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前尘往事

郑浩宇听后微微一愣，随即展开了笑颜，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害的他差点儿自戕。拉着东方萧坐在沙发上，说：“我知道，而且还知道是谁诅咒的你。”

东方萧一惊，知道？知道还敢和我在一起？真不知道郑浩宇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真的爱自己到了超越生死的地步。“是哪个该死的诅咒我？我应该没得罪什么人吧？”

“那个人你也认识，是你的前女友，凌羽飞。”东方萧一惊，凌羽飞？怎么可能？她不是也死于诅咒吗？

“是凌羽飞的前世。”好像看出了东方萧的疑惑，郑浩宇解释道：“前世的凌羽飞在临死之前下了这个诅咒，只是她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死于自己的诅咒。”东方萧更是疑惑了，“郑Sir，既然是前世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郑浩宇低下头犹豫着，不知道告诉了东方萧真相后，东方萧还是不是有勇气继续爱自己，或者，根本会厌恶这样的自己。狠狠的咬了一下唇，他抬起头来，眼里是从没有过的坚决，他决定了，全部告诉东方萧，他相信，他们的爱不需要隐瞒和欺骗。

“我不是人。”东方萧正想笑，可看到郑浩宇那么一本正经的表情，又有些笑不出来。郑浩宇应该不是在开玩笑，自从知道沈翰飞的身份后，他已经不指望郑浩宇是什么平凡人了，估计和沈翰飞一样，是什么动物修炼成精了。现在听郑浩宇这么说，他也到没多惊讶，算是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是，郑浩宇接下来的话却实实在在的让东方萧一惊。“我是僵尸。”东方萧微张着嘴，呆呆的看着郑浩宇，他是猜想过郑浩宇是什么妖怪，可却从没想过郑浩宇会是一个僵尸。但现在开始想，也倒是全都通了。郑浩宇从不怎么吃东西，整天就是喝酒，现在看来，那酒应该不是普通的酒，十有八九是鲜血。

见到东方萧这样的表情，郑浩宇的心彻底的凉了，他早该猜到的，第一次见东方萧，他连这个世界上有鬼都不相信，现在要他接受自己的爱人是个僵尸，恐怕比要他接受这个世界有鬼还要难上千百倍吧。

郑浩宇低下头，不敢再看东方萧，生怕看到他眼中的厌恶和鄙夷。东方萧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表情一定伤了郑浩宇的心。伸手握住了郑浩宇的手，感觉到紧握着自己的手，郑浩宇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东方萧。

他嘴角带笑，眼中含情，没有丝毫的厌恶之色，郑浩宇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东方萧的脸突然靠近郑浩宇，痞里痞气的笑着捏住了郑浩宇的下巴说：“来，把小牙露出来给哥哥看看。”

自从变成僵尸，除了开始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候会露出牙齿，之后郑浩宇就再也没让人看过他的牙齿，更别说被人这么当成良家妇女调戏，说什么“把小牙露出来给哥哥看看”了。难得的，郑浩宇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有些嗔怒的瞪了东方萧一眼，往后一撤，逃出了东方萧的钳制。

东方萧尴尬的干咳了两声，心中一阵痛快，郑浩宇也有吃瘪的时候，想想都开心。“继续，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还有，凌羽飞为什么要诅咒我？”

郑浩宇定了定心，接着说：“我生活在千年之前，我爹是兵部尚书，而我是一个皇子的侍读，那个皇子，便是魏王。有一次，我和魏王跟随皇上大臣一起去打猎，在森林中遇见一只白色的九尾狐。九尾狐很少见，所以大家都很兴奋，想要打下来，献给皇上。

狐狸被魏王射伤了，他命我去抓，我不忍心，便带着那只受伤的狐狸逃出了大家的视线。你，便是那只狐狸。你化出人形后，对我许诺，等我长大之后，要回来报答我，还在我的脸上烙下了一个印记。就是你之前见过的，那个红色的心形印记。

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再次遇见了你，小时候不懂情爱，等再见你时，心中除了你，便再也容不下别人了。但是，我从小就和御史大夫的女儿黄小姐订了亲，要和你在一起，就只能让爹爹退掉我和黄家的亲事。所以，你想了一个主意，一个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的主意。你幻化成女人的模样......”

“等等，什么叫我幻化成女人的模样？难道叫我男扮女装？”东方萧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自己长了一张中性的脸庞，平时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把自己当女人了。

郑浩宇轻声嗤笑，他已经猜到东方萧在想什么了。“呵呵，没办法啊，总不能告诉我爹，我爱上了一只公狐狸吧？”东方萧不满的张了张嘴，却又没办法反驳。

刚听郑浩宇说他是一只狐狸的时候，他已经很震惊了，原本以为郑浩宇是妖怪，没想到自己才是妖怪，虽然郑浩宇也不是人，但起码他曾经是人。“搞了半天还是人兽恋。”东方萧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郑浩宇没理会他，接着说：“你变成女人，又在城外变出了一座大宅院，我则去求父亲，让我改娶你。父亲向来疼我，扭我不过，只能退了我和黄小姐的亲事。但是，我与你成亲两年都没有孩子。府中只有我一人知道你是男子，就算是变成女人的模样，你也不可能怀孕。”

东方萧撇撇嘴，他要是能生出孩子来拿还真是天下奇观了。“接着说，我怎么会被凌羽飞诅咒？”

“因为我们一直没有孩子，所以父母便张罗着给我纳妾，凌羽飞便是我的妾室。”郑浩宇说到这里停下来抬头看着东方萧，只见他脸色变成了青绿色，一副恨不得要吞了自己的表情，心中竟有些暖暖的，虽说是前尘往事，但东方萧的表现证明他是深爱着自己的。

“我什么也没说就同意了？”东方萧咬着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郑浩宇重重的点了点头，盯着东方萧，期待着他下一步的表现。

砰的一声，东方萧一拳砸到了茶几上，青绿色的脸色又变了回来，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古人还真是迂腐啊，爱人也可以分享吗？就这么轻易的拱手让人，郑浩宇你是不是很爽？没有婚姻法的约束，三妻四妾都无所谓？”

郑浩宇轻笑着，凑上前在东方萧的脸上啄了一口：“你是唯一的一个，从来都是，除了你，我从没碰过别人。”东方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郑浩宇，他可不太相信郑浩宇这千年来都是孤家寡人。

“真的，我发誓。”见东方萧不相信，郑浩宇举起手准备发誓，东方萧眼疾手快的把他的手抓下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已经被诅咒了，你还嫌麻烦不够多吗？接着说。”

“凌羽飞前世叫琼华，她嫁给我的目的，是为了你。”

东方萧一惊，这又是什么状况？“我刚才说过，你是狐，而且，不是普通的狐。你天生九尾，是狐族的皇太子，而琼华，是火狐的公主，你的未婚妻。你在即将与琼华成亲之际逃下了山，躲在我那里，一躲就是两年。虽然你小心的隐藏，但还是被琼华找到了。”

东方萧微张着嘴，他觉得这一晚上，自己简直把一辈子的惊都受完了，自己还是皇太子？凌羽飞也是狐？天，枉他还一直是个唯物主义者，却不曾想，自己竟生活在一个群魔乱舞的世界，这也就罢了，没想到，自己竟也是这其中一员。

郑浩宇伸手抚上了东方萧手上碧绿的手环，接着说：“这本是我家的传家之物，你我成亲之时，娘亲手给你戴上的。这镯子在我们凡人手里没什么特别，可到了你手里就不一样了。两年里，你的法力大增。本来琼华的道行没你高，加上你有手环的力量，想要打赢琼华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没想到，你们一打就是一个多月。

你们从城里一直打到城外，在路过一片坟场的时候，你的手环在无意中脱落。谁都没想到，坟中的尸体，竟借着手环的力量发生了尸变，到处咬人，搞得人心惶惶。那个僵尸带走了手环，仗着手环的力量到处害人，薛家人赶过来，竟也无法降服他。你赶过去对付僵尸的时候，琼华竟想趁机降服你把你带走，你一分心，被......”

东方萧正听的津津有味，郑浩宇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痛苦扭曲的脸颊，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东方萧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一切都已经是过往。郑浩宇定了定心，接着说：

“那个混蛋咬了你，但最后还是被你解决了，还抢回了手环。问题是，你中了尸毒，没过两天便开始发作，不认得人，见人就咬。你本是千年狐妖，灵力不可小觑，现在中了尸毒，更是没人能治得了你。薛家的人想了一个主意，让我做诱饵，去制服你，可是，那个时候，你连我也不认识了。”

“是我咬的你？”东方萧已经猜的差不多了，那个僵尸被自己干掉了，能把郑浩宇变成僵尸的只有自己了。郑浩宇点了点头，东方萧有些难过的侧过了脸，原来，罪魁竟是自己。

“你在咬了我的一瞬间却突然的恢复了意识，薛家人趁你闪神的瞬间......”

“杀了我。”东方萧冷静的接了下句，这个场面让他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貌似薛幼涛的人把一把金光闪闪的剑插进自己的胸膛，郑浩宇想要抓住自己，却被沈翰飞抱住。

沈翰飞？东方萧突然想起了这个一直陪在郑浩宇身边的人，可刚刚郑浩宇的故事里竟没有提到沈翰飞一句。

“沈翰飞？他又是怎么回事？”

“沈翰飞你的发小，你逃婚后他一直都找不到你，直到你和琼华大战他才感觉到了你的气息，可是，赶来的时候你却不认识他了。你被薛家人杀了后，他们本来还不准备放过我，我中的，不是一般的尸毒，是你传给我的，不止尸毒，还有妖毒，他们不认为我有能力控制自己不去祸害无辜。

是沈翰飞力保住了我，他放弃了修仙的机会，和薛家人订立了契约，守着我，要是我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他就亲手杀了我，要是违背自己的誓言，他就会魂飞魄散。薛家人为了他能更好的制服我，所以教了他薛家的道术。”

东方萧低着头沉思着，沈翰飞是牵制郑浩宇的人，留着他在身边，岂不是很危险？郑浩宇凑上前，捏了东方萧的脸一把，轻笑着问：

“想什么呢？我既然活了这么久都没事，就肯定不会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我现在完全能控制自己，所以，别想着对付沈翰飞，你不是他的对手的。”

东方萧微微一笑，突然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说了半天，怎么没提我被诅咒的事啊？”

“你死后，琼华便自戕了，临死前，她下了诅咒，所有爱你的人都会死于非命。她的这个诅咒本是针对我的，但她万没想到，我已经不再是人，而她却会死于自己的诅咒。”

这么说，郑浩宇应该在诅咒范围之外了？东方萧靠近郑浩宇的怀里，闷闷的说：“郑Sir，你竟为我受了那么多的苦。”郑浩宇抱紧东方萧，嘴角泛起了苦涩的笑，相比起你来，我的苦又算得了什么？正在受苦的是你啊，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