着，这个男学生的手还在女学生的裤子里面，她好像有点儿受不了了，嘴里嘟囔着让这个男生把手拿开。

这个时侯在讲课的老先生好像发现了点什么，不过他的眼睛好像有一点儿花，就带上眼睛看个究竟，看清楚了以后，大怒，走下讲台，走到这两个不知廉耻的学生面前，道：“你们在干什么！”这个男学生好像还有一点儿怕，不说话，女学生却是不慌不忙的提起衣服，站起来道：“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班里的学生哄堂大笑。老先生脸上挂不住，怒气重重的道：“你们两个光天化日之下做这样的事儿，真是不要脸！”女学生轻蔑的一笑道：“亏你还是教生物的，要是没有这不要脸的事儿，你从哪儿来啊？”班里面又是一阵哄笑。

这个老师气的无法忍受，把书一摔，含着眼泪走了。

张帆赶紧走出这令人窒息的教室。阿仁笑着对张帆道：“可是开了眼了吧？”张帆心里面一阵难受，这真是教育的悲哀。可是不禁想到史楠楠也是在这个环境中的，以及史楠楠对自己的这一段时间的冷淡，张帆心里面一紧。张帆转过身来对阿仁道：“阿仁，我要见史楠楠，现在！”

阿仁支支吾吾的道：“据我所知，现在你是肯定见不到史楠楠的。”张帆道：“为什么？”阿仁拍了一下张帆的肩膀道：“好兄弟，你的观点还是农村人的思想啊！”张帆惊讶的看着阿仁道：“农村人的思想？”阿仁叹了口气，道：“张帆，你说，学习好能代表一切吗？”张帆摇摇头，道：“我早就说过，学习好不能代表一切。”

阿仁笑了一下道：“你嘴上这么说，可是你心里面不是这么想的。”张帆心里面也是挺佩服阿仁的，其实自己总以为自己学习好，所以骨子里面有那么一种高傲的思想，看着这些普通高中的学生就有点儿看不惯的感觉。

张帆不知道阿仁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话，就保持沉默，等待着阿仁的言论。

阿仁道：“张帆，现在的这个社会，已经不是重点高中的学校里那样的社会了。或者说是同为高中，可是两个高中的环境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环境。在你们高中里面，他更像一个高中，真正的维考学或者说是为考大学而设立的。也就是为咱们——当然我就没有希望了——这些学生所设立的高中，为咱们鲤鱼跃龙门而设立的高中。那里面的学生都很苦，知道上不了大学就要受一辈子苦，所以都拼命的学习，学习气氛很浓。

“可是这所高中呢？这所高中从根子上说它就不是一所高中，是一所伊甸园，或者说这所高中更社会一点儿。”

张帆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言论，惊讶的道：“更社会一些？”

阿仁惨然一笑，道：“对，更社会一些。这里的学生都是或者是家里面有钱的子弟，到这儿就是玩儿的，没有什么。所以学习气氛不浓甚至没有都是很正常的。因为在这儿谁学习谁就是傻帽，谁学习谁就是跟大伙儿对着干，会受到大伙儿的排挤和嘲笑的。——这就害了我们这些农村来的学生了！

“就拿我来说，刚刚来的时候确实是想努力的学习，确实是想干一番事业，把自己的学习成绩提上去，考上大学，对得起父母。可是现在，中吗？不中！实实在在的不中！自己根本是考不上大学的！刚开始我的学习也很好，可是没人跟我玩，人们都故里我。当然这些都是小事儿，可是是一个人都会被诱惑的。

“张帆，有很多话我不想说，其实我也很痛苦。”

说着，阿仁的眼睛红红的。其实张帆还没有见过阿仁哭呢，这一次算是第一次。他不知道阿仁还有这么细腻的心思。张帆就道：“阿仁，我们是好朋友，你说吧。”

阿仁凄然一笑，道：“其实我刚过来的时候也是谈过恋爱的。后来分手了。女的是一个当官的人的女儿，父母亲都在政府工作。刚开始我并不知道这些，后来我们没几天就做那个事儿了。当然是那个女的主动献身的。后来我才知道这女的是玩弄我，因为没几天我们都分手了。据我后来所知，这女的后来和班里面几乎所有的男的都上过床。

“张帆，其实我们农村的孩子，在这个学校都是玩弄的对象，要么被男人玩，要么被女人玩。”

张帆很是惊讶。其实张帆已经从阿仁的言语中听出了一些什么。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史楠楠，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一个史楠楠了。环境改变人，造化弄人，这是个现实，也是个事实，有些时候，即使你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也要接受的。

阿仁接着道：“其实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社会，都是这个样子的。落后就要挨打，就要被玩弄。那些当妓女的要不想当妓女，可是她们没有别的能力，就只有干这个了。所以我们不要痛恨妓女，也不应该痛恨那些卖淫的团体，要痛恨的，只有痛恨那些的人，因为或许就是他们的公款吃喝，公款，才让这些可怜的女人们失业的。”

张帆默默的听着。

天气很晴朗，可是在张帆眼睛里面，一切好像都是昏暗的。张帆看着天，想着史楠楠。阿仁递过来一支烟，张帆接过。这是张帆第一次抽烟，或许不是最后一次。——女人在受伤的时候总爱用男人来安慰，但是男人受伤的时候只有用烟来安慰自己。

张帆点上了烟，吸了一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阿仁拍着张帆的背，道：“张帆，看来你还是真的第一次抽烟。”张帆没有表情的笑了一下，继续抽着烟。

抽了一会儿，张帆道：“阿仁，我今天下午回学校，回八中。”

阿仁惊讶的道：“怎么，不看史楠楠了？”张帆道：“阿仁，我不是傻瓜。你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这两天你肯定知道史楠楠在什么地方，只是不想告诉我而已。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

阿仁面无表情。

吃过中午饭，阿仁送张帆到车站。车马上开过来了，阿仁和张帆互相拥抱。阿仁竟然像小孩子一样，哭了。车子停了下来，两个人又磨蹭了好一会儿，张帆刚踏上车，阿仁却一把拉下张帆，道：“张帆，你不能走！”

汽车司机看着两个人耽误了自己这么长的时间到最后还是没有坐上来，恼怒的“呸”了一口，骂道：“什么东西，神经病！”

骂完之后车“哧溜”一下开走了。

张帆惊讶的道：“你拉下我干什么？”阿仁严肃的看着张帆，道：“张帆，你是懦夫吗？”张帆平静的道：“你怎么这样问？”阿仁道：“你既然不是懦夫，怎么就不敢面对史楠楠？”张帆还是很平静，道：“你说我见到史楠楠该怎么说？”阿仁一时语塞，道：“至少，你可以争取。”张帆笑笑道：“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我避之唯恐不及，还争取什么啊？”阿仁道：“可是你们已经恋爱了很多年啊！”

张帆道：“爱情在一秒钟就可以改变的，我有思想准备。”阿仁道：“可是，你这样做，不是男人的行为！”

张帆看了看天上的浮云。浮云慢慢的飘走，虽然说现在还在张帆的视力范围之内，可是张帆知道，这些浮云，是早晚要飘走的，早晚要飘出自己的视力范围的。张帆也知道，自己和史楠楠的事儿还没有处理完，一定要有个说法，有个事件，有个结果，这才可以的。要是没有结果，那么他和史楠楠的关系，还这么千丝万缕的联系着，终究对自己和史楠楠的未来都不好。

想到这儿，张帆对阿仁道：“好，我就见见史楠楠。”

阿仁狠狠的拍了一下张帆的肩膀，道：“好兄弟，好样儿的。”张帆笑道：“这话说的还太早。那咱们找史楠楠去吧？你知道她在哪儿的。”

阿仁道：“我知道，可是这一会儿还不是时机，到明天吧，明天下午你看看就知道了。”张帆带着疑问道：“明天？”阿仁道：“对，明天！因为明天上午我们学校举行运动会，五千米越野，你肯定能见到史楠楠，和她‘帮助训练’的武奎。”

张帆点点头，道：“行，我就再耽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