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好似被雷劈中，呆愣当场，好大，一会儿才缓缓的朝病床走了过去，身后的陈慕几人也跟上前。

这是必经的过程，陈慕知道这个事实说出去之后，老同学夫妇的情绪必然要宣泄，所以他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女孩就跟睡着了一样，眼睛半睁，嘴唇微微张开，好似下一秒就能醒过来，两夫妻连声叫唤，但是病床上的女孩却一动不动。

护士在旁边说道：“你们是患者家属吗？”陈慕点了点头。

“刚才刘教授已经看过了……患者确诊脑死亡……”

“啊呀！！！”

“呜呜呜……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夫妻两人抱着女孩放声痛哭……脑死亡的病人，其实在医学上已经算是死亡了，脑部没有生命迹象，虽然可能还有自主心跳，但是这个人在法律上已经死亡。

之后的事情都是常规程序，陈慕陪同老同学夫妻商量了一下，女孩的后续治疗，虽然这对夫妻对自己女儿还抱有很大的希望。

但是从临床经验来看，基本上脑死亡的病人不太可能恢复，但是从脑死亡到心跳停止跳动，可能会经历少则几天，多则上年的时间。

陈慕建议他们放弃治疗，不过中年夫妻没有同意，他们的经济条件不算差，而且又在医疗条件最好的天和医院。

虽然脑科专家以及神经内科专家都过来表示基本没有治疗的可能性，但是中年女人依然选择了住院。

如果人各有命，在女孩住院的第三天，她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有了上一次脑死亡的经历过程，中年夫妻这一次还算比较平静。

但是丧女之痛，常人难以想象，陈慕陪着他们办理完死亡手续后，人仿佛脱了一层皮一样，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父母把那个女孩带走了吗？”林帆问。

陈慕有气无力地摇摇头：“还没有……因为是吃药死亡，所以警员那边还得调查……不过我估计应该很快……”

说来也巧，两个人正聊着，中年夫妻满脸憔悴地走了进来，不过短短两天功夫，这两人似乎老了七八岁。

原本还是花白参半的头发，这会儿两人竟然同时变成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一下子也增加了很多，陈慕和林帆不由唏嘘。

“老陈……发生这么大的事，过会儿警员就会过来调查……医学上的事情我们也不懂，他们来了，你能不能和我们一起？”

陈慕义不容辞。

“老同学，节哀顺变呀！”多余的话，陈慕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如果去世的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说实话，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也算是最好的安慰。

毕竟，对方活了八九十岁，体会过生命中所有的美好与不美好，想来也不应该有什么太大的遗憾了。

可是，他们的女儿不过20岁，还有那么美好的前途….不管如何安慰，似乎都不能安慰内心的痛楚。

中年女人茫然的点了点头：“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们不能接受……前段时间女儿还说要去外国留学，而且学校都选好了！怎么忽然就？……”

“她平时心理状况怎么样？”林帆和陈慕毕竟是做医生的，对于这些服药的患者，首先推想到的就是心理疾病，或者是抑郁症。

没想到老同学夫妇却同时摇了摇头：“她平时性格开朗，没有任何心理疾病……”

空气沉默了几秒钟后，中年女人说道：“前段时间娜娜的心情很好，不知道现在怎么一下子就……呜呜……”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中年男子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教育有问题！可能我们对孩子的关心也不够……竟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

像这种情况，做为医生的林帆和陈慕，倒是挺多见的。

很多选择这条路的人，其实平时表现出来的状态和正常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有时候显得比正常人还开朗乐观一些。

当然，这也是某些抑郁症患者的主要表现情况，而且很多家属都不太能够发现患者的心理变化。

“孩子是不是平时不跟你们住在一起？”陈慕问。

中年女人点了点头：“高中的时候，她一直在住校，这不是高考结束了吗？因为要准备出去留学。

所以她和朋友租房子在外面住！唉！如果到时候我让她住在家里……说不定也不会有这种事！”

中年男人叹着气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自责。

“那你们没有发现她有任何不对劲吗？”林帆问。

这个女孩儿身材样貌都很出挑，而且马上就要留学，家庭经济条件也不错，按理说不符合服药的普遍特征。

林帆下意识的觉得有点奇怪，难道这个女孩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对劲？……”中年女人想着摇了摇头：“娜娜一直都挺开朗的，而且暑假的时候虽然租房子在外面住，但是我们经常会视频，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说话间，护士带着两个警员敲门走了进来，简单介绍情况后，警员对中年夫妻做了询问，当然他们得先了解女孩的具体死因。

“一会儿我们的同事还需要到你家里看一下，这面的医生可以确定是服用安眠药吗？”警员问道。

确定死因是法医干的事儿，不过如果要解剖的话，那得家属提出，陈慕替老同学回答道：

“来的时候患者生命体征就不是很好，我们给她做了洗胃，之后就宣布脑死亡……但是具体死因的话……还需要你们来调查。”

警员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的原因。

中年女人见状补充道：“家里有孩子吃药，用过的安眠药瓶……那些药是医生开给我婆婆的……应该没有什么可疑。”

警员这才松了松眉毛，点点头：“行，然后我们通知同事去你们家看一下……其他的呢？死者生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中年女人很谨慎：“你说的异常情况是什么？”

警员抬头说道：“就很简单呀，你觉得她哪里不对劲？是为情所伤，还是财务危机，或者是其他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