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儿已经在早些时候寻过，如今沈府就是空壳，爹爹，还望您做个决断。”沈清如说话点到为止，她想要转达的，无非就是让爹爹出面，解决问题，一举扳倒李婉！

沈玉成把账本合上，闭眼失望，他这些年到底还是过得浑浑噩的，太过信赖李婉，却不成想有朝一日沈府已经成为空壳。

半晌，他终于说道:“随爹爹去李氏那儿走一遭。”就算要处置，也要问清楚才行。

这是扳倒李婉必须要做的事情。沈清如自然要走一遭。

当然，就这么一项，还不足以扳倒李婉，她还有别的筹码。

李婉的院子离沈玉成的院子不是很远，中间就隔着她娘的院子。

也就是说，这些年李婉除了没有名头，其他一切的享受都与嫡妻的差不多。

沈玉成和沈清如齐齐来这绮婉阁，但李婉是早就准备好的。

她知道沈清如定是查出了些眉目，这会搬来老爷前来对峙，她胸有成竹应对。

她迅速出来迎接行礼，沈玉成并未说起来，而是把账本扔到她的面前，“说说，府中亏空的四万五千两白银去了哪里？我今日就要听听你的解释。”沈玉成打算先入为主。

李婉被打个猝不及防，怎么会？沈清如竟然查出来了吗？她之前还想着问题是可以瞧出来些，可是她是真的没想到沈清如竟然查出来了全部。

她努力使自己镇定:“老爷，这其中想必有什么误会，大小姐初次掌家，有些账目怕是还没有算清楚……”

孙嬷嬷却忽然说道:“老爷，大小姐，老奴有一句话当讲不当讲。”

沈玉成道:“孙嬷嬷你说。”

“敢问姨娘，头上戴着的发簪可是已经故去夫人的？”

李姨娘心中一惊，这老东西是如何看出来的？

不可能，她才不信。

“大胆奴婢，你放肆，没有证据的话，你也敢说？”她李婉虽然是妾，但也是主子，一个贱婢敢插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孙嬷嬷稳稳当当冷笑一瞬，“十多年前，顾家受得皇帝赏赐，特地给顾、陆、万、赵四大世家给了黄金白银玉石打造首饰，这件首饰上应该写着顾字，姨娘可否取下来让老爷瞧瞧？”

写着顾字？怎么可能？

这件首饰她一直戴着，也是因为喜欢。

孙嬷嬷又道:“这首饰是蝴蝶凤尾，当家主母也只能在某些重要场合才能戴，小妾之流竟然敢公然戴在头上。”她气愤鄙夷，已经遮掩不住。

沈清如顿时红了眼睛，李婉头上竟然戴着母亲的发簪！孙嬷嬷之前可是一点儿都没透露过！

李婉却道:“老爷，这不是姐姐的首饰，这是妾的母亲给妾的陪嫁。”

沈玉成虽然粗心大意些，但是不代表他没有脑子，“拿下发簪，让我瞧瞧。”是不是，验证之后自会见分晓。

李婉心虚不敢拿，孙嬷嬷道:“姨娘，你紧张什么？只是瞧瞧验证真假罢了！若不是，老奴自当为自己的冒犯之罪领罚！”她完全确定这发簪就是顾家的。

李婉顿时红了眼睛，期期艾艾，一脸委屈，拿下发簪，“老爷，这些年，您还不了解我嘛，我省吃俭用惯了，这个首饰我都带了十年了！”

孙嬷嬷迅速拿过，那顾字虽小，她也准确无误寻到了！谁有心思看你李婉演戏。

关键沈玉成冷若冰霜，并没有心疼。

“老爷，老奴逾拒，请您过目。”孙嬷嬷不卑不亢。

沈玉成接过发簪，在孙嬷嬷的指引下，看到了非常一个微小的顾字。

沈玉成失望至极，握住发簪:“李婉，事到如今，你打算如何解释？”结发妻子死去多年，遗物很少，看到这发簪，他脑海里竟然现出妻子明媚的笑脸。

“老爷，妾从来都不知道这发簪来自顾家！”李婉终究是不承认。

沈清如知道自己该上场了，她冷笑着说道:“母亲嫁入沈家，带来了七间铺子，上百亩地，金银器件，翡翠珍宝，名家古玩不计其数，姨娘当着爹爹、众人的面倒是说一说都去了哪里？”

“大小姐，十多年过年了，姐姐带来的东西自然是能用的便都用了！房契、地契前些日子都是给了大小姐的，妾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私自拿着的。”李婉惯会糊弄人，此番还想着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我母亲嫁妆价值十万两，既然姨娘都拿去贴补家用了，那为何沈府还亏空了几万两银子？当着爹爹的面，还请姨娘说道说道。”沈清如逻辑清晰问道。

“大小姐，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上次及笄宴就花了上万两银子，老爷和少公子清廉奉公，哪有这么多银子，都是妾的嫁妆贴补，还有妾经营铺子所得来的银子的贴补。老爷，还请您明察。再说，大小姐如何知道就价值十万两，可是口说无凭呢！”

李婉惯会狡辩，断定沈清如没有证据！

“姨娘还想说，这十多年府内府外都是你一手打理，所有的银子都是你省吃俭用的结果？你还想说，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沈清如反向质问。

李婉倒是顿住，她想了想才道:“难道不是这样吗？所有进项还是出项都在账本上有记录，朱管家时常帮着我打理，他最是清楚不过。”

沈清如知道朱管家主要是伺候父亲，账面上的事情主管家就是忙里偷闲看上几眼，过过目，账上动手脚的事情，朱管家怕是不知道。

而且李婉根本就不敢用朱管家，她用的人则是钱管事和王管事。

“爹爹，这是外祖母给我的嫁妆底册，娘亲出嫁之时，顾府也是做了备份的，就算在沈府的被人弄丢了，幸好还有这一本。爹爹，请过目！”沈清如要把证据一点点儿往外掏。

沈玉成翻看了几页，再看到最后，便也明白了！

沈玉成一脸愠怒:“来人，去叫朱全过来！”他今日定是全部都要查清的！加上府中的，加上妻子的嫁妆，算起来至少有十万两银子不知所踪！

李婉冷静的很，放佛她一点儿亏心事都没做一般。

朱全很快就到。

沈玉成便问:“我问你，作为沈府的管家，府中亏空几万两银子，你可否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