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大人,辛苦了!

《长史大人,辛苦了!》

你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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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辛酉刚过,壬戌徐来。韩苏韩小长史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天才微亮,便已经在园子里做伸展操了。古代不比后世,空气纯净清新,韩苏大大做了一个深呼吸,通体舒畅,心情大好,然后颇有兴致的跑到园子深处摘梅花,纵非把酒黄昏后,却也惹暗香盈袖。

昭帝与勋贵们说了什么,林滤公主心里有数,长史大人却是不知道的。不过这并不说明她就毫无知觉,因为之前的春宴之上,再无一丝那种刻意欢愉,却隐晦打量、掩饰良好的诡谲目光。反而如往日般,文臣武将针锋相对,言辞讥讽,各不服输,做一些无伤大雅的挑衅。

而周陆,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步上了一条通畅顺达、直上青天的青云路,单从他越来越多次、越来越长时间随侍帝侧,便可见一斑。

韩苏不免想到那日帝君相招。

林滤公主府长史大人与公主殿下的私情,其实于皇室、于朝臣、于勋贵、于名门世家、甚至于帝都平民,都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

既然心照不宣,便说明了背后议论可,茶肆谈论可,醉后失言可,但在相关之人面前,却不好宣之于口的。

长史大人虽为大昭朝臣,官居从四品,但除了公主府职位外,在朝中并无任何实职,推开这些不说,也不过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才不过中榜一年的二甲小进士。在这个时间,还有大把的比她名次更优秀,家境更良好的同年,目前还在家里等待吏部下任职令。

运气好些,人脉家世不错的,三年以内谋个实缺不是什么难事,运气差的,朋友不行,家里又没什么帮衬的,等个十年八年然后被遗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以此可见,以长史大人的身份,虽然明面上过得去,其实独个儿私见帝君,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而帝君开口提的,又是不好放在明面上的自己与林滤的事情。

所以,不免忐忑。

都说伴君如伴虎,君王大都喜怒无常。好在长史大人虽心内惴惴,颇没谱,但是并不是说就真的怕了。

若说怕,对于长史大人来说,身为心上人的林滤公主殿下才更可怕,面对心仪之人如何保持一颗勇敢无畏之心,永远是长史大人的第一难题。

而帝君什么的,对于韩小长史来说,无论气场、威势,其实电视剧里面的帝王们,比如今这个大昭君王更加威严压抑,没办法,电视电影都是灯光、镜头各方面渲染嘛,如今的昭帝坐在自己面前,气场再强,他也做不到小说里那种霸气外泄,什么让人压力倍增,天地臣服啊。公主殿下更能让自己臣服就是了。

所以说,有的时候,当你将对方想象的越高大,到了真实见面的那一刻,你反而会觉得对方越平凡。大约就是这个原因。

面对掌握大昭帝国所有人命运的这个人,长史大人心里反复牵挂懊恼的,反而是为什么前日要从林滤房中逃走。据说追姑娘务必要胆大心细脸皮厚,自己为什么就因为被别人窥破暗地里的举动心思,就因为太过尴尬羞窘而逃跑呢?

韩苏啊,韩苏,你太没用了。长史大人暗自沮丧。

在面对大昭第一的君王,还能想些有的没的,不得不说,长史大人有些时候,颇有些奇葩。

好在帝君并不知道长史大人心里在烦恼些什么,还以为是个性腼腆,但看到韩苏面对自己还能荣辱不惊,沉稳自然,心里不免好感许多,起码那份心性气度,就不是一般士子可以比拟的。

要知道,士人,昭帝见的多了。可无论多有才华、名望,在面对帝君的时候,都或多或少显露出几分失态,哪怕聪明的或是城府深些的,虽说言行举止都让人挑无可挑,但其中不免刻意生硬许多。至今为止,见到帝君还能如此随性自然却不又失恭谨的,也只有周陆、韩苏二人。

不愧是我家妹子看上的人,妹子真有眼光。

想到这里,昭帝也将往日的成见十分抛去了八分,他往日固然是因为自己心爱的妹妹倾心于这个一无所有、一无所成、只有一张小俏脸的小进士,而免不了天下所有嫁女、嫁妹的那种复杂父兄心情,觉得自家的珍宝被人轻易得了的赌气。但也有此人明明有才华却不思进取、没有青云志的可惜可厌。对于一个有着雄心壮志、期望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伟大抱负的年轻帝君来说,这种自毁才华、不爱前程、没有大志向、简直愧为男儿的家伙,简直让他午夜梦回,都能气的吐血三升。

所以今日昭帝能不带任何成见的,温和与韩小长史说话,韩小长史的运道果然不一般。

“朕听闻幼月这几日闭门静养,可是又有什么不适了?”

韩苏顿时有些迟疑,不知道帝君有何用意,毕竟这话语中似乎承认了自己与林滤的亲密,这么直白的说,没有问题吗?

虽然诧异,韩苏却丝毫不敢马虎,回道:“殿下这段时间,身体一直康健,这几日闭门不出不见外客,不过是忽然对针线有了兴趣。”

昭帝心里一叹,很是苦涩难办:果然知道了。

这两个人,一个在不经意间用公主殿下的幼字来试探,看妹妹与韩苏到底到了何种程度,反而忽略了妹子忽然有兴趣于针线这种本让人疑惑的事;另一个,却因为摸不着头脑,且熟悉了公主殿下的名字,而没有发现帝君话里的玄机。

真是歪打歪着。

长史大人固然是因为不擅于这种事情,而昭帝,却是因为心内化不开的愁绪。

都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当年林滤因哀伤过度伤了根本,本就是因为早慧,知晓太多忧烦离愁而至此。如今,这个一向进退有度,知礼明理的妹妹,却私下已经告知心仪男子闺名,不说闺名本就不好外传,更何况还是一国皇室公主之尊。

做到这个地步,难道还要应验情深不寿么?

思及此,再想到林滤柔弱的身子骨,昭帝心内一堵,差点缓不上气。

“林滤自小身体不好,你也知道。”昭帝看了韩苏一眼,继续道,“前些日子,朕也有招太医询问,说是怕子嗣艰难,就算有幸,也怕因此伤了元气,于朕来说,当然是林滤为重。所以对无论勋贵、世家,也都与他们说了,想求娶朕的林滤,也可以,但朕的珍宝,却不是他们谋求利益的工具,利益,朕可以酌情给,但林滤,却须得他们的真心实意。”

昭帝似不经意的望向韩苏,神色深沉难明:“朕听林滤说,无论她如何,你却都是真心实意愿意的?”

听到前半段的时候,韩苏已经明白了,林滤身体健康与否,她心里还是有几分清楚的。如此看来,或是收买了御医,或是因御医不敢担责任,故而宁可含糊其辞的说,或是用了什么法子,瞒过了太医。

无论是哪个,目的都很明显。

然而,韩苏虽然明白林滤的心意,却不能因为这个理由,就在昭帝面前一副情圣的模样,宣称自己有多深情,有多伟大。

因为林滤很健康,纵是真的如此,她们之间本来也不可能有子嗣。如果因为昭帝不知道,便自傲自得于此,那就太下作了。

因为,此刻的昭帝,虽然没有脱离一个帝君的身份,此刻,他所表露的,却更像一位兄长。

所以,韩苏涨红了脸,有些羞愧、却又坚定的说道:“臣爱慕殿下,不敢说用情比任何人都要深,也不敢用其他条件来标榜自己,但却敢说一句真心实意。无论殿下如何,臣却都是愿意的,臣恋慕的殿下本身,与其他事无关,殿下无论有任何事,臣愿一同承担。”

羞愧,是因为自己被昭帝高看的理由是虚假,并不是自己的筹码;坚定,则是因为自己的心意的确是真挚的,并不会输给任何人。

昭帝盯着韩苏眼睛,忽而轻笑,不免想到了另一个人:“韩苏,你也很不错。”随即,话锋一转:“你觉得周陆如何?”

虽然不知道昭帝为何有此一问,但是昭帝青眼周陆却是事实,韩苏想也不想,回道:“周大人风仪才学都是好的,臣与周大人相交不多,其他的并不知晓。”

昭帝点点头:“比你如何?”

韩苏回道:“各有所长。”

昭帝意外一愣,约是没想到长史大人这么不谦虚,然后哈哈一笑,饶有兴致的说道:“你还真是敢说。”

韩苏腼腆一笑,不好意思道:“臣觉得自己也不错啊。”

昭帝忽然收敛了笑容,淡淡说道:“可是周陆是严、陆、周、郑四大士族中周家的嫡长,有深厚的背景,有名儒大家的教导,有同门遍布天下的人脉,有不凡的抱负,有坚定的心志,有国士之才华,有不输于你的对林滤的深情,也有对朕的忠心。那么,韩苏,告诉朕……”

“你有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终于赶上了,不是后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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