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嫣然阁楼。

龙胜天在门口换了鞋才被明月放行。

进了屋内，龙胜天的第一感觉不是装修奢华，家具昂贵，只有简单的一个词——一尘不染！不论是入门、还是会客厅、阳台等等所有地方都只能用“一尘不染”来形容。

干净、整洁已经不足以形容。

打个比方，整个阁楼就像是一个全封闭的真空空间，夸张的令人发指。

然后，龙胜天心中升起了第二个感觉。

凌嫣然的洁癖已经到晚期了，没救了！

“龙少爷，请坐。”明月招呼龙胜天坐下。

不多时，凌嫣然从楼上下来，依旧是一袭浅紫色长裙，秀发飘扬，身姿婀娜。

一双勾人的狐狸眼明明充满了魅惑，却又清冷的让人不敢靠近。

这是龙胜天和凌嫣然的第二次见面！而已“未婚夫”和“未婚妻”的身份见面，则是第一次！凌嫣然在龙胜天对面盈盈落座，红唇轻启，声音清冷。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

“我已经来了。”

“……”

声音戛然而止，一股子尴尬地气氛在阁楼中蔓延。

一旁，明月瞪大了双眼，这是干啥？要比武决斗吗？我也是看过古龙小说的好吧。

不过……

龙少爷和小姐的气势都好强，还真有一股要生死决战的味道呢。

忽然，明月灵光一闪，悄悄走到声乐室，坐在了古筝前。

“嘻嘻。”

咧嘴一笑，明月双手搭在古筝上。

突然，铮~~一声脆鸣如剑气般撕裂空中凝固的气氛，蓦然带来一片肃杀！

十面埋伏！

凌嫣然:“……”

龙胜天:“……”

“明月！”凌嫣然厉声呵斥，俏脸禁不住爬上一团红晕。

音乐戛然而止，明月急急忙忙从声乐室跑出来，“小姐，我觉得您和龙少爷的台词特适合这首曲子呢。”

身为凌嫣然的贴身侍女，明月自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凌嫣然又气又恼，好好的气氛全被这死丫头破坏了。

“还不给龙先生奉茶。”

明月吐了吐舌头，“哦。”

不过还真别说，被明月这么一折腾，阁楼内的尴尬莫名其妙就缓解了很多。

龙胜天笑道:“你这小丫头还挺有意思，平时也能给你添些乐子。”

凌嫣然清冷道:“笨蛋一个而已。”

龙胜天话里有话道:“活得太聪明会很累。”

凌嫣然反驳道:“难得糊涂只不过是给自己的软弱找一个借口。”

这……

龙胜天被噎的无言以对，天莫名其妙地又被聊死了。

此时此刻，龙胜天很是想念沈月茹。

凌嫣然忽然开口道:“你在想她？”

龙胜天也不否认，直视着凌嫣然，“那里是我的家。”

凌嫣然红唇一掀，讥笑道:“所以为了那个家，就可以不顾凌家的感受？”

龙胜天叹了一声，歉然道:“对不起。”

凌嫣然扭过头去，不再接话。

显然，一句道歉是不够的！龙胜天也不再迟疑，直接说道:“我希望你能同意退婚。”

凌嫣然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息怒，“三个问题。”

龙胜天愣了下，问道:“什么？”

“一，我第一次去河洛市，为什么要骗我？”

龙胜天苦笑道:“我当时并不知道你的身份，以为是龙家仇人上门，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凌嫣然继续问道:“二，龙家出事后，为什么没有来凌家？”

当初，如果龙胜天拿着婚书赶来凌家，现在的事情一定会有另一个结局。

这一次，龙胜天沉吟了几秒，沉声道:“我当时不相信任何人。”

凌嫣然再问:“为什么要退婚？”

嗯？龙胜天一愣，惊讶地看着凌嫣然。

“我已经结婚、生子了，这辈子都不会放弃她们，退婚不是应该的吗？我总不能一直这样耗着你。”

凌嫣然嗤笑道:“可你已经耗了我二十四年。”

龙胜天张了张嘴，却沉默了。

这时，明月端来茶水，轻轻放在龙胜天面前，没敢再胡乱插嘴。

过了不知多久，龙胜天叹道:“对不起，是龙家亏欠了你，但这个承诺我做不到，你可以换一个，我可以答应你护凌家一世周全。”

凌嫣然傲然道:“不需要，凌家有我，足矣。”

霸气，自信。

龙胜天还想说什么。

凌嫣然却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高傲如女王地说:“既然你找到了我，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同意退婚并非是喜欢你。”

“而是你伤了凌家的颜面，这件事不仅仅是你我之间的婚约，而是龙家和凌家的地位。”

“说实话，现在的你并没有资格坐在我面前，也更当不起我的未婚夫。”

“所以，就算要退婚，也该是我找你退，而不是你来凌家。”

龙胜天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好，你可以来河洛市找我。”

凌嫣然嗤笑一声，眼神看白痴似的盯着龙胜天。

“你在开玩笑吗？”

“让我堂堂凌家小姐去找一个已婚男人退婚？别人会如何看我？”

“何况，你我婚约的事已经传开，现在的你是如此弱小，更是沈家的上门女婿，我去找你退婚，别人只会说我嫌贫爱富，说我凌家是贪图你龙家曾经的权势。”

龙胜天皱起眉头，沉声问道:“你要怎么才肯同意。”

凌嫣然似是早已想好了答案，清冷道:“你龙家重回巅峰之日，便是我登门退婚之时！”

龙胜天愣了，摇头道:“这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你不可能一直呆在凌家不嫁！”

凌嫣然冷然道:“龙先生，那是我的事。”

龙胜天忍不住微微挑眉，“就为了所谓的脸面、尊严，你愿意再耗上几年青春？”

凌嫣然冷漠地说:“我的人生，我做主。”

龙胜天为之气结！这还谈什么？摆明没得谈了呗！龙胜天起身道:“我的意思你已经知道了，退不退，什么时候退，看你心情。”

“如果你哪天遇上喜欢的人，想结婚，自己把婚书毁了即可。”

话语一顿，龙胜天又补充道:“你我之间，绝无可能！”

做完，龙胜天抬脚离去。

却没看到凌嫣然眼底闪过的一丝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