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脸蓦地一白，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轰然倒塌。

他想起来了，出国前笙儿说有事找他，只是那时候他为了让她对他失望，配合云柔演戏。

所以，笙儿怀着满腔期待，准备跟他表白的时候，他在干嘛？

在和云柔装亲密，在和云柔说说笑笑？

叶离有些不敢继续想下去了，眼里的痛苦足以将他毁灭。

他恨不得扇自己俩耳光，他都做了什么？

“我遇见半笙的时候，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雨里，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周身的绝望连我都觉得震撼。”

想到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东方斯幽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那个时候的半笙，恐怕连生的欲望都丧失了吧。

“我该死，是我，都是我…”叶离自责的呢喃道。

明明拼了命想保护的人，最后却是自己以另一种方式伤她至深。

他抬头，等着东方斯幽接下来的话。

“那时候的笙过得很不好，我用了很多办法，才慢慢让她走出来，决定忘记你以后，她渐渐变得开朗了，整个人心情也好了很多。”

这不是东方斯幽故意说了打击叶离的，而是当初的半笙确实如此。

叶离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了。

要靠忘记他才能变得开心一点，笙儿到底要有多绝望，才会这样。

沉浸在痛苦中的叶离，并没有注意到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的身影。

半笙本来是来看君君的，没想到叶离会在这。

更没想到会听见这番话，所以他当初出国，是因为叶家的规定，更是因为身边危机重重，所以才抛下她的。

“笙，你来了，”东方斯幽突然开口，让沙发上的男人脊背一僵，几乎是下意识就往门口望去。

在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是谁时，手脚都有些慌乱，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笙儿。

“嗯，我来看看君君，”半笙敛下所有思绪，若无其事的开口道。

“君君应该还在睡觉，我去看看，”东方斯幽起身离开，君撷自然是一起的。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半笙和叶离两人，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幽幽绝壁是故意的。

只是吐槽完却发觉气氛有些尴尬。

“笙儿，”最后还是叶离打破了僵硬的气氛：“当初…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笙儿有些复杂的看着满眼痛苦的人：“我不恨你，也不恨任何人，”她只是恨自己，抓住了一点温暖，就拼了命去汲取。

不管不顾才让自己陷得那么深。

叶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听到她口中的不恨任何人时，心重重疼了一下。

不恨，亦是不爱。

从笙儿回来以后，他一直信誓旦旦，她是爱他的，可是此刻，他突然不确定了。

“你当初离开，为什么不告诉我真正原因，难道你对我就那么没有信心吗？”

留在他身边会有危险，所以不问她意见，将她推远，这就是所谓的为她好吗？

“不是的，我…”叶离想解释，想大声辩驳，不是这样的。

可开口才发现一切语言都显得那般惨白无力。

他留下她是事实，瞒着她真相是事实，此刻又要解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