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打量尉迟嬿婉：“你是独孤伽罗？”

尉迟嬿婉挣扎：“你们想做什么？”

高湛问尉迟嬿婉：“你是什么人？”

尉迟嬿婉大声说：“我是正常来做生意的商人！”

高湛笑道：“你觉得你的样子像有钱的商人吗？”

尉迟嬿婉冷哼一声：“我是跟着我哥，来看齐国的繁华。却没想到这里这么乱。”

高湛伸手掐住尉迟嬿婉的脸：“你要是再不交代，我就让人对你用刑！”

尉迟嬿婉吓得不敢出声。

高湛带着斛律须达出到院子：“你觉得那个女人是独孤伽罗吗？”

听出高湛的质疑，斛律须达也改了说法：“另外逃脱的那个女人长得也美，但没这个皮肤好。听说是来考皇宫中女医。我也没听说过独孤伽罗会医术。”

高湛略思。

“须达。你再派人去追查逃脱的那两个人。”

“是。”斛律须达赶快离开。

高湛又返回到尉迟嬿婉面前：“想清楚了吗？你要是能说点有用的事。我可以善待你。”

在没弄清楚高湛是什么身份的前提下，尉迟嬿婉也不敢多说，也怕连累自己家族。

“你是谁？”

高湛微微一笑。

“我是齐国官府的长官。这里是我的秘密府邸。你要是什么都不说，你就得老死在这里。”

尉迟嬿婉犹豫，但她想到杨坚，又坚定了不招的信心。

“我就是商人之女。我哥可是很厉害的商人，可以调动齐国的一半的粮食。”

高湛半信半疑。

“我怎么不知道，你哥是何方神圣？”

尉迟嬿婉硬着头皮说：“你不是官府的人。你是朝廷重臣。”

高湛挑了一下眉头。

“姑娘。从哪里判断出来，我是朝廷重臣？”

先前，杨坚和王轨说齐国城内情况时，尉迟嬿婉在旁边听着。

尉迟嬿婉照搬一几句应付高湛。

“你们官府征集白面。是为了供应皇宫内的人食用。那么大数量的白面，必定用于宫中大型宴客。别以为你们拿女医选拔的事来遮掩，就能遮住你们的真实目的。齐国皇宫中将要发生大事。”

自认为高明的妙计，竟然被一个眼前这个女子道破，高湛惊出一身冷汗。

“和你一起的那三个人去了哪里？”

尉迟嬿婉看出高湛紧张，知道自己出招正确：“他们肯定还在城内。”

高湛追问：“为什么这么肯定？”

尉迟嬿婉忽悠高湛：“我和我哥是商人。我和哥是来谈生意。生意谈不成，回家也没意思。我就弄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抓我和我哥？你是百姓的父母官，难道你看着百姓顿顿吃不上白面就高兴？”

高湛轻笑。

“既然姑娘是做生意，不知姑娘想从何处做生意？”

“等你们城内的封锁解除，我就和我哥想在城内找一家粮店长久合作卖白面。城外远一些地方请人磨麦子的工钱比城内便宜一半。虽然不能大赚，也够过上体面日子。”

尉迟嬿婉说得头头是道，高湛不关心尉迟嬿婉的生意经，他只关心城防。

“你怎么知道城内戒严？”

“城市街道上有孩童吗？”

这点，高湛确实没在意：“你还发现什么？”

尉迟嬿婉提条件：“你能不能别把我当罪犯？我又不是奸商。我是真的为国为民着想。”

不管尉迟嬿婉身份如何，至少尉迟嬿婉帮高湛指出问题。高湛还想和尉迟嬿婉再谈谈。

“姑娘。请上坐。”

尉迟嬿婉大步坐到案几前：“你还有什么问题，一起问。问完了。我还要休息。”

高湛走到案几前：“姑娘是生意人，观察细心。能否帮我分析一下。城内哪里最危险？”

尉迟嬿婉露出无奈的表情。

“城内哪里都危险。”

高湛错愕。

尉迟嬿婉接着忽悠：“你去看看街道上看看那些来来往往的人表情。个个板着脸。一看就知道要出事了。”

高湛被逗笑。

“那你说怎么补救？”

“乱世。百姓不在乎谁当皇帝。只在乎碗里有没有吃食。你就算城门紧闭，照样会有人投降。还不如消除怨恨。与民同庆。”

高湛有了兴趣。

“怎么消除法？”

尉迟嬿婉又想了想：“你们官府征集了很多白面。其实，大臣家里富得流油。不如做一些白面饼和粥，送到穷人多的地方发放。这样穷人就能记得官府的好。也就没人来捣乱。”

“好好歇息吧。”高湛转身出门，叫两个侍卫在门外看守尉迟嬿婉，再又派人去找斛律须达，回到书房院子。

斛律须达回来。

“公子。找我何事？”

“那个女人，见识不凡，居然猜到皇宫中有大事。”高湛语气中有点沮丧。

斛律须达笑道：“肯定是瞎猜。”

高湛伸手，在斛律须达脑袋上拍了一下：“她还发现街道上没孩童。行走的人都是板着脸。能注意到这些细节的人，是普通人吗？我让你多次去查看，你为什么就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斛律须达惊诧。

“一般人遇到危险，都不会承认自己是谁。这样说来，这个女人，真有可能是独孤伽罗。”

无法下结论，高湛道出忧虑。

“如果这个女人独孤伽罗，她来我国的目的主要是找她的兄长独孤罗。如果她还想说服独孤永业投周，那就麻烦了。”

斛律须达费解。

“独孤永业，也不是我国主帅。公子。无需担心。必要时，我父亲出马就行了。”

高湛摇摇手。

“这不是打仗的问题。是争民心的问题。独孤信在民间威望很高，虽已去世，但民众对独孤家的人，还是抱以友善。这也就是，宇文邕喜欢独孤伽罗的原因。”

有些难以相信，斛律须达问高湛：“独孤伽罗除了有一个废物二哥在周国都城，她其余的兄弟都被流放到蜀地，她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可怕？”

高湛耐着性子解释。

“独孤伽罗的母族是清河崔氏。清河崔氏，在北魏时就是四姓高门之首。北魏分裂成东西魏。我二哥得东魏孝静帝禅位，登基称帝，建立齐国。西魏亡于周国。这中间，绕不开北魏皇室元氏。”

斛律须达恍然大若：“你是怕独孤伽罗，还要找北魏的余孽。”

……