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南宫璟对视她受伤的眼神，一下就慌了手脚，他想说他就没想过要放弃，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

又或者说，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即便是他排除万难地选择失忆，她能吗？那么多条亲人的性命，她真的放得下吗？

这话又让所有人的瞳孔骤然收缩，这这这……这不可能是他们少爷会说出来的话！

包括莫子轩也有同感，看不懂的他眉头皱得紧紧，与他们几人相视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们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江恒和江瀚当然也听出了问题，脸色煞白如女鬼。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是怎么熬过去的，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江恒满目阴霾，沉声恳求道：“简少，你又想做什么？你要什么你说，只要我们少爷有的，都可以给你，他已经很难了，求您不要再折磨他……行吗？”

简峻熙的心脏仿佛中了一枪，传出阵阵蚂蚁蚀骨般的疼痛。

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他，将眼中的泪意逼退了回去，沙哑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让他自己做决定。”

“您明知道他对您的感情，能不能……”江恒想起简峻熙给他造成的伤害，满目忧心。

“闭嘴！”南宫璟便推开了他。

暗淡的双眸好似落入了灰尘般，颤颤之间带着说不出来的悲伤，掩饰的坚强犹如薄冰，透着碎裂之意，薄唇微挪：“你说……”

“如果我说……现在还俗，你……还愿意嫁给我么？”简峻熙的眼底平静如水，沙哑的声音亦是令人听不出她真实的情绪。

那份淡然，仿佛只是在问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一般。

可这短短的几个字，对于南宫璟来说却是晴天霹雳，当然，于其他人亦是一样。

他们集体目瞪口呆，大脑更是一片空白，完全无从反应。

瑾瑜的眼底只剩下激动和兴奋，推了推南宫璟，小声地说道：“爸，你快答应啊……”

南宫璟的喉结无意识地划动了一下，像是没有听清楚，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你刚说什么？”

简峻熙耐性十足，重复道：“我说如果我现在还俗，你……还是否愿意嫁给我？”

这句话确实带着试探，她是清楚了前因后果，而他并不知情，是会义无反顾选择她？还是继续将这份深情压在心底，选择远观和祝福？

如果他依然选择前者，那她此生一定做到“不负如来不负君”。

如若他选择后者，那她就等于在家禅修，陪着孩子成长，不过是换个地方修行，并不算还俗……

南宫璟眼底尽显斑驳，五脏六腑仿佛被一根细密的铁丝紧紧地捆住，呼吸越来越艰难，颤颤问道：“不应该……是嫁给我么？”

简峻熙并没有错过他眼中的试探，眸底的微光如同流光里的浮华，一闪而逝。

想到自己给他造成的伤害，如果这是他所希望的，嫁娶都一样，点点头道：“也可以……”

南宫璟就像是在兀长的黑暗中，陡然看到了阳光，再一次确认道：“真……真的？”

“嗯……”简峻熙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