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抗日战场第二部

《正面抗日战场第二部》

第70章 跑项目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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缔造29军,萧振瀛实为首功。

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两个孟尝君一样的人物都跟西北军有脱不开的干系——何成浚打垮了一个老西北军,而萧振瀛却只手重建了一个新西北军。

聚义亭建起来了,“宋公明”也正式坐上了头把交椅,下面就轮到给各位兄弟排座次了。

萧振瀛被授以总参议,还和过去那样兼管军法。

宋哲元原先的参谋长张维藩仍任29军参谋长。

29军下辖两个师,张自忠是部队改编中的主力,又是“二头儿”,自然其中一个师的师长必须让他担任。另外一个师的师长,则由张自忠推荐,安排冯治安就职。

冯治安本人当时已无一兵一卒,但他过去于张自忠有保举之恩,加上又是宋哲元曾经的嫡系人马,居师长之位,大家都无话说。冯治安和赵登禹的关系很好,赵登禹也就到他下面做了旅长。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副军长。

副军长这个职位是原先计划里没有的,但兄弟们的座次摆不平,只好临时插了两个板凳进来。

其中之一是小名叫“呆子”的刘汝明。他原先在老西北军中的地位是和宋哲元差不多的,中原大战后手下的兵也折腾得没剩下几个,便来投了宋哲元。按照宋哲元一开始的想法,29军准备编3个师,也让刘汝明当师长。

一个军编三个师,这在陆军里并不逾越常规,但这个方案在少帅那里通不过。宋哲元只好让他做了副军长。

另一个副军长是秦德纯(保定军校第2期步兵科)。

29军高层基本上都是武将,唯萧振瀛和秦德纯在宋哲元身边一左一右,运谋筹划,可划入谋臣之列。

29军虽然是由宋哲元当头,但实行的却是现在流行的圆桌会议的模式。大家达成默契,不管多大的事情,都要由这“八巨头”集体商量,集体负责,计议好后再行动(“尺事八人共议,谋定而后动”)。

经过这么一运作,29军成为老西北军旧部中相对最巩固也最团结的一支部队,外人轻易很难拆分得开,自然也不用提什么倒戈和离间了。

户口问题终于解决了,可是他们还面临着时时揭不开锅的难题。虽然有了编制,但29军的军饷却少得可怜,毕竟是杂牌军,能让你们凑合着一块儿吃就不错了,再要想吃饱和吃好,实在是很不现实。

萧大哥,为了大伙,你还是再去南京跑一趟吧。

又得走门路,找关系了。

萧振瀛最初想到的人是国舅爷宋子文。

时任财政部部长的宋子文正是最当红的时候,在老蒋那里很吃得开。如果能让他在老蒋那里美言几句,不愁好事不成。

可是这条门路好是好,但是进不去,甚至连宋子文的面都没有办法见着。

宋部长什么人,当年的顶级海龟,不仅仅是喝过洋墨水那么简单,人家喝的还是美国哈佛的洋墨水,平时走路都是鼻孔朝天,一不高兴,连老蒋都不放在眼里。

别人跟他一说萧振瀛求见,他马上问:萧振瀛是谁?他留过英,去过美吗?知道来是e去是go,点头yes摇头no吗?

哦,都不知道,英语也不会说。那我怎么跟他交流?不见!

萧振瀛没有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去敲另一个显贵的门——宋子文的姐夫、老蒋的连襟孔祥熙。

这一敲真的敲开了。

说起来,孔祥熙和西北军还有那么一点历史渊源。早在冯玉祥尚未脱离直系的时候,孙中山为了策反他革命,就把孔祥熙派到了老冯身边。后来,老冯就真的干起了革命,通过发动北京政变,把老东家直系政府给掀了个底朝天。

北伐以后,老冯成了“四巨头”,孔祥熙和老蒋又是那种关系,两人的往来自然比以前更加密切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之前,并不说明孔祥熙对萧振瀛一定留有什么印象,虽然萧振瀛上次来京,彼此又照过一面,但也早就不知抛到哪个九霄云外去了。

对于孔祥熙来说,每天找老蒋托关系的人不知凡几,而萧振瀛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但是印象是可以加深的,尤其是当对方拎着厚礼上门的时候。

29军穷得叮当响,最缺的就是钱,然而正所谓“舍不得金弹子,打不住银凤凰”,为了把门路走通,大家想方设法,又东挪西借了两万块钱,买了厚礼送给孔祥熙。

和阎锡山一样,孔某人一向被外界封为山西大财主,经商很有才,私下也赚了很多银子。照理,他这样的人,对身外之物应该是抱很无所谓的态度的。

可你见过谁真正嫌钱多的?何况在民国笔记中,这位孔兄虽然会几句洋泾浜的晋版特色英语,实质却是大俗人一个,与他的小舅子相差不是一星半点。时人甚至认为这位自称的孔子后裔颇似三国时的一个著名人物。

那个同样俗不可耐的刘表刘景升。

不过俗人就有俗人的好处,因为跟俗人们打交道,正是萧振瀛的特长。

见面以后,看着对方笑眯眯地收下好东西,萧振瀛的好话也跟着递了过来。话里话外,他都透着这么个意思:虽然我们老西北军已落魄至此,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孔先生今后会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的。

一个人会不会说话就是大不一样,孔祥熙听到这里,大受触动。

民国时代,与过往的大宋王朝有相似也有不同之处。

相同的是,很多武人虽然从根子上说是个大老粗,却极爱附庸风雅,死皮白脸地都要往“儒将”上面凑,在穿戴上盛行不爱武装爱红装,平时军装是根本不穿的,长袍马褂兼瓜皮小帽儿是其惯常打扮。

不同之处则是与宋代士大夫多不屑与武人为伍不同,民国的文人是非常向往和带兵打仗的人有上一腿的(典型的比如汪精卫)。

对于孔祥熙来说,后者的意义更加重要。毕竟他不可能像宋子文那样自己拉起一支税警总团来,要想在老蒋这个连襟前面提高身价,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和有实力的武将们拉上关系。

不错,如今的西北军是今不如昔了,然而这就跟炒股一样,原始股价格低,以后上涨的空间才大啊。再说,这只股票简直就等于自己免费送上门来的,除了动动嘴,实际根本花不了什么成本。即使以后真的涨不上去,变成了垃圾股,他孔某人也用不着急得跺脚。

孔祥熙用他那孔方兄一般的心思,拨拉了两下算盘,觉得这笔买卖实在划算,非常值得一试。

然后他就去跟老蒋敲边鼓去了,敲来敲去,无非是让老蒋相信,这个宋哲元虽然在蒋冯战争、中原大战中多次担当反蒋急先锋,但其实是因为身处老冯帐下,不得不为之的结果。他这个人的为人还是很不错的,对你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恶意,当年还力争过反蒋不如反阎呢。

从这时候开始,老蒋对宋哲元的印象越来越好,而且时不时地就会给29军拨来补助费。

印象好是件大好事,可是经济问题还是没有能够得以完全解决。

因为那补助费不仅断断续续、时有时无,而且也太少了一点,每次只有区区几万元。

萧振瀛一算账,此次赴京,虽不能说亏本,却也没赚多少。

只好再想办法。

这次准备算计的对象换成了阎锡山。

阎老西又回来了。

其实这个著名的铁算盘从来就没有真正离开过。当初,中原大战失败下野时,他可怜巴巴地说自己准备“出洋考察”,趁大家一不留神,却跑到大连躲了起来。

老阎那多精明的一个人。真的出了国,我还能回得来吗?

人在大连,山西的一举一动却仍然在他掌握之中,而山西军政当局也对他唯命是从,所以东北军不管怎么努力,始终都无法对山西进行渗透。

过了大半年,觉得风头过了,老阎又偷偷地坐上飞机,回到了山西老家。

按老阎的说法,他是思念故乡,特地回来“隐居”的:你们都不要来看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其实这就是一个信号,隐含的意思就是,你们都来看我吧,让我给你们说一说。

山西军政巨头徐永昌、杨爱源立刻前来拜见,这一下等于广而告知,从山西到华北乃至全国,都知道老西回来了。

老阎的这一手确实很高明。到这一步,你们杀也不能杀我,赶也不能赶我,我就赖在这里了。

老蒋知道后立刻就急了,不是说好要“出洋”的吗,怎么还耍上赖皮了?马上致电徐永昌,让后者催老阎出国。接着,老蒋、张学良又双双派出代表,去做老冯(此时也在太原)、老阎的工作。

甭管你们用什么手段,硬的也好,软的也罢,二老不为所动,哪儿也不去,更别说出国了。

“九?一八事变”的爆发加快了老阎复出的步伐。

在当年的国民党四大上,老蒋当众做了检讨。作为“痛改前非”的表态之一,便是与以前的“反对派”重归于好,老冯、老阎又重获政治生命,不仅取消了对他们的通缉令,还成了响当当的中央委员。

这回老阎变乖了,他自己搞了一个“中的哲学”,认为以前之所以倒霉都是不够“中庸”所致。

本来好端端的,去惹人家老蒋干什么,弄得自己惨不忍睹。

明摆着,老阎这是真的服软了,对老蒋。

对舆论,他顺应潮流,赶了一回抗日的时髦,向中央积极献计献策,要求政府拨出10万劲旅死守锦州。

至于10万劲旅怎么个拨法,那可不是他的事。你们只要知道我老阎是个积极要求抗战的好人就行了。

如他本人所愿,老阎的声誉立刻焕然一新。

可是,最关键的那个人——老蒋依然不表态。

看来还是自己诚心不够,那来更猛的。

老阎使尽吃奶的力气,拿出了一份东西,这就是有名的“山西省政十年建设计划”。

要说这份草案还真算得上是老阎呕心沥血之作,它的主旨就是要“一心一意谋发展,聚精会神搞建设”,把山西建成抗战的前沿基地。

我再也不跟你调皮了,就给你当小弟,在前面替你老人家出力流汗,挡着日本人,这总可以了吧(“锡山治全国而不足,治两省而有余”)。

老阎认为,他心诚到如此地步,老蒋看了一定会感动得流泪的。

可是偷眼一看老蒋那样子,老阎顿时心凉了半截。

这位看上去仍然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老蒋心里门儿清。以前每次华北这边反蒋,后面都有这个阎老西在后面捣鬼。趁着这次中原大战的机会,好不容易才把他赶了下去,怎么能再做放虎归山的事呢。

老蒋始终不松口,老阎再也按捺不住了。

嘴一撇,太原那边心领神会。

学生上街搞抗日示威游行,国民党山西省党部开了枪,杨爱源马上以此为由,封闭了国民党党部,连负责人也被抓了起来。

老蒋得知消息,连忙找山西省政府主席徐永昌谈话。

徐永昌摊开手,说自己毫无办法,因为山西境内没人听他的。

那他们都听谁的?

当然是听阎锡山阎先生的了。

我徐永昌办不好这些事,只有阎锡山能办好(“在我办,是事倍功不到半,阎先生办,是事半功不止倍”)。

据说徐永昌还曾经推心置腹地跟老蒋摊过牌。

中原大战后山西政治经济一落千丈,大家都怨声载道(“军政与人民均不堪其苦”),说明阎锡山当家还是有一套的,他不出山,山西没准得玩儿完。

知道中原大战蒋阎有积怨,又干脆把话给挑明了。

阎锡山最大限度不过是你的政敌,而政敌是可以合作的(估计老蒋对这一点也是深表赞同,搞政治的,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嘛)。

接着辟谣。

人都说老阎抠,其实抠来抠去,也没往自己兜里抠,都花到“公家”上去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是一个最称职的公务员!

最后一点,徐永昌说得很不客气,却也可能最能打动老蒋:“你不但有与阎先生合作的必要,将来他还会有帮你的时候。”

徐永昌靠嘴,其他人就靠行动。老蒋的脸色一缓和,山西省党部那个负责人立马就被放了。

既不跟我争(权),又说要帮我(忙),老蒋终于被说动了。正好那时候“一?二八”淞沪会战已经进入庙行大战的阶段,山西这里确实也不容再有闪失,老蒋一伸手,就把老阎捞了上来。

民国二十一年(1932年)2月20日,阎锡山被委任为太原绥靖公署主任,重新爬上了山西土皇帝的宝座。

等到阎锡山位置坐稳当,又轮到老蒋犯愁了。

虽然老阎看上去已无多少再次造反的胆量,但你也别想轻易摸到他的窝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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