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黄九郎的人头割下，悬于城楼。尸体剥皮实革，弃于市井，让百姓唾骂。”

“这个······”诈骗犯刘贵真的下不去手。

“你做不了，花钱请人做，愿意干这件事的多了，黄九郎欺压百姓几十年，早有人对他恨之入骨。”

“好，我差人去做。”

······

第二一早，衙门前水泄不通，黄九郎倒了，人头悬于城楼。林放郎昨天说过，凡是进攻土楼的人都有赏，这帮人是来登记领赏来了。

林放郎和糖人张站在衙门前。

“张大哥，你的人有多少？”

“二百来人，其余的都是什么人？”

“城内游民以及附近百姓，还有说不清楚身份的人，乞丐，艺人，可能还有土匪。”

“除了你的人，再挑选八百精壮，组成抗倭义军。”

“一千人的队伍？”

“是。少吗？”

“不少，你可知道，我二百人的队伍组织了几年，您一下子就发展到一千人。”

“一千人只是现在，以后会有上万甚至十万百万的军队。”

糖人张看看林放郎：这小子志不在于一县一邑。

“人员挑选以后，你是总教头，贺久是千户。”

“大人，一个千户是正五品，您才正七品。”

“那就叫百户。以后你们都是千户万户。”

“大人，朝廷有律令，私人及各级官员不得擅自养兵。”

“朝廷自顾不暇，我们就替朝廷养些军队，关键时候会用得上。你照办就是了。”

“是，大人。”

“人员选好以后，黄家土楼就是你们的办公习练之所。”

“县衙破旧，不如您搬到土楼办公，我们义军暂且在县衙。”

“你想当县令吗？”

糖人张心里发颤，几乎要跪，大人：“小的从来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好了，你们几个赶紧去选兵，愿意的留下，不愿意的发给奖励，浑水摸鱼冒充来领赏的一律送入大牢。”

······

“大人，您该用膳了。”

身后一个声音说，是曹二慧。

“什么用膳？你当我是皇上吗？是不是宫廷剧看多了？”

“吃早饭不就是早膳吗？”

“早饭就是早饭。不要胡说。”

“是豆蔻那小丫头让我这么说的。”

“豆蔻是公主？你听一个小丫头的？”

来到厨院，早餐丰盛，白面红枣馒头，大片的猪头肉，白米粥。

“这也太奢侈了吧？”林放郎说道，自己是一个冒牌县令，不敢奢靡。

“这是昨天给黄九郎家里送的陪嫁，没有开席就动起手来，薛光他们命人又抬了回来。”

“与他们一起吃。”

“他们几个已经吃过了。”

林放郎抓起馒头，夹上忽闪闪的猪头肉，得劲。

“大哥，你当县令了，以后我们是不是天天吃肉？”豆蔻说道。

“当县令也不是天天吃肉啊，肉很贵的，省下来粮食，给街上的饥民吃。”

“街上的饥民没有粮食吃，他们为什么不吃肉呢？”

“我说你家以前是万户还是朝廷，何不食肉糜，是不是你们这些家伙传出去的？”

林放郎面色严肃，豆蔻的小嘴一撇，就要哭了。

“你凶巴巴的干什么？豆蔻不就是问一句吗？”曹二慧说。

“以后不要惯着这个小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哪里惯她了，还不是你，上街糖葫芦买三串，糖人买一堆，只有你会惯她。”

“豆蔻乖，吃饱了长高高，以后给你逮倭人吃。”

······

饭没有吃完，糖人张跑进来说：“衙门前面太乱了，流民来的越来越多，不要赏钱，就要报名参加义军，初步估计有一千五百余众。”

“这么多？”

“衙门是你清净威武的场所，人员混杂，在这里不合适，我把这些人带到土楼前面登记，那里更宽敞。”

“也好，人员登记完毕，如果是几人一起来报名的，指定一名班长，以此类推，排长营长团长。”

“啥是班长排长？”糖人张不解的问。

“十人一班，五班一排，五排一连，五连一营，五营一个团，哦，对了，团长你就不用封了，我们就一个加强团的人数。”

“大人，你这样的建制没有听说过啊？”

“现在不是听说了吗？就这样定，你们的伍长百户校尉将军我不习惯，听着别扭。”

“好，我明白了。”

糖人张要走，林放郎叫住他说：“你给我选一班忠诚可靠，身体强壮，脑瓜灵活的人，当县衙的三班衙役和捕快。再选几个年龄大的，老实本分，有点学问的当杂役。”

······

左木的药店地下室里，黄百仁身上裹满麻布，缓缓的睁开眼睛。

“我这是在哪里？”见身边黑乎乎的，黄百仁叫到。

“少爷，您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你是谁？这里是阴曹地府吗？”

“您去阴曹地府兜了一圈，刚回来。”

黄百仁慢慢想起了娶亲的事情。

“我爹呢？”

“你爹已经先走了。”

“去哪里了？”

“阴曹地府。”

“谁人害的？”黄百仁记得谁拜堂的时候，那个纤弱的女子倒在了老爹的怀里，当时他以为老爹要扒灰。

“就是你娶的那女子，后来听说是一个面皮白净的男人化妆。”

“爹啊！爹，是不孝儿子害了你啊！”黄百仁咧着大嘴嚎啕大哭。

“少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要从长计议。你爹的人头还在城门上挂着。”

黄百仁几乎晕厥.“是，是什么人干的？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少爷，是新来的县令。”

“新来的县令？也罢，真是大意了，知府为什么没有知会我一声，我一定提前埋伏好，到不了建宁县城就打发他回老家。”

“这个县令不简单，他来建宁悄无声息，在海上溜了一圈才回来。高桥先上也葬身他的剑下，还劫持了宝船。”

“左木先生，您一定要给我报仇，高桥先生死了，不是还有川腾先生吗？每年我们给先生那么多的粮食珍宝，家父遇害，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

“少爷，您先静养，目前城内混乱，那个县令在招兵买马，似乎要长期和我们对峙。”

“您想想办法啊，左木叔叔。”黄百仁伸出带着血污的手掌，拉住左木的衣襟。

“我已经派人混入他们招兵的队伍，只待时机成熟，把他们一网打尽。”左木恶狠狠的说，昏暗里，左木的嘴唇痉挛，两撇小胡子不自觉的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