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尽寒坐在亭子里的时候，还有些纳闷，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居然扯着自己来这里喝酒？皇兄也太过分了吧？

但是他敢反抗吗？不敢。

“皇兄，酒喝多了伤身，还是喝茶吧。”齐尽寒手里正捧着一个茶杯，他可不敢在宫里喝的醉醺醺，毕竟他的酒量确实......说出来怕笑话。

此刻月上中天，初夏夜晚的风还带着一丝凉意，齐衍其实控制着一个度，并不会叫自己真的喝醉，只是齐尽寒这个小辣鸡自己喝不得酒，就觉得其他人稍微喝了一些就会酩酊大醉一般。

他没有管齐尽寒怎么想，只是自顾往杯中倒酒。

清亮的酒液在月光下倾泻出一道好看的弧度，看着便颇有几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味。

“你说，他们怎么就那么贪得无厌呢？”齐衍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自言自语。

“皇兄，用人一事，您心中定然有自己的考量。”齐尽寒却不想同他深入讨论这个话题。

“你为什么答非所问？”他仰头将杯中酒饮尽，然后盯着自己这个弟弟瞧，“你怕朕什么？朕与你可是兄弟，难不成还会借此机会套你的话？”

他嘲讽一笑，看着齐尽寒谨小慎微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

“喝了它。”

“皇兄，这......”齐尽寒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酒杯，有些为难，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朕不想重复第二遍。”齐衍看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他咽了咽口水，还是硬着头皮接了过来：“多谢皇兄赐酒。”

一杯下肚，这酒居然是十分烈性的仙人醉，齐尽寒眯了眯眼睛，只感觉到喉间连带着腹中都是一阵火烧一般的灼热感，接着就感觉两颊发烫，摸了摸，耳朵也是烫的要命。

“皇兄......”过了片刻，齐尽寒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齐衍在自己面前的模样竟然慢慢变成了两个，有些好奇地伸出了手：“皇兄，你别动啊，我眼前都出现重影了。”

接着便笑着想去摸齐衍，似乎想拨正他，叫他不要动一般。

“......”如愿以偿地看到齐尽寒的丑态，齐衍十分心满意足地，差人把笑的傻呵呵的齐尽寒送回了王府，然后。

“高衡。”

“奴才在。”高衡有些胆战心惊，陛下该不会是要自己也喝酒出丑来逗陛下开心吧？那可真是要了他狗命算了。

自己的酒量比起齐尽寒，那是只差不好啊，这要是不小心做错了什么，可不得人头落地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齐衍接着道：“去看看冉妃歇下没有，没歇下便把人叫来。”

高衡：！！！

不是吧，叫冉妃来？会不会有些不太好啊，毕竟那可是一个女子呢？

陛下若是把人灌醉了出了丑，冉妃娘娘会不会恼了陛下啊？

他一边杞人忧天，一边走在前往永宁宫的路上。

唉，不管了，能哄的陛下开心，冉妃娘娘想来也不会那么不情愿吧？

承明宫距离永宁宫其实并不远，这么想着，便走到了。

“冉妃娘娘歇下了吗？”高衡心里还怀着一丝娘娘已经歇下了的希望，但是下一秒就希望破灭了。

“高公公？陛下传了什么旨意吗？”苏冉披着一件薄薄的披风，从里头走出来。

用了404出品的新款精油，宫女们在她身上费了些功夫，所以现在才还没有睡下。

听到了高衡的声音，404就在脑子里一直叭叭个不停。

“宿主宿主！赶快去看看，高衡带了一个支线过来，您赶快出去啊！”

“知道啦，别鬼叫了。”苏冉被它吵得脑仁疼，夜深人静的脑子里的电子音一直响个不停，换谁都烦躁。

“好的。”见苏冉已经走了出去，404乖乖闭嘴。

“娘娘万福。”高公公笑着打了个千，只是那笑脸有些僵硬，还没睡啊......

“陛下吩咐奴才来看看娘娘歇下没有，若是没歇下，便让娘娘过去呢。”

“这样啊，那你先等会儿，本宫换身衣服。”苏冉心下了然，回了一句便又往回走了。

“是。”高衡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等着，每一会儿功夫，苏冉便已经穿戴好出来了。

更深露重，又是黑灯瞎火的晚上，所以她穿着没有太过清凉，一身浅蜜色纱裙，走动时带起飘带缠绕飞舞，在这夜间不甚明亮的月光之下，看着倒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一般，有着与月争辉的力量。

她簪了一对带赘珠的发簪，每走一步，那清亮圆润的小珠子就跟着晃动一下，更显得人灵动非常。

齐衍看到这样的苏冉便感到眼前一亮。

他的冉儿，不论穿什么都好看，他都有些不知道，到底是衣饰衬着人好看，还是人衬着衣饰好看了。

“来来，陪朕喝酒。”他还没等她行礼，便上前一把拉住她坐下。

“陛下......可是，臣妾不太会饮酒啊。”苏冉看到眼前盛满酒液的杯子，模样看上去有些为难，这具身体的酒量其实不差，但是她脑子里的404就一直在叭叭。

“宿主，这酒烈的很，你喝了是不会醉，但是等会儿晚风一吹，明早起来不头疼个个把时辰我404的名字倒着写。”404后办酒讲了一句屁话，但是苏冉听了肯定是不会喝的。

可以，但没必要。

并不知道齐衍到底是怎么了，她还是谨慎一些吧。

“不会饮酒？”齐衍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今夜喝过酒的他好像比平时要兴奋一些，看着她的眼神都比平日亮了几分。

苏冉微微垂下了头，下一刻又道：“不如，臣妾为陛下跳一支舞助兴？”

“你还会跳舞？”他又问了一句，他的手肘放在桌子上，手便托着自己的脸，脸上是清清浅浅的笑意，剑眉星目，两片薄唇轻轻勾起，浑身贵气天成，看着比平日轻易不苟言笑的模样，更像是哪家的风流贵公子。

不像是个沉稳的帝王了，苏冉腹诽了一句。

“那臣妾便献丑了？”她也笑了，这里已经被清场了，整个大殿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倒是方便自己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