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衙门，开会。

土楼那边义军的训练正常。

海盐坊的地址已经选好，正在招工。

薛光说了楚大案件的走访情况：

楚大在街上经商已经数年，前年死了老婆，去年娶了现在的老婆刘氏。

“那刘氏是何方人士？”林放郎问。

“这个不大清楚，有说是楚大做生意的时候从外面捡来的，有说是他以前青楼里的老相好。”薛光说。

“我问你刘氏是哪里人，家里还有谁？”

“这个真的没有人能够说清？”

林放郎拿起面前的惊堂木，“啪”的就砸在薛光的头上，惊堂木蹦了几下，落在暗处。

“你身为县尉，这么大的案子，受害人的身份都搞不清楚，要你作甚？不要以为你前世杀过人？杀过人就可以骄傲吗？我已经杀了黄九郎家里几十口，我骄傲了吗？”

薛光眼睛一瞪，今生两世，还没有受过这样的礼遇，说道：“县太爷，一个重大案子，就咱们几个人折腾，猴年马月能破案？这要是前世，省市县参与的警察不会低于千人。没有摄像头，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我哪里查去？”

“你要是觉得这个县尉干不了，立即请辞，要么滚蛋，要么跟着曹二慧去海盐坊晒盐去。”

薛光闷闷不语。

“还有哪些发现？楚二那人平时怎样？”

“不怎么样？”薛光气呼呼的说。

“不怎么样是怎样？”

“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自小跟着楚大长大，楚大忙于生意，楚大的原配牛氏管不了他，和街上一帮混混一起，干些鸡鸣狗盗之事。”

想起今天见到楚二的形态，尖嘴猴腮，贼眉鼠眼，一副不招人待见的形象。

忽然想起今天勘查现场的时候，那刘氏身上有衣物，睡在床的外边，问道：‘曹二慧，女人结婚以后，是睡在床的里面还是外面？’

“当然是睡在里面了。女人胆小，夜间有了动静，会瑟瑟缩做一团。男人就是保护女人的，自然要睡在外面，真有动静，便于立即起身。”

“女人睡觉脱不脱衣服？”

曹二慧一笑：“要是前世，有丝质的睡裙，钻进被窝相拥，别有滋味。只是现在都是麻布，不脱衣物，两人相拥，好似抱了一截老榆树桩，索然无味，你会抱一截涩拉拉的树桩睡去。上世不是有一句话：好吃是饺子，好玩是嫂子。纵有千裘被，不如挨肉睡。”

几个家伙苦涩一笑，好久没有挨着肉睡了。

林放郎却是沉思，那刘氏为何穿着衣服躺在外面睡觉？

楚大以及几个儿子的死亡症状相似，独刘氏的症状不同，林放郎闻过她口中，异味不浓，中毒症状不明显，脖颈上却有明显淤血，难道刘氏是被人摁压脖颈而死。

还有，检查尸体的时候，刘氏的尸温明显比楚大等人的尸温高，难道他们不是一起死亡的？

“楚大一家死亡，谁是最大的受益者？”林放郎问道。

曹二慧率先发言：‘这个问题，只怕豆蔻都知道，当然是楚二了，楚大全家死了，家中几间商铺，还有货物都归楚二继承。’

“薛光，你带张虎赵龙，立即传讯楚二到衙门里来。”

“是，县令大人。”

“曹二慧，你磨刀磨剪子，找来大号的缝衣针。”

“都半夜了，磨刀干什么？”曹二慧忙活了一天，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明天一早我要剥人、”

“剥人？”曹二慧吓了一跳。

“是，解剖尸体。五具尸体都要解刨。”

“林县令，以前的仵作是从来不解剖尸体的，不会，也不敢，解剖尸体是西方文艺复兴时期开始的，这时候解剖尸体会遭到百姓唾骂的，是大逆不道，家属也不会同意的。”贺久说道。

“建宁县我是老大，我说解剖就解剖。至于家属，楚大一家无人了，楚二是家属。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本县令就要动刀。”

刘贵说道：“林县令，你是老大，一会儿薛光把那楚二捉来，一顿暴打，不信他不招供。何必非要费尽心思解剖尸体，再说了林警官，我知道警校里面没有法医专业，你会解剖吗？”

“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实话告诉你们，我当警察的时候，见过好多次解剖。本县办案讲究证据，不搞逼供信。”

“林警官要在建宁开辟清明政治啊！”刘贵酸溜溜的说。

“以后叫我大人或者是大老爷。今天的碰头会就开到这里，一会儿楚二到了，你们几个帮助审讯。还有明天也要协助我解剖死者，不要偷懒。”

“是。”

“曹二慧，一周时间要过去了，本周的情况你搞一个考核，给各位打打分数，再穿回去的时候，我好给监狱长汇报。”

“好哩，”

······

躺在床上，林放郎久久不睡。真要是楚二作案，为何刘氏和楚大的死亡时间不一样。如果刘氏半夜起来过，看见楚大以及幼儿反常，为何没有叫喊？

······

天亮时分，薛光回来说：没有找到楚二。

林放郎立即就把面前的茶杯摔了“薛光，你他妈的真是笨蛋，昨天下午，楚二还在，夜间建宁县城四门关闭，楚二会飞了不成。”

“林县令，我们去楚二的家里，床上没有人，我们几个在他家蹲守到现在，还是没有见到楚二。我回来禀报，张虎还在蹲守。”

“让张虎赵龙继续蹲守，你选派义军脑瓜活络人员，去找楚二，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回。”

“好。”

“放出风去，就说县衙要和他商量怎样处置楚大的遗产问题，若是找不见楚二，楚大的财产就收归县衙，然后拍卖作为救灾基金。”

“是，大人。”

薛光走了，林放郎再也睡不着，听见外面有磨刀的声音。

起来，朦胧里曹二慧的身子晃动。

“磨好了没有？”

曹二慧一激灵，回头说道：“你吓了我一跳，起来这么早？”

“没有肉挨肉，睡不舒服。”

“大人，要不今天晚上你挨着姐的肉好好睡一觉？”

“算了吧，你的肉骚，更睡不着。”

“姐的身子大半年都没有挨过男人了，香喷喷的。”

“铁匠铺谁负责的？”林放郎问。

“上一次开会没有说吧，好像是支三手。”

“我得给支三手画几个图，让他比划着打，菜刀和剪刀剥人不利落。”

“你准备长期剥人？”

“反正是少不了，不但有专门的剥人工具，还要有专门的砍人工具，你看那倭人的长刀，材质好，拿着方便。我们要打造专门对付倭刀的刀。”

曹二慧狐疑的看着林放郎，这家伙，上世如果不是警察，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